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从系统商店里看到的所有装修风格预览，水墨、油彩、素描……画作、书法、雕塑……茶碗、花瓶、香炉……应有尽有，看起来水平都很高！
　　可全都是没有出处署名的。
　　毕竟她猜测，货源全都是跨了位面的嘛，署名那是自添烦恼。
　　钟悠悠便答道：“家里留……”
　　她赶紧刹车，想起来她家就是本地的，祖宗十八代都没人收藏过画作。
　　钟悠悠迅速改口道：“我男朋友家里传下来的，他回国定居，就都带了回来，挂在了店里。”
　　“都是没有落款提词命名的，不知道是谁画的。”
　　闻言，易柏含着笑意垂眸看了她一眼，感觉自己背上又沉了一点，锅又多了一点。
　　钟悠悠仰头偷偷地笑，感觉这个借口真是十分好用。
　　老黄同志顿时展开了丰富的脑补。
　　想当年啊！哪位画坛前辈，客居海外，漂泊此生，或许因为什么不能提起的原因，从此作画不留名，默默留予后人。
　　谁料几代过去，家学失传，子孙后代竟然，开火锅店去了！
　　老黄同志，痛心疾首地瞅了易柏一眼，一眼又一眼，好几眼！
　　钟悠悠都快笑得憋不住了，感觉易柏握着她的手，悄悄地捏了她一下。
　　易柏虽然悄悄地轻轻捏了下钟悠悠，但也还是面不改色地回应了对方：“那您觉得，这些画该怎么办呢？”
　　“我全部收起来，继续好好留在箱子里藏起来，让它们不见天日？”
　　“又或者捐给美术馆？但是不知名某人画的不知名画作，其实美术馆也不会专门陈列的。”
　　老黄同志一滞，叹了口气，承认这位年轻人说得对。
　　画这个东西，是很难有个精确衡量标准的。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死后出名的画家，也不会有那么多精于营销推广的画廊经纪人。
　　甚至在一部分经纪人、收藏家、拍卖行手中，画作的概念也好，画家的生平也罢，更像是方便包装炒作一个金融产品的要素。
　　最重要的，是把这个牌子越推越高，价格越推越贵，不断有人接手下去。
　　实际上，世人皆知的大画家，世人也多半说不出哪里好，反正出名就对了嘛！
　　那如果把同一幅画，从知名大家落款，换成无名小卒落款，这个世界上，老黄估摸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认不出来的。
　　这幅画，也不可能再卖出同样的高价。
　　反之亦然，所以仿作赝品不断。
　　这批国画，好是好，水平高，他能看得出。
　　但老黄心里也知道，很多博物馆，连小有名气的藏品都是放仓库里，几年未必能轮到出来展一次，还时常爆出来没能好好保存的新闻，可谓是明珠投暗室。
　　那何况是“不知道是谁”画出来的好画呢。
　　易柏看对方叹气，跟着钟悠悠的瞎话，又劝了句：“起码现在这画回国了，挂在墙上也有保护，有画框，有加膜，来吃饭的人，也能看得到，不好吗？”
　　老黄同志想了想，认为有道理！
　　比流落海外好，比他看不到强！
　　老黄同志睁大他亮晶晶的眯眯眼，口气十分豪迈，问道：“店长你这儿能包场吗？”
　　钟悠悠回道：“可以啊，什么时候，中午还是晚上？”
　　“稍等，我问问。”老黄同志举着他的手机，绕着南山火锅店一整圈，从大厅的竹林，拍到包间的山水。
　　点开了他的业余爱好者聚集群，艾特了所有人。
　　唰唰唰，先是一大波照片和小视频刷屏了。
　　“我老黄攒局了啊，别说我发现好东西不和大家分享。”
　　“来来来，感受一下，你在美术馆里，涮过火锅吗？”
　　“这环境，绝对全城独一份啊！明天中午十二点，南山路666号南山火锅店，来参加饭局的，接龙了啊！”
 
 
第060章 
 
 
第六十章 火在意料之外的圈子里
　　钟悠悠的店里, 六张散客桌子, 加上两间包房，总共是48个位置。
　　大中午宁可请假也要来蹲守的老黄同志, 如此积极, 如此沉迷, 看起来在业余爱好者的圈子里, 人缘还不错, 估摸着他的群也小不了。
　　艾特他询问的人太多了, 他打字都来不及回复了。
