窈窕繁华/穿越后继承了一座青楼怎么办——春溪笛晓
春溪笛晓  发于:2020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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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是跟着朝廷南迁过来的,哪个没有梦见过汴京呢?
  临京临京,一开始不过是取“临时安顿之地”的意思,大家都想着会回去的,他们总会回去的,那些曾经遭受的屈辱终将被洗清,那些曾经丢失的土地终将回到朝廷手里。
  他们也想回去啊。
  即便是没去过北地的南人,也受不了开疆拓土的诱惑。
  如果有机会,谁不想流芳千古!
  朝廷上下难得有了一致意见,枢密院那边就开始点将点兵。
  盛景意安排寇承平他们把战前动员搞起来。
  得知朝廷要北伐,接受了好几年明里暗里军事教育的年轻人们自然热血沸腾,老一辈也不甘落后,不少老兵都主动报名表示自己熟悉北地,自己要去当引路的。
  枢密使看着有些老兵已经白发苍苍,还跑上门表示自己想去收复北地,不由得热泪盈眶。
  民心可用!
  接下来的一整年,整个南朝廷上下变成了巨大的战争机器,几乎所有的人力物力都倾注在这场北伐之上。
  水师与陆军兵分两路,一路北上,靠着这几年磨练出来的悍勇陆续拿下了靺鞨人许多城池。
  靺鞨人离开草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血了。
  他们震惊于这些向来文弱的南人突然亮出来的獠牙。
  到年末,靺鞨人的都城被拿下,正式向南朝廷称降。
  这个消息传回临京,所有人欣喜欲狂,街上甚至能看到不少白发老头坐在那里又是哭又是笑,瞧着像个疯子。
  盛景意和穆钧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没那么失态。他们只开心了几天,便着手安排起朝廷回迁事宜。
  迁都向来是大事,只是这次迁都朝中却没多少争议的声音。
  等派去重修旧都汴京的人归来之后,朝廷上下便启程北归。
  这一年秋天,盛景意来到了自己这些年听了无数次的汴梁城外。
  定国公这些北迁老臣已经垂垂老矣。
  他们颤巍巍地跪倒在汴梁城门之前,望着这些年魂牵梦萦的故都涕泪纵横。
  盛景意握紧穆钧的手,与他并肩而立,跟着众人仰望那高大巍峨的汴梁城。
  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当初打败了耶律家,来了完颜家;如今打败了完颜家,总还会有别的游牧民族意图南下。
  他们要做的还有很多。
  盛景意望向穆钧,穆钧正巧也转过头来看她。
  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里有着经年不变的默契。
  他们会做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写到这里,正文就结束啦。看了看大家昨天点播的番外,上一辈的事情不想写了哦,就是故事背景,不想深入写了,毕竟都是悲伤的事;后世番外也不太想写了,因为前几本每本都有点播这个番外的,实在想不出更多角度了。
  目前准备写的大概就是哥哥番外、小徐番外、大郎番外,孩子可能会和婉娘圆圆的后续糅合在一起写,应该没有遗漏啦。
  这本书一开始是准备用来放飞自我、放松心情的,结果写着写着内容和风格还是和以前差不多,所以后面有点丧丧的。其实这本书的成绩比起预期已经好太多了,一开始我准备写女主古言,目标是努力达到日入两百来着,结果数据和收益都比预料中要好很多,唯独只有放松的目的没有达到(躺平)
  不管怎么说,谢谢大家一路容忍我时而鸡血时而丧的变幻无常!
  下篇文开的是《重生》,抽签抽中的纯爱文,性向不同文案就不在这里放了。
  想看古言新文的话,可以点进专栏收藏男主言情文《嬉闹三国》,明年年初开,女主文《盛唐小女官》,大概明年下半年开。
  *
  注:
  火柴相关参考论文《环境史视野下的近代中国火柴制造业》
 
 
第154章 番外一:人间四月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那么做。”谢父神色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儿子。
  谢谨行不过七岁,眼神却冷淡得不像个小孩该有的。
  面对表情严厉的父亲,他在心里微微一哂,安静地没开腔,他知道他父亲想听什么,不过他不想说。
  谢父心中一痛。他说道:“你差点让你表哥淹死,我们得给你姨母一个交待,你心服吗?”
