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打脸日常——起跃
起跃  发于:2020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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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沈府的几位姑娘,他见过。
  那姑娘绝不是沈家女。
  能住进驿站,
  八成也不是芙蓉城的人。怕不是沈家的外亲。
  “还有呢,还打听到了什么?”瑞王又问。
  宁庭安看了一眼瑞王身旁的陈温,垂首说道,“姑娘名叫江沼。”
  瑞王仍没觉得异常,揉了揉眉心说道,“这名字听着怎的似曾耳熟。”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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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若瑞王能稍微动脑子想想,也能想出来那姑娘是谁。
  从外地来,不是芙蓉城人,又姓江还去了沈家,况且在这之前陈温已告诉了他,他未来的皇嫂已经来了芙蓉城。
  瑞王没想到这点,
  是因心头将两者撇的太远。
  见瑞王的目光还投在自己身上,宁庭安脊梁骨一直,颇有些无语,就差直接对他说,“那是你哥还未娶进门的嫂子。”
  瑞王没意识到,
  陈温却早听了出来。
  在宁庭安说沈府、江家时,陈温的目光就落在了宁庭安身上。
  昏暗的光线下眸子里的锐利依旧不减,神色看似很淡,却似是能将人看个对穿。
  瑞王身边的师爷,陈温早就有了耳闻。
  宁庭安,沈老夫人的外孙,宁家长子,天资聪颖,才高八斗。
  又是隐退多年王阁老的得意门生,名师出高徒,宁庭安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倒也不足为奇。
  陈温的目光扫过来时,宁庭安将头垂的很低,并没有迎上。
  见宁庭安不再出声,瑞王更是狐疑,还欲再刨根问底,陈温便转过头,同他说了一句,“这几年来,看来你过的甚是惬意。”
  瑞王刚将头转过去,便见陈温脸色冷冽,“再过两年,你怕是连孤也不认得。”
  瑞王愣住的功夫,陈温已经走了出去,出去之前吩咐了宁庭安一声,让他待会儿将芙蓉城受灾的详情报上来。
  陈温走后,宁庭安实在看不下去,这才提醒了瑞王一句,“江沼姑娘,是芙蓉城江家的四姑娘。”
  瑞王终于反应了过来,表情从震惊到难以置信,“你是说她是我嫂子?”
  宁庭安点头。
  瑞王周身的气儿瞬间被抽了个光,过了半晌不死心地问,“你是不是弄错了人?”
  他虽记不得嫂子的模样,可他记得,江家嫂子几乎回回都是低着头跟在皇兄身后。
  同那日他看到的那张冷艳面孔,绝非一人。
  宁庭安却不再回答,沉默地站在跟前。
  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了瑞王,
  ——别再自欺欺人。
  **
  陈温回房刚洗漱完,宁庭安便抱着一堆灾情的折子过来敲了门。
  陈温斜靠在榻上翻看。
  宁庭安立在他跟前,随时候命。
  陈温翻了一阵,也没抬头,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宁庭安,“师爷的外家也是沈家?”
  宁庭安微垂首,知道他想问什么。
  “正是,江姑娘正是下官的表妹。”
  陈温这才抬起头看他。
  从他适才回答瑞王的几句话中,
  陈温便知,此人心思极为缜密。
  也很有眼色。
  后面的话也不待陈温问,宁庭安都主动说了,“下官从江陵回来,巧合之下搭了江姑娘的船,不过江姑娘并没有认出下官,在驿站时下官便表明了身份,并将江姑娘平安地送到了沈府。”
  陈温要问的,都让他一句话全都交代了,便没再问,视线又放在了折子上。
  瞧了一会,陈温的眉头皱了起来,将手里的折子递给了宁庭安,“这些折子师爷可曾事先过目?”
