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初入怡安城的南风面前耀武扬威的赵五,不得不佝偻着身体,垂着头向南风伏低做小。
忍一时之羞,总好过逐渐被挤出五大家族之列。
……
……
当除夕进入倒计时,兽潮也即将抵达怡安城。
抵御兽潮的最后一次会议,沈醉仍然要求了曾经一人独抗两只大型妖兽的纪寻在场,期望对方能主动开口应下负责怡安城一个方向的守城抵御任务。
纪寻却仍只是漫不经心的坐在南风身边,淡着面孔一声不吭。
会议中众人再次将所有部署重新审视了下,确保万无一失后,才结束了讨论。
五大家族与会人员准备离开林家正堂时,有一名修仙弟子走到跟前,向沈醉汇报道:
“沈师兄,妖族那边又有大动静了。”
正往外走的谢大公子顿了下,朝着沈醉和那名弟子望去。
南风也停下脚步,驻足观望,不掩好奇。
“什么?”沈醉看了眼其他人,想了想便未避讳,直接开口问道。
“听闻之前抢占几大领地的大妖前两天拿下了曾经隶属于玄夜猫妖一族,后来被熊妖霸占的玄木林,已经逼到云璇宫前了。”那么弟子深吸一口气,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之前萧山宗之所以能护住正乙山脉,便是因着妖族内斗厉害,即便有大妖王坐镇云璇宫,说是统管着妖族,实际上各领地大妖互相不服,很难统一领驭。
可现在有一个大妖一个妖族一个妖族的打过去,将每个大妖王都打服了,没打服的直接干掉换愿意服从的做领主。
这样下去,一旦将云璇宫也拿下,岂不就是统一了云海山脉的所有妖族?
那……真正当上妖皇的大妖,会不会东征来到正乙山脉?
听说妖族都是先天身体便非常强大,靠血统压制一切的存在。
在现今灵气不够充裕的状况下,人类真的能扛得住妖族的侵略吗?
沈醉也皱起眉,“刘长老和宗门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
那名弟子点了点头,“知道了,掌门可能近期便要出关。秋叶城与云海山脉相连,刘长老已经准备带着秋叶城家族重新建围城了。”
“不知那名大妖是否真的能攻下云璇宫。”沈醉皱起眉,忍不住叹口气,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南风听着这话,转头看向纪寻,便见青年靠在木桌边,淡着面孔似乎并未听到沈醉的话一般。
“大家都回去落实安排吧。”沈醉转头朝着五大家族的族长和公子点了点头,转头也朝着南风笑了笑,便率先带着仙门师弟们离开了。
南风跟纪寻坐上自家马车后,她才拉住纪寻的手,挑眉问道:
“这事儿你知道吗?”
纪寻靠近被南风布置的很舒服柔软的马车座椅里,斜睨了她,笑着道:
“自然。”
“该不会——”南风攥紧了他手。
纪寻今早才跟她说了之前那些黄金宝石,都是云海山脉的各大妖族进贡给他的。
南风也知道了那些他不在的时候,都去干什么大事儿了。
她还在努力吸收‘自家崽崽不仅长成个勾人慑魄的大帅妖,还是个争霸妖族想当妖皇的厉害角色’这件事实,万没想到今天便听到沈醉他们提及云海山脉妖族的事儿。
她严重怀疑对方担心的大事儿,都是自家男朋友搞的。
“除了我,还能是谁?”纪寻伸展了下双臂,翘起二郎腿,语声慵懒,语气里却透出浓浓的炫耀意味。
“!!!”南风惊的瞠目,低呼一声,便一把抱住了他手臂。
“……”纪寻被吓了一大跳,手臂本能的回缩了下。
幸亏反应快,才维持住了装模作样的傲然姿态。
“危不危险啊?”南风紧张问道。
“云璇宫里的大妖王厉不厉害?”
“你能赢吗?”
“会不会受伤?”
她问题一个接一个,连珠炮般道出。
“……”纪寻皱眉,伸手捂住她嘴巴,冷哼道:“我当然会赢!”
