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行彧听她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亲了亲她额头:“晚安。”
他刚有了一丝睡意,睡梦中的纪小姐不安分地开始了人体迁移行动。
先是压到了他胸口,或许是嫌弃太硬,往下挪,枕在了他小腹,两人呈现“T”形睡姿,她侧过身,脸正好对着他的……
谈行彧喉结滑动,燥热之气迅速聚集。
平地起山峰。
偏偏她睡得无知无觉,在她有所动作前,他当机立断坐起身,抱回她,手脚缠住,牢牢地锁在怀中。
一场火在歇斯底里地燃烧,每每有熄灭的迹象,她一动,便死灰复燃,燃了又燃。
清晨,鸟鸣声清脆,纪见星热醒过来,发现自己像只树熊一样挂在男人身上,来不及消化惊讶,腿下,火的源头强势宣告了它的存在,她意识到那是什么,顿时面红耳赤。
……默默地感受了一下。
好像……很宏伟壮观的样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谈行二彧:老子一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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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颗星 相思玫瑰(08)
第三十九颗星
谈先生作为掌握A市经济命脉的人, 如今命脉被她掌控着, 如此说来, 她才是最大的人生赢家啊。
纪见星偷乐着, 想到了一个致命问题,这是男性在睡眠中, 无意识状态下不受思维、情景、动作控制而产生的正常生理现象,一般来说,无需人为干预就会自然消退。
问题来了,它被她……压着, 有了外力因素, 还可以……如常退回去吗?
还有,他应该没醒吧?
纪见星屏气凝神,眼皮悄悄地睁开一条细缝, 慢慢往上看,男人睡袍松散,领口敞开,胸膛规律地起伏着,下巴零星冒出淡青色的胡茬,黑色短发略显凌乱,蓬松地盖在额前,相比平时的冷峻,多了几分慵懒和性`感。
看来没醒。
纪见星心弦稍缓,她动作极轻地松开搂他腰的手,再去观察他的反应, 见无异样,再把置身最危险境地的左腿收回来,一点点地挪啊挪,撤退了三分之二的危险范围,眼看胜利在望,那儿像是有自主意识般,贴了上来,她头皮发麻,心神被撞得涣散,“呀”地尖叫一声,跳下了床。
他他他醒了!!!!!!
在男人的眼睛还没睁开前,纪见星手忙脚乱,连拉带扯地用被子盖住他,凶巴巴地威胁道:“不许说话!也不准笑!不然你就死定了!”
然而,被子底下还是传出了男人沉哑中带着不正经的笑声,沙沙的质感,钝刀般磨过她的耳朵,耳根红得要滴出血来。纪见星捡起地上的枕头,气鼓鼓地砸到他身上,冲进浴室,“砰”地关上门,顺手反锁。
啊啊啊坏死了!
又套路她!
纪见星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镜子里含羞露怯的人,哎,哎,纪小星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能怪她怂吗?但凡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家遇到那种情形,谁不是尖叫逃跑一气呵成,她还用被子蒙他,枕头砸他,放了狠话呢!
不过,以谈先生的风度修养,先前就算调`情的尺度再大,也是在嘴上撩,没动过真刀真枪,刚才口口的举动实在出人意料,他是不是已经把她当作真的女朋友了?
很有可能。
昨晚他如果顺利表白了,哪用得着这么多弯弯绕绕?她翘臀肯定都得手了。
越想越气,把萧小姐的芳名放大加粗写在愤怒上!
纪见星磨磨蹭蹭地洗漱完,出来一看,床上的男人睡着了,薄被搭在腰间,半张俊脸沉在雪白的枕头里,密长的睫毛安静垂下,落着清影,她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剑眉星目,挺鼻薄唇,无一处是她不喜欢的。
纪见星坐在床边地毯,膝上笼着一团阳光,对着未来的男朋友,花痴地看了又看。
……想着,应该偃旗息鼓了吧?
同一时间,二楼客房,淋雨着凉的萧静柔从送药的保姆口中得知纪见星昨晚也住下来了,而且是睡在谈行彧房间,当即没握稳杯子,水撒了满地。
昨晚她吃了退烧药就昏昏沉沉失去意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纪见星太豁得出去了吧,为了演戏给外公外婆看,连陪`睡都能做得出来……
恬不知耻!!!还要不要脸了?!
