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他垂眸,“张伯,我过不了一生的。”
“胡说!”张伯严厉地看着他,“我们的小少爷受了十一年的苦,之后肯定能好好的过一辈子!”
涉及到最大的秘密,霍扶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避开了这个话题。
张伯见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劝说不准备再跟那些人纠缠,高兴地自己去收拾房间。
左竹嚼着香蕉跟着张伯后面走:“张伯伯,有没有我的房间呀?”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霍扶拉着衣领拖了回来。
“干什么?”
霍扶挑眉看她:“你就不好奇我的经历?”
“那不是你嫌我话多?”左竹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咱们什么时候能开饭?我饿死了。”
霍扶:“......饿死你算了。”
他闷闷不乐地放开她,自己下了楼窝在沙发上。
他现在看左竹就有种很复杂的心态,就类似于看到和自己结盟的同伴不事生产混吃等死、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拼命走剧情的感觉。
霍扶对左竹这个人百思不得其解,压根不知道她为什么心这么大。
作为一个食物,她只是和他合作,为自己苟到了一点儿时间,就完全放松下来,全然没有对他这个恶鬼的害怕、恐惧以及试图想要逃离;
作为一个合伙人,她一点儿上进心都没有,对他的事情压根不感兴趣,就连试图打探寻找弱点为自己着想的想法都没有。
人总得有点情绪吧,要么是害怕他千方百计试图逃离;要么是同情他,梨花带雨说我来拯救你。
关键是左竹什么都没有。
这让霍扶有劲都没处使。
这种郁闷感甚至压过了回到A市的恨意。
直到到了饭桌上,霍扶作为一只恶鬼,已经完全不需要进食。
他托着腮,戳着米饭盯着左竹。
后者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腮帮子鼓得像一只仓鼠:“张伯,你做饭真好吃!”
霍扶:“......”
算了,烦人。
霍扶决定不去理会左竹,吃完晚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管任何事了。
左竹吃完饭,帮着张伯收拾碗筷和洗碗,见缝插针地向张伯吐槽:“张伯,你得培养霍扶的动手能力,吃完饭就撒手不管这可不行,怎么说他得过来帮忙收拾一下东西吧。”
张伯笑眯眯地洗着碗:“没事没事,小少爷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这种事,之前是他没回来,整个房子里就我一个人住,不需要雇佣其他人,等我明天去雇佣一个佣人回来,就轻松多了。”
左竹:0v0这么好。
她像张伯吐槽霍扶,张伯也想在她这边打探霍扶没回来之前的情况。
小少爷对他讲述的经历太过简单,他怀疑小少爷略过了很多东西。
“左竹小姐,你和小少爷是怎么认识的?”
左竹知道又轮到自己开始编故事了:“是这样的,我和几个大学同学毕业旅游,跟着他们去了一个小山村,然后在那里遇到了霍扶。”
“遇到他之后,我才知道他是被拐卖到那个村子的。”左竹心疼地叹了口气,“霍扶被买他的那家人看得特别严,只要一逃跑追回来就打,周围又全部都是山,霍扶他根本跑不出去,于是只能在那里待了这么多年。”
“于是我和另外几个伙伴,决定帮助他离开那个鬼地方......就这样,历经千辛万苦后,我们终于成功地逃了出来,回到了A市!”
在这个故事里,左竹将霍扶形容得十分弱小无助,完全不像是那个在山村里呼风唤雨的恶鬼。
张伯听得老泪纵横:“都是我!都是我没有看好小少爷,才让他受了这么多苦!”
左竹又手忙脚乱开始安慰张伯。
等到所有事情终于结束后,她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是的,在她的要求下,原本准备让她跟霍扶一起睡的张伯,在霍扶房间旁边给她收拾了一间房。
穿书以来终于能独自一个人睡觉的左竹,在豪华的浴室里洗了一个澡,裹着浴巾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她的床上的霍扶。
“你怎么来了?!”
对方露出一个饥饿的笑:“为什么我不能来?”
