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蕊和系统提出自己的诉求:“我想要把时野枪膛里的水弹换成石子。”
可系统却冰冷地回答她:【前置任务失败,系统功能冻结中。】
靠不了系统,又被祝滨死盯了好久,眼看着时野和夏渺渺关系越来越好,林佳蕊紧咬牙关,冷声斥道:“你到底有什么用!再不想办法,咱俩就一拍两散,都玩完了!你不是为我和时野而生的吗?!”
系统音仍旧冷冰冰的:【前置任务失败,系统功能冻结中。】
但却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林佳蕊的眼前,忽的浮现出一个场景。
放学后的林荫路,大片灿烂的阳光,和骑着摩托车飞驰的少年,还有微红着脸揪住他衣摆的少女。
是时野和夏渺渺!
少女皱着眉,讲述着刚才的困境。
林佳蕊听着听着,忽的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夏渺渺。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幻觉?
时野,枪杀了夏渺渺?
眼前那团景象渐渐散去,林佳蕊回神,心绪起伏。
她回头望一眼上方,时少射击时专注,少年目光灼灼地望着瞄准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林佳蕊轻咳一声,计上心来。
她故意走过去,撞一下夏渺渺,看她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位置,正好堪堪遮住了身后的男生的大半个身形,直对时野瞄准的角度。
林佳蕊在心里暗笑得开心,夏渺渺这个蠢逼,活该被打。
可面上,却带着无限的关切:“小心!”
夏渺渺不明所以地抬头,恰好看见了站在高处架着枪的时野,以及他直直对着她的那一架枪的黑黝黝的洞口。
少年手里架着枪,目光在对视的那刹那有了片刻松怔。
可手里的扳机已经扣动,水弹应声而出。
梦境重现,她如梦中那般怔愣定格在原地。
想躲,却也根本来不及躲。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水弹自那并不怎么正式的玩具枪的枪□□出,破空而来,直直地落在她的肩上。
水的重量和冲力,还是让中弹的那一处生生的疼了起来。
可比身体更疼的,竟然是心脏。
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那一个场景来来回回地在眼前放,绝望感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涌来。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几乎快站不住。
时野几乎同时丢了枪,猛冲过来,紧紧抱住了她,向来无波无澜的少年的眼里全是无措的惊惶。
她痛得快喘不过气,听见他用力地叫她的名字,“夏渺渺!”
她想说,别紧张啊。
她只是有点疼而已,马上就好啦。
可她的嘴唇张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48
时野把夏渺渺抱回休息营地。
她在他怀里抖得厉害。
时野叹气, 握住她冰凉的手, 柔声道:“别怕。”
她满脸是泪,额间冒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祁葉就坐在门口, 见他抱着她匆匆跑过来, 也忙得站起身,“怎么了?”
毕竟是校医, 学生有了异常的反应,自然也在职责范围内。
夏渺渺脸色苍白, 对着祁葉摇了摇头, “祁医生,有止痛药吗?”
她就是被吓得腿软了。
总觉得那个梦过分的真实,真实到,哪怕仅仅只是对着那玩具枪, 都叫她止不住的震震心悸。
偏她对此又无计可施。
一往深了想, 就抑制不住的头疼。
祁葉问:“哪里疼?”
夏渺渺不想解释,干脆扯谎:“痛经了。”
她身上毕竟有太多秘密, 虽然祁医生是个好人, 但毕竟让太多人知道这一切徒增烦恼, 不如能避就避。
女生多有这种时候, 祁葉没有多问, 给了她一片止痛药,看夏渺渺吞下后,还想再嘱咐几句,但时野已经率先迈开步子, 匆匆抱着夏渺渺往住处走。
夏渺渺感激地对时野笑了一下。
时野一边走,一边留心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她弯着唇,少年垂眸,眼中全是关切:“好点了?”
夏渺渺摇摇头:“不太好。”
脑子很疼,心脏也竞赛似的跟着疼。
时野的肌肉一瞬紧张:“哪不好?”
