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避不及,混合着腐臭黏液的牛奶溅得满脸都是,幸好有防护服挡着。
陆启明丢给她一盒纸巾,无情的用床单把小丧尸又包了起来。
“它早就不是人了,你要是真想报答它,可以割点自己的大腿肉喂它,它肯定会很感谢的。”
江妙妙打了个寒颤,擦干牛奶,又补了点血,随他走出房间。
“汪汪汪!”
江肉肉预感到自己又要被留下,围着他们的脚打转,堵住去路。
江妙妙劝它回去,用火腿肠引诱它,无果。
陆启明围观了一会儿,指着它湿漉漉的黑鼻子说:
“出去可以,但是得提前说好,要是被丧尸发现了,我们肯定自己逃回家,不会管你的。”
它不知听没听懂,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指尖。
陆启明一阵恶寒,抽回手在防护服上蹭了蹭。
“再拿件防护服给它穿上。”
它也是活物,丧尸发现了可不会放过。
江妙妙拿来一套新的,在狗身上比划了一下。
“这么大,怎么穿?给它当被子盖差不多。”
陆启明拿来一把剪子和一卷透明胶带,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改装。
他把防护服拦腰剪短,修改成合适江肉肉的长度,用边角料粘出四只小小的长筒靴,二人齐心协力给它套上去。
缝隙处用胶带封死,不让一丝气息漏出来,江肉肉很快被包得只剩下两只眼睛和一个鼻子露在外面,看起来更傻了。
陆启明拿出最后的装备——口罩,修改带子的长度,套在它嘴上,绕到后面打了个死结。
这样显然不舒服,江肉肉用爪子扒拉了两下,企图把它弄下来。
他沉声呵斥。
“你要是不戴,就别想出去。”
江肉肉听不懂他的话,但是能感受到他的气势,吓得呜咽了两声,躲去江妙妙怀中。
后者把它抱起来,摸摸它日渐滚圆的小肚皮,意外地看着陆启明。
“没想到你手这么巧。”
他洋洋得意,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现在才知道吗?我不光手巧,这里也好。”
“嘁,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快走吧。”
半个月没出门,江妙妙还真有些紧张。
尤其是陆启明被咬的画面历历在目,那么清晰,令她路过丧尸身边时,忍不住绷紧身体,心跳加速,总感觉对方会扑过来咬她一口。
陆启明见状悄无声息地插进二者中间,用身体隔开他们。
她松了口气,背上全是冷汗。
江肉肉蜷缩在她怀里,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很乖巧的不吭声。
与三四个丧尸擦肩而过,他们安全抵达湖畔。
人工湖面积有五千多平方,周围铺满绿油油的草坪。
阳光照耀着水面,风吹动时,折射出钻石般璀璨的波纹,美丽的荷花在湖面轻轻摇曳,看得人心情平静,忘记此时艰难的处境。
陆启明带了两个小板凳,放在湖边,拆开饵料加水调和。
江妙妙没钓过鱼,蹲在旁边好奇地看。
饵料里加了诱食剂,对动物和鱼具有极大的诱惑力。
江肉肉觊觎地蹲在旁边,似乎想趁他们不注意时一口吞掉。
“乖,到旁边玩,别捣乱,钓到鱼咱们晚上才有鱼肉吃。”
江妙妙随手折了根狗尾巴草给它当玩具,好不容易把它哄走。
这时陆启明已经把鱼饵捏成一个小团,挂在鱼钩上,把鱼竿递给她,再处理下一个。
她摸摸触感湿润的鱼饵,心里没什么把握。
“这样就能钓上鱼吗?”
“陆启明牌复合鱼饵,手工调制,童叟无欺,保你一钓一个准。”
哼哼,说得那么好听,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
江妙妙坐在小凳子上,学着电视里别人钓鱼的样子,把鱼钩用力甩出去。
“啊!”
她低低地叫了声。
陆启明问:“怎么了?”
