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嚎啕大哭:“爸,你怎么可以赶走我!”
阮云山没说话。
冯庄慌得抬头看向轮椅身后的阮烟,眼眶通红,“烟烟,妈妈对不起你,当初都是我的错,你别和妈妈计较,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阮灵也跑上去拉住阮烟的手,苦苦哀求:“姐姐,我和你道歉,我和你道歉,对不起……当初我不应该对你有那样的态度,姐姐你那么善良,肯定不会生气的对不对?你帮我和爸爸求求情……”
阮烟看着她们,半晌开口:“可是我现在没有办法相信你们。”
“在我没出车祸之前,我也以为我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你们当初把我赶出家的时候,听了我的恳求了吗?”
冯庄道:“烟烟,从今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好好的生活好不好?你既往不咎,让一切都过去吧。”
阮烟身旁的周孟言,笑了声:
“好一句既往不咎,当初的事这可以就翻篇了?”
“这套别墅,我打算留给烟烟,签完协议书,你们搬出去,连带着这次的财务造假的罚款。”
冯庄震惊:“财务造假的罚款?”
“我给你留的那些钱,应该能够抵过这次罚款,我对你们母女俩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是不会签的!”
“不签,那就法院见。”
“你不能这么绝情,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都看不到了吗……”
“我看你现在在乎的是我的钱。”
阮云山侧首看向阮烟:“走了,我们回去。”
阮烟应下,推着阮云山往外走。
“云山——”
“爸……”
冯庄哭着,发了疯想追出去,就被周孟言住,男人眼角浮起笑意:
“当初你们想到过今天吗?”
冯庄瞪他:“周孟言,你想干嘛?!”
周孟言笑了声,压低声音:“冯女士,不妨你先考虑一下,怎么把罚款的钱拿出来吧。”
三人离开后,阮灵哭道:“妈,我们要被爸爸赶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冯庄呆呆地看着门口,如同凝成一个雕塑一般。
“没了,什么都没了……”
-
三人回了家,阮烟把阮云山推进房间里,后者握着阮烟的手,迟迟未说话,周孟言见此,温声道:“我去给爸倒杯水。”
“嗯。”
男人走后,阮烟半蹲在父亲面前:“爸,别生气了,你要是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阮云山抬手摸着她的头:
“爸爸对不起你。”
“怎么会……”
“当初你后妈一直在闹,觉得我偏心你,到最后我只好答应,想要让你毕业之后先搬出家里。我当初就不能这么纵容她们。”
阮烟提起唇角,摇摇头:“没事的爸,都过去了。”
她知道父亲夹在中间,的确很为难。
因为阮灵同样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其实他都很爱。
“从今以后,烟烟不用再受委屈了。”
阮烟莞尔,“爸,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我也不想你为了我这么生气。”
周孟言进来后,阮云山问他:“那现在公司的事?”
“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您你放心。”
阮云山点点头。
-
几天之后,证监会的调查结果出来,所有参与此次财务造假事件的人,全部被移送至相关的司法机关,证监会提起诉讼。
阮乌程给自己请了一个律师,想要打赢这场官司,然而最后的判决结果出来——
他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并处罚款六千万元。
而冯庄是从犯,被处罚金三千万元。
阮乌程提出上诉,然而被驳回了。
被判刑后,阮乌程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待在监里,见到了前来探监的周孟言。
男人递上文件,上面是股权出售协议书。
为了凑齐罚款,阮乌程手中仅有的一些股份,被周孟言用高于现在欧拉股票市场价30%的价格买走。
阮乌程签完字,递了出去,看着手里的黑笔,半晌开口:
“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周孟言双腿交叠,看着他:“你觉得如果没有我默许,你有可能把我赶出管理层么?”
以周孟言的势力,当时他怎么可能会选择轻易退出。
“林学告诉我,你在了解股权质押的事。”
阮乌程震惊:
“林学?!”
他信任的心腹,竟然是周孟言埋在身边的一颗□□?!
“你股权质押的fmk银行,已经把你和冯庄手中的股权抛售出去了。”这段时间欧拉股价大跌,低于当时阮乌程卖给银行的价格,所以银行有权将其抛售,以挽回损失。
周孟言嘴角微勾,“你应该还不知道,fmk集团有我的股份。你们全部的股票,我已经买走了。”
阮乌程这才知道。
从林学推荐他这家银行开始,他就已经进入周孟言的天罗地网里了。
他玩火**,根本就斗不过周孟言的野心和智慧。
他也知道了阮云山的苏醒的消息。
现在,一切他图谋的一切,都落空了。
周孟言起身,看着瘫坐在椅子上呆呆的阮乌程,淡声道:
“阮先生,您就在监狱里,先好好颐养天年吧。”
-
周孟言拿到股票之后,手中一共32%的欧拉股份。他和阮云山商讨,打算把全部股票转让给阮云山,但是阮云山拒绝了,说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暂时不去管公司的事。
阮云山很信任周孟言的能力,把欧拉交给周孟言,他也放心。
财务造假的事件彻底解决后,周孟言再次进入欧拉管理层,正式接管欧拉。
他决定将欧拉与梵慕尼名下、同样是钟表公司的斯密纳进行整合合并,重新为欧拉更换血液,两个公司合并,也扩大了欧拉的规模。
股权重新整合之后,周孟言在公司拥有着绝对的控股权。
他询问了阮烟一件事。
“烟儿,你以后想管理公司吗?”
