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内——”
怒吼声由远及近,还没待他有所反应,羽衣突然就感到脑门一凉,方才搭在头顶的那只手也不见了。
他诧异的抬起头,看到自己凶巴巴的榴莲头舅舅,正保持着挥拳揍不良的动作挡在了自己面前。
“你们这些混蛋,要对她做什么,哈?”
“她才多大?你们居然下的了手?”
没错,爆豪胜已一直都不了解羽衣的真实性别,他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对这两个孩子的身世保持着非常没兴趣的消极态度,也没去主动打听。
他对羽衣的第一印象,便是那个会在他特训时打扰他的烦人丫头。
所以爆豪一直以为千代前世的这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子。
虽然表面对这两个孩子抱着拒绝的态度,却不代表他会对试图“猥/亵”这两孩子的流氓坐视不管。
所以,爆豪远远看到这一幕后,便觉得血液上头,也不管校外斗殴会不会影响去雄英的推荐了,挥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自打千代昏迷到现在为止,他再也没有这般情绪激动过。
他甚至老老实实的去了那间御影神社,想要寻找到上次带他窥见千代前世的奇怪男人道谢,却一直没能寻到,便就此作罢。
这次一动手,才发觉骨子里的暴戾并没有退化,他出手的那叫一个快准狠,几乎将不良少年揍的腾空而起,狠狠撞到了墙壁。
一切发生的那么快,那么始料未及。
羽衣缓缓捂住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插翅飞走的零用钱。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底默默为这个因为长的很凶所以无辜挨打的不良少年点蜡。
他好可怜,被舅舅揍的好惨啊。
一旁几个不良瞅见老大挨揍,自然不打算坐视不管,可惜他们还未使用弹舌音,摆出不良少年真正的姿态去教训面前的小子,便被爆豪凶恶的眼神硬生生瞪了回来:“混蛋,你们再敢碰她一根手指,老子就当场送你们上天,是不是想死?哈?”
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这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们统统揍趴的凶悍,少年们居然一时间分不太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不良,不约而同的彼此靠近后撤几步。
老大,他好凶,我们好害怕......
少年们望向倚靠着墙壁已经开始吐魂的老大,心都差不多凉透了。
在各自的学校不可一世的少年们,遇见爆豪胜已时,居然一声不吭的化作了温顺小绵羊。
潜意识告诉他们,绝对不能去招惹面前这个男人,否则一定会死的很惨。
羽衣看不过去,扯了扯舅舅的衣袖试图为不良少年们说两句话,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提溜着走了:“你看看你,被人拐跑了都不自知.....这像什么话?”
羽衣:“其实他们不是......”
“以后是不是需要我接送你上学?遇见陌生人不知道躲远点?小鬼?”
爆豪丝毫没给外甥开口的机会。
而且打心底将他当做了无知幼小的小女孩。
他似乎忘光了这孩子上次是怎样溜着他漫山跑的。
羽衣瘪着嘴还想说些什么,爆豪见他这样,还以为是被自己凶到怕了。
他便放松了拽着“外甥女”手腕的力度,放缓声音,勉强拿出了面对妹妹时的耐心:
“下次,注意不要这样了。”他大力摸了摸羽衣的头,像是在试图将他的脑袋擦干净:“我送你回去。”
不!我的零用钱!
羽衣眼角含泪,丝毫没有体会到爆娇舅舅的别扭关心,一步三回头,被爆豪强行拎着走了。
这,这难道就是爱花所说的倒霉么?
太过分了!
——
背着小书包急匆匆来到戈薇神社后的食骨之井处,千代却再也不会受到此处的瘴气影响。
千代长吁一口气,正打算从井口往下蹦,却被身后某人揽住了腰,自己也顺势倒在他的怀里。
“做什么啦......”千代象征性的推了推玉藻前,却很受用的瘫在他的怀里:“动手动脚的。”
“小姑娘放学也没等我一块,老师很伤心呢。”玉藻前弯下腰,将脑袋搁在千代的肩上,吐息声害的她耳畔有些痒:“你说,是不是该给我些补偿?”
