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愣了一下:“将军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裴疆面色甚是严肃正经:“有些事情必须得恢复记忆才能去做。”
闻言,赵虎也严谨了起来,道:“属下知道的也有限,不如让属下仔细调查一番才来告知将军?”
裴疆点头:“去吧。”
***
这边玉娇醒来之时,天也已经大亮了。看了眼空荡荡床铺了,小声嘟囔:“明明嘱咐过他喊我起来的。”
尽管埋怨,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起了身。梳洗之时,便让人去请百里寒一起到厅中用早膳。
玉夫人许是昨夜着了凉,所以在房中休息,并没有出来用早膳。
正用着早膳,吴管事拿了张请帖进来,道:“小姐,禹州刺史府的人送来了请帖,邀请小姐和夫人明晚去参加齐老太君七十岁的寿宴。”
玉娇愣了一下,随即喃喃自语:“我们家什么时候竟然也能让这些大官高看一眼了?”
想了想,约莫是他们家在皇上的眼中颇为重要,所以这些当官的才想要结交。
而禹州刺史的帖子,玉娇怎敢不给面子。只是她这肚子实在不便,而母亲也染上了风寒,自然是去不了的。
若是说了实话回绝的话,没准禹州刺史还当是他们玉家不给面子呢。
想到这,玉娇一时有些苦恼。
百里寒看了眼请帖,略微思索了一下,道:“玉夫人受了风寒,许是不能出席了,若是玉娘子要去赴宴的话,可否让我陪同左右,也好有个照应。”
听到自己小姑子要陪着自己一块去,玉娇的心一瞬便安定了下来,忙点头:“自然可以。”
她大不了露一下脸就回来,旁人应当也会理解她有孕在身。
☆、第77章
应下赴宴后。玉娇才后知后觉, 裴疆如今在禹州办公, 禹州刺史肯定也邀请了他。
裴疆若去了,她也跟着去了, 那在她身边随行伺候的下人肯定能把裴疆给认出来的呀!
玉娇把这疑虑与自家小姑子说了,小姑子沉默了一下,问她若是去赴宴的话, 要带哪几个婢女去。
要带的话,自然是带在她身边待得最近的青菊和桑桑。
“她们二人忠不忠心?”
玉娇点头:“且不说她们的卖身契还在玉家, 就她们打小跟在我身边而言,很是忠心……,但就算她们忠心, 但这让她们知道夫君就是宁远将军, 还是有些危险呀。”
百里寒看向她, 语气确定:“我兄长昨夜来寻小嫂子了。”
答非所问, 话题也沾不上边。
玉娇眼眸微睁,随即脸颊一红,声音中多了几分不自在:“你怎么知道的?”
百里寒看了眼脸色甚是红润的小嫂子, 淡淡的道:“今日小嫂子笑容比昨日笑得灿烂,我猜是昨夜兄长来了。”
况且前日兄长让她来保护小嫂子的时候,脸色不知怎的忽然就沉了下来, 似乎瞬间想起了一些什么不愉快的记忆。
百里寒擅长观察。想是不愉快的记忆应当是与小嫂子有关的,所以猜测兄长定会在这两日来寻小嫂子询问清楚。
果不其然, 今日一早看到小嫂子满面春风, 一看便什么都明白了。
玉娇眨巴了一下眼, 然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嘀咕道:“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随即觉着自己的动作才最为明显,便连忙把手放下,轻咳了两声缓了缓尴尬后才问:“这与让我婢女知道夫君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百里寒清冷寡淡的道:“长期下来夜间相聚,兄长皮糙肉厚自然是受得了,可小嫂子都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了,怎受得了?”
“然后呢?”玉娇也觉得是这个理。短时日还好,但若时间长了,她确实吃不消。
“有两个婢女打掩护,也容易来得早一些,白日想要见面自然也容易。”
玉娇想了想小姑子的话,觉得可行。
裴疆主要是为了保护她,才不想让旁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但就日后他来得频繁了,近身伺候的婢女定然会瞧出端倪的。与其让婢女揣测她偷人,还不如直接告诉她们,她偷的就是她们的姑爷。
想通后,玉娇把桑桑和青菊唤了进来。心中也想了一番说辞,准备与她们好好的说道说道。
可这说辞压根就没有机会说出来。
她们一进来,小姑子直接与她们说:“我是你们姑爷的胞妹。”
玉娇:……
青菊、桑桑:……
百里寒双手抱胸。表情甚是冷清,就像是在营中巡视将士一般扫视了桑桑和青菊一眼。
桑桑和青菊被扫了一眼,背脊不自觉的挺直了起来。
“我的兄长乃振国将军府嫡子,如今怔是身在禹州的宁远将军,因公务有些凶险,我与兄长的身份不便透露,还有你们小姐与我兄长的关系更不能透露,若有透露半分……”百里寒脸色冷凝,抬起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比划的动作。
玉娇:……
青菊和桑桑还未反应过来这些惊人的信息,就被百里寒强悍的气势震摄住了,所以在看到她抹脖子的动作,脸色都顿时一白。
就是玉娇心里边都被她的凛冽吓得些忐忑,忙扯了扯小姑子的衣袖,小声道:“你别吓唬她们,她们有分寸的。”
这两个婢女是拎得清的,只要说明事态严重性,便明白该如何去做。
百里寒看了眼小嫂子小心翼翼的模样,暗自琢磨了一下。想是自己杀戮气息太重了,吓着了小嫂子,所以也就收敛了些许的凌厉。
“自然。你们不说,我便也不会对你们如何,可明白?”
