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军嫂——五叶昙
五叶昙  发于:2020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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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华很热情,但舒越兰却不想跟她废话,直接道:“老苏在吗?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请他接电话吧。”
  一句也没答林婉华的话。
  林婉华有些难堪。
  不过舒越兰一向如此。
  两家虽然是亲家,关系也亲厚,但她跟舒越兰却一向没有话说,不是她不愿跟她亲近,而是舒越兰清高自傲,她说什么话题她都不接,跟她说话简直像是找气受......其实以前也就罢了,这几年袁家也就那样,她跟她大哥一样,也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一定要非袁成杨不可,让她大舅给她找个根正苗红当干部的不好吗?
  就舒越兰那婆婆就不是什么好婆婆了。
  现在留过洋,臭老九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这几年要不是她大哥,袁家说不定都住牛棚了,还摆什么臭架子?
  这会儿舒越兰不给她面子,林婉华也不高兴。
  她把话筒一偏,就冲着外面道:“老苏,成杨他妈打电话过来了。”
  这些年不同往日,苏建州虽然还刚刚升了官,成了南城  技术学院的校长,但这些年要不是得亏娶了她,还有她大哥的帮衬,家里也不能过得这么顺畅。
  所以现在她在家里的地位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在苏建州面前也硬气起来,不需要再做低伏小,扮得多贤良淑德了。
  连说话声音都大了些。
  苏建州在外面听到她的叫唤就忙过了来。
  林婉华把电话给了他也没出去,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就装作去收拾沙发。

  ******
  “喂,嫂子?”
  苏建州道。
  他也觉得有些奇怪,舒越兰怎么好端端的打电话给他。
  他跟袁家关系好,但现在也就是跟袁伯承联系,至于舒越兰,好像发生当年的事之后,基本上都没再说过什么话了,逢年过节见上面了,也就是冷淡地招呼一声......他自己心里愧疚,便也总觉得舒越兰看他的目光带着冷淡甚至谴责。
  要是舒越兰知道他这想法,肯定会说,对,没错,就是冷淡加谴责。
  “老苏,几年了,若若那里,你跟她有联系吗?”
  舒越兰也没有跟他寒暄,直接问道。
  苏建州一下子僵住。
  就算是心里再奇怪,他也没想到舒越兰特地打电话过来一开口问的竟会是苏若。
  毕竟这么多年来,那个名字好像已经变成了两家的禁忌。
  而对苏建州来说,苏若更是一直都是他心头的一个很深的伤疤,或者说,也是一根刺,碰都碰不得,他从来不愿提,也不愿别人提。
  他僵硬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有。嫂子,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提起她?”
  “那你知道她的近况吗?”
  舒越兰没有答他,反而继续问道。
  苏建州又是一阵沉默。
  他不知道。
  他知道她的消息还是好几年前了,知道她嫁给了一个当兵的,还做了当地学校的一个老师,日子也就安稳了。
  她不愿意联系他,当初她得知自己迫不得已写了断绝关系书之后,就拒绝再跟他联系。
  而他也觉得愧对她,知道她没事,便也就真的没再联系过了......因为联系一次,就是戳心一次。
  可舒越兰直接问,苏建州那一句“不知道”却又说不出口,所以他哑了半天才道:“嫂子突然提起她,是有了什么她的消息吗?”
  好端端的你怎
  么提起她......好端端的?
  舒越兰突然生出一股子怒气。
  她也不想再委婉,也不想再试探来试探去,或者再去想林婉华还有苏佳她们会再有什么花招。
  顾忌来顾忌去,她们算计的也一样都没少。
  她道:“去年国家宣布恢复高考,阿若她报名参加,考上了青大,现在就在省城。”
  苏建州的手一松,那话筒差点就从手里掉了下来。
  ******
  苏建州挂上了电话。
  然后转身就步子僵硬地走到了沙发前坐下了,面上也不知是惊,是喜,还是颓丧。
  林婉华一直都在书房,一边装模作样地整理着书架,一边竖着耳朵听着苏建州的电话。
  可惜她再竖着耳朵,也只能听到苏建州的话,也听不到舒越兰说了什么。
  所以她就听到了苏建州说“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提起她”“嫂子突然提起她,是有了什么她的消息吗”......一开始她还没有听明白,只是心里惴惴的,可等苏建州挂了电话,再看他这副神情......
