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公寓要是有男人,也只有他。
阮皙没有将隔壁次卧让他住,从主卧拿了一床薄被:“你打地铺吧。”
她扔在地板上,弯腰正要起身的时候,到底还是被段易言双臂给紧紧的抱住,他克制了几个小时,再忍下去就要疯了。
精致五官的脸庞贴着她雪白后脖,触感微凉,嗓音低低:“皙皙,皙皙……”
段易言不说多余的话,嗓音极低极深情的叫着她名字。
阮皙闭了闭眼,开始想要挣脱出他。
女人微末的力气终究是不低男人,段易言将她抱紧不愿意放,压在那床薄被里,西装衬衣都被扯歪,低下头,用冰凉的薄唇磨着她的唇,几秒后,开始疯狂地想要用舌尖试探进去。
阮皙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见血,换来的是刺激着他的神经。
段易言更加用力地,深吻着她,百般勾缠了半个小时。
直到阮皙没力气了,头发散乱,脸蛋平平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段易言开始恢复理智,将修长的手掌从她衣服里退出来,似乎是想说什么,略停顿片刻,才哑着嗓子说:“这半年来我忘不了你,每天每夜都发疯的想你,皙皙……我想你,很想。”
在榕城的时候,他还能找各种借口去纠缠她,出现在她面前。
后来阮皙威胁他后,段易言就不敢,自我折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没看见她的时候还好,一看见就再也放不开了。
他低头,反复地在女孩儿的脸蛋和唇角亲吻着,倾诉着自己的思念。
阮皙的眼睛开始变红,抬手用力地,给了他一巴掌。
段易言任她打,低头继续重重的亲她。
安静昏暗的公寓里,男人克制的呼吸声和女孩似有似无的哭泣声,偶尔会响起。
在这样无人打扰,三更半夜的时候。
是最容易把情绪无限的放大,阮皙对段易言的情绪很复杂,她都不会骂别的男人一句半句,却每次都会忍不住打他,打完了,难受的,哭的都是自己。
“皙皙,你别不理我。”
段易言用嘴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吻得柔情似水,却不再进一步。
他身躯,是对她已经起了反应。
阮皙能清楚的感觉到,大概是怕她的情绪太激动,不敢乱来。
冷静不哭后,她也细哑了嗓子,说:“你不是说我有男朋友了吗?你现在这样对我,就不怕被打死。”
段易言身躯明显僵了几秒,抬起头,不知是轻嘲还是看轻了他自己,毫无道德底线的说:“怕什么,除非他能打死我,否则我会把你抢回来。”
不在乎从前夫变成了男小三,他本身就没有三观可言。
段易言手臂抱紧她柔软的身体不放,一遍遍的,用薄唇磨着她耳朵说:“我不在乎名分,你给我一次和其他男人公平追求你的机会,好不好?”
阮皙眼泪掉得极凶,脑袋也有点晕乎乎的。
她不知道最后是怎么骂段易言了,半年都没骂过人,见到他,就破了习惯。
第二天醒来时,阮皙是被裹在被子里,躺在地板上的。
身边,是段易言熟睡的模样,他手臂牢牢抱着她,穿着衬衣西装裤,睡的很不安稳,眉头皱得厉害。
阮皙用了一分钟恢复理智,坐起身,将身边这个男人远远的推开。
细微的举动,让段易言立刻惊醒过来。
他还没彻底清醒,就习惯的,靠上前想抱她:“皙皙。”
结果再一次被阮皙推开,磕在了边柜的角沿。
第89章
阮皙翻箱倒柜的去找药,她未想到起床气把段易言一推,会让他磕到脑袋,额头上留着明显的红印,过片刻,就已经隐隐有淤青的现象了。
“没有药,那冰敷吧。”
阮皙起身去厨房的冰箱拿冰袋,又去将沈星楼备用的牙刷毛巾拿出来给他。
段易言看见这些男士用品,嘴唇抿得很深,接过也没有用,等阮皙从卫生间里洗漱出来,发现他已经不再公寓里里。
地板上,薄被整齐的叠好放在沙发上,除此之外,没有留下男人半点痕迹。
阮皙站了半响,平静地走到卧室去换衣服。
平时早晨的时候,她都会给自己热一杯牛奶和切点新鲜水果吃,并不需要吃什么。
阮皙热好后,刚坐下。
公寓的门被推开,是段易言从外面回来,一手提着热腾腾的早餐和超市新买的生活用品。
他看到阮皙面前就一杯牛奶,盘子里的水果更是少得可怜,于是将早餐拿过去,主动地,都放在她的桌上,语调听起来低低缓缓道:“你吃这些怎么会有营养。”
