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女神——莲花郎面
莲花郎面  发于:2020年0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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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在糖果屋的废墟里看见了那个火红的身影。”
  “这一次,它变得更清晰了。你们看出她有着少女的体态,像跳芭蕾舞那般踮着脚,足下燃起的火焰无休无止。她发出幽灵般空洞的笑声,似乎对双生子的死亡很是满意。她身影飘忽,又往更遥远的密林走去。”
  苏无天断然道:“柊,过导航检定,我们跟上她。”
  就在他们出发时,谢潮音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的角色卡更新了,请及时查看。”
  苏无天立即查看,发现正面没有改变,背面渐渐出现数值。
  角色背景居然是现代某位自杀者。
  它的最后一栏写着:“你是最漂亮的鸟儿,有着最美丽的歌喉,带来最完美的复仇。”
  苏雅几人推开了黑白格子门。
  门后是童话般的古朴小镇。有茂密的树木,弯弯曲曲的街道,忙碌不停的农夫,和朴实的石头磨坊、木头屋。
  苏雅怔了怔:“这是……”
  “里世界。”沈心城抢答,“我们肯定是进入里世界了。一人对应一个童话,那么我们现在进入的就是童话里世界。”
  孟彧点头认同:“角色卡分正反面,是让我们作为‘调查员’调查里世界的童话,扮演‘剧本角色’调查外部世界剧情?”
  南丁格尔掩唇笑:“真有趣啊。”
  他们顺着街道往尽头走。
  “你们看见日落的街道上,红色的光熊熊燃烧着。在这片暮光中,有一个穿红舞鞋的身影若隐若现。她转着圈,指尖划过一道道红光,步伐优雅地融化在夕阳落日之中。”
  “请所有人进行一次理智检定。”
  南丁格尔和沈心城好像检定成功了,没受什么影响。
  苏雅和孟彧则听见刹那说:“你的足下燃起了火,只有你自己能看见。这火无法熄灭,恒久不散,让你疼痛难忍。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朝着‘那个身影’移动,你们之间的距离每拉远十米,就进行一次体质检定,失败则扣除生命值1d3。”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朝着街道尽头狂奔。
  “喂,你们做什么啊!”沈心城赶紧跟上,南丁格尔慢悠悠地走在最后。
  苏雅觉得脚上像被刀割般痛,孟彧比她还严重,有几次差点跌倒。
  苏雅指了指路边的推车:“要不然你坐那里面,南丁格尔推着你走,反正她也不费什么力。”
  “你闭嘴!”孟彧怒目而视,“我还能走……”
  “你不坐我坐。”苏雅嗤笑一声跳进了推车,“护士姐姐我们走!”
  “没问题哦。”南丁格尔笑着推她前进。
  都这时候还讲究什么形象?
  经过一段上坡路后,苏雅和南丁格尔走到了最前面,沈心城搀着孟彧气喘吁吁。
  刹那暗骰了几次。
  她声音低柔地描述道:“你们看见红舞鞋的身影消失在附近。院子里长着茂盛的树木,带蝴蝶结的小女孩在树下玩耍。房子烟囱里冒出炊烟,生活的气息十分浓厚。这一定是幸福美好的家庭吧。”
  南丁格尔敲了敲院子门:“请问有人吗?啊……那边的小妹妹,可以帮忙开开门吗?”

  蝴蝶结女孩跑到门边。
  南丁格尔蹲下,露出慈和的笑容,指了指小推车里的苏雅:“你好,美丽的小公主。我的同伴腿断了,请问你家有伤药和绷带吗?”
  女孩被南丁格尔的笑容和苏雅痛苦扭曲的脸骗过了。
  她朝屋里看了看,打开院门:“请进,我们家有应急药箱。需要我为你们去街上找医师吗?”
