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马奴——木妖娆
木妖娆  发于:2020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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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宏敬道:“我若退婚岂不是承认了我私德败坏?”
  玉氏夫妇也看出了这两人间似乎有问题,所以玉老爷喊了沈宏敬去问话,沈宏敬愣是没提出解除婚约,只道是玉娇可能误会了些什么。
  沈宏敬此行虽然是想要退婚,但并不是在玉娇全然知道他心那点心思之后去退婚。
  他去年的夏日来淮州之时虽与那玉瑶暗生情愫,可却从未做过任何逾越之事。
  沈宏敬向来自恃清高,原本按照玉娇所言的解除婚约是最为顺利的,可若是此时真的退婚便是承认了他品行不端。
  所以沈宏敬迟疑了。
  “我还想着给表哥你留几分颜面,可未曾想表哥竟这般的厚颜无耻。”玉娇以为说穿后可以断得干净利落,却不成想沈宏敬的自尊重,脸皮也更厚,反倒弄巧成拙了。
  听到玉娇形容自己厚颜无耻,沈宏敬的表情变得难看,咬着后牙根说道:“我清清白白的,此婚决然不退。”
  玉娇时被他气笑了:“且看看我与父亲说我受了委屈,这婚能不能退!”
  说着直接转身正要走,却不曾想和双沉敛的黑眸对上了视线,身体下意识的微微僵。
  裴疆的目光从沈宏敬的身上收了回来,正巧玉娇转身,便与之对上了视线,随之微微低头垂眸,遮掩住自个带了些许情绪的眼眸。
  裴疆朝着亭子走了过来,停在了几步之外:“奴见过小姐。”
  玉娇怔了半晌后才问:“你怎在这?”
  沈宏敬刚刚也见到了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虽身粗布青灰色的下人衣衫,可不知为何,他似乎在他的身上感到了丝压迫感和……危险的感觉?
  裴疆:“今日是第六日,五日已过。”
  玉娇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他口的五日已过是什么意思。她先前怕他的伤势加重,所以让他多休息五日。
  玉娇忽略了沈宏敬,走到了裴疆的跟前,皱眉道:“可前几日不是裂开了吗?”
  “已无大碍。”裴疆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神,但尽管如此,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收敛不住,让人无法忽视。
  玉娇默了下,随后朝着院子外的桑桑招了招手,待桑桑快步走来后,吩咐道:“去把福全喊来。”
  吩咐后,便与裴疆道:“你随我来吧。”
  全然不理会亭子的沈宏敬。
  沈宏敬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裴疆的背影上,心甚是感觉奇怪,他怎会在个下人的身上感觉到了危险?
  是错觉吧?
  入了厅子坐下后,许是厅子有个裴疆,所以玉娇觉着浑身不自在。
  为了分散因裴疆也在而生出的不自在,便抓了几个薄皮核桃放在桌上,随之个个拿起来掰着,虽然是薄皮的核桃,但也掰得手指头泛红了。因有些疼,可也正好分散了些许注意力。
  站在几步之外的裴疆,略微低敛的目光落在玉娇纤细而白皙的手指上,手指头泛着红,让他觉着刺目,不知觉的皱起了眉头。
  这时桑桑与福全入了厅子,裴疆低敛的目光也从玉娇的发红的手指头上边收回了视线。
  玉娇吃完核桃肉后,把壳放到了桌面上,随后拍了拍手才看向福全,问:“近日都是由你来给裴护卫送药的,你说说看裴护卫的伤如何了,能否担起护卫职?”
  福全看了眼身旁的裴疆,即便裴疆并未看向自己,福全还是感觉到了压力。
  “回小姐,裴护卫已无碍了。”何止是无碍,这几日下来,看着裴疆自觉的在后院干些重活,像是砍柴和担水这些要花力气的活,那没有半点吃力的模样都差点让福全以为他身上那些鞭伤都是摆设。
  看福全也不像是说谎,玉娇思索了下,随后与裴疆道:“现如今我身边有两名武艺极好的护卫,平日我不出门的时候,你可向他们请教二。”
  因玉娇是是玉老爷的掌上明珠,这护卫职定是要经过层层筛选的。现如今玉娇打的不过是先斩后奏的注意,因着若是让她父亲知晓裴疆成了她的护卫,定然会考察番裴疆的身手。
  玉娇不知道裴疆的身手如何,但想了想,他既然都能在猎场那等凶险的地方活这么久,身手应该也不差,但估计没人指导,也是些野路子招式罢了。
  而她身旁的两个护卫都是父亲重金聘请的,身手自然是极好的,若是裴疆能在他们的身上学些招式,待父亲考察的时候,应当也能顺利过关。
  裴疆倒是非常的听话的应了声:“奴明白。”
  玉娇点了点头,继而道:“其实当我的护卫也不会太累,只有我出府的时候跟随左右,我若不出府,便在院子守着。”
  “是。”
  说了这些也没有可说的了,正要让他退下,目光便被他那身下人的粗布衣裳吸引了注意,觉着有些碍眼,便吩咐福全:“你待裴护卫去管家那领两身护卫的衣裳。”
  随之福全与裴疆退了出去。
  吃了好些核桃的玉娇口渴的抿了几口茶。
  桑桑看着人走了之后,才担忧的问:“小姐你……是否真的看上了这裴护卫呀?”
