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繁华/穿越后继承了一座青楼怎么办——春溪笛晓
春溪笛晓  发于:2020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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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李那叫一个迷茫,不知道自己儿子儿媳什么时候这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很讨人嫌。
  李婉娘隐隐猜到应该是谢谨行出的手。
  李婉娘不由想起那个时常含笑看着盛景意的青年。
  青年脸上很少离开笑容,只是在笑容背后,一双眼睛总泛着几分冷意,仿佛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入不了他的心。
  那样一个人,也会管他们家这些破事吗?
  李婉娘怀着疑问回了家,寇承平便来和她邀功,说自己和谢谨行商量着给她爹设了局,坑得他签了不少欠条,差点连老婆都给卖了,还让人去把钱氏请去,夫妻俩自己先打了一架。
  那场面,简直精彩至极!
  可气的是,因为他们派去的人威胁说“要是你们跑了,我们就去找你老子和你儿子”,结果那对无耻的夫妻俩还真跑了!
  寇承平说道:“借条你收着,下回他们再来,我们就让人去找他讨债,非把他们给他们那龟儿子准备的聘礼都赔出来!”
  李婉娘虽才到是谢谨行做的,却不知晓谢谨行还懂这些手段,这和那个俊美出尘的青年完全扯不到一起。
  不过要说这主意是自己丈夫想的吧,李婉娘又觉得寇承平没这脑子,做不到这样周全。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让那对夫妻不敢再登门就好。
  下回他们再来,大不了让寇承平再设一局,反正他没少结识三教九流之人,从前只是没想过下狠手而已,如今有人给了思路,她对付起那对夫妻来绝对不会手软。
  说她不孝顺也好,说她没良心也罢,反正她不想认这个父亲,更不想认那个后娘。
  李婉娘眸光灿亮,诚挚地对寇承平说道:“谢谢。”
  寇承平吧啦吧啦地邀功半天,本就存着让李婉娘心里多留点位置给自己的心思。
  这会儿对上李婉娘难得专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寇承平心窝直痒,恨不得马上亲上去。
  偏偏李婉娘平日里不喜大白天亲近,连晚上都不怎么欢迎他,他只好压下一亲芳泽的想法,一脸凛然地说道:“我可是你丈夫,我不帮你谁帮你?”
  李婉娘与他相处久了,一看他炙热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自从家人来京,很多事都是寇承平在跑动,说她心里不感动是假的,只是感动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她心里头没多少空余的位置留给情爱,因此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真正爱上别人。
  李婉娘想了想,觉得寇承平应当是因为没怎么得到回应,所以才会卖力地在自己面前表现。她一顿,凑上前往寇承平唇上亲了一口。
  分明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寇承平心里却乐开了花,出去和狐朋狗友玩耍时迈的都是六亲不认的八字步,一副“老子今天天下第一”的威风模样。
  ……
  春闱后这段时间穆钧都挺忙,盛景意也帮他分担了不少事,两个人对于整个朝廷班子有了基本的了解。
  上朝这事不是天天都要去的,像当今陛下这样生了病,一年到头只露十次八次脸也成。
  不过勤勉的君王当然是每次朝会都临朝议政是最好的。
  平日里各地奏折会先经过中书省那边筛选,挑出要紧的送来给穆钧批复,偶尔有要紧事还会开紧急会议一起讨论。
  总的来说,当太子不算太难,等这段时间的忙乱过去后,穆钧兴许就能当得轻松自在了。
  只是要掌权却不容易。
  大部分实权还是握在宰执手里的,穆钧相当于只有建议权,要是他的建议不可取,宰执那边还可以驳回。
  当然,要是穆钧将来强横起来,有了自己的班底,也可以驳回宰执们的决议。
  皇权与相权永远都是此消彼长、相互制衡的关系。
  难怪当初瑞庆郡王是个“痴儿”的事情被传了出去,还有那么多人愿意支持他。
  有什么比一个傻子更好拿捏?
  可惜横空出现一个穆钧。
  穆钧面对心思各异的朝臣,没急着拉拢谁。他表现得从容自若,甚至还有闲心亲手画了个缀着红腊石的金帘梳叫御作监打造出来。
  这金帘梳本体用金打造,梁弯处有两只舞鸾,底下是百余朵秀致花朵缀成花网,每朵花的花心还嵌着一颗莹润亮泽的红腊石。
  穆钧画得精细,御作监那边也做得精细,光是做那栩栩如生的玲珑花朵便费了不少功夫,更何况还得缀入大理那边进贡过来的红腊石!
