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渺皱着眉,听他这样说,挣扎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喜欢的祁医生?
她什么时候说喜欢祁医生了?
他从哪里听来的她都不知道的消息?
可她这样的反应,落在时野的眼中,更像是在害怕。
害怕被摄像头看见。
害怕祁葉看到他们的亲密行为。
他心里不断地犯出酸意,低下头,唇贴在她的耳侧,声音低沉性感,“是不是害怕被他看到,怕被他看见我们在一起,嗯?”
夏渺渺无措地对上他的眼睛。
少年漆黑的眸子里像是燃着火光。
她奋力挣着,“时野,你放开我,你今天很奇怪。”
“是啊,我很奇怪。”
他抬起眼,看了一眼正对面的体育馆,微微勾了下唇,“可是很遗憾,你的祁医生并不能在这一刻英雄救美。”
夏渺渺忽的顿悟过来。
她一直都在奇怪,时野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在分手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原来他是以为她喜欢祁医生,所以占有欲作祟吗?
她心中忽然也来的气,太为原主不值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糟践原主的心意?
她不服气地仰起头,眼尾带几分绯红,“我喜不喜欢祁医生和你有关系吗?前男友?”
她故意咬重了“前”这个字的音,对时野的好印象瞬间跌至谷底,忽的无比后悔那天晚上自己为什么会想不开,去为这样一个人拿奖状,她竟然还在期待着他一点点的变好,希望他能克服心理阴影,重新站上赛场……
时野心里蓦的一疼。
他早就知道她喜欢祁葉,可听她亲口承认,他的心里就像是被一块大石重重地砸了一下。
他掐在她腰间的手用力了几分,冷声道:“不准。”
夏渺渺感受到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在慢慢的箍紧,他的力气实在是大,她挣不开,只好伸手去掐他的手臂。
可少年的肌肉硬挺,手臂跟铁块一样,任凭她怎么掐,他也没松开。
少女身上的软香几乎让人失去理智,时野想,他大抵是魔怔了。
不过数十天。
这些天来,这小骗子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可他却全信了。
她实在挣不开,身子紧贴他,叫她感到羞耻,没了再与他抗衡的心,还是决定顺着他,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哭腔:“我不喜欢祁医生,你误会了。时野,你放开我好不好。”
“不喜欢?”他微微挑了下眉,理智全无,“不喜欢他,三天两头往医务室跑?”
夏渺渺欲哭无泪,想解释,可又无法解释。
每一个女孩子的喜欢都是很私密的事情,她不能在没有杨思楠的允许下,擅自宣传杨思楠对祁葉的喜欢。
她眼中泪盈盈的,软声道:“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喜欢他。”
她才来这个世界多久啊?
哪里可能这样贸贸然喜欢上一个人。
可失去了理智的少年却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她的辩解,目光深沉,落在她殷红的唇边上。
她注意到他暗沉的目光,惊恐地捂住嘴,“时野,不可以!”
他凉凉笑一下,看向监控,“为什么?”
“怕被你的祁医生看见吗?”
“不是!”她猛烈地摇头,“时野,你听我说,我不喜欢祁医生。我不知道是什么行为给你造成了这样的错觉,但我真的不喜欢他,你能放开我了吗?”
怎么舍得放开?
可他不信她的话。
小骗子之前骗他,说喜欢他。
一转眼就看上了新校医。
她现在骗他说不喜欢,那就是喜欢。
他快嫉妒的发狂。
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刚洗过冷水澡,他的指尖冰凉,“我可以信你么,小骗子。”
夏渺渺哆嗦了一下,想要再次捂唇,可少年早有准备,将她两手都箍住,放在身后。
被限制了行动力,她惊恐地睁大眼,第一次感到害怕。
为什么他听不懂她说的话啊?
都和他说不喜欢祁医生了,为什么还要困住她?
