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乐得清闲,也懒得再教。她早就看出来了,这哥们就不是真心要学的。
“好,那就不学了,那我们……”
路长川紧了紧胳膊,期待地问:“那我们做点什么?”
楚心轻笑,说:“那我们就可以把下班后的这段时间取消了。”
路长川无语,憋了半晌,委屈道:“你怎么这样啊,仗着我喜欢你,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楚心转过身,靠坐在料理台边上,胳膊揽上他脖子,笑道:“只是把做饼干的时间取消了。”
“就是说,别的还可以做。”路长川瞅着她问。
楚心想了想,这话倒也没什么毛病,就点了下头。
路长川忽然掐住她腰跨,把人往上一托。
楚心轻呼一声,单手在料理台上扶了下,然后发现,自己只是从靠坐变成坐在料理台边。
路长川帖近她,双手紧箍在她腰后。薄薄的衣料挡不住火热的掌心。
他低声说:“那我们做男女朋友做的事。”
“男女朋友都做什么?”楚心也低声问。
“顾一阳教过我。”
“你不要跟他学。”
“嗯,我只学一点点……”
交谈的声音渐渐消失,地面上,灯光照出两道分不清彼此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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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楚心正式从联盟大学毕业,拿到一张烫了金边的红灿灿证书。
傅安安也正式搬入研究生楼。
两人一起回学校收拾宿舍那天,傅安安接到导师电话,说是有个项目刚下来,如果她暑假有空,就来实验室一起做。
导师强调,这是一个很有前景的项目。
傅安安挂了电话,有些犹豫。
应有欢的婚礼在热搜挂了三天,连带着婚礼蛋糕照片也被放大再放大地出现在各个页面上。
知甜的生意表面上没什么大变化,但后台接到的婚庆蛋糕咨询却爆涨。
不过能出得起三十多万买蛋糕的还是极少数,大部分订单以三层为主,万把块钱,而且真是用来吃的。
三层蛋糕楚心一个人应付得来,加加班,一天就能搞定,只是店内有限的人手更显忙碌。
现在暑假,傅安安觉得自己有空就多干几天,让楚心尽快再招人。
于是,她就想把这个事推了,等开学再去也一样。
楚心在旁边听到她讲电话,一打听得知事情原委,顿时着急。
这个项目就是傅安安做出成绩的项目。
“当然要去,这才是你的事业。甜品店的跑堂怎么还招不到了,路长川也干得很好啊。”
傅安安还是犹豫,觉得这样有点不够意思:“但是……”
楚心催着她马上给导师打电话。
原书里,傅安安并没有在甜品店打工这一出,她的时间几乎都泡在实验室。
楚心现在都有点慌了,不禁自责,当初怎么没想到这点,幸亏这个电话被她听见了。
“路长川还能顶一个暑假,暑假里,怎么也招到人了。”楚心道,“这个店没我不行,没你还能不行?”
傅安安本来也只是犹豫,听她这样说,便跑去找导师了。
如此一来,前店的路长川就要辛苦些。
这个辛苦他倒还好,毕竟店小活少,主力都在后厨。
就是一想到九月开学后,他也要回学校,店里就没人轮班了。
楚心又一次在门外电子牌上打出招聘信息。
这天傍晚,店里来了一个熟人。
“路长川?”应有容上下打量他的衣服,震惊不已。
路长川皱眉:“应有容,你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你怎么在这?”应有容拎着小包,仰头往后厨看,“魏夏呢?”
“你找他干嘛?那么多男朋友不够你打发时间了?”
