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只想炼丹[穿书]——写离声
写离声  发于:2020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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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离言简意赅:“脱裤子。”
  西门馥后退两步,后背抵在门上,脸涨得通红,语无伦次道:“叶叶……叶道君,弟子虽素来仰慕道君德行修为,可可可弟子无此雅好……”虽然他很想进内门,但他并没有准备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啊!
  叶离哭笑不得:“……我也无此雅好,只是借你后面那只真眼一用。情势危急,回头再与你细说。快脱吧。”
  西门馥这才明白过来,赧然地“哦”了一声,解开腰带,将裤子扒拉下一点,露出左臀上的真眼,往窗外望了一眼。
  这一眼不打紧,吓得他一个踉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叶离观他神色便知端倪,沉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西门馥颤声道:“我……我看到的压根不是青天白日,外面一片血红,周围有很多鬼影,模样可怖至极……”
  叶离道:“这些鬼影在做什么?”
  西门馥煞白着脸道:“好像在啃咬吞噬我们翼舟四周的白光……”鬼影吞下白光,便痛苦地扭动身体,作出各种扭曲狰狞的表情,然后消散成一片黑雾。
  “鬼影密密麻麻,前赴后继,且专盯着一处啃,已经啃出个缺口了。”西门馥接着道。
  叶离脸色一沉,翼舟四周布了九龙阵护体,在黑夜里隐现白光,这是至阳至刚之阵,本是专克这类阴邪之物的,但架不住对方鬼多势众,这样下去早晚要被啃穿。
  他叫西门馥指出缺口的方向,一望便知那是阵眼所在,若是被啃穿,阵法也就失效了。
  他定了定神:“这些东西暂时靠近不了,你那条夜行裤带了吗?”
  西门馥连连点头:“带了带了。”
  “立即换上,去船头桅杆顶上,我要知道四周的情形。”
  西门馥抖抖索索地从腰间乾坤袋里翻出夜行裤,手忙脚乱地换上。
  叶离把情况向蒋寒秋和小顶简单说了一遍,几人便即去了船头。
  叶离拎起西门馥飞到桅杆顶端查看周遭情况,蒋寒秋则用雷音咒召集所有弟子去船头集合,三言两语将他们的处境说了一遍。弟子们听了自然心惊,好在他们一向训练有素,并未自乱阵脚,而是拔出佩剑,拿出符篆,根据两位道君的指示,分散到九龙阵的几个薄弱处。
  性命攸关的时刻,西门馥也顾不得丢人了,抱着桅杆撅着腚,用真眼向四下里张望,及时把周遭的情形告诉众人。
  叶离不敢轻举妄动,让翼舟悬停在原地。
  两人带领一众弟子,根据西门馥指示的方位,施术挥剑,将啃咬九龙阵的鬼影斩落,小顶骑着大红鸡飞到半空中,往船舷外不要钱似地抛灵符——仗着有钱,她出发前有备无患地买了不少。
  奈何鬼影似乎无穷无尽,像蝗虫一般乌泱泱地拥上来,众人气海中的灵气却在一点点消耗,最多只能再支撑一两个时辰。
  就在这时,桅杆顶上传来西门馥的惊叫声。
  叶离心头一凛:“怎么了?”
  西门馥后背上冷汗涔涔,急忙将看到的情形告诉叶离——翼舟前方突然出现一张银色大网。
  网眼极细极密,上面电光隐隐,几个鬼影撞在网上,立即化作一阵白烟消散得无影无踪,可想而知,若是他们一无所觉径直往前飞,一头撞到网上,必是舟毁人亡的下场。
  西门馥又大叫:“那网朝我们罩过来了!”
  叶离忙用神识操控翼舟转向,一侧飞翼却忽然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西门馥又大叫起来:“鬼东西把白光啃穿了!他们缠住了船翼!爬上来了爬上来了,啊啊啊啊啊——”
 
 
第67章 千钧一发
  顾苍舒躺在寒冰床上, 气定神闲地望着漂浮在半空中的棋局。
  金芒在窟顶画出棋盘,双色夜明珠充当棋子,他以心念移动棋子, 与自己对弈——这是他近来最喜欢的消遣。
  他受了重伤,筋骨断折,满身血痂, 伤口中正在长出新肉,犹如万蚁啮咬,可谓痛不欲生, 但他却无比舒畅惬意,他感到顾英瑶的强大修为在自己体内涌动——虽然暂时还不能全部为他所用, 但他不会等得太久……
  正思忖着,忽听外头隐隐传来利刃破空之声, 紧接着是几声惨叫,心头不由一凛, 莫非是那些老家伙见他受伤, 按捺不住想要浑水摸鱼?
