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迷恋——今婳
今婳  发于:2020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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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易言俯身缓缓靠近,手掌触碰到她的肩膀,带着熟悉的温热气息。
  阮皙紧闭的眼睫明显颤了下,像是被他给吵醒,没等反应,就先感觉到唇角上一热。
  是他的吻。
  段易言先细细地在她脸蛋触碰少许,嗓音出奇温柔哄着:“我回段家一趟,天亮前会回来,早餐想吃什么?”
  阮皙不想跟他说话,将被亲的脸蛋贴在柔软雪白的枕头上。
  过了一分钟。
  她就说了三个字,很轻很轻:“想睡觉。”
  “好,你先睡。”
  段易言没有在骚扰她,缓慢起身,修长身影在黑暗中离开了房间。
  他下楼时,拿起手机给周礼和喻银情都打了一通电话:“我会段家处理点事,过来陪我老婆。”
  周礼,喻银情:“……”
  三更半夜这个点。
  是认真的吗?
  段易言是很认真,要把阮皙独自放在别墅里肯定不放心。
  ——
  此刻深夜,市中心繁华地段的维景酒店三十六层,套房主卧里的灯光被打开,喻银情将手机放下后,将粘着他睡的一脸妩媚的桑盛盛推开,扯过浴巾将腰身一围,去浴室冲个澡。
  水声将桑盛盛从睡梦中吵醒,她见大半夜这个狗男人还洗澡,于是也跟着起身,走到卫生间前,象征性的敲两下,毫不顾忌他的隐私,探头看进去:“要我帮你解决吗?”
  喻银情多年来因为演戏争分夺秒赶时间,做任何事都很快。
  他三两下就穿好衣服,端着他高贵的架子说:“不用。”
  桑盛盛见他洗完澡还要穿衣服出门架势,挑起了精致的眉:“三更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幽会哪个小情人啊?”
  方才她睡的熟,喻银情被电话吵醒的那三分钟,完全没听见。
  喻银情出门前,丢下一句话:“去陪你闺蜜。”
  “???”
  桑盛盛这大晚上的,身边男人还跑了。
  想继续睡是不可能。
  她原先是想联系阮皙问问,结果电话打到保镖那儿,无人接听。
  半个小时后,套房的门铃被按响。
  桑盛盛以为是喻银情回来,半披着浴袍,露着香肩走过去开门,正想出言挖苦几句,结果先看见站在走廊上的是阮皙。
  初冬的季节,她深夜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连衣裙,连外套也没批,指尖都是被冻得雪白。
  桑盛盛问:“你这是怎么了?”
  阮皙摇摇头,先走进来。
  她在段易言离开别墅后,也没有继续在那里待着。
  “喻银情还说过去陪你,你这么自己就过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桑盛盛先给她拿了件浴袍披,又将暖气温度调高点。
  她问话间,也暴露了深夜和喻银情躺在一张床上的事实。
  阮皙这是已经没精力去关注这些,她脑袋靠在沙发上,睁着眼眸看着关心自己的桑盛盛,心中情绪压了一晚上,终于找了个倾诉的对象说出口:“我和我妈妈吵架了……”
  桑盛盛自从高中家里做生意破产,父母还双双跳河自杀。
  她小小年纪就开始背负巨额债务,在娱乐圈的每一天都想着怎么去赚钱,十几岁后就没机会体会到和妈妈吵架是什么感觉了。
  阮皙此刻对她笑了笑,说:“盛盛,我有时候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阮皙不说,只是低低的垂下眼睫。
  她突然觉得很累,身边无论是母亲,还是段易言都是以自身利益为出发点跟她相处。
  待在没有这些人的地方,才可以得到片刻安静。
  桑盛盛把套房的次卧给收拾出来,换上干净的床上用品,先给她暂时休息。
  “那我就不跟喻银情说你在这?”
