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对你着迷——浅水色
浅水色  发于:2020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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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不知道他去哪了。
  她特别害怕被人丢下,没着落的恐慌像是旧时空撕开的一道口子将她吸进去。
  梦夏拨出林承彬的电话,开始是通了没接,后来索性直接掐断,她心里难受,眼泪晃悠悠在眼睛里打转,继续拨。
  沈琰走出来,看到她这样,火气从心口一下冲到天灵盖。
  沈琰一把抢了她的手机,“你他妈能不能硬气点?”
  梦夏被他一吼,泪水瞬间一整串流下来,用手背一抹,惦着脚尖抢自己的手机。
  沈琰将她的手机举得老高,“哭什么?就因为他走了?让他妈滚远点。”
  “沈琰!我认识他十一年,”梦夏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句,声音又弱下去,有些哽咽,“十一年了,从没吵过架。”
  沈琰被情绪哽住喉咙,烧着团火,还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时,一辆庞然大物驶来,沈琰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跑了,一把扯过她快速转身,将她挡在身前。
  下一瞬,凉水像是巨大的花洒浇灌过来,几秒的功夫,沈琰的后背湿了个透。
  潭城最近在创城,洒水车跑得特别密,晚上开音乐被投诉扰民后,现在直接静音洒水,更坑。
  车开走了,沈琰身后滴着水,手臂松开她,对上她被泪水浸透的眼睛,问:“闹够了?”
  梦夏别开眼,看到一地的水,又看向他手背上的齿痕,心口被戳得酸涩,往他身后走,想看看衣服湿了多少,才走两步就被他拽了回来。
  “沈琰。”唤了他一声又不知该说什么,她垂眼盯着脚尖,心里乱的很,不知道为什么,作弊之后生活就变得一团糟。
  沈琰左右看了看,烦躁地捋了把头发,突然抓起她的手就走,大阔步走得飞快。
  梦夏被他拽得小跑,因为落在他后头,也看清了他湿淋淋的后背,“沈琰,你衣服湿了。”
  沈琰不为所动。
  “...先回家换衣服吧。”
  “闭嘴,”沈琰斥了句,继续走。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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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夏并不是从小就这性格,小时候和爸妈一起生活时也是个调皮鬼。
  爸妈的故事很俗套,大小姐爱上穷书生,年轻无谓,为了男人不惜和父母决裂。那时有情饮水饱,日子青黄不接也有生孩子的雄心壮志,感情经不起柴米油盐的磨损,慢慢消耗殆尽。
  梦夏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走进李家,跪在客厅的情形。哪有真舍得子女受苦的父母,李月来哭着跪下认了错,还是一家人。没多久,她留下梦夏,到外省创业打拼。
  李家奉规矩为圭臬,对孩子的要求高,梦夏不适应,又笼罩在被抛弃的不安里,成天哭闹。那时外公外婆还没退休,舅舅和舅妈的事业在上升期,经常没人管她,不乖就罚,罚到不敢为止。
  每每幼儿园放学,小朋友们背着五颜六色的书包一起跑出学校,嘻嘻哈哈地笑闹,然后一个接一个被牵走,笑声慢慢稀落,最后剩她一个人,眼巴巴看着天黑下来,就特别无助。
  林承彬是她在潭城的第一个朋友,他妈妈很温柔,家人没空时她就跟着林承彬回家,一起写作业吃饭,他家墙上贴着奖状,挂着全家福,和她原来的家很像,很温暖。
  不是多刻骨的故事,可对于孩子来说,任何小事都是顶大的事,男孩十一年细水流长的陪伴,贯穿了整个成长过程。
  两人肩并肩坐在江边的长椅上,路灯清缓柔和,风吹得树叶沙沙轻碰。
  沈琰平生头一次这么耐心地听人述说,明白为什么别人对她一点好,她都能毫无保留地回报,因为得到的太少了,滴水都成了金。
  “林承彬真的很好,我很幸运能认识他,就像是...小时候特别珍贵的一部分。”梦夏靠在椅背上,望着远处深暗的天,说起他的时候语气都是轻松的。
  沈琰难以想象,作弊要她挡着,行事不顾及她的人,所谓的好能好到什么层面。
  沈琰问:“他怎么对你好?”
