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他——梦筱二
梦筱二  发于:2020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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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她,什么也没做。
  就这么安静抱了她一会儿。
  俞倾坐直,摘下墨镜,“带我们招财猫回家。”
  说起招财猫,她今天给那三个替身放假,把电池抠下来,允许它们歇一天不招手,明天接着上岗。
  汽车驶入车流,傅既沉的座驾也随其后,他车里全是母亲给他准备的礼物。
  下班高峰期,又逢周五,路上堵得就跟在景点排队一样,好半天挪一下,人挨着人,车赶着车。
  他们是最后到老宅,其他人已经过来。
  俞璟歆把儿子也带来了,季清远抱着儿子在水族箱前看各种小鱼。
  除了俞奶奶,傅既沉跟俞家每个人都打过交道,也认识很多年。因为是竞争对手,了解程度不比对自己亲戚少。
  聊了会儿,俞倾被奶奶喊去厨房。
  傅既沉现在对小宝宝挺有耐心,哄着季清远的儿子玩,孩子不怕生,睁大眼睛,对着傅既沉咿咿呀呀,不时还咧嘴笑。
  厨房里,奶奶把戒指盒拿给俞倾。
  俞老爷子也来到厨房,“这是我跟你奶奶逛了半天才选中的,各个尺寸都买了一个。送不送,我们尊重你的意见。一个戒指也不代表什么。既然傅既沉想要,可以考虑送一个。”
  俞倾看着戒指盒,“戒指是承诺。分量很重。”
  俞老爷子:“你带他回家,比这个戒指的分量重。”
  俞倾看向爷爷,有点恍惚,疑惑。
  俞老爷子:“带他回来,是在我们家人面前给他身份,戒指,是在外人面前给他身份。其实,别人也不会在意他到底戴没戴戒指,就是他自己在意而已。咱换个位置,要是你在你朋友面前,自己用米粒糊个纸戒指戴着,傅既沉知道后还是无动于衷,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俞倾微微抿唇,“爷爷,您别生气,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跟您抬杠。我不知道我什么心情,因为我不可能戴戒指。”
  俞老爷子:“……”
  还是有被气到。
  俞倾握着戒指盒,表情松动。
  俞老爷子,“我们一家人商量了大半夜,都替你想好了怎么送,今天好几个甜品师,忙乎了一天给你做个特别的蛋糕。”
  此时,客厅里。
  傅既沉跟季清远坐到了沙发上,在喝茶,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孩子被俞璟歆接过去了。
  季清远不时去看一眼儿子,然后,视线从俞璟歆脸上掠过。
  傅既沉:“我一直有个疑惑。”
  季清远收回视线,偏头,“什么?”他抿着茶。
  傅既沉考虑两秒,低声道:“你是不是父凭子贵?”
  季清远:“……”
  ‘咳咳!’
  把自己差点给呛死。
  俞璟歆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情况。
  季清远跟她眼神有几秒交汇,她很快收了视线,接着跟儿子玩。
  这时,俞倾推着一个蛋糕从厨房出来。
  “傅总,过来看看你的蛋糕。”
  傅既沉放下杯子,拍拍季清远肩膀:“不是笑你,我还挺羡慕你的。”
  季清远:“傅既沉,不说话能憋死还是怎么了?”