夏渺渺闭上眼,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脑袋实在太疼了,她说:“我想睡一觉。”
她这样说,他便不再开口,快步抱着她走回去,将颤抖的小少女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她痛的说不出话,却强撑着对他笑,张唇想说谢谢,被他用指尖点住唇瓣。
他冲她摇了摇头,语气轻柔:“你好好休息。”
夏渺渺闭上眼。
意识混沌一片,她很快坠入梦境。
时野替她关上门,大步走出去。
他惦记着她被水浸湿的衣衫,刚出了门就见了匆匆跑回来的杨思楠。
杨思楠原本在啃西瓜,得知夏渺渺出了事,杨思楠吓得西瓜都不吃了,跑回来的路上还踩了一脚西瓜皮,差点摔一跤,弄得有点小狼狈。
她一路跑过来,看时野面色凝重,忙问道:“时少,好端端的,渺渺是怎么了啊?”
时野没答,这件事解释起来太复杂,旁人很难消化和理解。
可夏渺渺是被林佳蕊推到他枪口下的。
林佳蕊一定是知晓这一层关系,才敢这样做。
时野的眼神骤冷,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他看向杨思楠,声音低沉:“她的衣服湿了,麻烦你进去给她换一下。”
杨思楠怔愣地应了:“啊。行。行。”
她目送着少年大步离开,心中更添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欺负渺渺了?
看时少那模样,说是要去杀人也不为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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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野走回去的时候,林佳蕊正被祝滨一行人围着,都是男生,虽然都不会打她,但也不会放她走。
林佳蕊委屈地直掉眼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帮帮夏渺渺,毕竟她是B组唯一的女生,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她这么早淘汰。”
祝滨都被这傻逼说词给逗笑了。
“你一个A组的人,帮B组的,你当我傻逼啊?”
林佳蕊继续嘤嘤嘤:“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只是想帮助夏渺渺。都是女孩子,我想她生存的久一点。”
但没有了系统的帮助,她的眼泪的效果并没有多好,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只能哭着求饶。
就算时少要追究,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枪,肯定彻底粉碎了他和夏渺渺之间那点刚升起来的暧昧感。
就冲刚刚夏渺渺的反应来看,她一定是想起来了那个片段。
想到这儿,林佳蕊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她一定要想尽办法撑住,哪怕被刁难、亦或者挨打,都无所谓。
只要时野和夏渺渺断了,她就能凭借着系统之力,东山再起。
没了好感度可以积累,但没有了系统,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林佳蕊哭得梨花带雨的,祝滨有着之前的惊吓,没觉得心疼,反倒身边几个小弟率先看不下去了。
毕竟林佳蕊现在长得挺好看的,再加上刚才谁也没看到发生的事情,这会儿都多多少少有点被林佳蕊说服了。
“滨哥,会不会是误会啊?”
祝滨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是不是误会,你这种话,跟野哥说去呗!”
那小弟顿时不敢再出声。
毕竟滨哥还能惹惹,野哥他们可真惹不起哇。
林佳蕊被几人困着不得脱身,拖延了一阵,总算等来了收到了她的求救短信后前来的赵戈。
这几日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甚至在昨夜,赵戈终于如愿,林佳蕊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欺负了,哪怕是时少的人,赵戈也要上前来问个明白。
“这怎么回事啊?怎么欺负人呢?”赵戈插进人群里,将大哭的林佳蕊搂进怀里,柔声问道:“蕊蕊,你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和哥说说。”
林佳蕊顿时哭得更伤心了,她摇摇头,一副委屈表情。
赵戈顿生保护欲,看向祝滨等人:“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祝滨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赵戈和钱雨薇的关系人尽皆知,这俩人当年喜欢的轰轰烈烈的,家长都被叫了无数回,赵戈这孙子还在钱雨薇的父母面前信誓旦旦的承诺,会照顾钱雨薇一辈子,结果转瞬就和林佳蕊勾搭在一起了。
听说钱雨薇为了她还差点去跳楼。啧啧,让同身为男人的他好生嫌恶。
“怎么一回事?她故意推夏渺渺,害得人惊吓过度晕过去了,你说怎么回事?”