  谢谨行不吭声。
  他是不服的,那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买了迷药想对大姐下手,没淹死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只是这些事他懒得辩解。
  爱怎么交待就怎么交待,他又无所谓。
  谢谨行被送到了寺里“养病”。
  寺里的日子很有趣。
  都说寺庙是佛门清净地,谢谨行看起来却一点都不清净,他小住几日,便发现和尚之间也会勾心斗角。
  没亲人在侧,谢谨行更为自在,无声无息地在和尚们的斗争之中搅浑水,最后成功让个平时老出去偷喝酒偷吃肉的和尚成了主持的首席弟子,将来这花和尚怕是还有机会当主持。
  谢谨行乐得哈哈笑。
  再住久一些,谢谨行又找到了更多乐子,原来这佛寺的禅房之中有不少男娼女盗之事。
  那些平日里看起来道貌岸然的男男女女,竟把这佛门清净地当成寻欢作乐的地方。
  谢谨行接连搞了好几场捉奸大戏,看着他们大悲大怒,只觉他们的痛苦与愤怒让他分外愉悦。
  人性可真好玩。
  他的挂名师父终归还是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叫来他父亲,把他的斑斑劣迹讲了一遍,说他把佛寺搅得天翻地覆。
  那时正是四月,谢父领着他走到寺外。
  就像那首诗所写的那样“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寺外的桃花开得正盛,他们父子俩并肩走在桃花之下,一个高,一个矮,高的没说话,矮的也没说话。
  “你好恶分明,这很好。”谢父终于还是开了口。
  谢谨行没接话,他知道谢父后面肯定还有“可是”。
  他们这样的人,等闲是不会夸人的。
  “可是有些事你不该做。”谢父果然这样说道。
  谢谨行抬头看向谢父。
  这是他的父亲,不过他和这个父亲不太亲近,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是个精通医术的道士把他带走救活的。
  对那段住在道观里的记忆,谢谨行印象不深,只记得自己常年在喝苦药,偶尔跟着道士出去给人看病,道士会用凉薄的口吻给他讲一些主家的丑事。
  他从小把那些事听在耳里,看人辩事便格外敏锐,别人一个动作一个神态,他便能猜出对方的想法。
  后来老道士仙逝了,他也没想着回家,只冷静地下山找人安排老道士的后事。
  人总是会死的,老道士医术再好也治不好自己,这事没什么好伤心的。
  接下来他一个人住在没别人的道观里,闲着就倚在坟边的花树下看看书,饿了便下山买些吃的,偶尔还弄点酒肉搁在坟前,好叫老道士也闻个味儿。
  还是过来送钱的管家得知老道士的死讯,匆匆忙忙回家去告知父母,父母才找到道观来。
  那时候他已经独居小半年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习惯。
  母亲抱着他一直哭一直哭,一个劲说“娘来晚了”。
  谢谨行不觉得他们来晚了。
  老道士喜欢清静,救他的条件之一就是让他们不许来探望,一年派人来送一次钱就可以了,其他时候谁都别来打扰他。他们得知老道士仙逝的消息就赶过来,一点都不算晚。
  在许多人眼里,他可能有点古怪,可是他实在生不出什么伤心难过的感觉,亲人不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知道彼此在某个地方好好地活着就好了,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要紧的?看看世间那么多住在一起的亲人反目成仇,兴许离远一点反而更好呢?
  谢谨行心里虽是这样想的,却还是很体贴地任由母亲抱着。
  只是回家没多久,他便发现表哥意图对大姐图谋不轨。
  谢谨行算计着准备把那表哥弄下水淹死。
  可惜那表哥命大,居然被救起来了。
  也是他还太小,要是他年纪再大些,肯定能做得万无一失。
  谢谨行说道:“他不该死吗?”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些人干的那些腌臜事,不该让他们身边的人知道吗?”
  谢父静了一瞬。
  作为一个父亲,一想到女儿可能被人强行玷污,他也有杀人的心思。
  只是,那不行。
  谢父说道:“国有国法。就算他该死,也不能由你来动手。”他按住谢谨行的肩膀,与谢谨行四目相对,“你还小,你的一辈子还很长,我不喜欢你为了这些人断送了自己的一辈子,你明白吗?我不是说你不该惩戒他们,而是你不能用那些偏激的方法。”
  谢谨行骤然对上谢父严肃的目光,头一次生出几分不知所措来。
  他的一辈子吗?