  傅既沉失笑,去找俞倾,看他的蛋糕去了。
  看到蛋糕那刻,就跟做了一个梦一样。
  是一个小美人鱼蛋糕,小美人鱼是用巧克力烘培制成,美人鱼神情骄傲,一手拿着黑白巧克力做成的付款码,一手托着一枚戒指。
  戒指旁是价格牌:一颗真心。
  傅既沉拿了戒指戴上,尺寸正合适。
  他俯身,把左边心脏部位对准那个付款码,“付款成功了。”他转身轻轻抱住俞倾。
 
 
第四十四章 
  那个小美人鱼蛋糕, 大部分创意灵感是俞璟歆贡献, 昨晚家庭群里讨论到凌晨十二点半。
  季清远全程没发言, 不过群里的消息他一条没落下。
  俞璟歆对他, 对他们的家,从没这么上心过。
  当然, 跟他自身有一半关系。
  也就是这两年, 他们回到北京,同床共枕, 同处一室。
  结婚头两年, 他们在不同城市, 不同国家。最长时间七个月没见面,也不曾联系过。
  那段时间正好是过完年到中秋节之间,不用应付家里长辈。
  在他们认识前,他交往过女朋友。
  她心里,亦有人。
  后来,婚姻就过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傅既沉戴着炫耀的戒指, 过来了。
  季清远收了思绪。
  俞邵鸿和俞璟择还在忙活,他们亲自充氢气球。
  各种颜色, 一个一个, 在屋里轻轻飞着。
  傅既沉跟季清远道, “你和俞董说一声,我这么大人了,过生日需不着布置。”更不用这些花花绿绿的气球。
  季清远睨他:“别自作多情,那是给我家宝宝看的。”
  傅既沉:“……”
  他拿起茶杯, 若无其事喝了几口,掩饰尴尬。
  季清远说着,又看向儿子那个方向。
  宝宝仰着脑袋,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这些彩色的神奇气球。
  而俞璟歆,不时逗儿子,用手遮住他眼睛,很快又拿开。
  儿子被逗笑。
  “你是觉得,追求一个已经心有所属的女人容易,还是追一个像俞倾这样,压根就没心的女人容易?”
  季清远转过脸,问傅既沉。
  傅既沉摩挲着茶杯,他下意识看向俞璟歆。心有所属的女人,就应该是指俞璟歆了。
  至于哪个容易,哪个不容易。
  傅既沉问他:“你以前上金融投资学时,老师没考过你们,如果有一袋种子,你是选择撒在一片什么都没有的土地上,还是撒在杂草丛生的荒地里?”
  荒地能长出草,自然就能长庄稼。
  可杂草太多,会汲取一部分营养,影响庄稼的长势。想要庄稼长得好,那就要费神费力去除杂草,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
  什么都没有的土地,可能它是一片肥沃的土壤,最后是大丰收。
  涨停。
  也可能,它是一片盐碱地,什么都长不出。
  跌停。
  血本无归。
  傅既沉:“反正都不容易。”
  季清远用水杯跟他碰杯,什么都没说。
  餐厅那边,俞倾在吃餐前水果。
  她趴在盘子上,把蓝莓一颗颗叼走。
  俞璟择坐过来,“你就不能优雅点?”他把牙签放到她面前。
  俞倾没用,抱着盘子吃自己的。
  她问俞璟择,“傅既沉跟季清远这么有共同语言?聊一晚上了。”
  俞璟择:“同是天涯沦落人。”
  俞倾细细品味这句话,“孩子都生了,季清远不会还没转正吧?”
  俞璟择也不知道其中细节,“可能。”
  俞倾小声问:“是不是季清远做了对不起我姐的事?”
  俞璟择也拿了一块水果吃,“据我所知,没有。”

  俞倾点点头,她不理解的是,“我姐愿意结婚,愿意生孩子,结果就是不愿接受老公。这日子得过得多拧巴。”
  反正她光是想想,都受不了。
  夫妻生活,不得是双方很愉悦的情况下进行吗?
  前几天她生气,都不愿意跟傅既沉有亲密接触,影响生活品质。
  俞璟择:“我也不好多问璟歆,你有机会跟她聊聊。”他只知道前情,至于为什么突然又愿意生孩子,未解之谜。
  他问过俞璟歆,她敷衍过去。
  俞倾还记得他们结婚时的场景,“当时季清远的结婚誓词不要太感人,我姐还哭了,当时场下那么多人都被感动到。”
  她还以为,他们自此能慢慢培养感情。
  上次逛街遇到俞璟歆,说跟季清远都不怎么说话,她以为,即便话不多,但至少心意相通。因为毕竟都有了孩子。
  谁知道,四年夫妻相处下来,竟然连当初的陌生人都不如。
  俞璟择:“矛盾就是从结婚誓词开始。”
  “嗯?”
  俞倾不明所以。
  “璟歆说,季清远在婚礼上说的誓词,其实是想说给他喜欢的那个人。”俞璟择揉揉眉心,无奈。
  俞倾放下果盘,“你看我这种状态多好。不用烦恼他以前爱过谁,不用纠结他是不是只爱我。不用疑心,他有没有想起以前喜欢的人。有这时间我能赚很多钱,买很多香水,到处旅游。”
  俞璟择:“因为你没爱过,你的喜怒哀乐,就没那么深刻。爱情带来的痛苦你没法理解,爱情带来的幸福,同样,你体会不到。”
  俞倾盯着俞璟择看,什么时候成爱情专家了?