  正在喝水的玉娇猛的咳嗽了起来,吓得桑桑赶紧的替她顺背。
  玉娇差些没被桑桑的这句话给呛死。
  缓和过来后,才瞪了眼桑桑,“你脑子都想些什么呢,你觉着主子我看上他那点了?”
  桑桑想了想,随即道:“没身份没地位,长得……”桑桑顿了顿,似乎自己从未注意过那马奴长什么样,时间说不出来是丑还是平凡。
  略过长相这点,继续道:“性子又古怪,又不爱说话,小姐确实不可能看上他,可小姐你这些天实在是……”
  玉娇抓了几颗核桃递给桑桑,从而打断了她的话,“你就当我是无聊才会在意他的,无聊劲过了就好了……”顿了顿,瞥了眼自个手的核桃,道:“替我剥剥,我想吃。”
  桑桑只好拿过核桃慢慢的剥了起来,但还是对自家主子的话感到奇怪。
  许久之后,那裴疆换了身黑色的护卫衣裳进来,桑桑随意抬眸看了眼,只眼便惊诧得手松,手剥得剩半核桃便掉落在了地上。
  桑桑约莫知道主子为什么在意这马奴了。
  主子不喜欢长得丑的,但喜欢长得好看的呀!
 
  ☆、9、邀功
 
  玉娇正悠闲舒适的摇着小扇儿吃着桑桑给剥的核桃,忽然听到核桃落地的声响,便也就抬起了头,看到换了身衣裳却如同换了个人的裴僵之时,也是愣了下。
  裴僵的体魄比月娇另外的两个护卫都要健壮,但却不让人觉得他的块头大,反而显得他的身材阳刚却也甚是赏心悦目。
  相貌冷峻,黑发黑衣黑眸。身材挺拔,气质沉稳而内敛,表情冷漠,眼看去着实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裴僵还真真的印证了人靠衣装马靠鞍的俗话。换了衣裳后,头发也束得丝不苟,加上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就好似他是个严谨的人般,许是因换了身衣衫,让人也注意到了他的脸。
  好在玉娇在梦境也见过他身为淮南王时最为器宇轩昂的模样,所以并未像桑桑那般大反应,但不知怎的想到了梦他在衣裳之下那健壮得身躯,顿时觉着脸上冒着热情,口干舌燥得端起了茶水抿了几口。
  悄悄的深呼吸了下,玉娇站了起来,眼神有些飘忽的与裴疆道:“会沈护卫便会过来,他会告诉你该如何做。”
  说完要走,但身后得桑桑没有跟上,回头看才发现这丫头尚未回神,副没出息的模样盯着裴疆瞧。
  玉娇没好气的唤了声,“走了。”
  桑桑才蓦地清醒,赶紧的跟上了主子,但视线还是依依不舍的黏在裴疆身上。

  玉娇暗道身边怎尽是些好颜色的人。摇头叹了口气便从裴疆的身旁快步走过。
  玉娇步子快,适时有股清风掠入,抹淡淡的暖香也随之窜入了裴疆的鼻息之间。
  这淡淡的暖香还是与裴疆年前在黑市那晚嗅到的是模样的,也是裴疆失忆丧失后复而有记忆以来闻到过最好闻的香。
  裴疆在猎场那么多年,闻到最多的是那浓郁的血腥味,其次是臭气冲天。他从未知道这世上还有种能让人闻之上瘾的香。
  愣神间,察觉到有人靠近,蓦地转身伸出手擒拿住了正要放到他肩膀上的手。
  被抓住了手腕的人眼闪过抹诧异,但随即赞道:“警觉性不错。”
  来人是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身穿着与裴疆相似的黑衣。
  见到来人后,裴疆松开了手,锐利的眸色微敛,面不改色地唤了声:“沈护卫。”
  玉娇的身边有两个护卫裴疆皆认识,当初玉娇入夜市的时候便是这两名护卫伴在身侧。
  沈护卫晃了晃被抓过的手,眼神带着几分打量之色盯了裴疆半响,“小姐说你可当护卫还算不得数,要经过老爷同意才做数。”
  裴疆正着身子,没有像在玉娇面前那般低首垂眸,相反的是有着压人筹的气势。
  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回应沈护卫的话,“小姐说是便是。”
  声调虽平缓,可却没有半分的迟疑,似乎表明他只认定主子所说的,至于旁人如何说都与他无关。
  沈护卫默了片刻,随之“嗤笑”了声:“但愿老爷考核你之时,你也能有现在这般的硬气,废话也不多说了,你随我来,我与你说说规矩。”