  随即他又放下心来,他如今住在亡母的天霜峰, 不但守卫森严,还密布禁制与阵法, 料那几个无用的老东西也翻不出花样来,若是能把那姓林的傀儡杀了,倒是省却了他的麻烦……
  没等他盘算完,忽听“轰”一声巨响, 洞口的石门竟然裂成了数瓣,碎岩落下,震得一阵地动山摇,洞中石钟乳被震下许多,好在冰床上方的窟顶光滑平整,没生石笋。
  饶是如此,充当棋子的夜明珠劈里啪啦掉落下来,砸在他伤处,也让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谁?”他咬着牙,努力转过头看向门口,待把来人看清,心中骇然,强自镇定道:“连山道君光降,有失远迎,不知有何见教?”
  苏毓二话不说,长剑架在他颈间:“阵眼在哪里?”
  顾苍舒一脸困惑:“道君此言在下却是听不懂。”
  他瞥了一眼苏毓,见他白衣染透,鲜血顺着袖口蜿蜒到持剑的手上,显是受了伤,眯了眯眼:“道君受伤了?听说道君当年魔域一战,诛杀魔修百人,白衣滴血不染,今日怎的如此狼狈?”
  苏毓挑了挑眉,手腕一翻,举剑一刺,剑尖刺入顾苍舒肩头。
  “说。”他冷冷道。
  顾苍舒心念急转,思考对策,苏毓却不给他犹豫的机会,往剑柄上一拍,剑身没入数寸,竟将顾苍舒钉在了冰床上。
  洞外响起一人仓皇的叫声:“舒儿——道君手下容情!”
  顾苍舒眼中掠过厉色,啐出一口血沫子:“你来添什么乱?”
  顾清潇御剑飞到洞口从剑上跳下来,踉踉跄跄地扑到洞口,对着苏毓长揖至地:“小子无知,开罪道君,请道君念他是亡妻唯一骨血,饶他这一回……”
  苏毓掀起眼皮看了看这一宗之主,只见他一身麻衣,满脸病容,比法会上见到时又憔悴消瘦了许多。
  苏毓抽出顾苍舒肩头的长剑,对着他的小腹扎下:“阵眼在哪里?”手腕轻轻转动,顾苍舒只觉利剑在腹中搅动,几乎疼晕过去。
  顾清潇慌忙上前夺剑:“老夫知道阵眼所在,老夫带道君前去……”
  顾苍舒狠狠瞪视他:“滚!你知道什么!”
  苏毓停住手,看了顾清潇一眼:“顾宗主知道苏某说的是什么阵?”
  顾清潇偷觑了一眼少主,十足一副家奴的神态,小心翼翼地赔不是:“舒儿,那日我来送药,恰好听到你传音……”
  又对苏毓不住地打恭作揖:“只要道君饶小儿一命,老夫愿一命换一命。”
  苏毓不置可否,收起剑,抖了抖血珠,一把拽起顾苍舒:“有劳顾宗主带路吧。”
  ……
  西门馥大喊大叫,没等他喊完,另一只飞翼也被鬼影缠上,叶离以神识操控双翼操控翼舟,明显感到滞重,再这样下去,翼舟就要坠落了。
  西门馥火上浇油:“下面变成了火海!烧起来了!要烧起来了!”
  沈碧茶正和五六个突破护阵的鬼影缠斗,百忙之中仰起脖子大吼:“西门傻你别咋咋呼呼的行不行!”不用他说,其他人也感觉到了阵阵热浪和烟气。
  蒋寒秋纵身飞出船舷,对着鬼影横扫,然而斩落一批又来一批,初时她剑上罡气还能震慑鬼物,但鬼影越来越多,密密匝匝地包围上来,不但再次缠住飞翼,还将她团团围困。
  蒋寒秋用风雷咒震开近身的鬼影,飞回甲板上,咬牙道:“弃船御剑!”
  此言一出,叶离大骇:“不行!”开什么玩笑,翼舟造价几千万呢!