好吧,她差点忘记了,晚上的是恶鬼霍扶。
想来也是恶鬼发现突然新换了环境,自己一直养着的夜宵竟然还不在身边,于是自然而然地就摸过来了。
它要不是个恶鬼,凭它半夜摸进女生房间这一点,左竹就能将他定义成一个色狼。
左竹指了指它,“你转过去,我穿衣服。”
恶鬼歪头:“为什么要转过去?我不能看吗?”
左竹防备地揪着浴巾:“说,你这个人格是不是霍扶的恶念集合,他其实一直就想看我换衣服了是不是?!”
恶鬼:“?”
左竹看着恶鬼“单纯”地只想吞她的眼神,觉得自己想多了。
“不能看就是不能看。”左竹上前将被子盖在恶鬼头上,“不许自己扯下来。”
恶鬼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乖,被盖住后就听话地一直没有动。
左竹迅速地拿出自己的衣服,刚脱下浴巾准备换衣服的时候,似有所觉地一回头,就发现恶鬼头上的被子早就滑下去一大半,露出了它的一只眼睛,正骨碌碌地盯着她。
左竹:“......”
她的节操没了。
左竹麻木地将裙子套上,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明明有浴室,她刚刚怎么就忘记了还能去浴室换呢?
还是穷闹的。
谁家每个卧室都能带个浴室呢?
至少她长这么大,自己拥有的卧室里从来没有浴室。
算了,谅恶鬼它也品不出原主身材的美妙。
左竹这么一想,没有任何负担地关灯上床。
恶鬼迅速地将她这个夜宵抱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饿。”
左竹熟练地将它的嘴捂住:“睡觉,晚安。”
恶鬼不情不愿地睁着眼在黑暗中看着她迅速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左竹感受到一只罪恶之手,覆在了她的胸前。
她一下子睁开眼,镇定地问恶鬼:“你在干什么?”
恶鬼抓住她的手让她摸了摸他的胸膛,一脸好奇。
“你看,咱们俩不一样。”
左竹:“......”
左竹:“我现在开始期待明天霍扶会以什么心情面对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鸭!
第17章 问心无愧
恶鬼可没理会她语气里的古怪,顺势还抓了两把。
左竹瞬间将它的爪子拍下。
这闹心玩意儿。
......
第二天,左竹定了一个特别早的闹钟,一反往常赖床的习惯,闹钟响起的时候眼睛就睁开了。
眼睛睁开脑子就开始工作,瞬间记起自己这么早起的原因是什么。
恶鬼晚上原本是不睡觉的,但是自从和左竹一起睡之前,抱着抱着也习惯睡觉了。
连带着白天霍扶的精神都好了些。
闹钟响起的时候,霍扶自然也被吵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发现往常在他怀里睡得像头死猪一样的左竹破天荒地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霍扶浑身僵了僵,也就是恶鬼喜欢搂着这块夜宵睡觉,每次醒来后他都要目不斜视地从左竹的床上下来。
好歹以往左竹睡得死,两个人基本不会撞上。
今天还是第一次,两个人都醒着。
霍扶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收回手臂就准备下床。
左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么一个平淡的反应,不死心地凑到他身边:“昨天晚上的事,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霍扶一愣,昨天晚上的记忆就涌入了脑海,恶鬼看到的一切在他脑子里也过了一遍。
“摸了又怎么了?”他风轻云淡,“手感也不是很好。”
左竹:“!!!”
左竹不服输的脾气一下子就不合时宜地上来了:“你再说一遍?”
霍扶就笑了:“再摸一遍我也这么说。”
左竹气死了,挺胸凑到他面前:“你有本事再摸!手感怎么可能不好!”
霍扶:“......倒也不必。”
他嫌弃地扫了她的身材一眼:“我喜欢精瘦一些的。”
左竹气昏的头脑渐渐清醒,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这种事情上面较真。
她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算了,我体谅你没怎么接触过女人,体会不到直男的爱好。”
她掀起被子,蹬蹬蹬蹦下床,往浴室去了。
霍扶的视线在她的那双修长白皙的长腿上停留了一下,又自然地移开了。
他自认问心无愧坦坦荡荡,恶鬼是恶鬼,恶鬼做的事与他霍扶有什么关系。
他坦坦荡荡地打开门,一踏出去就看到了路过的张伯。
张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从左竹的房间里走出来,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在张伯的脑补里,早就将小少爷和左竹当成了一对。
不然凭什么小少爷谁也没带,就带了左竹小姐回来?