  “小姐每回出门,最少也会带个护卫出门,你未得老爷任命,算不得护卫,若小姐让你陪她出门,你便唤上我或者秦护卫,还有,平时我会与秦护卫当值,值日和值夜轮流来,你当值那日也必然会有人会伴着……”沈护卫边说着边往院子外走去。
  沈护卫说了许多,但大体似乎都在表达着同个意思——你不靠谱,我不相信你。
  裴疆言不发,表情也没有丝的变化,这番认真的模样根本不会有人能看得出他其实心不在焉。
  裴疆脑想的是方才来赤玉小苑的时候,在院子外看到的幕。
  主子和未婚夫待在块的画面。
  裴疆是年前入的玉府,去年自然也是见过沈宏敬的,那时玉娇围着沈宏敬转,脸上时时都带着笑意。
  裴疆喜看玉娇笑,如在黑市见到她的第眼之时,她露出来的笑容干净而明艳。虽喜她笑,可却不喜看到她对那沈宏敬笑。
  如鲠在喉般的难受。
  方才看到俩人在块,虽未看到主子的表情,但裴疆还是有种要把沈宏敬灭口的冲动,但他清楚得知道这个地方并不是那死了人也没有人管的猎场,若他杀了人,这个地方便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所。
  若他还想在猎场外的世界正大光明的活着,他就必选遵循这个世界的规矩。
  “最后点……”沈护卫忽然停住了脚步。
  裴疆也瞬回神,跟着停了下来。
  二人停在了院子。
  沈护卫转身看向比自己高出些许的裴疆,语气比方才要严肃了许多:“最后点,我要试试你的身手……”
  话音乍落,没有任何的提醒,猛的向裴疆出拳。
  裴疆向来灵敏,霎那抬肘挡住了沈护卫的拳头,随后也毫不客气的出拳。
  两人在院子开始拳脚相向,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有婢女匆匆去禀告了玉娇。
  才刚刚回房灌了两杯茶的玉娇忽然听到婢女说沈护卫与裴疆打了起来,心担忧裴疆旧伤裂开,便忙放下了杯子急匆匆出了院子。
  院子的两人打得正难解难分,玉娇本在意的是那金饽饽受伤,可是出了院子外见到两人的搏斗,却觉得自己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了。
  看着裴疆不仅从容的应付着沈护卫的攻击,出招更是招招凶猛而霸道,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玉娇时有些怔忪,她原以为裴疆会的招式不过都是些野路子,但现在看,根本就是个练家子!
  可他不是在猎场待了十年么?且也没有先前的记忆,那么他这身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
  玉娇曾听过沈护卫说过他自个十几岁的武艺不过是学了个入门,而是经过后期大师指点才会有今日的成就。那么以裴疆现在的大概年纪,他入猎场之前不过是十来岁,与世隔绝了十年,他又怎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玉娇站在回廊处,看着院子的交手两人,满腹的疑问。
  裴疆余光似乎瞟到了回廊上的抹红艳之色,嘴角瞬间有了丝得弧度,当即招式更狠了。
  沈护卫原觉得裴疆给人的感觉太过倨傲,他心有挫他锐气的想法,所以才会出手,谁曾想这马奴的身手竟如此的不简单!
  招式如此的凶猛霸道,竟然让他有些吃不消!忽然之间,不知何因,裴疆的招式竟更为凶猛了起来!
  两掌相抵,沈护卫被震退了数步,裴疆正要再次逼近的时候,声“住手”传来,他瞬间收了拳。
  玉娇担心沈护卫输了而间接得打了父亲的脸面,二则是怕裴疆那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又再次裂开,所以才会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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