她的习性,路长川清楚得很,也就她妈还觉得自家小闺女天真无邪。
应有容无辜又自然道:“都分了呀,我现在单身。”
从收银台后的玻璃墙能看到后厨,楚心正在往模具里抹黄油。
没看到魏夏,应有容把八卦之心放到路长川身上。
“你来这里是不是为了她?堂堂路家大少爷,追女生追成甜品店店员,笑死人。”
“你呢?应家学艺术的大小姐,屁股后面跟着一串男朋友,现在又跑到店里,盯上人家员工。”
应有容白他一眼,说:“粗鲁。”
她弯腰在柜台上看。路长川说:“点不点吃的?不点不让呆。”
“点,必须得享受一把路大少的服务。”应有容挨个看过,问,“之前那些巧克力小人不卖吗?”
“那是定制蛋糕,不卖。”
“其它的巧克力雕塑呢?”
“没有。我们店不卖巧克力雕塑。”路长川放下菜单,“既然没有你要吃的东西,也没有你要找的人,回吧。”
应有容不理他,视线往后厨又瞄了一眼,就看到魏夏从二楼出来。
“魏夏——”她对着玻璃墙猛招手。
楚心感觉到,抬头就见一个穿着小黑裙,大眼睛长头发的姑娘正兴奋地挥手。
她皱眉想了下,想起这姑娘是谁了,以为人家是来找自己的,忙迎出去。
应有容看到楚心,倒也挺开心,笑着问她:“学姐,你的巧克力雕塑做那么好,怎么不拿出来卖啊。”
“人手不够,忙不过来。”楚心笑道。
“那我也跟你订一个行不行,你做时让我看看是怎么弄的。”
楚心道:“其实和普通雕塑差不多,不过要对温度控制更精确,让巧克力保持需要的软度。”
“如果是这样,那巧克力可塑性好像更强。”应有容道,“我一定得亲眼看看怎么做的。”
路长川拉开后厨门,把魏夏叫出来。
应有容看到他,熟稔地上前,问:“我今天特意来尝尝你做的冰品。”
楚心与路长川对视一眼,又是一个冲着“冰淇淋王子”来的,两人默契地走开。
魏夏走到柜台后,公事公办地说:“有三种口味,你要哪个?还是一样一个?”
“还是你了解我,那就一样一个吧。”应有容笑道。
她走到窗边沙发卡座,侧头看了看桌面干净程度,满意了才坐下。
魏夏端着三个碟子过来。
“坐啊,陪我一起吃。”应有容示意对面的位子。
魏夏没动,问:“还有别的事吗?”
应有容微仰了头看他,笑得单纯无害。
“有啊,很重要的事。”
魏夏左右看看,见店里不算很忙,便坐到她对面。
应有容视线从他白净清冷的脸上扫过,越看越觉得对味口。
她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我呢,特别喜欢吃冰淇淋,但我家的佣人做的都不好吃。我出钱请你怎么样?”
魏夏看了眼桌上一口未动的冰淇淋,说:“我很贵的。”
应有容扬眉,想不到他看着冷淡,心里却挺明白,真上道。
她傲气地说:“贵就对了,我喜欢的东西就没有不贵的。”
“真巧,我喜欢的东西也都很贵。”魏夏看她一眼,缓缓开口,“可惜对我来说,你太便宜了。”
应有容猛地站起来,脸色变得很难看。
魏夏跟着起身,微笑着问:“您还有别的事吗?”
数秒后,应有容恢复原本的天真模样,也笑着说:“今天没有了,明天不一定。”
她离开时,保持着优雅姿态,到了自己车边,气哼哼地把包扔进去。
这一幕正好被出来做事的路长川看到。
他走到她车边,嘲道:“碰壁了吧?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哄着你,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魏夏这人虽然话少,但毒得很,而且完全不在乎对面的人是什么身份。这点,他可是亲自领教过的。
应有容斜他:“他这种男人我见得多了,自命清高,用不了几天让他干嘛就会干嘛,听话得像条狗。不过谁让我就喜欢这一挂的。算他运气好,这事还没完。”
路长川“切”了声,讽道:“祝你成功。”
“哎。”应有容忽然叫住他,问,“你都跑来打工了,有没有追到手啊。”
路长川自得:“废话,本少爷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
“叶楚心答应跟你了?”应有容眯眼,觉得叶楚心不像那样的人。
“什么跟我了。”路长川皱眉,音量提高,“我们是恋人关系,正经的。和你那些男朋友完全不一样。”
应有容纳闷地嘀咕:“真是奇怪,放着大少爷不要,当个店员就喜欢了。”
她眼珠一转,扫过电子牌上的招聘启事,问:“你们店招人啊?”