祝滨只看到野哥抱着夏渺渺急匆匆往回跑的样子,自行推算夏渺渺一定是昏过去了。
说到这,林佳蕊激动的大喊:“我没有!”
她卖力地解释:“我真的只是……”
话还没说完,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是么。”
七月盛夏,哪怕林间有微风,可周遭的一切都还是无比炙热的。
可时少这冷沉的声音,竟然叫林佳蕊猝不及防地哆嗦了一下。
她泪眼朦胧地抬起眼,看向黑沉着脸的少年:“时少……时少你听我解释!”
赵戈也想帮林佳蕊说话,他家在北城也排的上号,时少怎么说也会卖他个面子。
赵戈上前一步,挡住林佳蕊,满脸堆笑:“时少,这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蕊蕊真是好心……”
他话说了一半,对上少年漆黑淬了冰的眼,压迫感十足,声音不自觉的就小了下去。
时野皱眉,仿佛看见一只苍蝇似的,眼中满是嫌恶:“让开。”
这回林佳蕊伤害的是夏渺渺。
时野脾气再好,也不可能善罢甘休,更何况他的脾气也算不上好。
赵戈还要再说:“时少,时少,真是误……”
那个会字没说出口,赵戈整个人腾空,已经被踹飞了出去,砰一声,整个人落地一声重响。
林佳蕊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
她是个女生,时少从来不打女生的。
她试图用眼泪祈求他的心软,一眨眼,又挤出两颗豆大的泪珠,这回是真的怕了。
穿着黑衣的少年,仿佛黑暗中走出来的罗刹。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眼中极痛极怒。
她知道,因为她动了他的宝贝。
昨晚时少已经警告过她了,可她能有什么办法?为了留住系统,她只能铤而走险。
林佳蕊无助地向四周看,可这一处,除了几个少年,任何人都没有。
她是被祝滨一行人“请”过来的,其他人只当他们关系好,并没有人多想。
她一路上战战兢兢,只能给赵戈求援,可现在,唯一的援军已经被时野踹飞在地,吃痛的□□着。
林佳蕊怂了,声音颤抖地提醒他:“时……时少……你从来都不打女人的!”
时野像是被她逗笑,唇边有一丝很浅的弧度,少年眼眸森冷。
他让人拿来了刚才射击用的枪。
里面的水弹却被换成了从食堂里扛过来的结结实实的冰。
刚才填充好,有个小弟忍不住好奇往祝滨身上开了一枪,那冰块砸在他的小腿上,疼得祝滨都没忍住嚎了一嗓子,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又疼又冰,可比石子都要疼。
时野举起枪,直对她的心口:“你推了夏渺渺,让她中了弹,这一枪,我替她还给你。”
林佳蕊一瞬呼吸都差点提不上来。
如若是别人也就算了,这可是百发百中的时少。
他要打在她心口,那冰块就能结结实实地砸在她的心口。
她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遍体生凉。
这样的时少,让人毫不怀疑,如若他身边有一把真枪,他真的会愿意为了夏渺渺朝她开枪的!
林佳蕊心中的恐惧情绪再度往上堆叠了几分,眼泪都吓得凝在眼眶边,她想尖叫,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时野开了枪。
这一瞬间,林佳蕊脑海里过电般的闪过很多画面,她很可能会直接进抢救室,可这里是北山,又是半山腰,她肯定坚持不到被送进医院。
那么尖锐的一块冰,刺进胸膛的话,会冻住她的血液吧。
可随着太阳的暴晒,那块冰会一点点的融化,混着她的鲜血一起汩汩往外淌。
她想起来最初见他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冷峻的眉眼,替她挡下了那些本应该施加到她身上的拳头。
她记得那时候的卓菲也像她一样恐惧、不安。
现在,他为了夏渺渺,不会再挡在她身前,而她也变成了彼时卓菲的角色,甚至程度更深。
他恨不得要她死!
下一秒,那一块冰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右手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