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马奴——木妖娆
木妖娆  发于:2020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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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疆语声淡漠:“一会便会让你们见到,而害她的人,同时也会出现。下官只有一个要求,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切莫出声。”
 
    话到最后,视线落在齐大公子的身上:“不知齐大公子可否做得到?”
 
    齐大公子从妹妹遭遇残酷遭遇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愣了下,不知裴疆为何独点自己的名字,但还是点头应声:“自是可以。”
 
    密室有隔间。而他们待在的是比较小的隔间中。
 
    静寂无声了片刻,忽然从一墙之隔的隔壁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许是有了小团儿,玉娇听到婴儿啼哭声之时,心中一凛,身体也跟着微微一颤。
 
    裴疆捏了捏她的手,安抚她。
 
    一旁的将士压低声音解释:“禹州有一间茶馆的说书人,擅口技,能模仿女人小孩与动物等声音,让人难辨真假,所以这婴儿啼哭声是假的。”
 
    将士的话音刚落,隔壁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是谁!?”略微沙哑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分辨出这是谁的声音之时,齐家的三人都露出了惊愕之色。
 
    齐大公子脸色瞬间变得甚是难看,真要出声的时候,裴疆冷眼瞥了他一眼。
 
    眼神锐利,尽是不言而喻的震慑。
 
    所有想说的话,都被裴疆的这一眼给憋了回去。
 
    刺史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所以比起自己的妻儿都要沉稳得许多。
 
    安抚了自己的夫人后,想到方才裴疆说害自己女儿的人也会出现,现在听到自己儿媳的声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且说隔壁的沈如月,清醒后四周一片黑暗。
 
    许是迷.药的关系,双腿乏软无力,只能坐在地上。且也因迷.药而根本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只是在听到婴儿啼哭声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己那未出生的孩子,心中一慌,惊惶的嘶吼:“是谁在装神弄鬼,我不怕你,出来!”
 
    婴儿啼哭声依旧没有停止,哭得撕心裂肺,俨然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
 
    沈如月听了好一会这哭声,崩溃了。
 
    眼睛渐渐的猩红的起来,不想再听到这哭声,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双耳,崩溃得嘶声大喊:“别哭了!别哭了!”
 
    “我不后悔,不后悔!”眼中满是眼泪。
 
    哭声真的缓缓停了,沈如月颠颠巍巍的放下双手,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稚儿的痛苦呼喊声。
 
    “娘亲,娘亲,孩儿好痛,娘亲……”
 
    沈如月惊恐的瞪大了一双泪眼。
 
    黑暗中忽然多了一丝光亮。
 
    沈如月惊惶的往那光亮的地方看去,看到走出来的人后,瞳孔骤然一缩,表情惊恐万状。
 
    惊恐至极的以手使力让身体往后挪动,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怎么会在这?”
 
    光亮中。齐绣婉提着个灯笼,怀中抱着个布裹,似乎是个婴儿。
 
    齐绣婉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许是知道她此时无法伤害自己,所以缓缓走着过去。
 
    “嫂嫂你为什么要害我和小侄儿?”
 
    声音极为沙哑难听。不看脸的话,还当是八十多岁的老妪。
 
    这声音再加上这黑漆漆且阴冷的地方,让沈如月又惊又怕。
 
    身体颤抖,瞪着面前的人:“绣婉的嗓子和手明明让我令人给毒哑和折断了,你不可能是她,你是假的!”
 
    齐绣婉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里是地狱,我受不了痛苦自杀了,我见到了被你亲手害死的小侄子,他说他好像问问娘亲为什么那么狠心的不要他了……嫂嫂你要不要抱一下小侄子?”
 
    说着,抱着孩子走近她。
 
    沈如月大声尖叫:“别!别过来,咳咳咳咳……”
 
    因激动而猛烈的咳了起来,脸色红得不正常。
 
    齐绣婉脚步一停,粗哑着嗓音道:“嫂嫂,你后悔吗?”
 