  谢谨行小时候常在生死边缘徘徊,活一天赚一天,从来没想过什么将来。他的未来,也是值得期待的吗?
  父子俩一番谈话之后,谢父让谢谨行收拾收拾,带他去拜师。
  谢谨行没有意见,跟着谢父去了京畿一个十分有名的书院。
  山长是位十分有名的人物。
  谢谨行很快通过入学考试,成功混入同龄人之中。他很少与同龄人往来,不过这事难不倒他,他没几天就选定了参照对象,凡事都比对着山长的得意门生韩端来。
  韩端不喜欢他,这一点谢谨行能感觉出来。
  换成他自己,他也不会喜欢这种事事照着自己来、做得还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家伙。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他又没想着让韩端喜欢,他只是找个参照对象,好叫自己能够与同龄人打成一片而已。
  渐渐地,临京之中便经常把他与韩端摆在一起提,甚至还说他们是什么“临京双英”。
  谢谨行估计韩端每次听到都呕死了,见着韩端后便越发友善,甚至连笑容都真切了几分。
  韩端也是个能忍的,同样表现得与他非常要好。
  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日子就这么寻寻常常地过着,原本谢谨行也以为自己会和个普通人一样出仕为官,将来兴许还能混个宰相当当,勉强也算是能光宗耀祖。
  结果有次他从书院回家那天,被人推进水里去了。
  原因据说是因为对方心仪的女子倾慕于他。
  他这一受寒,把宿疾勾了出来,几个医术最精湛的太医过来给他会诊,也只是勉强保住了他的命,只是他的腿却是落下了腿疾,走路会受些影响。
  影响不算特别大,不过还是断送了他的仕途。
  谢谨行一开始是想设法杀了那个孙家子弟泄愤,不过冷静下来,他又压下了这个想法。
  他仔细想想,觉得这样也不差,他的性情其实不适合官场。
  要是他入朝为官,将来那天突然控制不住自己,说不准会给全家带来祸事。
  这次他反而冷静地劝说父母不要冲动。
  孙家正是最得意的时候,他们没必要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那不值当。
  来日方长。
  谢谨行过继到了二房,接手了二房背后的一切,暗中搜集邱家的罪证,准备找个时机一点一点把邱家的爪牙掰断。
  这是谢谨行喜欢做的事。
  他乐在其中。
  得知自己即将有个妹妹的时候,谢谨行有些讶异。
  他接手二房之后,也知道了当年他二叔的“病逝”很有些蹊跷。
  没想到二叔居然有个流落在外的孩子。
  谢谨行亲自去了金陵。
  这个妹妹却与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她的防心很重,一点都不像个痴傻了许多年的小傻子。她那双眼睛亮得灼人,却总藏着几分戒备,像是个曾经受过伤的小鹿,哪怕有人对她好,她也会反复试探、小心尝试,生怕自己会上当。
  一个无知无觉傻了那么多年的小傻子,怎么会是这样的性情?
  谢谨行越发好奇起来,开始深入调查关于盛景意的一切,不想没查出什么东西,反倒逮住了藏身千金楼的穆钧二人。
  谢谨行一下子判断出穆钧的身份非凡,稍有不慎可能给千金楼带来灭顶之灾。
  看妹妹为了她三个娘连谢家都不愿回,谢谨行便知道她注定要卷入其中。
  重情之人就是这一点比较麻烦。
  谢谨行再三考虑之下,决定化被动为主动,把穆钧主仆二人推上太子之位。
  谢谨行把穆钧主仆二人带离千金楼以后便找上韩端,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谈了许久,最后一同见了穆钧。
  韩端却不放心他,要把他妹妹也喊来。
  谢谨行考虑过后,派人去请来盛景意。
  四个人谈了一宿,决定了许多事。
  后来的一切,顺利得让谢谨行有些意外。
  一直到穆钧娶了他妹妹,谢谨行都还在想,若是这人将来负了他妹妹,就是弑君犯上,他也会把妹妹抢回来。
  可是日子一天天地过,穆钧从太子成为新皇,从新皇到小太子的父皇,身边始终只有他妹妹一个人。
  也许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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