  宁庭安回答,“下官都有仔细查阅过。”
  陈温瞥了他一眼,“既仔细查阅过,受灾的补给钱粮怎可按户头来算。”
  户头有小有大,少的人家只有两口人,多的人家则有十几口人。
  这等简单的错误,
  不该出现在宁庭安身上。

  宁庭安立马将折子接了过来,展开去瞧。
  瞧完后便后退了两步,弯身对陈温作揖道,“是下官愚昧。”
  陈温便等着他做出解释,宁庭安却没解释,面含微笑地端起了狗腿样,“还是太子殿下英明,既能心怀百姓,还有一双火眼金睛,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殿下的法眼。”
  宁庭安看着陈温一脸的崇拜,狗腿模样当真是做足了,说完似乎还没过瘾,又接着说道,“下官虽身在芙蓉城,却也听说了早前的吴国使节之事,殿下从使节的两句话中,便能识出真假,断定吴国使诈,这等辨别人心,辨别是非的本事,谁不称赞,谁不......”
  “师爷。”陈温出声打断了他。
  看着他的目光渐深。
  宁庭安终于闭了嘴,面色一诧,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失了言,却又丝毫不慌,很镇定地向陈温请罪,“下官一时情绪激扬,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殿下劳累了一日,早些歇息为好,下官就不打扰了。”
  陈温一直盯着他。
  偏生宁庭安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直到退出了陈温的房间,宁庭安才挺直了脊背,一脸的肃然。
  从今日太子的态度,他便知。
  太子似乎不知退婚的传言。
  也压根没在意自己说过退婚。
  宁庭安并没告诉他。
  最后不过只是借着灾情的折子,出了一口气。
  一双火眼金睛,能辨得了奸恶,却看不清人。
  ——眼睛大抵是瞎了。
  **
  江沼两日前到的沈家。
  到沈家的那一日,沈老夫人亲自到了府门口去迎接。
  江沼从马车上一下来,便见雪地里足足站了十余人,五颜六色的身影,个个面带着笑容,嬉笑声不断。
  除了沈老夫人和几位长辈,其他的小辈是谁,江沼几乎都认不出来。
  江沼到了沈老夫人跟前,乖巧地唤了一声,“外祖母。”
  “快进去吧。”沈老夫人紧紧地捏着她的手,拿着她往屋里走。
  身后沈三姑娘偷瞄了江沼一眼,低头用绢帕捂住了嘴,轻声说了一句,“表妹生的真好看。”这话落进了所有人的耳朵,三姑娘的生母周姨娘,便跟着附和,“可不是吗,跟画上的仙女一个样。”
  嫡出的二姑娘沈桐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笑着说道,“表妹这才刚进门,亏得你们七嘴八舌地夸,表妹怕是连咱们是谁都分不清。”
  江沼的窘迫之色还未露出来,二姑娘沈桐往前走了两步,挨着她身侧,替她介绍了起来,“适才夸表妹长的好看的姑娘,是沈家三姑娘沈霜。”说完又引着江沼往左后方瞧去,目光定在了大姑娘沈冰身上说道,“这是你大表姐沈冰。”
  最后才介绍了自个儿,“我单名一个桐字,长表妹两个月份,表妹当称我一声二表姐。”
  这一来,沈家同辈的三位姑娘,江沼便记清了。
  江沼感激地看着沈桐说道,“多谢二姐姐。”
  几个哥儿见了,也都相互表明了身份,一大家子往沈老夫人的屋里一坐,屋子里顿时被围的水泄不通。
  沈老夫人问江沼路上可好走。
  江沼说都好。
  众人七嘴八舌轮流问候完,到了三小姐沈霜那里,却是问了一句,“这年关节,雪路可不好走,表妹这趟过来,不知是为了何事?”
  江沼还未答,沈老夫人一个刀子眼瞪了过去,“怎的?就不能过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了?”
