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太子当兄长——程十七
程十七  发于:2020年0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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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月色极好,溶溶月光照在身上,仿佛给人披上了一层银纱。
  翠珠生怕两人乞不来巧,特意挑选了针孔极大的针和最细的线,为的就是一举成功。
  韩濯缨自小习武,耳聪目明,准头甚佳。
  她先用手指将细线捻了又捻,然后微微眯着眼睛,一穿即过。
  “好诶!”翠珠直接鼓掌,“太棒了!”
  谢泽只在一旁含笑看着。
  韩濯缨笑一笑,谦虚两句:“还好还好。”
  其实她知道自己在针线方面几斤几两,也就是为了一个好彩头罢了。
  翠珠拿着针线,紧张不已,手都有些抖。
  “没事没事,直接穿就行。”韩濯缨小声安慰。
  翠珠急得满头汗,不过好在是成功了。她喜不自胜:“我去放到后院供起来。”
  “好啊。”
  翠珠拿着穿好的针线前往后院。
  此地便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韩濯缨登时又紧张起来。
  谢泽伸手去拿针线筐里的针线:“我也来试试。”
  “你又不是姑娘,你乞什么巧啊?”韩濯缨伸出手想要去拿过来。
  可他偏偏不给她,反而还躲避了一下。
  韩濯缨的手不知怎么就碰到了他的手背。仿佛碰触到火苗一样,她飞速收回了手。
  然而谢泽却“啊呦”一声,蹙起了眉。
  他右手紧握成拳,握得紧紧的,脸上却显露出痛苦之色。
  “怎么了?”韩濯缨心里一紧,“是不是被针扎到了?”
  谢泽眼眸垂下,静静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严重吗?流血了吗?是不是很疼?”韩濯缨急道,“给我看看。”
  她记得他当初胸前受伤,伤势极重,都没哼一声的。不会是他的手掌被针给扎穿了吧?
  韩濯缨担忧而又懊恼,情急之下,也就不顾及别的了,直接抓着他的手,就要细细查看。
  谢泽轻笑一声,不躲不闪,大大方方,任由她打量。
  月光下,韩濯缨清楚地看到,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干干净净,没有针线,更没有血痕。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认真查看手指,的确没有受伤。
  韩濯缨此刻哪里还不明白是被他给戏耍了?
  她庆幸之余,怒火蹭蹭直涨,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谢泽!”
  须臾之间,她的手就被他反手握住,且竟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
  谢泽微微一笑,声音极低:“缨缨,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两人离得极近,呼吸几可相闻。
  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稀薄起来,多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暧昧与缱绻。
  韩濯缨腾的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齐哥和大姐,正文也就这点交集了。
  大姐要去边关了。
  感谢在2020-06-23 23:14:47~2020-06-24 23:2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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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喜欢
  她感觉似乎有一种酥麻的感觉自心脏处冒出, 迅速蔓延到四肢。
  韩濯缨自己看不到,但是从谢泽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瓷白的雪肌无暇, 这会却泛起了粉红,像是晕染开的胭脂。这诱人的红甚至已经蔓延到了耳际。
  灯光昏黄,她乌黑透亮的眸里隐约带着朦胧的雾气, 红唇微张,像是清水浸过的樱桃, 待人品尝一般。
  谢泽缓缓靠近了她, 眸子沉黑,像是化不开的墨。
  韩濯缨微微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她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也忘了行动, 只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
  “小姐,好了!”