行彧不是有洁癖吗?萧静柔静下心来想了想,连她都从没进过他房间,所以,他怎么可能容忍一个请来的女演员睡他床上呢?!
纪见星肯定是睡沙发,要么打地铺。
门一关,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
这么一想,萧静柔的心好受多了,保姆重新倒了温水,她吃下感冒药,躺回床上休息,刚闭上眼,手机响了,她接通来电:“妈妈。”
“柔柔,”萧太太担忧地问,“你声音怎么回事?”
萧静柔受不得委屈,眼泪刷地就下来了,抽抽噎噎地把昨晚淋雨生病留宿安家的事说了一遍,萧太太柔声安抚她几句:“行彧也在?”
萧静柔哭得语不成声:“他、他把……假女朋友……带回来了!”
“妈妈,您说我该怎么办啊?他宁愿找演员骗他外公外婆,也不肯跟我……您不是说他心里有我,只要讨得他外公外婆的欢心,就能成为谈太太的吗?”
“傻孩子。”萧太太叹气,“你都说他女朋友是演员了,逢场作戏而已,当不得真的。何况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最讲究门当户对了,她一个家里开百货公司,小门小户出来的千金,有什么资格跟你比?男人嘛,流连花丛是正常的,等他们在外面玩腻了,自然会收心。”
“柔柔啊,”萧太太语重心长地说,“你也该主动点了。”
“可是,您不是说女孩子要矜持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是淑女你矜持,人家狐媚子可不讲这套,你想想,好不容易攀上行彧这根高枝,能给她家里带去的好处多得数不清,她能轻易放手吗?万一行彧真被她迷得三迷五道,失去理智,硬要娶她进门,可就为时已晚了。”
“妈妈,我知道了。”萧静柔作出决定,“我打算等音乐会结束就跟他表白。”
“乖宝贝,你总算开窍了。”萧太太欢喜得恨不得隔空亲女儿一口,“妈妈等你的好消息!”
结束通话,萧静柔觉得房间里太闷,准备出去透透气,门打开,恰好撞见从楼上下来的纪见星。
冤家路窄。
萧静柔先声夺人,张口就是软刺:“睡沙发的感觉好吗?”
纪见星微蹙眉心:“不太好。”
萧静柔笑了,果然是睡的沙发。
纪见星揉着腰,又说:“昨晚……后,”她略作停顿,递了个“你懂的”眼神过去,“行彧抱我睡了一夜,不管怎么软磨硬泡他就是不肯放,醒来腰好酸哦。”
萧静柔扭头干咳几声,呵呵冷笑:“在我面前还有必要演戏吗?”
“萧小姐,”纪见星不接她的话,轻声叹息,模仿着盛世白莲花的语气,“我真羡慕你能一个人睡,可以随便翻身,你不知道行彧在床上多黏人……”
“够了!”萧静柔忍无可忍,反唇相讥道,“我和行彧从小一起长大,我看过他拿了国际奥数冠军在领奖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也见证了他一步步成为棠盛集团总经理,无论如何,青梅竹马的情分是永远抹杀不掉的,而你呢?”
她扬起下巴,轻蔑地笑了:“你只是他人生中的匆匆过客而已,他的家人除了外公外婆,谁知道你的存在?你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会成为谈太太吧?凭你的出身,你觉得你配吗?”
“凭萧小姐的出身,倒是配得上。”纪见星收了笑意,奇怪道,“不过,你都近水楼台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成为谈太太?”
萧静柔被准确戳中痛处,犹如细细密密的针扎向心口,面色白了三分,怒目圆瞪:“你!”
话说到这份上,没必要再虚与委蛇了,纪见星一鼓作气地继续往她伤口撒盐:“凭萧小姐的美貌、才华,门当户对的家世,按理说应该是谈太太的最佳人选,可为什么行彧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想过原因吗?”
萧静柔急火攻心,扶着墙才能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萧小姐一定没谈过恋爱吧?”纪见星再接再厉地火上浇油,“男人面对喜欢的女人,是不可能当正人君子的,他只想千方百计地将她占为己有。像谈先生,他就对我一见钟情,干柴烈火,天雷勾地火,不可开交。”
“对了,萧小姐见过行彧亲吻人时是什么样子吗?”