“啊?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是学金融的,其实将来要想接管新的欧拉,我可以安排,只是我不太了解你喜不喜欢从商。”
周孟言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她感兴趣什么,就做什么,完全尊重她的意见。
本来拿回欧拉的管理权,就是为了阮烟。如果她要,他也甘愿把所有的双手奉上。
阮烟思考了一会儿,“那如果我接手了,我们是不是都很忙了?”
“应该会。”
“那以后我们各自经常出差,见面的机会不是就会减少了?”
他摸摸她的头,“的确会存在这种可能性。”
阮烟悠然叹气,“其实我现在还太年轻,没有什么经验,如果你要真的让我去公司上班,也不是不可以。”
他嘴角染了抹笑,“嗯,那下一句呢?”
阮烟发现这男人还是最了解他。
她靠在他颈窝,轻声道:“可是我现在最喜欢的演话剧,可以等我再过几年,再去管理公司吗?”
他不禁勾唇,在她唇上啄了下,“为什么不可以?你想演话剧,我也支持你。”
“那公司就交给你,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
……
尽管如此,周孟言还是安排律师,给他和阮烟之间制定了一份协议,包括一些重要的财产都转让到阮烟名下,如果将来离婚,周孟言将会面临净身出户。
两人签完了这份协议,律师走后,阮烟又翻了下协议,有点替他难受:“那你将来要是真没钱了怎么办?”
这人好不容易赚了那么多钱耶。
他冷眼睨了过来:“考虑到离婚的事了?”
阮烟捂嘴笑,“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你都没给自己留退路。”
他坐到办公桌前,眸色微冷地看向她,开口:
“过来。”
“干嘛?”
见他无声不言,阮烟心虚地乖乖走了过去,到他身旁,“我开玩笑……”
她话音未落,腰.肢就被揽住,男人拨开桌上的物品,下一刻就把她放倒在办公桌上。
他俯身压了下去,炽|热的吻封住了她的红唇。
“孟言……”
她的唇被他轻咬住,舌.尖探入,她细软的呜咽被捣碎,融化在他强势的吻中。
阮烟心跳怦怦,想到这里是办公室,心跳更加快了,她羞得手掌抵着他的胸膛,脚趾蜷缩,感觉到理智一步步溃不成军。
他堪堪停下,阮烟对上他黑色碎发下,那双沾染情|欲又竭力克制的黑眸。
无声之间。
阮烟隐隐看出他动|情了,羞红了脸,忙阻止:“这里是办公室呢qaq.”
男人扣住她的发顶,看着她绯红的面色,喉结滑动,哑声问:“在办公室怎么了?”
她呆愣:“你、你……”
这人就是明知故问。
他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看到他的表情,她立刻猜到了他的潜台词——
你不会想歪了吧?
阮烟整张脸更加红了,“在办公室也不能这样…亲。”
他压下嘴角,而后把她抱起,他坐回办公椅上,她就面对面坐在他怀中。
阮烟下意识低头一看,男人的西裤竟然不平整了。
她飞快移开目光,就听到周孟言哑声在耳边道:
“半个小时后我有一场会,你要感谢是这场会救了你。”
“……”
这人刚才还和她装无辜……
她搂住他脖子,想黏着他,手臂就被他拉住,他声线喑哑:“烟烟,要不然你还是站起来。”
“嗯?”
“你等会儿希望我这样去开会?”
阮烟酡红了脸,“那你现在这样……怎么办?”
他按了下眉心,无奈一笑,“你和我保持距离,我就会好了。”
“噢。”
她立马起来。
刚开始他们相爱的时候,周孟言和她接个吻就会不对劲,她还以为是他精.虫上脑,后来她才知道,这是男性的正常反应,不代表他们随时随刻都想做。
周孟言说,因为喜欢,所以阮烟任何亲密的举动,都可以勾动他的情绪。
只有阮烟才可以做到。
-
冯庄收到了离婚协议书,大哭大闹了好几场,阮家的事亲戚都传了个遍,大家看着冯庄原来做了这样的事,全都心生厌恶。
最后冯庄知道事情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能签了字。
冯庄变卖了财产,把罚款交上,最后和阮灵搬出了别墅。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过去的这一年,把她未来所有的富贵生活,全部都断送了。而阮灵也没有办法在一圈朋友中起头来。
风水轮流转。
就如同当年阮烟被赶出家门时,那些人怎么看不起阮烟,如今也怎么看待她。
阮家的事,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尘埃落定。
阮烟也不想去在乎冯庄和阮灵的事,她觉得无论是原谅或者不原谅,都没有意义了。反正她们会逐渐从她的记忆中抹去,大家各自开展新的生活,或痛苦,或幸福,都是各自的命。
阮云山没打算和阮烟、周孟言一起住,觉得让两个年轻人自己生活就好,执意一个人搬回了老宅,阮烟无奈,最后只好请了保姆和护工,并且隔个三五天就和周孟言一起回家吃饭。
“你们别担心我,赶紧让我抱个外孙什么的,这个我就乐呵了。”饭桌上,阮云山慈祥一笑。
阮烟面色一红:“爸……”
“哦对了,我忘记你还要上学,现在上学要紧。”
“……”
阮烟桌下的手被身旁的男人握住,周孟言转头看她,含笑道:“烟儿先好好读书。”
饭后,阮烟切着西瓜,朝他悄声嘀咕:“你才不是想让我安心读书呢。”
“那是什么?”
“你就是想过二人世界,哼。”
“你不想吗?”
阮烟没说话。
他从背后搂住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边:“不想再和我多玩两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