说完,伸出修长的手将她的半杯牛奶端走,直接喝了,又拿走水果。
阮皙:“……”
段易言将盘子和杯子都放到厨房洗手台,然后领着他的购物袋从容淡定的走到卫生间去。
他不用其他男人留下的东西,自己买了干净的黑色T恤和洗漱用品。
隔着一扇门,阮皙坐在餐厅桌前,心情是很复杂的。
她不知道段易言是怎么想,但是她知道自己总是执着于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东西,以至于表面上再怎么冷漠,真的跟他独处时,还是会下意识的心软。
阮皙等他出来,就开口赶人。
再这样下去,她有预感会打乱两人好不容易远离的关系。
段易言感觉在她这里睡了一觉后,精神状态都比昨晚要好,穿着黑T恤也显得更年轻少年几分,从冰箱拿冰水喝,仿佛没有听懂她逐客的意思,笑了笑;“我还没在法国度过假,你平时出门都去哪里玩?”
阮皙红唇轻抿,当她一有被纠缠上的感觉时,又听见他不动声色地说:“我可以自己去。”
他表露出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走走她去过的地方。
阮皙随便报了个地址,很不走心。
而段易言当真了,记下后,他等将公寓的卧室都主动打扫一遍,看起来干净整洁后,才对坐在沙发上的阮皙说;“我出门了。”
阮皙没有任何表示,看着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砰一声,关上门后。
就彻底的看不见段易言的身影。
-
“你是说段易言……又跑来找你了?”
隔着手机屏幕,桑盛盛穿着剧组的古装服,一手抱着冰凉的西瓜,在跟她视频。当听见她说起段易言跑法国来的时候,震惊的说:“我的乖乖,这狗很能找家啊。”
阮皙今天不出门了,连衣服都是随便穿一条裙子,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眉头是皱着的。
桑盛盛又问:“他是来求复合的吧,你这次答应吗?”
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过大半年的缓冲,阮皙再回想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或许女人天性就带着遗忘伤痛的本能,她想了半响,出声说:“我对别的男人没有感觉,对他有。但是我不想这么轻易就和他重新在一起。”
“小仙女,你这是缺乏信任感,被他坑过一次,就会忍不住去揣测他以后做的每件事是不是有算计你,唔,这就跟网上说的那句男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样。”桑盛盛看的很清楚,在视频里,跟她经验老道的继续说:“说白了,你就是在质疑他对你的所有爱。”
阮皙没出声,都被桑盛盛给一语道破内心复杂的感情。
“皙皙,不管你选择复婚,还是找别的男人结婚,我绝对都支持你……”桑盛盛站在闺蜜的立场,完全是为了阮皙以后的幸福生活考虑,说道:“不过啊,你要是选择继续便宜了段易言,切记哦,这种心黑的男人你必须一次性收拾够他,让他知道你的脾气才乖乖不敢再犯。”
阮皙卷翘的眼睫下一片极淡情绪,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出声问:“我不知道段易言执着于我哪一点。”
她对这段感情极度缺少安全感,都来自于这里。
怕段易言会继续利用她,没有把婚姻当真。
阮皙的担心也并无道理,她说:“段易言原生家庭比我还严重,他出生前就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体会过几年母亲的爱,在段家,一直都是为了生存玩心计手段,这已经成了他生存的本能了,想要改掉一个人自小养成的本能,我扪心自问还没有这种本事。”
桑盛盛:“所以呀皙皙,段易言把你当成救赎了。”
这样可就难搞,因为谁都清楚段易言会一直一直的纠缠着阮皙,哪怕她找其他男人嫁了,他还是会顶着前夫的身份来刷存在感。
阮皙笑的无力:“之前是我把他当成生命中的救赎,现在角色对换了。”
“那你后悔认识他吗?”