萧静柔只看过他冷淡疏离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出他亲吻女人……
纪见星脸不红心不跳地下了一剂猛药,明知故问道:“萧小姐一定没见过他欲`火`焚`身的模样吧?”
说实话,她也没见过来着。
“萧小姐仗着世交的情分,口口声声说你对行彧有多特殊,”纪见星唇红齿白笑盈盈,如同灼灼盛放的桃花,“那么,我有个问题。我可以叫他老公,萧小姐,你能吗?”
她笑里藏刀,话里藏针,字字带刺,萧静柔毫无反手之力,心理防线全面崩溃,眼泪夺眶而出,丢盔弃甲,掩面进房,重重关上门。
纪见星揉了揉手腕,望向落地窗外,绵绵细雨纷飞,山林苍翠欲滴,生出几分怅然,她不曾和他青梅竹马,也没见过他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多少还是遗憾的。
没关系,牢牢地占据他的余生不就行了?
纪见星鸣金收兵,正要下楼,听到一道气定神闲的幽沉男声传来:“哦?纪小姐见过我欲`火焚身的模样?”
她回头看去,三楼楼梯拐角,男人懒散地倚墙而立,从他的问题来看,应该是站了好一会儿,说不定听到了她们的全部对话。
妈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纪见星这只刚取胜的小螳螂,被大黄雀吓得气势全无,惊慌失措,“咚咚咚”地跑下楼去了。
至于关在房间里的那只蝉,可能真的伤透了心,连早餐都没吃,就请司机送她回去养病了。
这顿早餐吃得纪见星格外煎熬,一边要应付外婆“昨晚睡得好吗”的询问,一边是男人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注视,同床共枕、掌控命脉、欲`火焚身三个词轮流在她脑中碰撞,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吃完早餐,外婆把谈行彧拉到一边,递给他三张萧静柔个人音乐会的门票:“这是静柔前些天给我的,我和你外公就不去凑这份热闹了,你带小星一起去吧。”
外婆在给他下硬性任务,为的是彻底打消萧静柔的疑虑,让她迷途知返。
从昨晚纪见星留下过夜,早餐时小两口之间的微妙气氛,外孙看她的纵容眼神,无一不指向某个事实,他这是把人摆在心尖尖上了。
中意一个人,眼神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外婆心里门儿清,认定纪见星这个孙媳妇了。
谈行彧接了外婆的任务,在后院找到正玩着水的女朋友,直截了当问她要不要去听萧静柔的音乐会。
纪见星拍掉手上的水珠,回眸对他一笑:“当然去啊。”
国际知名钢琴家的音乐会,高逼格高水准的听觉盛宴,门票一票难求,就是不知道萧小姐看到她出现在台下,会不会惊得花容失色,弹错音?
考验萧小姐心理素质的时候到了。
萧静柔的音乐会定在后天晚上,纪见星一袭淡紫色淑女小礼服裙,清丽动人,她和穿着正装的谈行彧提前到达星海音乐厅,找到座位,相邻落座。
音乐会准时开场,追光打在钢琴上,一双纤细的手出现在观众视野中,萧静柔身穿白色抹胸长裙,烫了大波浪卷发,戴着钻石小皇冠,化了晚宴妆,姿容优雅,指尖弹出的乐音,悠扬动听。
瞥见观众席VIP座位的谈行彧,她眼睛一亮,这是他第一次到现场听她的音乐会!
转而看见坐他旁边的纪见星,萧静柔瞳孔一缩,亮光乍然熄灭,她没忘记这是什么场合,闭上双眼,努力心无旁骛地投入弹奏。
不错嘛,萧小姐,心理素质杠杠的。
纪见星听了好几首曲子,眼皮忽有千万斤沉,睡意潮水般汹涌而来,她轻揉太阳穴醒神,然而无济于事,缠绵悱恻的乐声是最好的催眠曲,她放弃抵抗,偏头,被拽着坠入梦境。
时刻关注她的谈行彧眸底划过笑意,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头靠到自己肩上,目光黏住那两片嫣红的唇瓣,再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