  梦夏很顺快地答:“节日、生日都送礼物,生病了难过了会关心我。”
  “给你买杯奶茶买块蛋糕,安慰几句,然后所有问题还是丢给你自己解决?”
  梦夏心跳卡壳了一下,按在木椅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一直理所当然认为对的事情,被他这么一问,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她垂着眼睛,小声说:“他已经很好了。”
  沈琰轻笑了声,静默几秒,问她:“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真心对你好是怎么样的?”
  “嗯?”梦夏侧头看他,微昂着脸,路灯细腻地铺在她脸上,很乖顺。
  沈琰看着她,没说话,心想,你会知道的。
  此时,林承彬正回到家,门一打开,他妈看了眼时间,惊讶道:“你不是和梦夏去看电影,怎么就回来了?”
  林承彬沉着脸往房间走,将门一甩,嘭的关上了,正准备反锁的时候,他妈妈从外面开门进来,见他一脸火气,问:“和梦夏吵架了?”
  林承彬一屁股坐在书桌前,随手抽出一本书乱翻。
  林妈妈不依不饶地在他身后念:“梦夏毕竟是女孩子,有什么事你多哄着点,要是闹不愉快了,男孩子先服个软。”
  “梦夏!梦夏!梦夏!”林承彬一把将书甩出去,“别整天梦夏长梦夏短行吗?!”
  林妈妈沉下脸:“要不是你和梦夏幼儿园同班,我发现她舅舅是你爸领导,每天帮着接送,费心照顾,否则她那种家庭是我们搭得上的吗?”
  ......
  第二天一大早,梦夏打开手机就看到里面躺着一条未读信息。
  林承彬:[昨晚我太冲动了,对不起,今天中午一起吃饭有空吗?在聚福楼]
  聚福楼是一家地道的京菜,有小时候和爸妈在北京的味道,林承彬每次带她去吃,她总要吃到撑回来。
  梦夏捧着手机,暖呼呼地翻了个身,被一句话熨帖了所有情绪。
  昨晚,肖锋和秦帅在沈琰家过夜,他家的氛围放松,怎么玩也没人管,他妈也是爱玩的,思想又开明,兴致来了还会和他们一起玩会儿。
  开黑到凌晨,困到倒头就睡,三条在沙发上、地毯上、床上千姿百态地瘫着,一幅烂泥糊不上墙的姿态。
  沈琰最先醒来,唰地拉开窗帘,强光涌进房间,秦帅被光蛰醒了,低吟了一声,抬起胳膊盖住眼睛。
  肖锋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沈琰走过去,踢了踢他,直到他皱起眉哼着不满。
  少年精力充沛,洗个澡又满血复活。
  肖锋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中午吃什么?饿死我了。”
  “京菜。”沈琰想也没想地说,得知她小时候在北京,他突然想尝尝她记忆中的味道。
  肖锋好吃,立马有好提议:“聚福堂,这家餐馆是北京人开的,味道特地道。”
  老肖把三人送过去,车刚停下,肖锋眼睛一亮,“我擦,这饭没法吃了,林承彬他妈的阴魂不散啊。”
  林承彬从他们并排停着的车上下来,紧跟着,驾驶座下来个女人,沈琰降下点车窗,外头人对话的声音飘进来。
  “礼物妈妈帮你买好了,”林妈妈将礼品盒往林承彬手里塞,“你先把梦夏哄好了,你爸升职的事还得找她舅舅帮忙,过几天去拜访一下。”
  林承彬草草吊着礼盒:“你别念了行吗?”
  “啧~真劲爆。”秦帅机灵得很,已经拿着手机拍视频了。
  林妈妈沉下脸:“等会儿在梦夏面前收收你的脾气。”
  “烦不烦?从小什么事都要让她,哄她,我早就受够了。”
  “你懂什么,你俩青梅竹马,梦夏又依赖你,这么好条件的女孩不趁小培养感情,被别人追走了怎么办,毕业后谈情都得先看物质。”
  林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完终于走了,林承彬闭眼深吸了口气,转身沉沉地走。
  走过一辆车时,突然,车门毫无预兆地打开,直接撞向他,他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开门不看路啊?”林承彬憋了一晚上的气,眼睛冒着火瞪去,然后,他看到三个人前前后后下了车,不巧,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沈琰目光带刺地从他身上刮了一圈:“和梦夏吃饭,你配吗?”
