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太子当兄长——程十七
程十七  发于:2020年0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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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泽手中的茶盏“哐”的一声,重重放在了石桌上。他眉目冷然:“齐大人,在孤面前,不要乱说话。”
  一想到缨缨将跟他说过话的话、做过的事,统统加诸于另一个人身上,谢泽只觉得体内似是蕴出了一股邪火。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她假称他是她亲哥,是为了保住房产,不得已而为之。那齐应弘呢?
  “你说你是她韩家兄长?”宋佑安震惊而不解,“不是,我记得她说,她的兄长在东宫做事。”
  缨缨应该不至于骗他吧?
  齐应弘知道所谓的在东宫做事的“韩家兄长”,对那个身份可疑的人,他并无好感,斩钉截铁:“那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谢泽轻哂:“哦?你是真的?”
  他也说他是真的呢。
  石南星欢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回来了!”
  谢泽腾的站起身来:“药呢?”
  “拿着呢!”石南星拍了拍胸口,又扬声招呼,“翠珠!翠珠!快出来煎药了。”
  翠珠刚帮小姐换了衣服,听说煎药,忙不迭跑过来。
  一眼看到院中石桌旁的几个人,她下意识捂住了嘴,腿也有点发软。
  嗯,宋家少爷、真少爷和假少爷都在。
  来的可真齐全。
  别说小姐愁了,她看着也愁。
  “怎么煎啊?”翠珠小声问。
  “一包药、三碗水、熬到只剩一碗,给她服下,这是退烧的。”石南星停顿了一下,又道,“她身体里的毒,自有解药,我这就去给她解。”
  顺便问问太子的事情。
  “嗯嗯。”翠珠点头记下,去厨房忙碌。
  石南星刚朝韩濯缨所在的房间走了两步,就感到背后有灼热的视线。他回头看,只见太子、宋公子,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人,齐齐盯着他,目光灼灼。
  呆愣了一瞬,石南星指了指房间,忖度着道:“我去给缨缨服解药,服用方法特殊,翠珠肯定不会。你们,继续喝水?”
  谢泽本想跟着过去,犹豫了一下后,又改了主意,只点一点头。
  石南星脚下生风,走得极快。
  韩濯缨在房内听到脚步声,认出是石头,略微松了一口气。
  石南星蹭蹭蹭几步到了她床前,自说自话:“缨缨,喝药了。这药只要你喝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慢慢恢复体力。以前他们都说我钻研毒物无用,怎么样,还是有用的吧?”
  韩濯缨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吁了一声。
  “咦,你醒着呢?”相识多年,默契还是有点的。石南星立刻压低了声音,他取出药,“诶,你既然醒了,那你告诉我,你到哪儿去了啊?是不是被人抓走了?”
  他这么一问,韩濯缨立刻想起落在澹台愈手里时的经历。她小声道:“……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那就先不说。”石南星感觉她心情不好,就又快速换了个话题,“那你说太子吧,你哥怎么变成太子了?”
  韩濯缨:“……”
  “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震惊,太子啊,一国储君。你说你哥怎么好命,丢了还能被皇帝捡去。皇帝自己有儿子,还能立他做储君,真难得。”石南星将药凑到她嘴边,让其服下。
  韩濯缨咽下药,又喝了石南星递过来的水,咳嗽了两声,才道:“他不是我哥啊。”
  “啊?”
  “你觉得皇上有可能立不是自己儿子的人做太子吗?”韩濯缨长长的睫羽垂下,“他是真太子,但不是我哥。”
  “可是……”
  “假的。”韩濯缨冷静下来,换了话题,“我喝了药,感觉胸口有些烫。”
  “哦,正常的,烫就对了,说明没喝错,等会儿会更烫。”石南星一本正经,“等你四肢都热乎乎的时候,应该就没事了。”
  石南星此人,虽然平时说话做事没个正形,但医术确实不错。他声称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恢复体力。事实上,韩濯缨服下解药后,仅仅一刻钟,她就能抬起手臂了。
  韩濯缨心里欢喜极了,喜悦的情绪霎时间压过了不安和迷茫。
  能彻底恢复就好,她可不想一辈子都躺在床上。
  石南星见药对症,笑了一笑:“那我回去了啊,反正你身体也没大碍,我好几天没回医馆了。”
  “嗯,石头,谢谢你了。”韩濯缨也能猜出来,好几天没回医馆,是因为她的缘故。
  “嗨,咱们之间说什么谢?”石南星摆了摆手,凶巴巴道,“不准叫我石头。我走了啊。”
  韩濯缨点一点头:“你去吧,别说我醒了。”
  石南星不知道缘由,也没细问,就答应下来。
  他刚走出房间,行至院子,就听有人问道:“她怎么样?”
  “服了解药,能动了。”
  谢泽长眉一挑:“她醒了?”
  石南星连忙摇头:“没有啊,还在昏睡呢。”
  谢泽微眯起眼:“既然还在昏睡,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能动了?”
  石南星脑中空白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醒了一下,就又睡了。毕竟身体还发着烧呢,发烧的人,就是犯困,睡的多,等喝了药,还会继续犯困。不过睡一觉、发了汗就好了。”
  “唔。”谢泽垂眸,没再追问。
  而石南星则和翠珠打了一声招呼后先行回去了。
  缨缨找到了,安然无恙,他也能放心回去歇歇了。
  院中便只剩下了谢泽、宋佑安和齐应弘。
  宋佑安感觉,殿下对缨缨的事情过于关注了,简直有点送佛送到西的样子。略一思忖,他拱手道:“舍妹安然无恙,殿下也可以放心了。此地简陋,非久留之地,不如殿下早些回宫?”
  齐应弘也出声附和:“请殿下移驾回宫。”
  谢泽神色一顿,慢悠悠道:“孤的事情,还轮不到二位左右吧?”