  南丁格尔摸了摸她的头:“哎?……不用,我自己就是医师,给我提供一个干净的地方就好了。”
  一行人顺利进入房内。
  客厅没有人,桌上摆着几样热菜,似乎有人在下厨,但还没做完晚餐。
  女孩跑去楼上为南丁格尔找药箱。
  她一走,苏雅就从手推车里跳了出来。
  沈心城已经第一时间完成侦查,他告诉所有人:“两层楼,除了主卧之外还有两个儿童间。门外树下有土堆。走廊尽头窗户下面有个暗格,是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孟彧扶着腰坐下,双腿微悬,不敢落地:“我刚才过了个植物学检定,院子里那棵是杜松树。”
  进入童话世界后,大家的合作也好些了。
  南丁格尔低声哼唱:“我的母亲砍下了我的头,
  我的父亲吃掉了我的肉,
  我的妹妹埋好我的遗骨,
  在那高大的杜松树下。
  啾!啾!啾!你们再也没办法找到
  比我更漂亮的鸟儿了!”
  这是《杜松树》的故事。
  如果苏雅没记错,现在厨房里忙活的继母,应该已经把她的儿子煮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有加更吼。
 
 
第51章 蹈火之足(七)
  桌前。
  孟彧抬起腿分析道:“除了苏雅之外, 我们一人对应一个童话。boss对应《红舞鞋》, 我对应《小美人鱼》, 沈心城对应《快乐王子》, 南丁格尔则对应《糖果屋》。那么后来抽取秘密的敌方调查员, 可能也一一与童话对应。”
  这点很有道理。
  苏雅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剩下的童话有《杜松树》、《蓝胡子》、《白雪公主》、《睡美人》。正好对面四个人,可能分别对应这四个童话?我们现在调查的《杜松树》就是对面某一个人。”
  南丁格尔似乎觉得很有道理, 她若有所思道:“所以,为了给守密人分担压力……我们把对应的童话角色杀掉吧?”
  “他还用我们分担压力吗……”苏雅小声叨叨。
  南丁格尔看着她微笑:“根据深海之都的情报,这次对抗剧本对面有特殊特质者。”
  “特殊特质者?”
  “领袖特质者。”南丁格尔抬手摸了摸下颌, “跟你差不多时间加入实境游戏, 很快就成为了资深调查员。只要有他在, 调查员就会成为一个紧密无间的整体。如果能通过团队合作或者团队牺牲来回避战斗轮,守密人也会有压力的。”
  “那我们杀谁?”沈心城直接问, “刚才那个小姑娘吗?”
  “别乱来。”孟彧制止了他。
  “先调查一下吧。”苏雅已经瘸着腿,开始往地下室走了。
  沈心城立马跟了上去,南丁格尔也想往那边走, 但是这时候女孩抱着药箱从楼上下来了。她连忙将女孩堵在楼梯上,让她再去找镊子、锤子之类的东西。
  沈心城打开地下室门, 里面黑漆漆的, 苏雅拿起手机照明。
  “你手机还有电吗?”沈心城问。
  “18%。”
  “那等会儿我过侦查。”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只有一米宽, 木地板吱呀吱呀地响。两侧油灯里泛出一丝诡谲的光, 越往下,血的味道越清晰。
  苏雅走到最下面,脚下发出“滋”的一声, 像是踩进水里了。
  她有点心慌,连忙打开手机一照,对面墙壁上泼墨般洒了半墙鲜血。这血喷溅而出,形状像一朵散开的诡异花朵,甚至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又从天花板淅淅沥沥地滴下来。
  沈心城抱怨一句,伸手去拉箱子:“这出血量,《杜松树》主人公怕不是个二百斤的孩子。”
  苏雅后退一点。
  沈心城拉开箱子,发现里面是些杂物,除此之外还有大量血迹。
  他探头探脑地看箱子里面的东西时,苏雅发现这箱子边缘无比锋利,箱盖又很沉重。只要她站在旁边“啪”地将盖子合上,沈心城就会人头落地。
  在童话里,继母也是用这个方法杀死男孩的。
  苏雅刚想提醒沈心城小心,箱子就发出一声尖锐的“吱呀”——
  厚重的金属盖子合了下来!
