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死对头前一天我恢复记忆了——渊爻
渊爻  发于:2020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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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岛上!”为首弟子毫不迟疑地道,“只是岛上布有阵法,非高手不能破,我等不得不回报宗门求援,才拖延至今,方才察觉阵法被破,便立刻赶来了。”
  冬夏:“……”就是被御虚剑戳破那层屏障?
  御虚剑在问天门弟子到来时便停下了动作,静静悬浮在冬夏身边看她和为首的弟子说话。
  眼看着两人一问一答气氛越来越融洽,它在半空中歪了一下,突然倒转剑身,将剑柄往冬夏手旁送了过去。
  冬夏正含笑和人说话,突然手背就被略显粗暴地捅了捅,低头去看时见到的只有一把蹭得累的长剑。
  御虚剑戳了一次,见冬夏没反应,又连戳三次。
  冬夏试探地翻转手掌,将往自己掌心里送的剑柄握住了。
  等她再度抬起头来时,问天门弟子一个个瞠目结舌看她的样子就像在看神仙。
  “这……这确实是御虚剑。”为首弟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是仙尊他从没让别人碰过的御虚剑。”
  冬夏连忙解释:“不是,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平常只有黎清带着我御剑飞行过。”
  为首弟子表情更加恍惚:“仙尊……带你……御剑?”
  冬夏正要开口,御虚剑却已经不耐烦地往前拽着冬夏走,将她往岛的深处拖去。
  冬夏呀了一声,没敢松手:“御虚,黎清说让我在这儿等着的。”
  不会说人话的御虚剑只管带着冬夏前行,用剑芒将几个挡在路上的问天门弟子给逼开了。
  问天门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跟上去吧,”为首弟子的声音打着飘,“御虚剑听她的话,肯定得了仙尊的点头。”
  冬夏跟着御虚剑走了一会儿,突地福至心灵:“御虚,黎清是不是已经清好路了?”
  御虚剑用剑尖上下晃了晃,动作看着像是点头。
  冬夏放心下来,小声问:“他没有带你,受伤没有呀?”
  御虚剑骄傲地“摇头”。
  由御虚带路走了一段路后,黎清出现在了冬夏和众人的面前。
  “黎清!”冬夏欢快地跑上前去,灵巧地避开了地上湿滑的植被,“找到了吗?”
  黎清应了一声,朝她伸手:“我带你去。”
  冬夏高高兴兴将手交过去时,黎清才朝问天门弟子们看了一眼:“留一人随我来,其余人去捉拿岛上邪修。”
  众人条件反射地恭敬应是,一个个眉眼神情却都跟刚做梦了一般难以置信又怀疑自我。
  得了心心念念的消息,冬夏果断将问天门弟子们抛到脑后,跟着黎清去了一处隐蔽的地窖。
  地窖门上的阵法被黎清轻易捏碎,他将位置让给冬夏:“开门吧。”
  冬夏深吸一口气,双手使劲将暗门拉了开来,对上了惊恐不已的十数双孩童眼睛。
  冬夏心中陡然一烫,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小腹一路涌到喉咙口,堵得她眼眶一酸。
  就好像这样的视线,她曾经不止一次地见过;这样的暗门,她也曾经不止一次地打开过。
  “出来吧,没事了。”冬夏柔声道,“坏人不能再伤害你们了。”
  ……
  在问天门弟子的安排下,被拐的女孩儿们被一个个送回了家,无家可归的便带回问天门做些粗使活计。
  其中的一个小姑娘在离开之前,怯生生地将一朵从岛上摘下的野花送给了冬夏。
  冬夏含笑蹲下让她把野花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又抱了抱她。
  等小姑娘害羞地跑走之后,冬夏环着自己的膝盖仰头去看身旁的黎清。
  黎清这么好,怎么会骗她呢?