  林承彬很快意识到妈妈话被他们听见了,顿时羞辱难耐,咬着牙说:“关你屁事。”说完径直往饭店走。
  沈琰揪住他的衣领,往车身一甩:“你少给我招惹她。”
  “呵,”林承彬颇不屑,“我和梦夏十多年的交情,你呢,同桌几天?她马上就到了,你看她帮谁。”
  “和你比,我嫌脏。”
  沈琰晲着他,眼神直白,鄙夷不屑,这股嚣张的气焰烧得林承彬恼羞成怒。
  “你不就是家里有点钱吗?在学校的时候嚣张跋扈,到了社会能干什么?梦夏的目标是北大,人家前途无量,我不配,你就配?”
  最后一个“配”字的尾音上扬到一半,林承彬被一拳头抡在侧脸,脑子嗡的一下,嘴里漫出一股血腥味,他当即丢了东西,提起拳头揍过去。
  肖锋和秦帅眼疾手快,一个健步上前,将司机按在驾驶座上:“肖叔叔,同学间沟通沟通,您别操心。”
  “你们这些孩子,真是,真是的啊。”老肖被压得动弹不得,心想还好我家芯蕾是个乖乖女。
  肖锋压着老肖的胖手还不忘观战:“这一拳漂亮...嘶~我看着都疼。”
  沈琰干架快、准、狠,痛快利落,三两下解决了完事。林承彬是学习型,术业有专攻,和他没法比,一下下挨得从皮肉疼到骨头。
  沈琰揪着他的衣服往车身上抡,“嘭”的一声刚落,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沈琰!”
  梦夏目光惶惶:“你们干什么?!”
  林承彬从沈琰手里扯回自己的衣服,从车窗里看到鼻青脸肿的自己,他舔舔嘴角的血,示威似的,对梦夏说:“我们走。”
  梦夏目光掠过沈琰,他眼底的戾气未退,还是轻傲又无谓的模样,心口反复绞着,突然觉得他有些陌生。
  见她没动,林承彬忍着痛弯腰,捡起沾了灰的礼盒,说:“对不起,本来想陪你好好吃饭的,搞砸了。”
  他太懂梦夏了,一句话戳得她心窝子疼,让她内疚。
  果然,梦夏的注意力立马回到他身上,小声说:“先去医院吧。”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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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医院,林承彬在上药,林妈妈拿着纸巾抹眼泪:“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坏啊,承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伤,无法无天了。”
  梦夏在一旁递纸巾:“阿姨你别太担心,医生说都是皮外伤,没大碍的。”
  “不行,”林妈妈粗着声音,“我要去学校,让老师给一个说法,找他家长,让他在全校面前道歉。”

  梦夏垂下眼睛,脑子里是沈琰倨傲的脸。
  林妈妈的声音打破画面:“承彬说要陪你吃饭,一大早开开心心地出门买礼物,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了?”
  梦夏心口柔软的腹地被戳了一下,内疚极了。
  周一,梦夏身旁的位置是空的,本以为沈琰迟到,结果早读课没来,第一节 课也没来。
  她想到林阿姨的话,不知道沈琰没来是不是因为这事。犹豫着挪到沈琰的位置,秦帅一手撑头,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干嘛。
  梦夏唤了声:“秦帅。”
  秦帅转身,一本正经地看过来:“什么事?”
  梦夏扯了扯校服,问得小心翼翼:“你知道沈琰为什么没来吗?”
  “他啊,”秦帅语气挺自然,“生病了,请病假。”
  “生病了?”梦夏惊讶。
  “好像是淋了雨。”
  “什么淋雨,这几天下雨了吗?”肖锋和他一唱一和,配合默契,“被洒水车浇了一身水,又跑去江边吹风,作死,能不生病吗?”
  “可他周六还出门了。”梦夏串不起逻辑,洒水车是周五晚上,周六他还生龙活虎地打了架。
  “这你就不懂了,”秦帅往前一探身,全身是戏,“你别看他长这么大一只,其实从小体弱多病,那晚被浇了水,第二天有些咳嗽,后来气急攻心发了烧,这一烧把肾烧虚了,病弱着呢。”
  梦夏被他哄得一愣一愣:“这么严重?”
  “可不是,”肖锋的黑脸也挨过来,“他的心理医生说他肾不好,趁年轻得抓紧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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