  倘若喻银情知道了,段易言也肯定知道。
  这样一时半会的清净,都被打扰了。
 
 
第77章 
  第二天早上,阮皙在浴室简单的洗漱完,换上保镖为她准备的干净毛衣和裙子,等擦干脸蛋的水滴,整理好自己走出去,外面客厅里,已经被几名黑衣保镖占据。
  阮正午坐在真皮沙发上,一旁,桑盛盛每次见到这位首富,就乖得跟什么似的。
  她冲阮皙眨眨眼,小声说:“你爸来了。”
  完事后,很识趣地腾出空间,溜进了房间里。
  阮皙在原地站了三秒,才走过去。
  这一夜她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反倒是阮正午跟没休息过似的,眼底还薄红,冒着一丝血色。
  “皙皙,爸爸……”
  “爸不要再说了。”
  阮皙不愿意听半句有关秦霜妍的解释,比起这个,她只相信眼前看见的。
  所以阮正午接下来想说的任何调整母亲关系的话,都被阮皙一句话给堵过去:“这些年来,我知道您也是看在眼里,为了家,已经很努力的给双方做思想工作了,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妈妈对我的态度,是她自己放不下执念。”
  秦霜妍从骨子里就恨透那个薄情寡义抛弃她和阮玥的负心汉,更恨自己当年被长相柔弱的女人给绿了。
  当时刻面对她的时候,只会想怎么严厉教育她要像阮玥那样。
  而不是真正理智的想过,无论怎样,这是她的亲生女儿。
  阮皙说到这些,扯了扯唇:“恐怕连恩师都看出来这些年,我的心理病根源到底是什么。”
  她一心想要活的优秀完美,能获得母亲的赞许。
  可是弄巧成拙,把自己变成了个小废物。
  阮正午对她说的这些话,沉默了很久。
  阮皙没有一哭闹二上吊,要父母给个说法。
  她折回房间一两分钟,重新回来的时候,将阮家给她的卡和支票,都还给了阮正午。
  “皙皙,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和爸爸也断绝关系?”
  阮正午看见她这样,脸色完全黑了下来。
  阮皙却说:“爸爸,每个孩子都是独立的,不是活在父母阴影下的附属品。之前也是我错了,我希望母亲能在尊重我的基础上好好爱我,但是却依旧甘愿被她的观念支配着。”
  她以为听妈妈的话,就能让妈妈爱自己。
  结果越听话,在秦霜妍眼里她就是越没主见,不懂得独立的坏小孩。
  只要没有人养,是活不下去的。
  跟她记忆中的那位祝女士一样。
  阮皙把这些卡还给阮正午,是想真正的独立起来。
  她不是首富的千金,只是自己。
  “爸爸,你不需要替妈妈跟我说抱歉,没有什么好抱歉的。”
  ……
  对于这话,阮正午盯着阮皙白净的脸蛋,满腹想说的话,都被她字语行间给拒绝回来了。
  最终,阮正午是绝对不会收回这些卡,态度也异常坚决:“你是阮家的女儿,我阮正午的亲生女儿,皙皙,倘若你连爸爸的东西都不要了,爸爸这样打拼是为了什么?”
  阮皙眼睫划过一丝雾气,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到底不是个百分百孝顺的合格女儿,摇了摇头,微笑道:“爸爸,我已经成年了,不是17岁之前那个哭着鼻子要父母陪伴的小女孩了。”
  套房的门开启又重新地关上。
  走廊上,一群保镖跟着阮正午被请了出来,周围格外的低气压。
  其中一名保镖看着阮正午沉色的表情,默默地说:“阮总感觉像是被牵连到了。”
  ——“你不废话吗,他即是父亲又是丈夫,能逃得了?”
  ——“自古婆媳问题丈夫难两全,怎么到了阮总这边,就是妻子和女儿了。”
  ——“难啊!”
  此刻阮皙关了门,也听不见外面八卦的嘀咕声。
  她转身,看见桑盛盛琢磨着听见人走了,才探头探脑的出来。
  “你爸走啦?”
  阮皙不懂桑盛盛怕阮正午做什么,明明也没对她说过重话。
  她的疑惑不解被桑盛盛看在眼里,小声地说:“我十九岁那年为了资源去陪酒,那次凑巧你爸也在饭局上。”
  被闺蜜的父亲撞见自己陪酒,从此桑盛盛心虚的很。
  看见阮正午,就跟死耗子碰见了猫咪一样,躲都来不及。
  阮皙:“……”
  “对啦,你真的要和阮家摆脱金钱上的关系?”