她好想哭啊。
眼看着少年的唇快要落下来,一个突兀地声音打破了两人。
“渺渺,你拿好……”
久等不见夏渺渺回来,祁葉又让一个女生A过来。
女生A刚踏进来半步,就也被这样的刺激场面震惊地瞪大了眼。
天呐!
她看到了什么?
时少竟然在和夏渺渺接吻?!
哦买噶,这也太劲爆了吧!
烈日斜斜地自窗棂里落进来,时野垂下眼,金灿灿的夕阳落在他的长睫上,随着他眼睛的眨动跳动着。
少年的周身裹挟着一股郁沉的颓废气息,夏渺渺没注意到他眼中汹涌波动的情绪,早已被他气得满脸通红。
他竟然把她困在医务室里,现在又被人看见了。
而且,即便这样,他都没松开她一分。
她又羞又恼,双手被困着,实在不想再和他纠缠了,低下头,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真是气极了,咬得牙关都觉得疼,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她这才松开他。
他面上无悲无喜,任由着她咬,手臂上的力气总算少了几分,也没再那么箍紧她了。
她仍旧觉得不够解气,抬脚重重地在他的鞋面上踩了一脚:“时野,你有病!”
真的快气死她了,也不知道他哪里得来的消息判断她喜欢祁医生,为了那点奇奇怪怪的占有欲亦或者自尊心对着她说这样的话。
她再也不想理他了!
夏渺渺拔腿就跑,步子迈得很大,仿佛身后有豺狼虎豹在追。
时野没再追上去,舔了舔唇。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的香味。
他想,就算她喜欢祁医生又怎么样呢?
是她先招惹的他,说着喜欢他,喊他男朋友,对着他说好多好多情话。
祁葉能给她什么?
那温开水一样的性格,有什么好的?
他总有办法把她抢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排球赛制来源于百度。
☆、28
夏渺渺拿着酒精棉跑回体育馆, 杨思楠已经没事人一样翘着受伤的腿坐在祁葉身边喝水了。
见她脸蛋红扑扑地跑回来, 杨思楠好奇问道:“渺渺,你脸怎么这么红?中暑了吗?”
夏渺渺有口难言, 窘迫地低下头, “没有啦。”
杨思楠“哦”一声,把冰水递给她, “给你降降温!”
夏渺渺把酒精棉递给祁葉,接过杨思楠递来的冰水, 默默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想到刚才的事情, 她就恨不得暴打时野一顿。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现在对他真是讨厌到了极点!
他竟然试图用亲吻的方式在标记和证明所属权,这和狗狗拉尿抢地盘有什么区别?
时野这个混蛋!
祁葉很快帮杨思楠的伤口消了毒,又上了药。
杨思楠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找理由见他,都没顾得上脸红:“不用上纱布吗?”
她看电视里受伤了都要包扎的。
祁葉把用过的酒精棉丢进垃圾桶里, “不用, 天气热,自己小心点护住伤口, 别沾水。”
杨思楠遗憾地“哦”一下。
祁葉又说, “明天记得来医务室再看看伤口。”
杨思楠心里一喜, 忙不迭应道:“好啊好啊!”
羞意后知后觉地上来, 杨思楠耳尖微红。
明明他只是尽到了一个校医的责任, 可她的心里却在一点点地往外冒粉色泡泡。
四舍五入就是祁葉哥关心她了耶!
很快,她刚冒出来的那一点小甜蜜顷刻就被击打得粉碎,祁葉给另外一个女生的伤口消毒完,同那女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杨思楠:“……”
她转过来, 看夏渺渺白皙的小脸仍旧绯红一片,关心道:“渺渺,你真的还好吗?”
夏渺渺点点头,不好意思把刚才的事情和闺蜜说。
可她真的不太好。
她在这里冷静了半天,也没把自己劝好。
一想到时野刚刚对她做的事,她就忍不住想爆炸。
而且她现在认定,时野不太正常。
他真的有病!