“是啊……”路长川下意识回道,忽然顿住,“不会吧,你可别……”
“你可以,我当然也可以。”应有容朝他扬扬眉。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这会倒生出几分期待,颇觉兴奋。
“我还没和‘同事’谈过恋爱,这个体验听上去不错呢。”
路长川看傻子似的看她,正要打击,脑子一转,忽然觉得有个人缠着魏夏倒也不错,正好可以看出魏夏对楚心是什么想法。
而且,傅安安不在,前店也缺人。
他上下打量应有容,问:“你真的想来?”
“来就来呗,反正暑假没事干,我也好奇巧克力雕塑是怎么做出来的。”应有容无所谓地耸耸肩,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
随意问着:“你觉得从同事入手,真的好用?”
路长川点点头,说:“好用,不过你要认真工作。”
应有容怀疑地看他:“为什么?”
路长川想了想,回道:“因为认真工作的女人很有魅力啊。”
第62章 夏小公爵
有路长川“珠玉在前”, 楚心说什么不愿意招应有容进来。
摆明了又是一个目的不纯的。
不过大家都是校友, 人家姐姐刚花了几十万从她这订的婚礼蛋糕, 怎么也不好把话说太明白。
她委婉表示, 知甜刚刚步入正轨, 暂时没能力招太多人, 那个招聘启事是要等九月以后才上岗的。
而且,她没精力从头培养员工, 肯定要招有基本功的。
应有容像她姐姐一样, 总是笑眯眯,看着很好相处,实则最难打交道。
她说自己来应聘是为了学做巧克力雕塑,既然店里近期不打算招人, 那也没关系, 她愿意花钱请楚心做师傅, 教教自己。
她本身学艺术,据说下学期的毕业设计就是雕塑,提出这种要求比路长川想开店学做饼干靠谱多了。
楚心拿不准她是真想学还是假想学, 如果是真的, 又是校友又有客户关系在, 给的报酬也丰厚, 再推脱实在不礼貌, 可能就把人得罪了。毕竟生意人,没道理把找上门的客户硬轰走。
但如果她不是真心想学……楚心暗自叹气,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都这么难伺候。
她只好先答应下来, 只是给出了条件。店里还要开门做生意,白天肯定没空,早上要做准备,时间很紧也没空。
这么算下来,就只有晚上九点到十点这一个小时,还只能是周一到周四的晚上,因为周末客人多,会更忙,关店时间也晚。
应有容大概也是可学可不学,满口应下,还痛快地付了一万星元订金。
看她大咧咧的样子……巧克力装饰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估计她坚持不了多久。
楚心不喜欢店里掺和进乱七八糟的事,心中有点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应有容和楚心谈妥后,就跑到前店,要了杯冰淇淋。
“我不要椰蓉,华夫要刚出炉的,巧克力挤成花,对了,顶上再加两粒鲜蓝莓,不要糖渍的。我不喜欢木勺,有没有青瓷的?”
这一长串的要求报出来,路长川都忍不住扫她一眼,心想,若是他站在柜台后,估计直接把华夫饼拍她脸上了。
魏夏到底沉得住气,始终保持微笑,按她所有要求一一做好,只没有青瓷勺,换了柄金属的。
应有容示意沙发座:“帮我端过来。”
魏夏端着盘子,跟在她身后。
走到沙发座边,应有容伸手去接,嘴上说:“给我吧。”
盘子递到她手上,魏夏胳膊还没收回来,余光发现她捏着盘子的手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