桑桑和青菊也不知有没有反应过来百里寒说了什么,忙如捣蒜一般点着头。
“明日到刺史府见着了你们失踪许久的姑爷,也不能露出半点的端倪,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婢女两个连忙出了屋子。
玉娇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担忧,暗道她们二人应该不会被吓坏了吧?
那边青菊与桑桑出了屋子后,脸色苍白,更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青菊:“方才可吓死我了,刚刚那寒姑娘说了什么来着?”
桑桑喘了几口气后,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蓦地一惊,瞳孔也跟着一缩。
而后青菊也似乎反应了过来。两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了震惊的脸色。
“你说那寒姑娘说的可都是真的?”桑桑有些不确定的问。
青菊:“我看像,你看看那寒姑娘的性子,冷冷冰冰,且不说话就瞅你一眼都能叫人不寒而栗,这和咱们姑爷多像呀。”
桑桑点头:“我瞅着也像,而且这几日小姐也爱笑了,心情也好了,很有可能是见着了姑爷。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按照寒姑娘的话照做的吧,若是真的能见着姑爷,就当做不认识的吧。”
……
人出去后,百里寒看向玉娇,问:“小嫂子可还有什么难题吗?”
玉娇捧着肚子,略怂的连摇了两次头:“没有了。”
虽说兄妹二人性子相似。但在裴疆那里,玉娇觉着自己果然是仗着他的宠溺才有恃无恐,所以半点也不觉得他可怕……
而小姑子的气场还不是一般的大,且经历了刚刚小姑子威胁人的场面,玉娇瞬间觉得小姑子有那么一点儿的可怕!
***
下大雨那晚。裴疆淋了一场大雨倒没着凉,但玉夫人却是着了凉,生怕把病气过到女儿的身上,便不让她来看。
所以玉娇也就把刺史府老太君寿宴的事情给瞒了下来。
虽带了随行护卫,但也不能进刺史府,只能在外边候着。所以玉娇便带了三个婢女进去。
分别是桑桑和青菊,还有百里寒。
百里寒的身份有些尴尬,也只能以婢女的身份带进去了。
未开席前,听说女眷都到后院问候老太君,玉娇便让人领路去了。
玉娇知道老人家吃斋念佛,便送了一幅观音挂绣。
到了后院,已是热闹非常。许是有人认识玉娇,待玉娇出现的时候,便有人看着玉娇指指点点,然后窃窃私语。
玉娇在淮州的名声不大好,但后来玉家做了好事,那些难听的话才渐渐的没了。后来又有了新的风言风语,主要还是因为玉家的姑爷不见了,她又恰巧在这个时候怀上了孕。
所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玉娇也不是那等听别人说几句难听的话就寻死觅活的人,无视她们的话,径直入了厅中。
入了厅中,玉娇见到了那日在荷楼的四个女子。
一个是刺史千金,一个是刺史儿媳妇,玉娇也早料到了会遇上他们,只是那日也没有起什么争执,玉娇觉着她们应当也不会当回事。
谁知玉娇却是料错了,那刺史千金齐绣婉比她先前的性子还要骄纵不讲理得很。
玉娇生得好认,齐绣婉见到她的时候,露出了惊讶之色,再听旁人说了她的身份后,眼中顿时浮现了浓浓的轻蔑之色。
问候了老太君,老太君客套的与她说了几句话后,玉娇也就出了院子,打算待会开席后坐一会便离开。
出了厅子,玉娇寻了块人少的地站着,然后问身边的小姑子:“夫君会不会来呀?”
百里寒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那些人皆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小嫂子的身上,没有回答她的话,只皱眉的道:“她们似乎说了玉家姑爷因受不了玉家小姐的骄纵脾气,卷财逃走了?”
玉娇闻言,小声的与她说:“别在意她们说的话,先前夫君失踪时,比这些更难听的话都传过。”
虽然不是人人的听觉都能像裴疆那样好,但练武之人听觉向来灵敏,且她们的声音也略微的大,百里寒听得甚是清楚,而眉头更是皱得厉害。
“他们还说玉家小姐肚子里边的孩子,还不一定是……”
玉娇忙解释:“自然是的。”
百里寒点头:“我没有怀疑,只是这些闲言碎语都是因为兄长失踪而引起的,是兄长连累小嫂子了。”
这时,齐绣婉和沈如月从厅中出来。
见了玉娇,齐绣婉便阴阳怪气的道:“有些人身份不高便就算了,更寻了个身份低贱的夫婿,谁曾想身份低贱的夫婿竟然还被她的坏脾气给吓得逃了跑,旁人要是摊上这种丑事,不找一颗歪脖子树吊死也算了,就算不吊死也待在家中闭门不出,但有些人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脸皮还真真是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