  御作监那边集体琢磨了好些天,才终于琢磨好用什么工艺,随后又费了好些天才把成品打造出来呈给穆钧。
  穆钧拿着这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金帘梳去寻盛景意。
  盛景意见穆钧拿着个精致的匣子回来,有点好奇,追问道:“你拿了什么回来?”
  穆钧坐到盛景意身旁,打开匣子。
  盛景意转头看去,只见一把艳丽灿烂的金帘梳出现在眼前。她有不少金饰,不管是谢家长辈还是盛娘她们都送了她很多,只是这金帘梳的款式与做工都很特别,瞧着便叫人眼前一亮。
  尤其穆钧还别出心裁地缀了宝石进去。
  宝石这东西,在明清之前用得比较少,主要是内陆宝石产地太少,只广东云南一带偶尔会发现宝石矿藏。还是明朝时期郑和下西洋,从“宝石城”那一带带回各种各样的珍稀宝石,才叫宝石风行了数百年。
  别的不说,光是明朝的后冠上就缀了许多种类的宝石,看起来明艳夺目,很难有女孩子不心动!
  盛景意眉头一跳,仰头看向穆钧。
  自从他们成亲以来,穆钧不时会有一些越界行为,只是并没有越得太过,始终控制在一个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盛景意眨巴一下眼,问道:“送给我的吗?”
  穆钧“嗯”地一声,没避开她探究的眼神,只亲手把金帘梳拿起来,倒插在她的发上。她的长相本就是明艳鲜丽一挂,旁人压不住的大金大红,与她而言不过是增色之物。
  穆钧自小看着自己的脸长大,本不会为世间美色心动,可面对盛景意时却总想着应该用全世界的好东西来装点她。
  她合该拥有最好的一切。
  盛景意没推拒,只等穆钧给自己戴好金帘梳才问:“为什么?”
  想送就送,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穆钧心里是这样想的,口里却没这么说。
  他停顿片刻,有条有理地说道:“北地没有宝石矿,即便有也不会打磨加工。我们有他们没有的东西,难道不正好是一门好生意?等我监国了,你便戴着这样的宝石首饰宴请使者家眷,让她们留个印象,到时寇承平他们摸清靺鞨人的情况后就可以去经营这方面的营生。”
  盛景意听穆钧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个理由,心里觉得这人怎么这么能扯呢。
  她轻松找到穆钧话里的破绽:“可是我们也没有宝石矿。”他们的宝石大多也是从大理那边买的,美其名曰“进贡”,其实都是花钱采购来满足达官贵人的需求罢了。
  穆钧不吭声了。
  既然穆钧不说破,盛景意也不打算主动戳穿他。
  盛景意笑眯眯地道:“要是真想靠这个营生充实国库的话,我倒是有个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小意儿:我怀疑你在勾引我,并且我有证据
  穆弟弟:_(:з」∠)_
 
 
第149章 
  春闱的热闹过去后没多久,天气开始转热。
  一位身着军中服饰的青年男子走入城门,默不作声地沿着御街往前走。
  这样一个人本不会引起太多人主意,只是他肩背挺阔,五官冷峻,即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能引得不少人频频朝他侧目。
  “可惜,怎么就从军去了。”有人还忍不住小声叹惋。
  从军不是什么好出路,平时寻常百姓家都千方百计逃脱兵役,鲜少有家境好的人主动从军。
  主要还是朝廷长期以来都重文轻武,偶尔出个狄青那样的武将很容易被文官组队排挤,到忠武将军时更是直接按个罪名格杀。
  所以即便能攒下一身军功,对武将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他功高盖世,皇帝敢用他吗?
  皇帝敢用他,文官们肯让他分权吗?