  方才客厅里的谈话,桑盛盛在房间里是竖起小耳朵听的,耐不住好奇心地问。
  阮皙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喝,缓解下心中情绪,说:“嗯,我觉得自己的事应该自己做主,而不是事事都要回家问过父母,在这个前提下,想独立,就应该连带金钱上也独立起来。”
  这样她才有底气地去面对秦霜妍,而不是一直是卑微求爱的姿态。
  阮皙替自己解开心结,连带的笑容真诚实意不少。
  而桑盛盛又欲言又止道:“昨晚喻银情给我发了短信,他没找到你,这个狗直接猜到你肯定是来找我了,所以就没急着翻天覆地在榕城找你,而是先去段家一趟。”
  提起段家,桑盛盛知道的内部消息都是从喻银情的口中套来的。
  阮皙没有想提段易言的意思,在她眼里。
  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
  接下来连续三天的时间,阮皙连居住的高层公寓都退了,这个举动,引起媒体的关注。
  首富千金频繁换住处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但是有小道消息声称她和家族闹矛盾,再加上种种的行为举止,就很令人寻味了。
  奈何对此,阮皙面对记者跟拍和采访时,从不透露一句话。
  反倒是阮正午在某处慈善晚宴上被人问起这事,当场黑着脸色离席。
  这些报纸上被人津津有味报道着,每一张都会准时放在段家的书桌上。
  段易言面无表情地看完这些,长指将它撕碎后,扔在了抽屉里。
  他起身走出暗无天日般的书房,身上那件褶皱的白衬衣,上面除了烟头烫出的痕迹外,还有印着许些的酒渍。
  看上去就跟那种外面落魄没人要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段易言连衣服都没换,精致五官的脸庞上是半点情绪都没有。
  他的身影一出现在楼下,某个贵妇装扮的女人,看起来失落着,瞬间回过神来,上前想要去扯他的衣袖:“易言,你听叔母解释,别这样对你叔叔啊!”
  段易言甚至是连一个眼神都没递过去,身边的秘书就已经把人拉开。
  自称是他叔母的女人半趴在地上痛哭:“易言!易言你是我们段家养大的,不能这样对你叔叔们!”
  比起去求新任掌权人段朝西,明显这些都心知肚明这些出自谁手。
  叔母哭了半天也没换回什么,于是狠狠地说:“你就不怕我来个鱼死网破把这些事抖出去,大家一起死,你母亲也别想有个好名声。”
  段易言冷冰冰的情绪在脸庞浮现,听了极其的讽刺。
  他看着眼前这个本性暴露的女人,声音懒散冷淡:“是吗,你觉得有关段家任何新闻,会有哪家媒体敢报道的出去?”
  先前榕城铺天盖地的都是段家黑料,那是段朝西和他为了打压叔伯一辈,故意放任为之,还有推波助澜的行为。
  现在一个个被打压倒台,段朝西已经成为了段家掌权的那位。
  又怎么会允许媒体继续大肆报道这些?
  段易言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这个女人。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段家老宅,上车后,面无表情地靠在后座椅背上,近乎没怎么合过眼。
  保镖有点担心,开车前低声问:“小公子,先去酒店睡一觉?”
  三天里处理段家多年前已久的事,段易言之后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一天一夜,没人上前去打扰。但是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差到了极致。
  段易言垂着眼,依旧是那副极其冷淡的模样。
  “阮皙在哪?”
  他三天前吩咐了周礼等人帮他照顾后,便没有再出现过。
  此刻阮皙看完一场舞台演出回来,自己开的车,停车时以为技术不过关,还费了一番的功夫。等下车后,她才换回了红底高跟鞋,从后备箱拿出新鲜的橙子。
  地下停车场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灯光照映着四周。
  阮皙连半点脚步声都没听见,结果一转身,防不胜防的看到站在身后的男人。
  她险些下出声,连手中的水果也掉落一地。
  阮皙花了几秒钟缓过神,眼睛微微睁大,看着衬衣西装裤不在整洁,甚至看上去落魄几分的段易言,她不知道这三天他经历了什么。
  本能的皱起眉,先弯腰要去捡地上的橙子。
  段易言先一步蹲下,修长漂亮的手没有血色,苍白的过分,去将橙子耐心的捡起,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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