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分不清撒娇妖姬,撅了撅嘴嘴,而后做了个小小的决定。
左手一只壶,右手一只壶。
提溜着就走到了楼尚醉倒的方位。
“啊你知不知道自己非常坏坏?明明不是好人,还要在以前的盛典假装很好说话的样子。啊你怎么好意思在这里安然无恙地睡觉觉?”文艺左手的那杯水从楼尚头上淋下。
然后,文艺的右手的那只水壶也做好了准备,等到楼尚一醒,就直接泼他脸上。
文艺连台词都想好了:“人家拿那么好的酒给你品,不叫谋财害命,泼你水水,才叫谋财害命!现在知道区别了不?”
让文艺失望的是,她的第一壶茶水浇下去之后,楼尚竟是毫无反应。
这种一拳下去,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有点百爪挠心。
好气哦!
文艺挺了挺藏在她36D的胸怀里面的那颗古惑仔的心:“啊我就不信两壶水都浇不醒你了嘞!”
文艺放下了水壶,心满意足地戳了一下自己的小手手。
虽然,没能把这个沽名钓誉的家伙浇醒这件事情,是有够让人遗憾的,但拿坏到骨子里面的家伙的漱口水给他自己洗头什么的,还是非常棒棒哒。
这样的程度的话,怎么都算帮夏夏报了一个小仇仇了吧?
“叫救护车!”帅戈的天籁之声,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么狂暴过。
帅戈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楼尚擦,从头上下来,一直淋了一身的水。
文艺有点被帅戈极具爆发力的声音,给吓到了。
她四下环顾了一下,才确定,帅戈嘴里需要叫救护车的人,就是刚刚被自己泼了一身水的人。
用水把喝得不省人事的人给浇醒,不是常规操作咩?
叫救护车是要闹哪样?
文艺的那颗古惑仔的心,瞬间就孬了。
这个沽名钓誉的男人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那如果有什么问题,刚刚为什么哥哥和胖主播都在外面站着聊天?
文艺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自以为很古惑,却从来没有真正地古惑过。
她是拿茶水泼楼尚来的,但她倒下来之前,是有确认过温度的。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是什么滚烫的水。
压根也不存在一泼就要进医院这样的可能。
顶多就是身上湿了难受一点。
换件衣服不就好了?
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这样就不行了吧?
想到这里,萝魔女孩瞬间就急红了眼眶,向只迟帅戈一步赶到的文学求救:“怎么办啦哥哥,小艺艺是不是闯祸祸了?”
文艺喜欢装大哥,也经常搞些雷声大雨点小的“大哥之怒”,但真正把好好的一个人弄进医院,绝对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没事,别怕,有哥哥在,我来打电话,你先回家休息一下,我等处理完了再找你。”文学一边擦楼尚身上的水,一边不忘安慰妹妹。
文学对着文艺,开口闭口就是“别怕,有哥哥在”,这是他从三岁就开始养成的习惯。
只比文艺大五分钟怎么了?
大五分钟也是如假包换的哥哥。
让着妹妹,宠着妹妹,围着妹妹,顺着妹妹,是文学不可调和的人生四大准则。
“你是女神还是女神经啊?可以麻溜地该哪儿哭哪儿哭去吗?”帅戈对文艺,就没有文学那么温柔和绅士了。
这位段子手一哥,虽然是成名于对楼尚悲催情感史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吐槽,但他和楼尚的关系,其实是所有同学里面最好的。
文学能够请得动楼尚出来给文化酒业的年度盛典坐镇,靠的就是帅戈的牵线搭桥。
楼尚把一年之中,唯一的一次“公开露脸”,送给了他自恋、毒舌,却嘴贱心善的胖舍友,就足以说明两人的关系。
帅戈的审美向来都比较奇特,一般人骂不下嘴的殿堂级美女,帅戈一个不爽,分分钟就翻脸:“不会叫救护车,你丫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文艺从来也不是逆来顺受的小绵羊,这么被人指着鼻子骂,没办法不反驳:“啊我泼的是水,又不是硫酸,你干嘛这这样凶人家?”