  冬夏看了半晌,甜蜜又酸涩的两极情绪胡乱搅在一起,平日里巧言令色的唇舌只能干巴巴吐出两个字:“谢谢。”
  先头两个字出口之后,后头就松快多了。
  “——黎清果然最好啦。”她弯着眼睛说,这次带了点儿不好意思的羞赧。
  黎清微微俯身,看见冬夏澄澈的双眼里倒映出自己漆黑一片的影子。
  ——修行只求仰俯无愧,否则自食其果。
  天道之下灵界人人皆遵从这一条规矩,这些邪修不例外,哪怕身为仙域第一人的黎清也不能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  御虚剑:是这样的,仙尊他可以被打了也不痛还能凑上去,但我真的记得我被这个女人打得好痛好痛……QAQ
 
 
第11章 
  黎清说话算话,从海岛返回到白楼的时候,天果然还没有亮。
  冬夏轻手轻脚摸到自己房间的门口,侧耳听了一下里头的动静。
  很好,殷秋水没发现她半夜溜出去了一趟。
  冬夏伸手正要推门,正好看见黎清印在门上的影子,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地扭头看了看他。
  转头之前,冬夏便猜想黎清一定正注视着她。
  可等真果不其然对上那双总是没有笑意、专注无比的黑眸时,冬夏还是心中漏跳了一拍。
  人人都觉得她跟在黎清身边很怪异是正常的。
  冬夏自己也没觉得自己会和黎清产生交集。
  “忘了什么?”黎清自然地问。
  冬夏咬唇点点头,倒回来几步后张开手臂抱住黎清的腰,抬头朝他灿烂一笑:“谢谢你。”
  她的下巴抵在黎清胸前,像一只黏在了他怀里的猫。
  尽快和黎清有过数次亲密的接触,也亲过他的脸颊,可冬夏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次拥抱和从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黎清注视冬夏半晌,低下头去,只轻轻将两人额头触在一起:“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可原本你派那些弟子去调查,但却为了我亲自跑了一趟,不是吗?”冬夏眨眨眼睛,直白地点破黎清的欲盖弥彰。
  “……那道谢,只用嘴上说说?”黎清问。
  他那仙风道骨姑射神人的面容本是生人勿近的姿态,可一垂下眼睫来时,眸底凛然便被掩去大半,竟显得温柔煽情起来。
  只隔着一寸距离看这张脸的冬夏觉得黎清又长又密的睫毛几乎要戳到自己脸上,直道美色惑人。
  她照过镜子,自己不过中人之姿,怎么偏偏要喜欢黎清这样世间难寻的谪仙长相?
  怎么黎清就长得这么戳在她的喜好上?
  “……哇,”冬夏不自觉地绞紧交叉在黎清背后的手指,干巴巴、小小声地道,“堂堂仙尊,不可以做出挟恩求报这种事情来的。”
  “只挟你的恩。”
  “……怎么报?”
  “我以为你很擅长,”黎清意味深长地说,“毕竟你做得熟能生巧。”
  即便听出黎清是在调侃,冬夏也顿时觉得有点惭愧。
  一路上吃黎清的睡黎清的,麻烦了他这么多事情,她却没什么能拿来报答黎清。
  “你只要……”黎清的声音很低,可悄无人声的夜间走道上,哪怕是衣物之间的摩挲声也响亮得不行。
  听清黎清低语的最后几个字,冬夏脸上一热。
  但仗着天黑,她并未多作忸怩便踮起了后脚跟。
  “……冬夏姐姐?”房间里传出了殷秋水迷迷瞪瞪很的声音,不知道她怎么的突然醒转了过来。
  冬夏的动作一僵,视线立刻从黎清脸上移向了房门的方向。
  黎清:“……”殷、浮、光。
  “冬夏姐姐?”殷秋水的声音很快变得不安起来。
  “我在,”冬夏立刻扬声应她,“我马上来。”
  黎清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道:“去吧,该睡了。”
  冬夏回过头来,眨了下眼睛,猛地一下踮起脚尖,没瞄得太准,一下亲在了黎清下巴上,脚跟落地时,自己就噗嗤笑了出来。
  她边笑边松开黎清,转头回了房间,才刚打开门就听见身后咔啦一声,敏感地回头道:“什么声音。”
  “没什么。”黎清自然地说着,不动声色地将一只手背到了身后。
  冬夏轻而易举便信了他:“那我进去啦,明天见。”
  “嗯,”黎清淡淡道,“如果有事……”
  “我就大喊‘仙尊救命’。”冬夏飞快地抢了白,一个闪身就进了房间里。
  黎清注视着门在面前合上,才敢露出掌心里刚才被他自己不小心捏裂了的须弥戒碎片。
  一枚须弥戒对仙域至尊来说当然并不算什么。
  但冬夏蓦然亲过来那一下,黎清切切实实被吓到了一瞬。
  呼出了一口气后,黎清换了另一枚须弥戒,垂着眼边将戒中储存的物品转移到另一枚,边陷入沉思当中。
  万事都如同黎清计划好的一般推进,像个遥不可及的奇迹在他掌中缓缓成型。
  黎清已分不清这奇迹的云雾中被死死缠敷住的人是他自己,抑或是被封住记忆和修为的冬夏。
  他唯独能确定的是,即便倾尽全力强取豪夺,这也是个注定终有一日要灰飞烟灭的奇迹。
  *
  殷秋水只多赖了这么一晚上,第二日便不得不跟着自己的家人离开。
  她恋恋不舍地给冬夏留下信物:“等这次回去嗑的丹药消化了,我就立刻来问天门见姐姐!”