  她心里一抖。
  莫名就猜到了对方说的是谁。
  还能是谁?
  苏若一直都是舒越兰的心肝肉。
  五年过去了,林婉华可也没忘记这件事。
  她道:“老苏,怎么了,面色这么难看?是成杨他妈说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说着她还故意面色一变,道,“哎呀,不会是佳佳出了什么事吧?”
  苏建州扫了她一眼,道:“不是,是阿若。婉华,刚刚嫂子打电话给我,跟我说是阿若回来了,她去年参加高考,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青大建筑与艺术学院,现在已经在省城了。”
  林婉华手上拿着的一本书“啪”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一下子连表情都没控制住。
 
 
第57章 
  “什,什么?”
  林婉华瞪大了眼,道,“你说谁,谁考上了青大,在省城了?”
  说起青大,林婉华心情就不怎么好。
  因为儿子苏振也到读大学的年纪了。
  去年苏振回城,他们就想运作弄个推荐名额,把他弄到青大去的,可是这推荐名额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最后被人挤了,就想着今年再运作,谁知道去年下半年竟然突然宣布恢复高考了!
  儿子只读了个初中,连高中都没读过,参加什么高考?!
  现在突然就跟她说苏若,那个被扔在了乡下,嫁了个穷当兵的,她以为早就成了一个村妇,连苏建州自己都羞于提起的女儿,竟然考上了青大,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青大建筑与艺术学院!
  林婉华更不能好了!
  不过林婉华脑子转的还挺快。
  她立即就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就苏若那个定了性的出身成分,怎么能报名参加高考?
  那是在乡下走了后门的吧?
  这几年她在家里地位提升,人也没以前那么谨言慎行了,这样想着,那话就直接问出了口,道,“什么?舒越兰是不是弄错了?阿若她那个成分,怎么能报名参加高考?”
  苏建州的脸一沉。
  他本来听到舒越兰那个消息,心里虽又惊又愧但同时却也是喜的,这会子被林婉华这么一说就也有慌乱升上来......这事刚刚舒越兰可没跟他详细说。
  这也不能怪苏建州好像惊弓之鸟一般。
  过去那十年,他在技术学院,真是什么惨事都见过,身边就不知道多少例子。
  不过从前年开始,政策到底是变了。
  所以慌乱之后他的心又重新定了定。
  定完之后他就觉得林婉华这个表情,说话的语气内容都不对。
  他沉着脸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很不希望阿若她考上大学吗?”
  林婉华的脸色就是一僵。
  她是比以前张狂了些,但苏建州动起了真格的,她也不敢真的跟他顶。
  那一块布也还不敢真的撕下来。
  上一次他冲她发脾气还是在她听了女儿挑唆,说苏若的亲妈是资本家大小姐,肯定还留下了不少的首饰和东西,让她跟苏建  州试探试探,看能不能要出来。
  她便试探着问他,结果他大发雷霆,那样子恨不得掐死她。
  那之后就冷了她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她大哥过来调停,才算了。
  不过等那个劲缓过来之后他还真给她看了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有一些金银首饰,还有一个玉镯几条珍珠项链手链胸针什么的。
  他从里面拿了一个金手镯和珍珠胸针给她,道:“阿澜虽然是大家小姐出身,但她在外面读书时家里就遭了战乱,父母也失踪了,家财在战乱中早被人抢劫一空。这些首饰都是她读书时一直都放在身边的东西,不多......不过这是阿若她母亲的东西,将来大头肯定是要留给阿若的。”
  “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几年也多亏了有你,这个金手镯和珍珠胸针我就给了你,相信阿若她母亲也不会怪我,还有一些等佳佳出嫁,我也会给她做嫁妆,还有阿振,他成家,我也会分他一些,所以你也就别再惦记这些东西了。你知道,闹出去了,不说东西留不下,我们一家也都得不了好。”
  林婉华拿了金镯子和珍珠胸针。
  金镯子是实金的,沉甸甸的。
  珍珠胸针上的珍珠也很圆很大,发出润泽的光芒。
  可她眼睛却盯住了盒子里一只水弯弯的玉镯子,那玉镯晶莹剔透,水中带绿,一看就是个好东西。
  苏建州看到了她的眼神,却道:“那是阿若她母亲从小就戴着的贴身之物,当年没跟着一起葬,就说以后是要给阿若的,只是当时阿若下乡情况不好,我也不敢拿给她,这东西你就不要想了。”
  后来苏建州就把那些东西给锁了起来。
  不过东西虽然没全部得到,到底探到了一个底,林婉华心里也踏实了下来。
  因为她可不像她女儿苏佳是个重生的,不知道这世道会变。
  就以为苏若都在乡下做村妇,一辈子都不回来了,苏建州后来更是提也不愿提她,那那些东西就在那,将来还不都是她和她的孩子的?