  “我还能撑!”他咬紧牙关,奋力扇动双翼。

  愣是把下降的翼舟稳住,甚至还往上升腾了几尺。
  只是他此时额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经脉中黑紫色的魔气隐隐流动。
  蒋寒秋:“……快放开!再抠下去要入魔了!”她是成年以后才入的门派,虽然平常也抠,但无法理解叶离这种土生土长的纯血归藏人。
  叶离只觉脑子成了炽热的岩浆,眼前都有些模糊了,但神识依旧牢牢抓住翼舟,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大几千万大几千万,一辈子也挣不到的大几千万……
  可他念力虽强,鬼影无穷无尽,甩开十个又扑上来百个,不一会儿翼舟又开始慢慢下降。
  就在这时候,小顶身下的大红鸡突然道:“女人叽,下来叽!”
  没等她回过神来,大红鸡忽然一个甩尾,把小顶甩到了甲板上。
  小顶肩膀一痛:“大叽叽你要干嘛?”
  大红鸡“哼叽”一声,一个俯冲窜到船底。
  叶离只觉神识一松,重负忽然减轻不少,随即意识到有人托住了船底。
  大几千万保住,他精神一振,顿时腰也不酸了眼也不花了,呼之欲出的魔族血脉平复下去,侥幸没成为十洲三界因抠入魔第一人。
  小顶扒着船舷:“大叽叽!你没事吧?”
  闷雷般的轰鸣声中,夹杂着大红鸡瓮声瓮气的少年音:“本座才不是为了救你们这些龟儿子叽!”
  她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儿子骂骂咧咧:“什么鬼东西叽,咬老子屁股叽!不对叽,老子屁股着火了叽!”
  小顶一听登时着了慌:“大叽叽快回来!你是纸做的呀!”
  大红鸡“叽叽哇呀”一阵乱叫,忽然没了声息,小顶急得眼泪乱滚也顾不上捡,翼舟却猛地向上窜起数丈。
  众人惊魂未定,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见一个背生双翼的裸身男子冉冉升起。
  小顶目瞪口呆:“大叽叽你……”怎么变瘦了!
  众人:“……”
  弟子们不清楚大红鸡的底细,只道这是只变种的纸鹤,没想到被火一烧还能大变活人,顿时都傻了眼。
  那男人身量颀长,眉目如画,眉心一点朱砂痣更添妖艳,但是这会儿众人都无暇注意他的脸。
  沈碧茶张了张嘴,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好大……”
  妖王到底化形好几百年了,也沾染了一点人间的不良习气,光着腚被众人围观,深觉自己吃了大亏,忙用翅膀裹住身体,恶狠狠瞪视众人,一张嘴还是大红鸡奶声奶气的少年音:“看什么看叽!没见过伟男子叽?归儿子长针眼叽……”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雍容优雅地扇动着彤云般的双翼,绕着翼舟盘旋,每扇动一下翅膀,便有无数火星落下。
  其他人看不见鬼影,桅杆上的西门馥却看得分明,那些鬼影遇到妖王撒下的火星,立即全身着火,片刻化作轻烟,其它鬼影纷纷退避。
  与此同时,叶离感到翼舟的双翼一轻,又能动弹了。
  他忙操控翼舟转向。
  西门馥大叫:“道君再快点!网过来了!只有十几丈远了!”
  但翼舟这样的大家伙,掉个头谈何容易。
  蒋寒秋飞至船侧,双手撑住翼舟后部,运起气海中所剩无几的灵力,拼尽全力推了一把。
  翼舟急转,船尾堪堪从网上擦过,顿时烧了起来。
  弟子们忙上前,符咒、法术齐上,几条水龙将火扑灭。
  蒋寒秋几近气竭,跃回甲板,趔趄了一下,被徒弟李圆光眼明手快地扶到一旁服药疗伤。
  迦陵鸟妖力未曾恢复,方才情急之下勉强施为,这时已是筋疲力尽,强撑着扇两下翅膀,骂了句“归儿子叽,坑死老子了叽”,“砰”一声栽倒在甲板上,重又变成了大红鸡。
  红鸡尾巴上的毛烧秃了,光腚上一股焦味。
  小顶忙往他嘴里塞了几颗药丸,捋捋他头顶软软的绒毛:“吓死阿娘了。”
  大红鸡不愿与这女人废话,扭过头把眼一闭。
  那些鬼影方才慑于迦陵鸟的阳火不敢靠近翼舟,见他不省人事,顿时卷土重来,
  蒋寒秋气海已空,叶离忙着操控翼舟躲避穷追不舍的巨网,其他弟子修为尚浅,又看不见鬼影,很快便落了下风。
  小顶心急如焚,咬咬牙,从乾坤袋里掏出十七八瓶清心丹,让沈碧茶赶紧分给大家服下,自己则爬到楼船顶上——师父虽不准她唱歌,但这时候大家命都快没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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