“……勾到我衣服了。”
他无语的放下东西走过去,帮她拆开,拿着鱼竿说:
“跟着我学,从这个角度甩,就不会勾到自己了。”
江妙妙照着他做,动作依然笨拙。
“你这种三等残废,能活到现在应该去庙里烧高香。”
陆启明嘴上嘲讽,态度却很耐心,教了她三四遍,直到她学会为止。
江妙妙成功的把钩甩进人工湖,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充满期待。
“等多久能钓上鱼啊?”
陆启明瞥了她一眼,一边捏饵料一边说:
“慢慢等吧,新手钓鱼,有时候等一天都钓不上来一条。”
“你刚刚还说你的饵料一钓一个准。”
“我的饵料是好,架不住你技术差,两方面……”
他话未说完,江妙妙手里的鱼线抖动起来,瞪大了眼睛,手足无措地问:
“怎么办?是不是有鱼了?我该怎么弄?”
陆启明没想到会这么快,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过去帮忙。
二人齐心协力,把鱼从水里拉出来。
因为怕丧尸闻到,第一时间就把它装进水桶里,灌了些水进去。
江妙妙高兴极了。
“离下钩到现在顶多一分钟,如果这叫技术差,大概世界上没有钓鱼天才了。”
陆启明垂眼看着水桶,一条红色的小锦鲤在里面游来游去,身体不比他的手指长多少。
“那么多大鱼不钓,单单钓上来一条这么小的,你也算是有本事。”
她不以为然,得意地抱着鱼竿。
“你就是嫉妒,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我嫉妒你?哈哈。”
陆启明冷笑两声,端着一碗鱼饵走过来,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用气吞山河的架势甩出鱼钩,转头冲她下战书。
“有本事来比赛,看谁钓得多。”
“来就来!”
由于开头非常顺利,江妙妙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
“不过得先说好,输了怎么办?”
“输了的人负责做鱼,一口都不准吃。”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噤声,专心致志钓鱼,展开一场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大战。
江肉肉在旁边扑蝴蝶玩,一个丧尸从它身边路过,停下扑过来。
蝴蝶落入口中,丧尸咀嚼着前行,寻找下一个活物。
江肉肉魂儿都吓掉了,趴在地上半天不敢动弹,等它走得影子都看不到,才赶紧逃回江妙妙的板凳底下,老老实实躺在下面,再也不乱动。
经过几小时的角逐,比赛结果快出来了。
陆启明的水桶里游着好几尾大锦鲤,江妙妙桶里除了最开始的小鱼以外,只多了一条大鱼。
说好的运气呢?怎么不管用了?
她病急乱投医,把两团饵料捏成一团,挂在钩上,企图钓条大的赢回来。
可惜结果不尽人意,鱼线抖动她往上拉,鱼没看到,饵料倒不翼而飞。
陆启明又钓上来一条大鱼,贱兮兮地叹气。
“哎呀,看来今晚某人没得吃了。”
她气得要死,不玩了,抱着板凳水桶要回去。
陆启明问:“就走?”
“不然呢?我已经输了。”
留下来也没法逆风翻盘,还得被他继续嘲笑。
陆启明也收起鱼竿,望着远处的夕阳说:
“今天天气真不错。”
江妙妙闻言望过去,也被惊艳了一把。
大片大片颜色浓烈的晚霞飘满半个天际,万丈金光洒落在远处耸立的楼宇中。
色彩冲淡了城市的死气沉沉,若是忽略小区里的丧尸,她会以为自己活在末世前。
如果不死的话,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呢?
原文男女主可是十几年后才跟随政府重返城市的,
她真的没信心撑到那个时候。
陆启明见她眼中水光闪烁,拍拍她的肩。
“回家吧。”
嗯,无论如何,至少她还有家。
家里有食物,有热水,有舒服的大床和沙发,有个强壮的男人和可爱的狗。
光凭这一点,她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
二人提着水桶,扛着鱼竿,呼唤江肉肉,一家三口沐浴着霞光凯旋而归。
江妙妙愿赌服输,进门脱了衣服就去厨房做饭。
陆启明本来等着吃就好了,没过多久也摸进来,卷起袖子问: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她惊讶地瞥了他一眼。
“你居然主动要帮忙?”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她真该烧高香了。
陆启明笑道:“有什么可惊讶的,我不是一向都很勤劳?鱼准备怎么做?清蒸还是红烧?”