  可现在突然来了个晴天霹雳。
  苏若她回来了!
  没回这个家,但考上青大了!
  林婉华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摸着手上遮在衣服里面的金镯子,那心就跟翻江倒海一样。
  但哪怕再翻江倒海,此刻苏建州瞪着她,她也怂了。
  她道:“怎,怎么会?只是,我这不是担心吗?”
  “我是怕她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才报名参加的高考,你知道那乡下地方,可能送包烟那些公社干部就能把她的名给报上了。可青大是什么地方?那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就怕她这事要是被人举报出来......”
  苏建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担心又气,还想起来那些旧事。
  林婉华也想起了旧事啊。
  不过她想的是,嗐,这要是当年那样,要是苏若上不了大学,她那大学名额要是能运作下来给儿子苏振上就好了。
  不过这美梦她脑子里也就是闪了闪,然后就听到苏建州沉声道:“我听嫂子说阿若嫁的那个男人住的地方不远,坐车就三个多小时,她周末的时候可能回家不在学校,所以明天也找不见她。你收拾一下,我们周日一早去省城,先去见见伯承和嫂子,等打听清楚了我们再去见阿若。”
  林婉华又是一惊。
  她道:“她男人?建州,她当初不是嫁给了一个当地当兵的吗?我记得是在隔壁省禾城江县那边吧?那边到我们省城坐车一路也得十几个小时吗?怎么才要三个小时?”
  苏建州皱了皱眉。
  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先前他问舒越兰,舒越兰就用那种冷淡嘲弄的语气道,“老苏,我也就是在学校撞到了若若一次,说了几句话,她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可她不是你女儿吗?她嫁了什么人,家住在什么地方难道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
  “难道你当初跟我说的,说什么阿若怕连累你们,就主动跟你们划清了界线,断绝了关系,所以就暂时先这样,等风声小了些再看能不能有法子把她弄回来这事都是假的?你连她嫁了什么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这真是明知故讽了。
  可偏偏苏建州对着她心虚,被怼的老脸赤红,可却半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半点怒气也发不出来。
  所以林婉华的这一连串发问让他先前的羞恼又升了上来,十分烦躁。
  他道:“这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想去那就别去了,反正你也不是她的亲妈!”
  林婉
  华:......?
  她气得差点跳起来。
  她没跳起来,眼圈却是一红,眼泪就滚了下来。
  这人还没回来呢,就听了个消息,就开始跟她说这种诛心的话了?
  她道:“老苏,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嫁给你二十年,替你生儿育女,为这个家劳心劳力,你就是这么说我的?”
  “你这是在恨我阿若下乡我没帮到她吗?就她亲妈那个成分,亲外公亲舅舅还就在国外,我能有什么办法?别说是她,阿振连高中都没读不也下乡去了!她小时候我可也是费心费力地教养她,不然她怎么能考上大学的......”
  “行了行了,”
  苏建州被她哭得头昏脑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烦躁道,“你还有完没完了?什么事都等去了省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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