  而且宋佑安和齐应弘什么时候立场一致了?
  见殿下神情不虞,两人连忙道:“臣不敢。”
  谢泽不再说话,只低头把玩着桌上的空茶盏。看似意态悠闲,可心内着实不安。
  宋佑安与齐应弘各怀心事,俱都沉默站着。
  翠珠煎好了药,端去给小姐服用。她悄声道:“小姐,真少爷、假少爷、还有宋少爷都在院子里呢,我觉得,他们不亲眼看见你没事,是不会走的。”
  韩濯缨端着药的手轻颤了一下,她眉心微蹙:“我哥,我是说太子,也没走吗?”
  “嗯。”翠珠点头,“一直就在院子里坐着。”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确信了那位假少爷的新身份。——齐大人和宋家少爷在他面前都只能站着啊。
  韩濯缨将药喝下,又漱了口。
  “小姐……”
  韩濯缨咬了咬牙,心想,反正早晚都要去面对的,也不能装晕一辈子,不如趁着刚喝完药这晕乎劲儿,索性把话说开得了。
  她打定主意后,心情反倒平静下来,轻声道:“翠珠,我换件衣裳,你去请太子殿下到厅堂说话。”
  翠珠踌躇:“小姐,现在吗?”
  “嗯。”
  “哦,那好的。”见她态度坚决,翠珠也不反对。
  韩濯缨此时已基本恢复了体力,只是刚喝了药,脑袋还有点晕乎。她用冷毛巾按了按额头,更换衣裳。
  翠珠快步走到前院,看见三个少爷,也不敢走的太近,只远远施了一礼:“太子殿下,我家小姐请你到厅堂叙话。”
  谢泽心头一跳,瞬间思绪万千,站起身来:“好。”
  听说妹妹要见太子,宋佑安心中讶异,转念一想,也正常,大约是要亲自拜谢殿下的救命之恩。只是她单独拜谢,会不会有些不好?
  思及此,宋佑安也上前了一步。
  一旁的齐应弘不知何故也跟了上来。
  翠珠连忙道:“两位少爷,我们小姐只说了见太子,要不,你们稍等一会儿?”
  而谢泽已大步向厅堂而去。
  韩濯缨从暗门进入厅堂,一眼就看到了她曾经的“兄长”。
  他静静地看着她,缓缓开口:“缨缨……”
  这一声熟悉的“缨缨”,让韩濯缨心中酸涩,莫名有些恍惚。一时之间,不解、气恼、委屈、害怕、难过、懊恼……种种情绪交织,她身体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郑重行礼:“民女多谢殿下的大恩,先前是民女胡闹,欺瞒殿下,并非有意冒认皇亲,还请殿下恕罪。”
  她礼数周到,语气恭谨,毫无差错。
  可这偏偏不是谢泽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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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态度
  他更希望她同先前一样, 每每受了委屈,都会拉着他撒娇倾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尊敬而疏离。
  果然他最担心的事, 还是发生了。
  谢泽心头窒闷,额角突突直跳:“你不用叫我殿下,还同以前一样叫我哥就行。”
  “民女不敢。”
  知道了这是东宫太子, 韩濯缨怎么还敢自认是他妹妹?一想到她曾当着皇帝的面介绍说,这是她哥, 她都觉得脸颊滚烫, 还隐隐有些后怕。
  “为什么不敢?当初说我是你哥的时候,不是胆子大得很么?这会儿反倒不敢了?”
  她态度越恭谨,谢泽心里越不快。他眸子沉黑, 像是化不开的墨。
  韩濯缨眼帘微垂, 睫毛颤了颤,心想,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没失忆, 也不知道你是太子啊。要是知道, 你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你是在生我的气?”谢泽声音沉了几分, “怪我不该顺势欺瞒你?”
  韩濯缨胸口微觉酸涩,她摇了摇头:“没有, 不敢。”
  刚得知真相时, 她的确心情复杂,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假装被她欺骗。她猜不透他的意图,但她自小就知道,论迹不论心。
  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 他对她,确实极好了。远的不说,就是最近,还是他将她从澹台愈手中救出来的。
  而且一开始,也是她欺骗他在先。那她有什么资格怪他?相反,她还得感激他的数次相助。
  只是她内心深处,到底是再不能像之前那般真心实意拿他当兄长看待。
  谢泽紧紧盯着她,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他目光幽远,深如泥沼。见她一直口称不敢,干脆拧了眉道:“那你这是做什么?”
  不等她回答,他就又道:“这件事,孤确实有不当之处,但也是你欺骗在先……”
  “是。”对此,韩濯缨并无异议,“此事是民女胆大妄为。”
  谢泽心中不快,干脆同她解释分析:“你为了保住房产,不得不出此下策,而孤那会儿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有意放缓了语气,尽量坦诚:“那个时候,孤本该在皇陵思过,意外得知父皇有危险,才悄悄回京,中了埋伏,身受重伤。当时的情形,你应该还记得……”
  韩濯缨细细回想了一下,轻轻点一点头。
  “既要养伤,又不能泄露了身份行藏。所以就只能就顺着你的话,假装什么都不记得,做了你的兄长。”谢泽静静看着她,眸色沉沉。
  他这解释合情合理,韩濯缨寻思着,她自己易地而处,可能也会这么做。现成的身份就在眼前,不用白不用。
  “可是……”韩濯缨犹豫了一下,声音渐低,“可是去年腊月初,殿下就已恢复身份,回到东宫,为什么还……”
  还要继续那个谎言半年之久呢?难道是因为无聊,想看她傻傻地在他面前演戏?
  “你呢?明明当日已经决定让我离开,为什么又忽然改主意让我留下来?”谢泽不答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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