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冲喜小皇后——二恰
二恰  发于:2020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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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福赶紧上前介绍,“陛下,这是油炸桧是一种民间小食,松脆可口还能沾着酱油食用。”
  民间小食?听到这个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捣鼓出来的了,赵渊这才发现身边少了个叽叽喳喳的声音,难怪耳边清静了许多。
  赵渊生性多疑本是很排斥新鲜事物的,对那所谓的油炸桧也没多大的兴趣,可吃了两口小菜和粥又觉得口中寡淡。
  不知何时伸出筷子将那分成两节的东西夹了起来,拧着眉试探的咬了一口,咬下去才知道原来中间是空的,头次吃味道有些奇怪,但也不觉得难吃,松松脆脆的口齿留香。
  想到常福说的沾酱油,就试着沾了一点再尝了一口,好像解了一些油腻,再喝米粥的时候竟然不似方才那么口中无味寡味了。
  一开始看陛下拧眉不说话,常福捏着掌心的汗,唯恐陛下吃了不喜,却没想到陛下就这么拧着眉把一碟子的油炸桧都给吃了。
  末了连一大碗的米粥还有小菜也都吃光了才停下筷子,看得常福惊喜之余又有些担忧会不会吃太多,赶紧让人上消食的茶来。
  “陛下觉得味道如何。”
  “有几分野趣。”
  虽然他没有正面的夸好吃,但能得他一句野趣的可不多,常福一脸喜色的伺候他起身更衣。
  “陛下是打算召见大臣还是批阅奏章?”
  “先不急着召他们,将今日的折子都呈上来。”
  他还没能掌握这毒的发病时间,现在还没到见他们的时候,等过些日子再给这些盼着他快死的人送个大礼。
  原本赵渊是打算就在东暖阁批阅奏折,但他病了这么久一直都在东暖阁有种被困在笼狱之感,而且今日他刚能下地躺了这么多个月就想走动走动。
  便沉声道:“去书房。”
  常福愣了一会,陛下的书房就在西暖阁里头的稍间,若是去书房岂不是会路过西暖阁。
  是他想多了还是陛下真的忘记沈主子在西暖阁了?
  不等他想明白赵渊已经大步的朝外走去,殿内的侍从都被常福给遣到了外头,倒未有人瞧见他能行动自如的样子。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听见沈思琪在哄骗沈如年,一句句咄咄逼人的话听得常福细汗直流。
  在心里暗骂这个沈思琪真是不要命了,不仅欺负沈主子还敢在这乾清宫内妄议陛下之事,实在是愚蠢至极。
  常福偷偷的打量了一眼陛下,只见他面色阴沉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但常福还是能感觉到他正在生气。
  就想赶紧去给沈如年解围,可他刚要动就见赵渊摇了摇头,不急,他也很好奇沈如年会如何应答。
  他可以容忍身边人是个蠢笨的,却不能接受一个心怀叵测的人。
  况且沈如年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尚不可下定论。
  赵渊就这么站在屏风后,一直等到沈如年被逼得狠了才忍不住的出声。
  “沈如年,过来。”
  小姑娘跑出来的时候赵渊才看清楚她的一双大眼睛红红的,这是真的受了委屈。
  之前她即便是被吴嬷嬷罚的狠了也最多像是被淋湿了的娇花恹恹的,这还是头一回红了眼,真是我见犹怜。
  平日里赵渊最讨厌有人哭了,他宫里的奴才若是犯错也不敢哭求那运气好些的还能活下来,可一旦犯错还哭的一准没命。
  在他的眼里哭是弱者才会做的事,想要的东西那就去争取,哭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故而他最厌恶的便是软弱无能的人。
  可今日看到沈如年红着眼他却意外的没有厌恶,只是心烦的胸口发闷。
  这种情绪有些陌生,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因为这傻子被人欺负而生气。
  想不通只能归咎于明面上沈如年是他收用了的人,欺负沈如年就是在打他的脸,他气得是有人探听他的病情又打他的脸,和这个傻子没有半点关系。
  “陛下?”