文艺其实也意识到自己刚刚一时冲动的行为有点过火了,可那最多也就指甲盖那么一丢丢大的小错错,至于这么上纲上线让人难堪吗?
楼尚轻轻咳了两声,终于有了慢悠悠转醒的迹象。
在楼尚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笼罩在文艺世界里的阴霾,刹那间,就烟消云散了。
不是因为这个男人丰神俊朗的颜,也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墨玉深邃的瞳孔,就单纯地不能再单纯地,因为这个男人并没有被她的两壶水给泼死。
什么救护车,哼!哼哼!哼哼哼!
“啊你干嘛不继续装死到直接死掉了啦?”这句话,是文艺送给楼尚的见面礼。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天三顿吃泡面!
隔音玻璃房的外面可以看到里面,但里面看不到外面。
尽管文艺早就在开不了门的玻璃房外,恶狠狠地盯着楼尚看了很久,但对楼尚来说,这绝对是第一眼。
只不过,这一眼,并没有给楼尚留下,惊鸿一瞥之类的印象。
他刚刚睁开眼睛,他的酒还没有完全醒,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在梦里,找到了那个,让他思念已久的小小身影,为什么就这么被人给吵醒了?
文艺送了“见面礼”给楼尚,却没有再对帅戈说什么,她不生帅戈的气,因为帅戈怼的人是她。
撒娇妖姬一向大度,从不计较自己的个人得失。
但那个装睡到需要叫救护车的男人就不一样了,好死不死非要怼夏夏的家族威士忌!
文学在文艺继续“泄愤”之前,阻止了她:“乖,别闹了,哥哥叫救护车了,楼尚大师是不能感冒的。”
文艺原本还能强忍的泪水,现在彻底决堤了:“什么嘛!楼尚大师不能感冒?那哥哥你还说过文化大使不能哭呢!”
啊咧?不是被水泼一下会死综合征欸?
啊咧?Excuse Me!怕感冒欸?
啊咧?酱紫是有到要叫救护车的程度欸?
36D的撒娇妖姬差点被气成了F!
这一次,文艺是被文学给气到了:“哥哥就知道让我不要闹,你怎么不说你请的这个什么大师,说第五夏的威士忌谋财害命呢?”
哥哥什么时候和这些人沆瀣一气,蛇鼠一窝了?
呃,这成语用的好像有点不对。
但可是,可但是,这也太委屈了吧?
撒娇妖姬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鞋,像一阵风一样地,离开了隔音玻璃房。
“第五夏?威士忌?”悠悠转醒的楼尚,头上挂着水珠,脸上写着疑惑。
第十一章 撑小死死、分小尸尸、撕小碎碎
楼尚在悠悠转醒的过程中,听到了很多对话,唯有“第五夏”和“威士忌”这六个字,能够引起他说话的欲望。
文学赶紧帮文艺解释:“楼尚大师,刚刚这是舍妹,今天才从苏格兰回来,她可能有点误会。”
文学一边组织语言尽可能地帮自己心尖上的妹妹挽回一点人设,一边又担心文艺这么跑出去会把自己给摔了。
“你妹,要一起吃饭吗?”楼尚若有所思地看着文艺远去的背影,问出了一个和大师人设非常不搭的问题。
又一个活久见系列——不染一丝尘埃的被甩哥主动约女生一起吃饭!
一刹那的犹豫过后,文学瞬间就找到了两全其美的表达方式:“要不……我去问一问我妹?”
“麻烦你。”楼尚也很快做出了回应。
他现在看起来很清醒,和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你丫都这样了,还吃什么饭,换件衣服就好去医院了。救护车都快到了。”帅戈的担忧指数,并没有随着楼尚的清醒,就直降为零。
“有没有可以洗澡的地方?”