“补偿什么啦,你居然还自称老师......”千代哑然失笑,将他的脑袋推的远了一些:“走开走开,我急着去找戈薇帮她补功课。”
“战国时代很危险。”玉藻前的声音认真了一些。
“我争取晚饭前回来,放心吧。”千代无奈的笑笑:“至少我也不像之前那么弱了。”
即使不需借助自己的个性,也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去自保。
千代觉得战国时代的那些妖怪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毕竟那是她前世的老本行。
“不行。”
“大狐狸,难道你还想管着我,不让我去啊?”千代转过身,张开双臂将玉藻前的腰紧紧揽住,像猫似的挨着他的胸口蹭了起来:“好嘛好嘛,晚上就回来嘛,好久没见到戈薇啦~”
不论是前世亦或者今生,高冷的巫女与温顺的少女遇见这只狐妖,互相交换了心意之后,总会摆出一幅极其擅长撒娇的姿态。
毕竟,这是只属于她的良人,是只属于她的大狐狸。
面对家人时,千代常常表现的懂事又成熟,将脆弱埋在心底。
唯独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向爱人展示埋藏在心底最幼稚的那一面。
玉藻前轻轻顺着她的长发,心底早已经化作一摊温水:“想去可以,我陪你一块去。”
第94章 咱去做点
“所以......这位是我家先生。”千代拉着玉藻前的袖角, 不敢与戈薇正面对视:“虽然还得过不少时间才能领证, 但他就是我家先生。”
千代原以为戈薇会噼里啪啦对着她和玉藻前来一通狂轰滥炸。
她根本没料到, 戈薇会泪眼汪汪的握着她的手, 满脸吾家有女出嫁的欣慰表情, 和自己妈妈一模一样:“不愧是千代。”
“欸?”
“居然能在毕业前成功拿下源老师......”
“其实他前世就是我先生......”
千代欲言又止。
可戈薇一脸懵:“我的前世的确和那边的二狗子谈过恋爱。”她指了指坐在一旁稀里呼噜扒着饭的犬夜叉,嘴角抽了抽,傲娇而嫌弃的偏过头来:“可是......现在身为我前世的那位巫女却复活了, 简直就像完全与我分离开的两个状态。”
闺蜜这边的信息量很大, 千代翻开笔记本的手有些颤抖。
幸而,自己是灵魂陷入沉睡后转世, 曾经的记忆依旧留存在记忆深处。
如若像戈薇一样......前世与今生分离开来, 成为两个不同的存在......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戈薇。”千代义正言辞:“你从哪里开始缺课,我来帮你补, 没记错的话,你的数学好像最薄弱吧?”
戈薇:“这......”
“你之前一年级时信誓旦旦和我说要考雄英的, 你忘记了?”千代握住戈薇的手, 循循善诱:“再苦再累也就这一个月,临时抱佛脚也得多抱抱啊, 不能因为忙着拯救世界耽搁的学业, 你也可以一边拯救世界一边复习功课嘛。”
千代不愧是学霸,这果然是学霸会说出来的话。
一番掏心掏肺的教诲让戈薇湿了眼眶, 她回握住千代的手:“好!我一定要努力复习, 加油考上雄英!”
“哈?”犬夜叉放下筷子, 嘴角还黏着两饭粒:“你忙着复习, 那四魂之玉怎么办?”
戈薇:“......”
二狗子开启直男模式,带上明学博士帽子,将我不要你觉得哲学贯彻到底:“我觉得,打败奈落才是最重要的,光珊瑚弥勒和我努力,你在那干看着吗?”
正常情况下男朋友不应该会说,你努力学习吧,一切尽管交给我就好了吗?