  沈如年还在好奇陛下为什么突然可以站起来了,见陛下不理她,就大着胆子的伸手去扯了扯陛下的衣袖。
  站在旁边的常福看到就瞪大了眼,想要出声提醒一下沈主子,陛下可不喜欢有人碰他,就算是衣袖也不行。
  正好这会赵渊回过神来,狭长的凤眼低垂一眼瞧见了她嫩白的手指,眉头就拧了起来。
  想要厉声呵斥她,可对上她那双兔儿似的红眼睛又硬生生的将话给憋了回去,罢了,他和个傻子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没准她还要顶你一句听不懂。
  “傻站着做什么,回去了。”
  说完转过身去,沈如年因为还抓着他的袖子没丝毫准备就被带着也转了个圈,然后就看着方才还行动自如站着的陛下,将半个身子都倚在了她的身上,“搀着朕。”
  而西暖阁里的沈思琪已经看傻了眼,呆呆的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跌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
  沈如年真的得了陛下的宠爱,而且陛下不是应该躺在床上起不来吗?虽然现在也是要人搀扶着和废人无异,但他是陛下啊,就算是个半死人他也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难道她这辈子都要被一个乡野出身的庶女压得抬不起头来吗?
  不,她不甘心。
  但不等她心中扭曲的恨意达到顶峰,常福的声音就传到了耳边,“沈姑娘对陛下不敬背后妄议陛下,奴才传陛下口谕掌嘴五十。”
  沈思琪瞬间瞪大了眼睛挣扎着往后退,可这里是乾清宫她哪里都逃不了,几个力气大的宫女上前迅速的将人擒住,直接拖到了殿外开始掌嘴。
  一开始她还挣扎,等两巴掌下去人就被打懵了甚至听不清外界的声音,脑子里只剩下疼和后悔。
  在殿外的沈家下人一看自家姑娘被打人都傻了,赶紧跪着过去抱住常福的大腿,“公公手下留情啊,我们姑娘年纪小还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主子奴婢在这替姑娘赔不是,可千万不能再打了。”
  常福一脚将人踢开,冷冷的笑了一声,“你们姑娘可是个主意大的,居然敢背后议论陛下,还被陛下给听见了,你要求啊去求佛主保佑吧,咱家可没这个本事做主。”
  梅妈妈被踢开就势跪下,听到这也不敢求情了,心中不停地喊苦,四姑娘这胆子也太大了,这下回去该如何交差啊。
  书房内沈如年正在替赵渊研墨,原本赵渊以为还要教她,没想到她却动作娴熟的很。
  赵渊面上瞧着没什么表情,状若无意的随口问了一声,“何人教你的?会写字?”
  沈如年觉得研墨很有意思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听见陛下问她就脱口而出:“是以前恒哥教我的,每回他写字抄书都是我给恒哥研墨的,不过我不会写字。”
  恒哥又是谁?
  她还替别的男子研过墨?不知为何想到这个赵渊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好在沈如年是个嘴巴闲不住的,吧啦吧啦的把谁是恒哥谁是余妈妈给倒了出来,倒省得赵渊去问了。
  “你为何不学。”
  “恒哥说姑娘家不用会这些,读书求取功名都是男子的事情。”
  赵渊嗤笑了一声,这种话也就是哄哄这种小姑娘的,男子确实要求取功名却不代表女子就没有权利读书识字,他最是看不上这种打着旗号的人,当然被哄住的人也是够蠢。
  正想让她出去找宫女们玩别在这碍眼,就听见她甜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可我觉得恒哥说的不对,余妈妈也是女子啊但她能一个人照顾我和恒哥,说明女子也不一定比男子差,既然男子可以读书那女子也可以读书啊,只可惜家里的束脩只够给恒哥上学了。”
  她不是在抱怨,而是在说她的心中所思所想,有些可惜又带了些许的可怜,让人想笑又忍不住的心疼。
  “而且他们说得对,我这么笨肯定学不会的,还是不去学堂被人笑话了。”
  “想学?”
  沈如年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赵渊,有些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声音软软的小声道:“想的。”
  就见赵渊把手中的笔递到了她的眼前,“过来,朕教你。”
  话音落下的时候外头正好响起了惨叫声和啪啪的耳光声响,沈如年下意识的朝外头看去,是谁在挨打?