    沈如月许久才止住了咳嗽。
 
    看着齐绣婉,脸上的泪水不知是咳出来的,还是被吓出来的。
 
    扭曲表情,急喘着气道:“我不后悔,绝对不后悔。孩子是我亲手所杀又怎样,你是我所害的又怎样!?我乃大庸皇朝金枝玉叶的朝阳公主,若不是那乱臣贼子窃国,我何至于做到这种地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光复大庸皇朝的河山而已!”
 
    她的话音才落下,密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沈如月转而往那密室的门口望去。看到了门外的人后,先是惊愕,随后似乎想了什么,双手顿时无力的垂落了下来。
 
    目光落在裴疆的身上。牙齿打颤了半晌,因嘶叫得厉害,嗓子亲全然哑了,气竭声嘶的问:“这都是你设计好的……?”
 
    复而看向身前的齐绣婉。只见齐绣婉把怀中的布包丢落在地,看着向刺史夫人,顿时红了眼眶落了泪,嗓子沙哑的哭喊,“娘亲,绣婉回来了。”
 
    刺史夫人看到以为已死的女儿,感到不真切。往前走了两步,却又怕是幻象,一碰就消失不见,所以停了下来,踌躇不敢上前。直到听到女儿喊了自己一声娘亲,才又动了脚步。
 
    最后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齐绣婉的跟前,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道:“我的儿呀,你怎么丢下你娘亲这么久都不回来,你知不知道娘亲好想你!”
 
    看到这一幕,玉娇心里也堵得慌,眼睛不知不觉的也跟着湿润了起来。转身就把脸埋进裴疆的胸膛中,不仅眼泪沾湿了他的衣服,她纤细的肩膀也跟着微微的颤抖着。
 
  ☆、第九十六章
 
  福全把密室墙上的烛台都点了,密室顿时亮了起来。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哭声不断。
  因裴疆见惯了生死,所以对旁观旁人的生死与悲惨并没有一丝的动容。
  但知道怀中的玉娇自从有了小团儿后便越发的多愁善感了,所以为了安抚她,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玉娇用他的衣服擦了擦眼泪,随后转了声恶狠狠的看向沈如月。