  翠珠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像是很近, 又像是很远。
  暧昧旖旎的氛围一下子被打破。
  韩濯缨猛然惊醒过来,下意识推了一把面前的人, 蹭蹭蹭后退数步,心狂跳着, 大口大口地喘息。
  天啊, 她刚才在做什么?怎么似是被他蛊惑了一般?不想着远离他,却只想着跟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谢泽被她一推之下,退后数步,心里遗憾之极。
  就差那么一点点。
  “小姐, 小姐。”翠珠笑容满面,快步而至,“我把针线供好了,咱们肯定都能有一双巧手。”
  韩濯缨稳了稳心神,胡乱应了一声:“啊,是啊。”
  她不敢去看他,感觉心里像是有人拿了一把花鼓不停地敲着,可惜鼓点纷乱,一个都对不上。
  凉风阵阵,她渐渐清醒了一些,轻声道:“翠珠,我有点困了,想先回去歇着。”
  翠珠不疑有他:“行啊,反正已经乞巧了,那就先回去歇着吧。”
  韩濯缨刚要动身,手臂却被人轻轻捉住。
  月光下,谢泽眸如黑玉,目光深不见底:“缨缨,别躲我。”
  他声音很低,像是轻喃,又像是蛊惑。
  在他专注而深沉的目光下,韩濯缨心跳如擂鼓,慌乱、紧张而又懊恼。
  她不是躲他啊,她是怕再待在一块儿,她的心会失控。方才的场景,她现在回想起来还脸红耳热。
  正在低头收拾果盘的翠珠,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狐疑地看着他们,小姐和殿下不是之前约好了还当兄妹吗?为什么会说躲?

  看场景好像有点尴尬,翠珠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殿下,小姐,还有点水果,你们要吃吗?”
  谢泽瞥了她一眼,眉目清浅淡然:“不吃了,你回去歇着吧。”
  “哦。”翠珠不敢再说话,收了果盘快步离去。
  而韩濯缨则小声道:“我也想回去歇着。”她想了想,又轻轻地唤了一声:“哥哥……”
  她说这话时,声音又轻又软,像是央求,又像是撒娇,目光盈盈,就那么望着他。
  谢泽一颗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哪怕知道她是想躲开,还是放手松开了她的胳膊。
  但他并未直接任由她离去,而是倾身凑到她耳畔:“缨缨,你今晚很美。”
  韩濯缨脸颊刚退下的热浪又腾的升起。她只作不曾听见,转过身,大步往前走。
  一开始她还是一步一步走得飞快,后来干脆三步并作两步。
  谢泽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轻笑着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吹皱了这一池春水,只是不知道她多久能理清自己的心。
  韩濯缨分明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内翻滚,她回到房内,也不点灯,只怔怔地坐着,思绪如潮。
  过得许久,她才渐渐平静下来,慢慢点燃了灯。
  菱花铜镜上未遮镜绂,韩濯缨能看见镜中自己的脸。
  她眼中的情绪尚未收起,一双眼睛,秋水横波,带着若有若无的娇俏妩媚。
  她伸手轻抚怦怦直跳的胸口,一个念头自心底升起后,就一直萦绕心间,久久挥散不去。
  她大概、也许、可能对他也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思。
  今晚之所以失控,不是因为月色惑人,也不是因为他眼神让人沉醉。而是因为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这份情思是何时生出来的,她并不清楚。
  或许是今夜,或许是很早以前。可能就应了那句“情不知所起”。
  这个结论让韩濯缨惊慌失措之余,还有一丝丝隐秘的欢喜和甜意。
  这世上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让人开心的?