  赵渊头也没抬冷淡的道:“专心点,不然一块出去挨罚。”
  沈如年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胡思乱想,生怕惹恼了陛下,挨罚还是小事不教她写字那可是大事。
  等到她再想起来沈思琪这号人的时候,她早就已经被沈家的下人带出宫去了。
  “陛下,都按您吩咐,除了沈主子没人知道您今日能走动的事,只是咱们真的就这么饶过了那位沈姑娘吗?只怕她的嘴巴是个不严的,出宫后会乱说您与沈主子的事情。”
  “要的就是嘴巴不严,朕留她一条命,就是让她出去说的。”
  好戏现在才刚开始。
 
 
第16章 
  “看清楚如何握笔,手指怎么拿捏。”
  看沈如年有些走神,赵渊的眉头又拧了起来,他这是难得的大发善心她居然还敢走神。“注意力集中不要总是东张西望的。”
  赵渊教了她最基本的握笔方法,大概真是对这个感兴趣平时研墨时也偷偷的下功夫去记了,握起笔来倒是像模像样的。
  可真让她写马上就露馅了,她只会模仿却不得要领。
  不知是紧张还是真的抓不稳,她写出来的笔画不是断断续续就是歪曲发抖的,赵渊原本看她握笔勉强的点了头,现在眉头又皱了起来。
  观察了一会他才发现原因是她根本就没使劲,可不写出来就是断断续续软绵无力的。
  “早膳不是刚吃过?手上力气使出来,这笔不是摆设,握紧了。”
  沈如年根本就不是没力气,相反的是她怕自己力气太大了,之前她就把恒哥的宝贝笔给折断过,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劲使大了就把这支笔也给折断了,所以格外的小心谨慎。
  被笑话倒是其次,她就怕陛下也不肯教她写字了,陛下看着冷冰冰凶巴巴人却很好,他就算罚人那也是别人做错了事该罚。
  赵渊的耐心可不够,他会教她写字也是因为他的病情好转,算是奖励沈如年的,连教了几次都是一样的问题,她每回都说好,可就是跟榆木脑袋似的改不了。
  他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他真是吃饱了撑的,那么多奏折和国事等着他处理,他居然在这和个傻子浪费时间,真是愚蠢至极。
  正打算不再搭理她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听见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软软的道:“我怕把笔给折断了。”
  赵渊看了一眼她握笔的手,上天果真是偏爱蠢人,明明是从小在乡下养大的却有一双闺阁女子都比不上的细白玉手,再看她手里结实的御笔竟不知该笑还是该骂她蠢。
  “你只管可劲的往下摁,先断的只会是你的手不是这笔。”
  沈如年就像是拉满的弦整个人都紧绷着的,赵渊让她用力她就真的使劲把笔往下去摁,暗黄色的纸张上瞬间就染上了一团的黑墨。
  看着这黑乎乎的东西她又升起了一丝的羞耻感,虽然她不明白这是种什么感觉但她知道自己很后悔,不该逞强学什么写字的,她就不是这块料,大家说的都对,她就是蠢人。
  正打算丢了笔放弃的时候,带着些许薄茧的冰凉手掌握住了她要松开的手。
  抓着她的手的文呢重新蘸了墨汁又提回纸张上方,她亲眼看见笔尖的墨汁在纸张上晕开漂亮的墨花。
  “看仔细,朕只教一遍。”
  墨汁纸上留下一笔横,一笔竖,一笔撇,一笔捺……
  一开始她还有些紧张,她怕陛下嫌弃她笨,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等仰头看到了陛下俊朗的面容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认真的看着赵渊是如何握笔如何下力道又是如何的勾勒出笔墨千秋。
  虽然只是简单的笔画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字,可这已经足够让她喜悦了,就算是陛下握着她的那也是她写的呢。
  写完笔画赵渊就迅速的松开了手,退回到了自己的御座上,一副要与她划清界限的模样,仿佛方才教她写字的人不是他。
  过了一会才听到赵渊低沉的声音响起:“朕今日能走动之事,不可告诉任何人。”
  沈如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能走路不是件好事吗,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呢?
  虽然想不通但不妨碍沈如年听话,陛下说的都得听乖乖的点头说好,握着笔还忍不住的偷偷笑,陛下真的好好哦,除了余妈妈和恒哥,对她最好的就是陛下了。
  就算陛下永远都是寒着脸不笑还凶巴巴的,但从九连环到教她写字都是对她好,即便余妈妈不说,她也要报答陛下的。
  接下去的时间赵渊在批阅奏折,沈如年则是在认真的练字,即便只是普通的笔画也足够她学的了。
  “陛下,国师大人从御书房差人来问,陛下一会可有空闲召见。”
  赵渊心中对高吕荣是有怀疑的,高吕荣难道甘愿只做个无实权的国师吗?他身上的毒来的诡异,他与高吕荣合作就像是与虎谋皮更该时刻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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