“戈薇尚在国中,升上好的高中对于她而言的确很重要。”
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玉藻前打断了犬夜叉的话,他玩味的看着这只小狗崽的耳朵,眼里只有长辈对晚辈的宠爱。
“但是四魂之玉——”
“不嫌弃的话,我会寻人过来协助你们。”
“你?”犬夜叉不屑的扫视一眼玉藻前,只觉得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没察觉出一丝妖气:“你能帮上什么忙吗。”
也不怪犬夜叉,当初玉藻前可是拥有着女装耍了晴明茨木酒吞一行人的丰功伟绩,妖力一个隐藏,就连大妖怪也看不出来。
玉藻前也不恼,他抬手似是想要拍拍犬夜叉的脑袋,后者自然炸毛后撤不想让他碰。
没想到玉藻前手刚作势向下,轰隆一声,不远处的山坡便被整了个大窟窿。
他收回手,对着犬夜叉露出礼貌而和善的微笑:“山上有蚊子。”
这年头,哪座山上没蚊子啊!
戈薇双手捧脸做呐喊状,目瞪口呆。
早就知道源老师个性强大,天知道能强到这种程度......
而不远处险些被狐火波及,正在偷看那个新来男人的神乐,已然吓到落荒而逃。
如果那个男人想的话,的确可以当场就送她去世。
那到底是什么程度的怪物?明明之前根本没有听说过,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是从那个现世的女人的世界跑过来的?
但是现世的人类不应该很弱小么?
神乐感受到奈落的召唤,不敢怠慢,忙在心里整理情报,打算向他汇报。
这头,发觉自己差点被“打蚊子”的力度摸头,二狗子傻呆呆的看着玉藻前,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反应。
他面对自认弱小的人或者妖时,虽然没敌意,态度却不会多好,不过上次被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狂揍一顿后,也不敢轻易招惹陌生女子了。
但......这男人他......
玉藻前拨拉两下犬夜叉的耳朵,笑眯眯的唤道:“狗狗乖。”
正常情况下,他早就炸毛吼谁是狗,然后给对方来两拳了。
但是今天——
犬夜叉重新端起便当碗,安静如鸡,不敢反抗。
好可怕好可怕,虽然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却比招人厌的杀生丸更加可怕。
这家伙的力量,到底是......
戈薇瞅着从来没这么乖过的犬夜叉,打心底觉得好笑。
可惜她没笑两下,手上的数学书就被千代抽走。
“刚刚看到了哪些公式,来复述一遍。”
“这......”
戈薇磕磕巴巴的,在千代的提醒下好不容易将方才看到的公式背了出来。
千代点点头:“那你能讲解一下它们的含义么?然后举几个例子,比如说在什么条件下怎么使用。”
戈薇:“......”
不,千代,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只要被我撒下娇就会递作业本来给我参考!现在这个严肃辅导她功课的到底是谁!
在千代宛如教导主任的眼神下,戈薇讲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
“戈薇,你缺课太多了。”千代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眼神犀利了起来:“我决定对你实施填鸭式教育,拯救战国时代的任务暂且往后稍稍。”
戈薇:QAQ
——
“你要带我去哪里?”
羽衣小小声询问爆豪。
虽然零花钱好像长翅膀飞了,但是介于自己之前调戏过舅舅,他很害怕对方很记仇,要揍他屁股。
“不是说过了么?回家。”
雄英的考试时间愈来愈近,爆豪的个性锻炼已经足够熟练,他更多的将时间花在了整理功课上。
“喔......”
羽衣发现这个别扭少年渐渐放慢了脚步,配合着他的步伐行走。
真的是个喜欢考虑别人感受的人。
不,换言之,他只会考虑自己在乎的人的感受吧。
“舅舅。”
羽衣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干嘛?”爆豪没回头,应了声。
见对方不排斥这个称呼,羽衣乐了,他甚至有些想得寸进尺:“妈妈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不明白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爆豪诧异的回望羽衣。
“因为前世除却出生那晚,我和妹妹一直都没有见过妈妈。”羽衣的语调毫无波澜,像在陈述一件平平常常的事情:“爸爸扮成了妈妈的样子,养了我们很多年,他还一直以为自己装扮的很好,我们不知道来着。”
因为只窥见过千代成为巫女之前的事情,却从未了解到这一层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