虽然平日里总以冰冷亦或无所谓示人,可那一秒,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近乎疯狂病态的偏执。
那可怕的占有欲,让她一想起来仍旧觉得汗毛直立。
而且他们刚才的动作全被摄像头录进去了!
一想到祁医生或者其他人有可能看见那个视频,她只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台上啦啦队在为中场休息助威演出,杨思楠看着台上卖力跳动的林佳蕊,啧了一下,有点奇怪道:“渺渺,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林佳蕊的存在感很强啊?”
以前也就是个在班内默默无闻的的女生,但最近杨思楠明显感觉到林佳蕊的存在感越来越明显,不光是她总是看到林佳蕊,而且身边的人也都经常会议论到。
夏渺渺听她这么一说,也抬起眼往台上望去。
除了领悟林佳蕊,其他女生穿的都是白色的加油服,而林佳蕊则一身火红,身材纤细火辣,引得身边人一阵讨论。
“林佳蕊身材也太好了吧?”
“以前从来没感觉到她这么有感染力!”
“感觉她领舞,也不输夏渺渺嘛……”
夏渺渺真是有点忍不住了,在心里小小地吐槽了一下。
那本书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林佳蕊和时野最后真的会在一起吗?
如果要在一起,他们能不能快点在一起啊?
不然时野一直缠着她,让她这个炮灰真的感觉到很难受,也很委屈。
杨思楠在一边刷论坛帖子,看见那个热帖,递过来问她,“渺渺,这是怎么回事啊?”
夏渺渺看见帖子上说的内容,脸上刚刚褪下来的热意倏的又席卷重来,她这回不再顾及形象,小声地咒骂:“时野就是个神经病!”
杨思楠惊了:“怎么了?他误会你和祁葉哥?”
别人也许会认为夏渺渺转移了目标,喜欢上了祁葉,可杨思楠不会。
想到刚刚女生A明明去叫渺渺的,却也红着脸跑回来,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怎么了。杨思楠很快有了判断,有些不确定地问:“难道刚刚……时少欺负你?”
一说到这个,夏渺渺的脸变得更红,有点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没有。”
夏渺渺不愿说,杨思楠就没再问,想了想,又问:“那要不要我去和他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解释你和祁葉哥没什么啊。”
“不要!”
夏渺渺气道:“我和祁医生本来就没有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解释啊!我和他又没有关系了。”
杨思楠想说,这很明显啊,时少吃醋误会了呗。
但渺渺不说,她不能判断时少到底对渺渺做了什么。
杨思楠再次关心和确认道:“渺渺,他真的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夏渺渺摇了摇头,垂眸道,“我明天就去找班主任说换座位的事了。”
时野是个神经病,她要躲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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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野晚上回了趟时家。
他过去的那个点儿,时家人正在吃饭。
佣人刘嫂给他开了门,惊喜地跑回去道:“时总,少爷回来了!”
时寅铭放了筷子,目光微冷地往玄关处瞥一眼,冷哼一声,“他还有脸回来!谁给他开的门?”
刘嫂在心里叫苦不迭。
自上回在院里不欢而散,时总就下令要大家不准给那不孝子开门,可时少毕竟是时少,这要回来,大家还能真拦着吗?
她不敢说话,就立在一边候着。
那边时野进了家门,就径直往楼梯上走。
时寅铭见了,不满更甚,天一热,火气也跟着蹭蹭地往上冒:“这什么态度?”
说着就要起身,江静玉伸手拦他,“别气了,你前几天做的检查都说你肝不好,可不能再动怒了。”
时寅铭被她这样一劝说,便没再动,但仍旧觉得气不过,“你看看他这像是什么样子?家里搞得跟旅馆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江静玉安抚他,“阿野这孩子本性不坏,只是因为他母亲的事对他打击太大,寅铭,咱们都要慢慢来。”
两人说着话,时苁已经小心翼翼地爬下凳子了。
看见哥哥回来,时苁迈着小短腿奔到楼梯口,奶声奶气地冲时野的背影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