“不后悔。”
阮皙摇摇头,精致的脸蛋表情认真,轻声说:“他算计过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也确实是我曾经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芒,要不是有他的陪伴和鼓励,我可能不会重回舞台吧。”
不后悔爱过。
桑盛盛觉得段易言还是有机会的,挂视频通话前,感慨道:“那就让这个狗男人追吧。”
……
接下来一整天,段易言都在外面流浪,直到天黑了才自己找回家。
他买了新鲜的食材,准备给阮皙做饭吃。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能会碰见她新任男人。
在阮皙来开门的那瞬间,段易言还是选择面不改色地进来,自备超市新购的拖鞋,视线一个劲儿的往里看:“吃晚饭了吗?”
阮皙安静地站在后面,察觉到他的细微动作。
她没有揭穿,揭穿多没意思。
段易言就跟占领地盘般,把自己的生活用品,杯子什么的都摆在她家里。但是始终没有去打开次卧的门,当天傍晚,亲自给她做了一桌三菜一汤的晚饭。
不说其他的,段易言厨艺方面大有长进。
阮皙忍不住地抬头,都要怀疑他这半年是不是在榕城给别的女人做饭吃。
结果坐在对面这个斯文精致的男人说:“那套公寓我还在住,二楼有个老奶奶很喜欢吃我做的菜,她还认识你,说见过好几次。”
这句话间接性地,解释了自己厨艺进步的事。
阮皙扯了扯红唇:“哦。”
她低头吃饭不说话,全程都是段易言在说。
他跟她说,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新鲜事。
一个公司执行总裁,工作狂。
本该有忙不完的公事要等着他,结果今天什么事都没做,真的像在度假。
阮皙起先什么都没说,态度慢悠悠的,什么都不急。
但是接连整整一周,段易言都是每天早出晚归,七点半做好早餐,就自己主动出门了,不用人赶可以,他去她去过的每个地方,到天黑又自己能找回家。
阮皙偶尔在家,时常会拿着大提琴去广场演奏一曲,赚到的钱就捐出去,也会盛装出席去参加名流的聚会。
而段易言神出鬼没的,她盛装出席的时候,他也会西装笔挺的在聚会上。
假装不认识她,还会主动地上前邀请她跳一支舞。
等有绅士也想上前搭讪的时候,往往段易言都会给她交友的空间,在阮皙看不见的时候,他才会去跟那位搭讪的男士深聊几句。
一转眼,段易言在法国待了快半个月,没有理会过公司的事情。
周末晚上。
阮皙洗完澡,换了身黑色吊带裙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她很悠闲的吃着切好的新鲜水果,而一旁,手机的屏幕亮起,是进来了条未读短信。
周礼:【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榕城,再不回来公司都要破产了!!!】
阮皙不小心看见,摇头看向在用白毛巾擦地板的男人。
段易言穿浅灰色的家居服和长裤,正跪地把他每晚要睡的客厅位置仔细打扫一遍,这些事,做的极为顺手。
可以看得出,他要是愿意,婚后会是个完美的丈夫。
不过阮皙已经不吃他这套,平静的开口道;“周礼给你发短信了。”
段易言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内容,因为这种短信一条起码三条。
他不紧不慢地起身,将毛巾拿到卫生间去洗干净才出来,修长的身影坐到她旁边,还有一点距离,拿起手机看了下,随便回个。
阮皙看他都半个月还不准备回去,手指无意识地紧攥着勺子,想了想,出声道:“你不回去公司就要破产了。”
段易言无动于衷,半响侧头看她,薄唇露出一笑:“那我不让它破产,你能不能给我个奖励。”
“我凭什么要给你奖励。”
“公司是你的。”
……
这句话说的特别理所应当,他提醒着阮皙要认知到这点,并且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阮皙:“我没让你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