  沈霜见失了言,忙地赔了礼,“瞧我这嘴,笨得很。”
  众人散去后,屋里只剩下江沼一人时,沈老夫才仔细地将她从头到脚瞧了一番。
  瞧完眼里便溢出了泪花。
  长的和她娘一模一样。
  “姑娘心里苦,外祖母都知道,姑娘若当真能放得下,外祖母倒是觉得,咱们也不稀罕这门亲事。”
  这天下,唯独就她江家和沈家能挺直腰杆子说上一句,不欠他皇家,亦不欠世人。
  婚事退了便退了,若是过的不舒坦,也不一定就非得要去贪了这份虚荣。
 
 
第10章 
  嬷嬷替江沼重新换了一盏暖茶搁在她手上,江沼盯着茶盖上红彤彤的几颗山楂,眼睑轻轻眨动,对着沈老夫人点了头。
  沈老夫人对她这番模样尤其熟悉,不免心口一阵刺痛,九分像的一张脸看着是安慰,可又担忧俩人太过于想象,到头来,同她那娘一个样,也是个苦命的。
  “我让人将竹苑腾了出来,你安心地住着,想住多久便住多久。”竹苑是江沼母亲当姑娘时住过的院子,江沼母亲出嫁之后,沈老夫人一直都留着,每日派人打扫,却从不安排人住进去。
  直到江沼这回过来。
  从得了信,沈老夫人就开始安排人去竹苑熏香,江沼到的当日,才让人重新换了床帐,铺了崭新的锦缎云丝被。
  沉寂了好些年的院子,近几日突然就似活过来了一般。
  江沼担心沈老夫人腿上的毛病,沈老夫人说换天的时候疼上一阵,过了就好了,顺便又问了一句,“这些年医术可有长进?”
  江沼摇头,“医自个儿倒还行。”
  沈老夫人却说道,“足够了。”
  江沼在沈老夫人的屋子里坐在天色擦黑,沈老夫人才差了身边嬷嬷,将她送到了竹苑。
  江沼对这院子并不熟悉,却有种说不出的亲近。
  大抵是因为那片竹林。
  在江沼母亲死的那年,竹林曾经一夜开花,尽数凋零,后来沈老夫人舍不得就此废了去,又让人扒了根,重新种了一片。
  如今竹节高过院墙,柱尖儿倚着瓦片,风起时几声簌簌。
  屋里的灯火早就添置好了。
  从远处就能看到昏黄的一片暖光,进了屋里,一股暖意迎面扑来,烘得江沼晃了神,素云替她解了身上的大氅,江沼挨着火盆边的榻上坐下,盆里的银骨炭烧的正旺,如同几块大红宝石,江沼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路途奔波了大半月,此刻才终于松懈了下来。
  “姑娘瞧瞧,若还需要些什么,尽管来找我。”屋外嬷嬷正拉着素云说话,素云感谢了一番,送了两步出去。
  回来时,便见江沼已经起了身,立在屋里的一副丹青前,出了神。
  画上的姑娘正是江沼的母亲。
  ——沈烟冉。
  丹青旁提了一行字:
  画屏天畔,梦回依约,十洲云水。
  手捻红笺寄人书,写无限,伤春时。
  岁月蹉跎,后来的沈烟冉眼里一片死灰,却也磨灭不了曾经伤春怀人,亲手一笔一画添上了这些字。
  素云立在她身后没出声。
  江沼瞧了一阵,却突然开口说道,“取下来吧。”
  初进屋子时江沼还觉得暖和,烘久了,便觉得闷沉,小腿往后一勾,反手熟练地褪了一双鞋袜。
  “小姐,地上凉。”
  素云就江沼爱打赤脚这事,曾叨过无数回,也没见她小姐听过。
  无论是什么季节,江沼只要心口发闷,都喜欢光脚踩在地上,脚底下的凉意窜上来,江沼才觉得气顺了些。
  素云搬了凳子过来。
  江沼最后再看了一眼那画上的人。
  画上的人还在世时,她曾对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说道,“我绝不会成为你。”
  如今她更加坚定。
  她绝不会成为第二个沈烟冉。
  人死了也不尽然都是坏处,起码活着的人都会念及入土为安,不便再提起她活着时候的痛苦心酸。
  一对怨偶,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为了一段佳话。
  没有人会不在乎,一向不争不抢的沈烟冉也一样。
  江沼亲耳听她质问了父亲,“将军说沼姐儿是个意外,那焕哥儿呢?”
  在她去围城的那一日,江沼想不明白,母亲为何要抛弃了她和弟弟,长大之后知道了何为喜欢,就更是想不明白。
  母亲早就知道父亲心里的人并非是她,也明知道自己那一趟去了便再也回不来,但她还是去了。
  在自己的孩子和一个不爱她丈夫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站在女儿的立场,母亲救父亲,她能理解。但站在沈烟冉的立场,为不爱自己的人送命,她无法理解。
  是以,她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当年她的义无反顾。
  人人都说她像母亲,容貌像,性子也像。
  母亲活着时,江沼引以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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