  “好。”冬夏摸了摸殷秋水的脑袋,只觉得一道犀利的目光扎在她手上,抬头一看,正是殷家家主在门外竭尽全力地按捺住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冬夏失笑起来,她将殷秋水牵出门送到了殷家家主手中:“给您添麻烦了。”
  殷家家主低低咳嗽了一声,表情严肃:“除去谢礼,殷家欠你一个人情。”
  知道这位老人爱面子,冬夏并未拒绝,含笑应了便目送殷家一行人驭起了各色的飞行法器。
  殷浮光并未滞留,临走之前,他意味深长地转头对冬夏做了一个口型。
  冬夏不知怎么的,一眼就看懂了殷浮光说的是“黎清”两个字。
  ——你有没有想过,黎清一直在骗你?
  昨日晚上的这句话顿时又从冬夏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再被她死死地摁了下去。
  黎清没有理由欺骗她,更看不出有什么隐瞒。
  要说欺瞒,冬夏觉得这两个字应该罩到她自己的脑袋上。
  “我们也今日动身去乾坤学宫,”黎清道,“等见过门内弟子。”
  冬夏回了神:“问天门的弟子要来吗?”
  “快到了,”黎清牵着她往外走,“先吃点东西,你该饿了。”
  他明明昨日对城中俗事还并不熟悉,今日却引导得颇为像模像样,冬夏放心地跟着黎清到了一处凡人开的早餐摊子,吃了一碗热乎乎的小馄饨。
  她一边吃,一边觉得有点好笑。
  黎清这气度和仪容坐在这摊子旁实在是很不合群的,老板在送上小馄饨后便远远缩在一旁,客人更是狼吞虎咽地走了个干净,摊子上空空如也,只有冬夏和黎清两个人。
  但冬夏也没说什么,带着笑意在黎清的注视下一个一个将薄皮的小馄饨吃了,又要了一碗豆花。
  豆花吃到一半时,问天门的弟子果然带着个小姑娘来了。
  冬夏只看了一眼便认出那是昨夜刚刚救出来的孩子之一、其中给她送花的那个。
  她愣了愣,下意识问道:“这孩子怎么了?”
  “仙尊。”问天门弟子朝黎清行了一礼,又古怪地看了一眼冬夏,才答道,“她就住在城内,我顺道护送她回家,也要对她家人解说鼎炉之事,若是他们愿意,可举家迁到问天门脚下,便不必再担心发生同样的事。”
  他说得详细,冬夏认真听了问天门对这些可怜孩子的安置办法,也放心不少,便含笑朝小姑娘招了招手,替她也叫了一碗豆花。
  “查到什么?”黎清问。
  问天门弟子一礼,面容严肃了不少,字句简洁地汇报起了昨夜岛上那群邪修的审问结果。
  冬夏边哄孩子,边竖着耳朵听。
  “……但凡是他们中的人,身上都有一处同样的标记,以此作为相互辨认的办法。”

  “可是一朵花的形状?”冬夏听到这里忍不住问,“我见过一次,秋水也同我说过。”
  “正是。”问天门弟子顿了顿,悄悄地看了眼黎清的脸色,才取出一枚拇指大的印鉴。
  印鉴在他的催动下微微闪光,从里头浮现出一道影子漂浮在空中,同那晚冬夏在饮酒青年脖子上见到的记号一模一样。
  “我也见过。”一旁安安静静吃着豆花的小姑娘突然奶声奶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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