“……”南风还是有点担心,可被捂住嘴开了不口。
她皱起眉,念头一转,便伸出舌尖在他掌心舔了下。
纪寻不敢置信的抽回手,面红耳赤的瞪着她。
南风灿然一笑,她实在很喜欢看他被自己逗出的各种羞态,可爱到让她觉得幸福。
纪寻胸中火气,宠物女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他大手一捞,便将她困在怀里,伸手拍了下她屁股,在她低呼出声后,又朝着她身上其他部分偷袭而去。
直到她也被欺负的脸红红,眼润润,低声哑然哀求,才罢手。
下马车时,他瞧见祝南风含羞带怯的偷瞪他,得意的昂头挺胸,仿佛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南风心里默默叹口气。
纪大王求胜心到底有多重?
这种事也要争个输赢……混蛋啊!
第70章 妖皇【正文完】
迎战兽潮前, 南风回了一趟现代, 定制好的电网收了货, 并跟江海市各大银店收购了大批白银, 一齐带回了异界。
与此同时, 周家制作的黄钻戒指也完成了。
穿过风门回到山洞后,她一抬头便见到了纪寻, 扑上去时,青年双手在她臀下一兜, 便将她抱的离了地。
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走出山洞, 他侧过身, 对她道:
“看!”
南风亲了他脸一口, 才朝着他示意给她的方向望去。
便见山洞口石路边有个丑兮兮但格外强壮高大的雪人, 这风格一看就是追求强大的纪大王堆的。
“哇!”南风惊呼一声,却不是为了这个雪人。
完全是因为看到雪人的眼睛是两个绿油油的小玉石,它的嘴巴则是红色宝石一类东西。
堆个雪人要这么炫富的吗?!
纪寻得意的哼了一声,抱着她向前两步,突然一脚揣在雪人上。
高大的雪人散落, 露出里面被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个黄金小山堆。
“……”南风整个人都硬了, 她瞪圆眼睛,张大嘴巴。
史上最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的雪人,就这样被纪大王摧毁了。
可……碎掉的雪人更漂亮了呢。
“都送你。”纪寻扯唇而笑,一副本大王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样子。
南风被逗的笑,其实……她也没有那么爱钱啦。
现在手里的钱够多了,纪寻其实也可以送点书之类的, 她完全可以改变一下人设,走走文艺风格什么的。
纪寻将她放下后,南风并没有第一时间扑到金山前,开心的欢呼。
这让纪大王有些不高兴,她怎么表现的一点也不兴奋?
南风瞧着他有些不满的表情,忍不住觉得好笑。
拉着他走到边上的软垫上坐下,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道:
“你把它递给我,然后命令我打开。”
“……?”纪寻挑眉,接过盒子,然后有些好奇的将盒子递给她,按照她要求的,狠声狠气道:
“打开!”
“好哒。”南风便笑呵呵一副小女人模样,乖乖接过红色小盒子,打开了它。
小盒子里静静躺着一个璀璨的黄钻戒指,南风立即佯装惊喜,“哇~”了好大一声。
“……”纪寻眨巴了下眼睛,看着她扯了扯嘴角。
宠物女人这是在玩什么游戏?
“快,你拉过我的手,帮我戴上。”南风睁圆了大眼睛,朝着他鼓励的点头。
“……”纪寻抿了抿唇,一言难尽的捏起戒指,拉过她‘有些抗拒的小手手’,将戒指戴进她翘起的左手无名指。
“哇!好合适啊!完全是我的尺寸!纪寻好棒!”南风双眼亮晶晶,仿佛映入整个星空般璀璨。
“……”纪寻挑眉望着她,看着她如此高兴的模样,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你装什么不懂?”南风瞧见他笑,突然板起面孔,低声叱道。
纪寻愣了下,随即莞尔,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南风伸手推他,怎么回事?她的小剧场还没演完呢。
他白看了那么多书吗?
不知道他这样将钻石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是什么意思吗?
臭小子装什么傻?