  “虎毒尚不食子,你的心肝是浸墨了吗?这么黑!”玉娇极为气愤。
  沈如月闻言,蓦地瞪向她,眼神极为凶狠。
  沈如月的眼神似乎要把玉娇生吞活剥了一样。玉娇被吓得一怂蓦地扑回了裴疆的怀中。
  虽对沈如月感到气愤填膺,但也是怕沈如月忽然惊起扑来。毕竟人被逼到绝境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更别说像沈如月这般心狠手辣连自己孩子都能杀害的人。
  玉娇胆子大的时候,能拿鞭子抽人。胆子小的时候,又胆小如怂包。
  沈如月只是瞪了玉娇一眼,随而不再理会她,红着眼看向了齐大公子,她的丈夫。
  眼泪不断的从眼眶中涌出,半晌后,她声哑的问:“方才听到那些话,你恨我吗?”
  玉娇躲在裴疆的怀中偷瞄了一眼齐大公子。
  只见他紧紧咬着牙根,额上青筋因压抑而吐出,眼睛中都充了血,一眼不发的死死盯着地上的发妻。
  母女相见,家常伦理,国恨家仇,这三者都搅合在了一起,确实是好大的一出戏。
  许久之后,齐大公子蓦地拔了一旁将士腰间上的刀,提着刀猛地上前几步,直指沈如月。
  在她额心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刀身抖动着。
  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我真想一刀杀了你!”
  可因感情至深,最终还是下不了。
  沈如月满是泪水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笑:“你下不了手的,即便今日我在这里死了……”随而看向裴疆与玉娇,笑意森然:“他们也会陪着我一块下地狱的!”
  裴疆微微挑眉,冷峻的面容中浮现了一丝冷笑:“你是说禹州城外的三千人马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了裴疆。沈如月的哭意也一止,瞪着惊愕的眼眸看向裴疆。
  “你、你怎会知道的?”
  “从你想假借流产一事诬陷我之时,我便让人盯着你了,你说我如何得知?”裴疆话声冷漠,没有一点起伏。
  听闻裴疆的话,刺史夫人放开齐绣婉,快步上前狠狠的扇了沈如月一巴掌。力道大得那发髻比方才还要乱,本就苍白的脸瞬间红肿了一块。
  怒声质问:“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难道是我们齐家难道亏待你了吗,知道你无父无母,还待你如亲生的一般,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齐家的?!”
  沈如月嘴角渗透出血丝,许是裴疆的话压倒了她最后的一丝冷静,笑得疯癫:“我兄长的性命,还有我那金枝玉叶的身份没了,都与你们有关,你们一点也不无辜!”
  一直没有说话的刺史忽然重声质问:“那些因你兄长而死的一个个百姓不无辜吗?同仁帝暴虐朝政,大肆征纳各种税收,百姓流离失所,无数强盗横行。百姓或被饿死,或被强盗杀手,你便说说看你兄长在位之时,天下死了多少人!?”
  沈如月若是有这等想法,便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她声嘶力竭的喊道:“他们的命算得了什么?!岂能与我相比!岂能与我兄长相比!”
  与她根本就说不通。
  裴疆对这些都不敢兴趣,搂着玉娇,冷声道:“我不想因这事影响孩子的满月宴,更为齐家保留脸面,所以这事情不会传出去,但人你们不能带走。”
  说着看向了密室中的将士:“此事你来处理。”
  将士点了点头后。裴疆随而轻拍了一下玉娇的肩膀,“我们出去。”
  玉娇点头乖乖的应了一声“好”。
  本应腥风血雨的一个晚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般悄无声息结束了。
  出了闷闷的密室后,玉娇深深的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但心中依旧觉得苦闷得紧,而后扁嘴,有些可怜兮兮的望着裴疆。
  “裴疆,我难受。”
  裴疆不言,而是在她的身前蹲了下来,低声道:“我背你走。”
  玉娇倾身搂住了他的脖子,随而趴到了他宽厚的背上。
  裴疆毫不费力的站了起来,脚步徐沉平缓。
  靠在裴疆的背上,玉娇觉得堵得慌的胸口通了气,好受了许多。脸颊紧紧的贴着他背上如撒娇的小猫一样蹭了好一会。
  就是不说话,她也觉得踏实,安定。
  好一会后,桑桑才寻到了两人。道是小公子似乎见不着爹娘,正哭闹不止,便是玉老爷和玉夫人都哄不好。
  因庭院是宴客的地方,玉娇便让裴疆把她给放了下来,然后急匆匆的去寻自己的儿子,把方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全抛到脑后去了。
  而刺史一家没有再出现在宴席上。玉娇则是告诉旁人,说是少夫人身子不舒服,都回去了。
  小团儿的满月宴并未因刺史一家而出任何岔子,宾主皆欢,畅饮开怀。
  夜深后,送走了宾客。赵虎从别院的后门入了宅子,福全把赵虎来的消息告知了裴疆。
  许是厮杀后便立刻从城外赶了回来,所以身上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就方才福全见了,都差点被吓得瘫在了地上。
  赵虎把令牌呈上去给裴疆,道:“应当是沈如月偷的令牌,在她身边那个婆子身上搜到的。”
  那个婆子在城门快关上的最后一刻出了城,在她与那些潜伏的人马交谈之时,赵虎便带人伏击了他们。
  裴疆拿过令牌,道:“还没死的,逼供问出同盟会的所在地,还有沈如月我已让人关押了起来,你再逼问出予她帮助的人是谁,落下口供。”
  赵虎:“那将军可有怀疑的人?”
  “淮州总兵吴维。”即便百里寒并未查出那元记铁铺的猫腻,但因裴疆这段时日来不断仔细回想,终还是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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