  俞璟择起身,“是爸有天半夜发给我的,可能是喝醉了后要发给你,看错备注名,直接发到我这儿了。”
  俞倾:“……”
  菜准备的差不多,所有人落座。
  俞璟歆坐在父亲身边,跟季清远之间隔了几个位置。
  季清远看向俞璟歆,她没给他这边多余的眼神。
  俞倾已经走到傅既沉身边,照顾姐夫面子,她移步坐到父亲另一侧,跟傅既沉正对角线。
  傅既沉抬头就能看到俞倾,这样的位置安排,倒也不错。
  俞璟择点上蜡烛,示意傅既沉:“许个愿吧。”
  傅既沉从不信这些,不过今天他许了,还不是默许,直接说出来,“希望明年,我还能在这过生日。”
  一个简单却又不一定会实现的愿望。
  所有人都看向俞倾,只有她能决定这个愿望是否会实现。
  俞倾幽幽道:“你净想着好事儿。告诉你啊,明年再过生日,蛋糕上的二维码可就要换成真的了。”
  她转脸看向俞老爷子,“爷爷,等明年,您直接做一个,扫码就要支付两个亿那种二维码,把我一年的生活费给赚上来。”
  俞璟择取下蜡烛,跟傅既沉说:“你不用担心你卡的支付限额,办一张我们家银行的卡,给你调到两个亿的支付上限。”
  众人笑。
  傅既沉满足了,愿望实现。他开始切蛋糕。
  一顿饭吃下来,其乐融融。
  十点钟,他们散场。
  宝宝睡得很熟,季清远抱在怀里,用婴儿防风被遮住,他怕影响儿子呼吸,一直拿手捏着防风被边角,留一丝缝隙。
  汽车直接开到别墅门口。
  俞璟歆放弃了坐副驾驶,跟季清远一同坐在后排。
  她极少跟他同处这样一个狭仄的空间。
  今天他是推了应酬过来,她道谢,“今晚,麻烦你了。”
  季清远没接话。
  安静片刻。
  “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我生日。”
  俞璟歆:“嗯。到时你要回家,提前跟我说,我腾出时间,跟你一块回去。”
  季清远对过生日无所谓,“今年不回我爸妈那边,就我们两人在家简单庆祝一下。”
  俞璟歆看看他,不知道说什么,视线往下,落在儿子身上。
  别墅那边,俞倾跟傅既沉也准备回去。
  俞倾把小美人鱼巧克力打包,做工精致,她没舍得吃,打算放冰箱里保存,留着欣赏。
  傅既沉知道美人鱼蛋糕和戒指都是俞家人的主意,但最后,俞倾愿意送给他,这就足够。
  汽车发动。
  俞倾从窗户探出头,跟爷爷奶奶挥手,又冲父亲比个心。
  车子驶离老宅院子,她关上窗。
  傅既沉不了解私下的俞邵鸿,“俞董在家不怎么说话?”
  “话不要太多,今天他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跟气球玩,尽量不张口,怕一张口就跟你谈营业厅的租金。”
  “……”
  俞倾降下汽车挡板,跨坐在傅既沉腿上,指指自己发酸的肩膀,“傅老板,我鱼骨头不舒服,给按摩按摩。”
  傅既沉把她往怀里收,握着她两肩头轻轻给她揉着,“那些气球碍你什么事儿了,你非要一个个把它拽下来。”
  吃过饭,季清远家的儿子睡着了。
  她开始玩气球。
  踮着脚尖,用力够。
  四五十只气球,她全都拽下来,用丝带系在一块,扣在自己手腕,然后在客厅走来走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卖气球。
  傅既沉不解:“气球有什么好玩的?”
  俞倾:“我哪是玩气球,找个东西打发时间,你们在那聊天,我怕我一过去就破坏气氛。毕竟,你们加起来也说不过我。”
  “对了,”她问:“有没有在我家人面前夸夸我?”
  傅既沉:“没机会。他们一直在吐槽你,同情我,我当时被他们说的,也感觉自己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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