“做酸菜鱼。”
他们去超市拿食物时,一股脑地弄了很多调料回来,其中就有酸菜鱼包。
有时江妙妙馋得狠了,又找不到辣条吃,半夜里会偷偷溜下楼,拆开一包满足味蕾。
如今总算可以正式派上用场。
酸菜鱼要切片,陆启明刀工好,这个活儿便归了他。
江妙妙在旁边洗米洗菜,闷在家里出不去的半个月里,她又发了些绿豆芽。
小青菜也长出来了,还没有完全成熟,但她馋得忍不住,摘了一把准备放在鱼里当配料。
陆启明拿着菜刀,系了围裙,人高马大地站在砧板前,细心又耐心地片着鱼肉。
锦鲤果然适合用来观赏而不是吃,肉质粗糙,刺又多,处理起来很麻烦。
他半垂着头,太久没修剪的头发垂下来遮住眉毛,鼻梁那么高挺,侧脸线条堪称完美。
“能半个忙吗?”他忽然问。
江妙妙放下小青菜。
“做什么?”
“找个夹子把我头发夹一下,老遮住我眼睛。”
她跑去阳台上,拿来两个夹袜子用的彩色塑料小夹,踮起脚尖给他左夹一个右夹一个,像长出一对小耳朵。
陆启明扭了扭脖子。
“谢谢,这样方便多了。”
他的刘海被撸上去,露出好看的眉眼,每一个表情都像是无声的引诱。
江妙妙呆呆地看着他,心跳突然加速,一下没忍住,凑过去在他嘴上亲了口。
陆启明还在说话呢,被她亲得声音戛然而止,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
她的理智回到脑中,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实在拉不下脸来道歉。
于是在惊慌失措下做出一个最愚蠢的决定——扭头跑了。
留下一屋子尴尬的空气,和哭笑不得的陆启明。
江妙妙逃回房间里,反锁房门,坐在床上大口喘气。
妈耶,她干了啥?
陆启明不会误以为她喜欢他吧?她纯粹就是垂涎他的美色啊。
要是换个歪鼻咧嘴的人来,她就算单独跟他相处一百年也不会亲的。
怎么办?要怎么解释?
她抱着枕头六神无主,偶然抬头看见落地镜里自己通红的脸,愈发羞耻了,钻进被窝里不出来。
半小时后,门缝里传来酸菜鱼的香味,陆启明走到门外喊她。
“妙妙,吃饭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妙妙试探地打开门,再次看见他帅气的脸。
他笑了笑,对于被强吻的事半个字都没提。
“走吧,酸菜鱼做好了。”
“哦……”
她魂不守舍地跟在他后面下楼,盛饭,吃饭。
陆启明想起了什么,看着她说:
“你下次想亲我的话,就不要偷吃酸菜了。”
味道很**的。
“噗——”
江妙妙嘴里的饭喷了满桌子,饭粒卡进气管,疯狂地咳嗽起来。
陆启明笑眯眯地给她倒水,拍打她的背脊。
“吃那么急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江妙妙用力抓住他胳膊,抬起一双因咳嗽而溢满水光的眼睛。
“我太久没遇到别的男人了,所以才会那样,真的!你千万别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嗨呀,总之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那不行。”陆启明板起脸。
她心里没底,支支吾吾。
“你、你想怎么样?”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公平。”
他的大手托住她后脑勺,另一只手拿来纸巾,擦掉她脸上的饭粒。
“我要亲回来。”
男人的嘴唇压过来,与她强吻他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的气息粗暴且灼热,带着霸道的攻击性,像个征战沙场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