　　只见老黄一会儿把手机拿到嘴边，呱唧呱唧讲几句长长的语音条，咻的一声发出去。
　　一会儿举起手机，又细细拍点近距离小视频，发到群里去。
　　最后老黄同志实在是招架不住，咻咻咻，又发了一条语音出去。
　　“我还在人家店里呢，人家店长就在我旁边，你们有什么问题, 回头咱再聊，成吗？”
　　“来不了的同志, 下次再攒局啊！这回不改时间, 不接龙的别捣乱啊！”
　　看起来是大家都对这批画的来历，以及为什么要挂在火锅店里，有着相同的好奇。
　　虽然老黄同志刚刚也憋不住问了，但是他总不好当着人家小两口的面儿, 在群里呱唧呱唧地八卦不是。
　　最后接龙人数到了50人的时候，老黄同志果断在群里喊了停：“超额了超额了啊，以后有想来的，再约再约。”
　　瞬间，就把南山火锅店第二天中午，给包场了。
　　人数满满当当，还得挤两个人，空间利用率达到了极致。
　　手机塞回裤兜里，老黄同志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又近距离地观摩了中午朋友圈没看到的山色包间。
　　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打算去菜市场买晚饭的菜。
　　然后神情一滞，老黄同志想起来，自己迫不及地要和同好坐在此秀美山水之间，享受赏画之乐。
　　好像忘了最开始约自己的老婆，要带出来玩的儿子？
　　钟悠悠正准备再关门呢，就见这老黄同志，急匆匆地去而复返，神情恳切地道：“店长，你这儿周六中午能给我再订张四人桌吗？”
　　“可以呀。”钟悠悠给他记了下来。
　　可老黄还是尴尬地直搓手，欲言又止状。
　　钟悠悠看他这幅样子，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就……”老黄同志眼一闭，心一横，“周六我带老婆孩子来，您能装作不认识吗？就当我第一次来的？别说漏了，说我先攒局带了别人来，成吗？”
　　钟悠悠乐了，但这点小事也没什么，她还是答应了。
　　但老黄同志找她要名片，要预订电话时，钟悠悠却犹豫了。
　　她不想把自己的私人手机号，当做南山火锅店的联系方式放出去。
　　那到时候客人和朋友家人混着打过来，可太烦人了。
　　不过老黄同志提醒了她，钟悠悠和易柏放好食物，又匆匆出门一趟，买了新的电话卡，去订做了餐厅的名片，还就近报了个驾校。
　　钟悠悠还一本正经地谴责店铺管家，怎么户口和身份证都搞定了，不给张驾照呢！
　　但钟悠悠也就是说着玩，回到店里，豪气兑换2000积分，从系统商店的【厨房道具】类别中，换了一台【虾蟹自动脱壳机】出来。
　　美滋滋。
　　要不是昨天逛系统商店看到这个，她今天也不会惦记着买这么多螃蟹龙虾回来呢。
　　今晚家宴，家里人正好都挺爱吃海鲜河鲜的。
　　往日里，钟悠悠都是非常敬畏地站在一旁，看着老爸拿着一把小刷子，洗刷虾蟹张牙舞爪的钳子肚子，自觉非常惊险。
　　如今，钟悠悠看易柏清洗虾蟹，感觉……特别好笑。

　　易柏和她肩并肩坐在二层小楼的顶层阳台上，虾兵蟹将们关在透明的玻璃箱里，旁边装着升级过后的垃圾桶道具。
　　一波又一波的水流高速冲刷过去，连蟹钳的夹缝和虾肚的褶皱都没有放过。
　　几趟反复的高速冲击水疗过去，玻璃箱内的水流浮空，倒入垃圾桶里，新的清水又凝聚成团，送入了玻璃箱里。
　　易柏感觉南山火锅店选址不错，如今不需要每日和兽潮战斗了，既不用也不能拼命向冰系进阶了，他倒也不想过于放松。
　　待在湖泊旁边，水汽丰沛，凝水效率奇快无比，消耗异能也少，倒是很有利于他琢磨锻炼，如何细化控制水流。
　　为了方便下锅，这虾蟹洗澡的还是冰水，很快就被这高速冲刷的冰水，冻得晕晕乎乎了。
　　非午饭晚饭时间，南山火锅店不开业，这栋小楼的屋顶，倒是一处登高望远、视野辽阔的好平台。
　　小灰灰避开了玩水的小情侣，和变小的小树人一起，一个空中，一个地上，开始绕圈赛跑。
　　小树人现在也就巴掌大小，贴着屋顶的墙根荫凉处走，应该是很不好发现的。