“洗澡的没有,洗脑的倒是有一个。”在帅戈看来,楼尚现在的脑子,是有点坏掉了。
“第五夏,喜欢这个名字。”
“得,我看您嘞是没得救了,开颅手术都清不掉你脑子里的噼里啪啦。”
酒乡神舌为了保持舌头的敏感度,冰的不行,辣的不行,烫的不行。
这些一般人很难长期坚持的事情,对足够自律的楼尚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但可是,可但是,酒乡神舌的嗅觉和味觉“保养”,并不是只要自律就够了。
殿堂级的评酒师,是连感冒的自由都不可以有的。
大部分人都有过,感冒的时候,嗅觉和味觉变弱,严重时甚至会失灵的经历。
但这些都是暂时的,只要感冒好了,感觉也就回来了。
可这是对于普罗大众来说的。
到了殿堂级的评酒师的份上,再小的感冒,都有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的。
分辨三度的酒差,就已经是评酒师考试里面的“魔鬼题”了。
一度以内,就几乎不是人的舌头能够完成的任务。
像楼尚这种可以直接精确到小数点一位的,那绝对是属于国宝级可遇而不可求的。
楼尚不仅是最年轻的国家级的评酒大师,还是最年轻的国际大师级评酒专家。
楼尚的舌头,是比熊猫的数量还要稀有成百上千倍的存在。
野生和圈养的大熊猫加起来,至少有两千只,但酒乡神舌,却只有这么唯一的一个。
楼尚现在得到的一切,除了努力,更重要的,还是老天爷赏饭吃。
当一个人的能力达到了国宝级,就一定会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哪怕只有那么一丢丢的损伤,也会导致一个绝世天才,落入人世凡尘。
“你丫真不去医院看看吗?救护车来都来了。”
“不去。”
“那回头你丫要是感冒了,樊老和邱院长还不把我给大卸九块了?”据说,胖子被卸的时候,会比一般人多一块。
“那便是注定。”在很多的时候,楼尚都会想要把自己的生活交给命运去安排。
“我注定你妹啊,你丫就注定。”
“谢谢你。”
“我谢你妹啊,你丫就谢。”
“承你美言。”
帅戈还能说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
再多的劝解,也抵不过一个注定。
…………………………
文学还没有追到会场出口,就已经看到文艺跪在地上哭。
果不其然,萝魔女孩又一次华丽丽的摔倒了。
可能是胸前的风景,遮挡了眼前的视线。
摔跤对于36D的撒娇妖姬来说,就和吃饭喝水是一样日常的事情。
文学快速上前,把文艺给扶了起来,而后递给她一包纸巾。
文艺并没有立马收下。
递过去一整包,而不是已经拿出来的一张纸巾,会不会有点不够国民绅士?
爆棚的哥哥力,跑到哪里去了?
文艺的暂时拒收,并不是因为嫌弃。
文学如果给她递过去一张,那才是真的会遭到萝魔女孩的嫌弃。
脸上挂着泪,手里抓着PRADA粉色杀手包。
文艺哭着从之前装第五夏家族威士忌的那个格子里面,拿出了她随身携带的消毒三件套——消毒喷雾、消毒啫喱和消毒湿巾。
一通猛如虎的消毒操作过后,文艺才接过了哥哥文学给的纸巾。
撒娇妖姬,向来洁癖。
小的时候,文学经常会吃文艺剩下的一般家庭剩不下的东西。
比如Delafee的食用黄金巧克力。
再比如Delafee的草莓味食用黄金棒棒糖。
多少人美梦以求的殿堂级甜品,只要被任何一个人碰过,哪怕只是用手拿起来看了看,小艺艺都是绝对不可能会吃的。
任何人,包括撒娇妖姬最最亲爱的龙凤胎哥哥。
小时候是小小的洁癖,长大之后的洁癖程度,也随之提升。
文艺不管去到哪里,都一定会随身带上她的消毒三件套。
为了防止丢失,一带就至少是两套。
在家,要随处可见,出门,要随手可拿。
有着小小洁癖的大大妖姬,在“救场”摔倒的那个时刻,竟然没有即刻请出“消毒三件套”,而仅仅只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有没有不干净的地方。
除了当时现场情况不允许,更重要的,还是因着她对第五夏家族威士忌超乎寻常的使命感。
有哪个酒文化大使,会忍心看着一个传承了五百年的威士忌家族就此消亡?
就这样,还被沽名钓誉的大师说是谋财害命!
就这样,还被夸夸其谈的大胖子说是女神经!
就这样,还被哥哥说不可以让只配得上拳打脚踢的大骗子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