  所以,当武官真没前途。
  青年耳力好,能听见偶然传入耳中的议论。他没在意,径直来到宫门前,递交自己收到的诏令。
  “穆大郎?”宫门守卫核实他的姓名。
  穆大郎点头。
  他在金陵水师服役三年有余,屡受提拔,如今手里也管着不少人。
  收到来自东宫的诏令之后,他便连夜出发,直奔临京而来。
  穆钧被册封为太子只是个开始,穆大郎没有特意从军中回来为他们庆贺。何况他身在军中,没有诏令是不能擅离的,偏偏当时穆钧还不是太子,没法给他发诏令,他也只能从其他人口里听听临京的消息。
  后来穆钧入主东宫,也曾派人去请他回京,只是当时穆钧只说是聚一聚,穆大郎便婉言拒绝了。
  这次穆钧说是有要事与他相商。
  穆大郎经过重重核验,终于来到东宫前。
  早有人到东宫通传,因此穆大郎一踏入东宫,立夏便迎了出来,过来领他去见穆钧和盛景意。
  “穆哥去军中那么久,如今都成穆小将军了。”立夏一如既往地口齿伶俐。
  立夏从前处处提防着穆钧兄弟俩,生怕他们把自家姑娘叼走了,如今立场一变,她对穆大郎倒也没了当初的防备,说起话来仍旧有着当初的活泼。
  穆大郎在东宫见到立夏,有一瞬的恍惚。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记忆中那个小姑娘。
  她成了太子妃。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有些惊讶,细想之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当初穆钧藏身千金楼时就对盛景意格外关注。
  只是当初他们都前程难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一定能保证,即便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深埋心底。
  穆大郎很快敛起思绪,跟着立夏转过回廊。
  穆钧和盛景意都在书房候着。
  等立夏领着人过来了,盛景意一如既往地招呼道:“穆哥,你终于肯来临京了?”
  穆钧听了盛景意的称呼,眉头动了动,还是选择闭嘴不说话。
  其实他也比她略年长一些,她始终只喊穆大郎“穆哥”。
  若不是他们成了同门,他连一声“师兄”也捞不着。
  穆大郎对上盛景意灿亮的双眸,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规规矩矩地上前单膝跪地,行了个武将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
  盛景意一怔。
  徐昭明那群小纨绔心大得很,现在和他们相处也和过去差不多,到东宫来都没拘着。
  对他们毕恭毕敬的人也不是没有,但那都是过去与他们不相识的。
  相识的人之中,头一个把上下尊卑界线划得这么分明的只有穆大郎一个。
  穆钧见穆大郎这般表现,也是微微一顿。
  接着他收起了心里那点小心思,亲自上前扶起穆大郎,说道:“哥哥不必如此。”
  他过去对穆大郎不算多亲近,只是坐到这个位置上,穆大郎总比旁人可信。
  而且在盛景意面前,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刻薄寡恩。
  穆大郎起身立到一旁,余光瞥见桌上摆着的舆图,主动问道:“不知殿下召见末将有何要事?”
  穆大郎这样说话,穆钧自己听着也觉得别扭。
  他与盛景意对视一眼,说道:“你来讲讲。”
  盛景意没和穆钧客气,招呼穆大郎走近一切,把舆图展示给穆大郎看。
  “我最近查阅朝廷三十年来的海运航线和海贸记录,把现有的航线都标在图上了。”盛景意说道,“目前我们的海上贸易禁了金银和钱币,也禁止私船下海,航运基本都垄断在朝廷手里。”
  穆大郎点点头。
  他目前管的是金陵水师,对此自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拿不到这么细致的舆图罢了。
  盛景意说道:“陶瓷和绢帛贸易是海外贸易的大头,换回来许多沿海诸国的珍宝和香料,算是朝廷收入的重要来源。”她望向穆大郎,认真说道,“我觉得这个市场还可以再扩大一下,比如这里。”
  盛景意指向在后世被称为“宝石之城”的锡兰。
  朝廷的航线也曾到达这里,只是那边的宝石矿还没有大规模开采,各项贸易也比较原始。因着它比占城还要更远一些,所以朝廷与锡兰的往来也不多。
  盛景意说道:“我希望你能带人去那边摸清楚他们的情况,与他们建立更深入的贸易关系,最好能直接拿到一些矿藏的开采权。我听人说这些地方小国林立、政权混乱,不同政权之间经常起摩擦,你可以寻机介入其中,成为其中某一方的盟友。”
  穆大郎闻言看了眼穆钧,见穆钧只听着没插话,便继续认真聆听盛景意的话。
  “这也算一次练兵。”盛景意说道,“这几年你轮流带些人出去,争取练出一支真正的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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