她都帮他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好,既然你这样想嫁给我,我就答应你吧。”纪寻突然开口,声音含着笑意,透出几分得意,几分张狂。
“!!”南风气的刘海儿都要炸起来,伸手便要将他推开。
臭妖怪,不是人!
南风正愤愤准备踩他一脚,纪寻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做我的女人!”
南风抬起的脚顿住,又默默放回原地。
纪寻的脚免去被踩之灾,她伸展了双臂,拥抱住他,脸埋进她颈窝,声音含着笑意,随着热气一道喷吐在他颈窝:
“好呀~”
……
……
云璇宫曾立誓与蛛后共存亡的大妖全部逃到不至被波及的远处,最终与纪寻战斗的,只有蛛后一妖。
阿九和紫猎被派去保护灵草,与蛛后战斗的,也只有纪寻。
公平的战争,摧毁了富丽堂皇的云璇宫,所有曾经供妖王享受的一切,都成了断壁残垣,或被压在废墟之下。
一方是在云璇宫享乐多时,疏忽了战技的蛛后。
一方是一路推到云璇宫,一鼓作气战到这里的纪寻。
很多事原本便没有悬念,此刻的果,早在许久之前便种下了因。
当落于下风越来越明显时,蛛后想起了几千年前自己方妖化成人形时,遇到的那个修仙大能。
虫类若想化妖,远比兽类化妖艰难的多。
她修行了上千年,才修出妖丹,可化人形。
但她的寿命也比普通妖族长很多,妖体强大程度,同样远超普通妖族。
除非远古遗种大妖,不然各方面都比不了她。
也因着这一点,她心性暴戾,一心求胜,执念于强大和至尊之位。
狂妄的她要灭除所有拥有战力者,见到修仙强者也未逃脱。
伸展利爪便冲了上去,想尝尝人类修仙者的味道。
结果并不令她满意,那名修仙大能很快便制住了她。
在被化成妖形的纪寻压制时,蛛后再次想起了那时那名男性修仙大能的话:
“修道之途未必求胜,问心如何,所图所争应顺应本心。放下对‘赢’和‘杀戮’的执念,或有机会问道,求得此生真正之所愿。”
可她再修几千年至今,仍受本能趋势,求胜和杀戮心愈盛,从未止息。
更不曾应着那人的话,清净思考哪怕一瞬。
不!
她不想知道此生真意,她只要能赢就好。
杀多少人多少妖都无所谓!
哪怕此战终要求死,也绝不停止。
在纪寻再次喝问“你是否认输?”时,蛛后嘶叫一声,且战且向东方而去。
她也探听过纪寻之事,也有妖族潜伏在人类城郭。
蛛后知道,纪寻也有弱点。
他的弱点,便在正乙山脉最东边的人类城池里。
……
……
因为异界白银矿藏不丰,银子和黄金价格差不多。
是以南风买了好多好多白银,开始在怡安城内大肆换黄金。
要知道,黄金在异界虽然比白银贵不了多少,但在现代可就大不一样了。
有钱的南风即将变得更加更加有钱,她正在杂货铺里算账,阿九突然跑过来跟她通报。
城外放狼烟了。
顾不上其他人诧异的眼光,南风背上大弓,被阿九背上,顺着房顶飞纵向城外。
落地后,南风远远便朝紫猎喊道:“开电网。”
她单独带着纪寻给她的小妖队伍,驻守城东。
所有正干活的都在阿九的安排下,有序排队进城。
电网开启后,这段时间南风培训出来的弓箭手们站上后排木质简易小岗楼里,拉弓做好了准备。
“你们不需要箭无虚发,弓箭不值钱,不必心疼。能起到干扰作用也是好的。”南风举着喇叭,朝弓箭手安抚过后,便站在返回来保护她的紫猎和阿九中间,朝着远处蜂拥而来的兽潮望去。
犬鼠妖兽不大,却以数量和狂性取胜。
它们像不知死活的永动机,如海浪般涌过来时,南风即便准备充沛,心里也忍不住感到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