  有那么一瞬间,韩濯缨想直接走出房门,走到他面前,告诉他:“我也喜欢你。”
  但她刚行一步,就猛然冷静下来。
  上次亲哥齐应弘的话忽然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她耳畔:“你样样都好,只是身份上略差了一筹,恐难成为太子妃。不管为婢,还是为妾,都只会委屈了你。”
  是了,他是太子,是储君,是将来的皇帝。
  她以前只考虑自己喜不喜欢、愿不愿意、有没有过这方面的心思。而这个夜里,她却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思考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
  她大概是喜欢他的,但这份喜欢并不足以让她心甘情愿,成为诸多后宫女子中的一员。
  韩濯缨缓缓阖上眼睛,收起了那点刚生出来的情思。
  她不想也不愿与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如果不能得到全部,那她宁愿一丁点都不要。
  这一夜,韩濯缨睡得并不踏实。
  她晚间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两人相处过程中的点滴,久久不能入眠。
  到了后半夜,外面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清晰。
  韩濯缨睡不着,索性阖上双目,顺其自然。到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恍惚听到他在耳畔说:“我只要你。”
  清晨醒来后,雨已经停了,韩濯缨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
  昨晚下雨,窗子关着,但此刻窗户半开,窗台上依然躺了一枝花。
  韩濯缨不用求证,就知道是送做的。她盯着这枝花瞧了好一会儿,想到梦里的场景,忽然特别想知道,他会不会像她梦里那样。
  她隐藏着心思,不好直接问这种话,不过倒可以想个法子试探一下。
  就当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然而想找个试探的机会,并不容易。
  谢泽天不亮就已经走了,如同他之前每次过来留宿那样。
  韩濯缨打起精神匆匆收拾好自己,用罢早饭后就乘马车进宫。
  一切与往常并无太大区别。
  次日,有消息传出:临西侯府的大小姐宋清兮在去关边的途中,遭遇埋伏,同行二十余人,无一生还。
  据说宋大小姐在普平山附近的官道上遇袭,面对强敌,拔下簪子驱车前行,跌跌撞撞冲上江定道。后来马车侧翻,连人带车坠落下去,当场丧命。
  一队青云卫恰巧经过,帮忙解决强敌,却没能救下宋小姐的性命,只从涧底找到了她不成样子的尸首。
  还是根据马车里的一些物品判断出了她的身份。
  尸首和遗物送到临西侯府时,王氏当场晕厥过去。整个宋家笼罩在悲伤的氛围中。
  韩濯缨到第二天才知晓此事,第一反应便是不信。
  怎么可能呢?长姐刚离京没多久,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宋家长兄曾提过,专门安排了人护送,怎么会全军覆没?是不是消息有误?
  但是后面的一切,似乎都在证明,这不是谣传。
  宋净兰告假。
  临西侯府准备治丧事宜,听说骆家的二公子骆垚拄着拐杖上门吊唁……
  韩濯缨至此不得不相信,大姐姐真出事了。
  她已离开临西侯府,不好再上门吊唁,干脆买了一些香烛纸钱,在家中遥遥凭吊。
  韩濯缨自小长在边关,跟这个姐姐接触不多,感情自然也不算深厚,但是得知一个认识的很年轻的人以这种方式去世,无疑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尤其是她心里还有点怀疑,长姐的死是不是与四皇子有关?这让她懊恼、神伤之余,还隐隐有点自责。尽管在这件事里,她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但她依然觉得说不出的憋闷难受。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时,韩濯缨正低头烧着纸钱。
  是翠珠去开的门。
  来者不是别人,是她的亲哥齐应弘。
  齐应弘刚一进来,就看到院中燃烧着的香烛纸钱,鼻端萦绕着祭祀时特有的气味。
  翠珠去厨房倒茶。
  齐应弘缓步走至妹妹身边,半蹲下.身体。他神色微顿,轻声问:“祭奠谁?宋小姐吗?”
  韩濯缨垂眸:“嗯。我刚回京的时候,还不知道我不是宋家人……”
  长姐性子冷清,待她也冷淡,但还以为她是妹妹时,曾请了嬷嬷教她规矩礼仪。尽管只教了很短一段时间。
  韩濯缨感觉自己的心闷闷的。
  也不知是烟熏的,还是心里酸涩,她眼眶发酸,甚是难受。
  齐应弘见她眼角通红,心下一叹,自怀中摸出一方帕子递给了她。
  韩濯缨迟疑了一下,接过来擦拭了一下眼睛。
  “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齐应弘声音极低,“因为宋小姐还活着。”
  “你说什么?”韩濯缨倏地瞪大了眼睛,疑心自己听错了,手里的帕子差点掉进火盆里。
  齐应弘伸手接过,扶着她站起身。
  见四下并无旁人,他便压低了声音:“她要躲避仇家,所以选择假死,掩人耳目。那尸体还是我帮忙安排的。”
  “这……”韩濯缨将信将疑,“你,你跟她……”
  “此事说来话长。”齐应弘嘴唇翕动,声音极低,“我回京途中遇上,顺手帮了一把。她现在应该在去边关的路上,过不了多久,就能到临西侯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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