年轻人不好意思,他都懂。
霍扶原本觉得没什么,但是看到张伯的眼神后,莫名其妙烦躁起来。
猥琐的是它恶鬼,关他霍扶什么事?
......
张伯动作很快,第二天就领了一个女佣回来,做饭比他做得还好吃,干活又勤快。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霍扶父母在世的时候资产众多,即使是被众叔伯分割后,张伯这里也留有能让霍扶一辈子丰衣足食的钱。
虽然说肯定够不上小说里那样动动手一个亿就投出去,但是把左竹当猪养还是非常富裕的。
这一晃,就过了好几个星期。
左竹在这里待得乐不思蜀,甚至忘记了霍扶是个恶鬼。
穿书好啊,一想到玮哥现在可能还在拼命赶稿子,而她在这里享福,她就对穿书没有任何怨言了。
她穿着泳衣泡在泳池里,看着路过的霍扶,游到池边扯了扯他的裤脚。
“你能帮我端点水果过来吗?”
霍扶深吸一口气,盯着她的腰看:“你是不是胖了点?”
“有吗?”左竹低头捏了捏自己的腰,肥瘦适宜,刚刚好啊。
霍扶见不得她好,阴森森道:“你要是再不减肥,我晚上吃五花肉也是可以的。”
左竹神色一下子就萎了,她将自己往水下藏了藏,只露出一个头。
霍扶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刚要说话,女佣就过来告诉他家里来客人了,说是他的朋友,现在正在客厅里。
左竹顿时就来精神了。
剧情点终于又来了!
霍扶瞥了她一眼:“你去换衣服。”
左竹兴冲冲地从泳池里爬起来,就被霍扶扔了一个浴巾给盖上。
她也不在意,裹着浴巾就去后院的换衣间换好衣服,然后前往一楼客厅。
她出现的时候,林天明和刘敏敏已经跟霍扶搭上话了。
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惊讶。
其中尤以刘敏敏最甚。
她最开始是以为霍扶只是那个村子里长得比较好的村民,后来又觉得他只不过是个落魄的、有点本事的除鬼师。
结果现在找上门才发现,人家住的也不差,还有管家和佣人伺候着。
这完全颠覆了她的想象。
想想吧,这么一个人,是怎么看上胸大无脑的左竹的?
他的见识就这么少吗?李放都没有被左竹迷惑,他就被左竹迷惑了?
刘敏敏至今心里仍然带着对左竹的刻板印象,主要还是原主和李放的纠缠太过深入她心,后来左竹穿过来后,矫揉造作的印象更加深刻。
左竹过来的时候,刘敏敏心里的不服达到了顶峰。
怪不得在村子里的时候,李放一失踪左竹就搭上了霍扶,还一下子变得那么矫揉造作,肯定是早就知道了霍扶的家境!
左竹自然察觉到了她莫名其妙的敌意,一个余光都没有分给她,直接坐到了霍扶的旁边,抱着了他的胳膊。
“霍哥哥,他们来干什么呀?”
霍扶顿了顿,看向林天明:“你说。”
林天明叹了口气,他这几个星期像是徒然老了几岁,身心俱疲。
明明他也才刚刚毕业,就因为旅游这件事卷入了那么多人命官司中。
失踪了那么多人,只回来了他和刘敏敏两个,其他人家里自然是该闹得闹、该报警的报警。
而他又是唯二活着回来的,闹的人找他、调查的人也找他。
好不容易等到调查结束,该赔偿的赔偿,该安抚的安抚,这件事才彻底平息下来。
不过从始至终,他都把霍扶的存在瞒得很紧,才没有让人找到霍扶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