　　它赛跑被小灰灰不知道套了多少圈，还是兴高采烈地，跑累了还吧嗒吧嗒绕去正中央，找易柏要口水喝。
　　钟悠悠把异能空间里的道具也纷纷取出来收获播种，只是很可惜，昨天兑换出来的位面生菜苗，春秋花盆不吃。
　　黑色土壤只是绕上来接触了一下，就齐心协力，把这颗幼嫩翠绿的生菜苗给呸呸呸，呸出了花盆。
　　钟悠悠叹气，看来系统商店里换出来的种子，在春秋花盆里是种不出来的。
　　但这也好，春秋花盆就老老实实种植修仙界的灵气食物吧，灵谷也是不嫌多的。
　　钟悠悠从异能空间里，把昨天搜集的仿制位面土壤取了出来，在屋顶上找了片空地，均匀稀薄地尽可能摊开来，摊开了一大片。
　　放了一颗位面生菜幼苗上去。
　　系统弹出提示：【土层太薄！无法种植！】
　　抠门的店主用异能再收回来，堆厚一点，反复试验好几次，终于找到了可以种植的临界点。
　　【位面生菜苗：种植在经由垃圾桶消化仿制的位面土壤中，口感比原装位面食材稍差。】
　　【收获时间：七个夜晚过去，朝阳升起时，生菜苗即可丰收。】
　　咦，钟悠悠惊讶，这么说来，正儿八经种出来的，就是员工餐里面用的超级好吃的位面食材咯？
　　仿制的差一点，那也没关系呀！
　　钟悠悠摩拳擦掌地，打开了系统商店【果蔬种植】类别，现在下面，已经出现了两个可选项。
　　一包果蔬种子：1000积分。
　　一包生菜种子：1000积分。
　　嚯，看来是开包获得之后，就能解锁相对应的单项购买啊！
　　想都不用想，钟悠悠又掏出一万积分，买了十包前者，开包开得十分开心。
　　【您获得了两株不结球生菜的幼苗。】
　　……
　　一连重复了三遍。
　　有那么一瞬间，钟悠悠以为自己得了老花眼，又或者得了帕金森手，这都能换错？
　　可事实证明，没有换错……
　　此刻坐拥八株生菜幼苗的钟悠悠，点开了刚刚到手的第四包果蔬种子。
　　【您获得了一把黄豆芽幼苗。】
　　咦，钟悠悠奇怪地看了眼物品描述，这位面豆芽，也是必须种位面土壤里的，行吧。
　　钟悠悠妄图把它们密密地种进去，节约点空间。
　　但是系统还会提示：【空间太密集，无法种植。】
　　真是遗憾。
　　最终八株生菜苗和这一把黄豆芽苗，就把昨天的位面土壤用光了！
　　但位面黄豆芽苗的生长周期短多了，只要一天。
　　只是土壤告急。
　　钟悠悠赶紧拿中午特意留的客人吃剩的涮菜实验了一番。
　　事实证明，比起泔水，确实新鲜食物倒进位面垃圾桶里，转化的效率，要高出一些来。
　　钟悠悠拿出电话，给下午谈好合作的供应商打电话。
　　一口气，订完了人家店里剩下的所有大白菜——目前单价最便宜的蔬菜。
　　剩下的五包种子，钟悠悠开出了两包位面土豆幼苗，一包位面白萝卜幼苗，一包位面西兰花幼苗，还有一包位面草莓苗。
　　值得高兴的是，全部都是种在位面土壤里，就能生长，短则一夜，目前看到最长的，是十夜。
　　值得痛苦的是，钟悠悠心碎，太贵了啊，不可以反复种植，这一包种子就去了她1000积分啊！
　　但钟悠悠还是忍不住想种。
　　位面菜田暂时买不起，至少先把屋顶铺满再说？
　　收了大方的送货费，供应商派自家儿子看店，自己风风火火地开着货车，专程给钟悠悠送了趟货，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楼下。
　　还殷勤地帮忙把大白菜都给搬进了店里。
　　他看着这店的豪华装修直咋舌，认为这个大客户，绝对值得好好维护关系！
　　只是买这么多大白菜，这火锅店得卖到什么时候喂？
　　店里连餐桌上都堆满了喂！
　　只不过美女店长说不用他帮忙入库了，他们店里有库房，一会儿自己再整理。
　　等到供应商走了，钟悠悠关上店门，拉上窗帘，把所有的大白菜全装进空间里，一扫而空，直奔楼顶。
　　奢侈地开始用新鲜蔬菜投喂永不满足的位面垃圾桶。
　　整整一货车的大白菜下肚，两人一树一鸟躲开，开始让平平无奇小黑桶，三百六十度四处喷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