  苏雅眼疾手快地拉了沈心城一把,两人同时往后跌倒,沈心城大骂一声“我靠”。
  箱子轰然合上,箱身震颤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
  沈心城坐在地上喘气:“我那个侦查……原来是失败了啊……”
  他的额发被浸湿,背上也出了很多汗。
  如果侦查成功,刚才他应该看得出箱子盖不稳。
  “男孩就是这么死的。”苏雅心有余悸。
  这时候刹那过了个暗骰。
  苏雅看向地下室顶端:“快点走,npc要发现我们了。”
  沈心城连忙爬起来,跟着苏雅一起跑走,还不忘盖好地下室门。
  苏雅整理好衣服在桌边坐下。
  一个中年女人正在上菜,她衣着讲究,妆容也很精致,就是脸色有些苍白。她手里的托盘喷香诱人,一个个分小碗装着。
  “欢迎。”她勉强露出笑容,“我也为客人们准备了晚餐。”
  苏雅不敢动。
  南丁格尔很自然地揭开了盖子,里面是炖好的肉。用勺子舀一点起来,肉质嫩滑,汤汁雪白,香味扑鼻而来。
  “谢谢您的招待。”南丁格尔朝女人笑了笑,喝了一口汤。
  苏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女人松了口气:“不用谢,我的丈夫很快要回来了。大家一起吃吧。”
  她继续去厨房忙活,把剩下的肉端上来。
  “这是那个男孩的肉!!”苏雅把南丁格尔的汤盅盖上。
  “是啊。”南丁格尔轻轻放下勺子,忽然不再笑了,“尝起来真是悲惨。”
  “……”妈呀。
  苏雅开始怀疑南丁格尔不是人。
  她的力量就很不像人,吃人这点更加不像人。
  而且她不像寻常调查员一样,有着偶像或者总裁的社会身份。她像幽灵似的徘徊在深海之都,极少离开这里。
  孟彧和沈心城迅速把肉捞出来扔进了壁炉火里。
  苏雅把盖子盖得紧紧的。
  很快,这家的男主人回来了。
  他毫无忌惮地大口喝汤,大口吃肉。
  苏雅试图提醒他,但是刹那不停暗骰说服,一次也没过。
  沈心城看起来并没有干预剧情的意思,他小声告诉苏雅:“敌方调查员对应的角色应该是主角,不是这个男主人,没必要管他。”
  男主人把肉汤喝了个精光,还不停吧唧嘴,跟妻子说:“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真是太棒了!”
  “主角都已经死了!”苏雅压低声音跟沈心城争论,“现在她妹妹说不定在埋他的骨头呢。”
  男主人又盛了一碗肉汤:“为何以前我从未尝过这样的美味?”
  “但是后来他变鸟了啊!”沈心城压低声音,凑近道,“它变成鸟用磨石把继母砸死了!”
  有理。
  苏雅看向窗外,刹那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听见了美妙的歌声。”
  烈火似的夕阳之中,飞来了一只可怕的有翼生物。
  它像是乌鸦、鼹鼠、兀鹫、蚂蚁和腐烂的人类尸体的拼凑体,有一个人类男孩这么大,有节奏地拍打着翅膀,看起来健壮有力。六足垂下,手上的勾爪锋利无比,眼珠里散发出残暴的赤红色。
  它的鸣叫声穿破耳膜,直接渗进脑海里。
  ——这也叫“美妙的歌声”??
  “所有人进行一次理智检定。”刹那平静地说道。
  投骰声响起。
  苏雅的脑海中不断回荡尖鸣,她仿佛能听懂这只怪鸟的话语,它在高唱——
  “我的母亲砍下了我的头,
  我的父亲吃掉了我的肉。”
  桌边的继母惊恐地站了起来,手捂着头,满面都是扭曲与疼痛。
  “别唱了……快别唱了!!”
  怪鸟飞进了窗户,所有调查员都动作一致,躲进了桌子下。
  它高唱道:“我的妹妹埋好我的遗骨,
  在那高大的杜松树下。”
  “啊啊啊……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啊!!”
  继母疼得失去了理智,甚至无法自主行动。
  怪鸟朝着她丢下磨石,一下就把她砸了个脑袋开花。
  她倒地不起,很明显是死了。
  但她的死亡并没有平息怪鸟的愤怒。
  它还渴望着血与杀戮。
  桌下的几人感觉飓风刮过他们的背部,桌子被勾爪刮了个四分五裂。桌边饕餮般大口喝汤的丈夫应声倒下,满地是血,怪鸟像秃鹰般俯冲下来,将他开肠破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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