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这人怎么纯情成这样...?虽然卖得一手好萌但实际不要太精明的江户川撅起嘴随手甩出“炸弹”一脸兴致缺缺,咽下你这表情还真有点恐怖和恶心呢的言论,他虚着眼看对方良久,露出了一副哎,真没意思的表情。
...横滨的黑手党高层都这样的吗。
难怪社长他......啊啊!确实无趣的很。向来简明扼要的侦探先生如此抱怨着。
反观中原中也他,面上不是一般心不在焉地“嗯”了声,看上去很是挣扎的样子。只是他自己都未曾发觉,每当面对笼岛绿时他的神态都会不由自主地就柔和了下来。
屋里的乱步注意到了,他的搭档太宰注意到了,港黑的其他几位人精儿同样也注意到了。但这种现象也不是他一个人有的,这就很奇妙了。
盯着那双澄澈的眼眸中原中也莫名地想起了昨天夜里从「深夜食堂」回来的首领找上他和尾崎红叶时的场景。
“那个孩子还真是意外的可爱。”那位身材高挑,艳美得有些不像话的女人用一种同样不曾见过的柔和目光静静看着窗外朦胧不清的夜色,微微上挑的殷红眼角此刻更是显露出万种风情。
“我似乎有点理解你时不时会提到这个名字的心情了。”她是这么调笑的。
闻言,中原中也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被长辈现场抓包的尴尬和窘迫,下垂的眉眼在他脸上缓缓打出了一片扇形的阴影。
“呐,中也君觉得呢?”
待尾崎红叶离开后,黑暗里坐着的森鸥外露出了鬼畜又温和的笑容,那双饱含着恶意的暗紫色眼眸犹如碎成了一大片看不见底的深渊窟窿般令人不寒而栗,一旁的中原中也顿觉毛骨悚然,下意识地,他迅速且不失恭敬地摘下了帽子单膝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一言不发。
见自己信任的下属不答话森鸥外也不恼反倒是托起了下巴,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
“你也听说了吧,那个库里的资料显示并不存在“笼岛绿”这样的一个人呢...原本那份文件是被人动过手脚的,也难怪看不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还让我们的调查进度陷入了僵局啊。”
说到这儿,他突然间压低了声音,既像是笃定了某种事实一般又像是在试探面前跪下的人,“不过——”他突然间拉长了语调,似有什么明明灭灭的诡暗阴影在数秒内割裂开了原本那密不透风的沉闷空间...
“这是否可以让我相信,确实有一股我们不曾知晓的敌对势力在阻拦港口Mafia查清真相,维持横滨这座繁荣城市的正常秩序呢?”
男人直接用了“敌对”“阻拦”等一系列完全充斥着贬义和各种负面因素的词,“绝对是有些什么呢,让我想想...就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啊。”他眯起眼,神色霎时变得无比冰冷,“查清楚。”
...不要让我失望啊,中也君。
森鸥外微笑。
低下头颅的中原中也一惊,湛蓝的瞳仁里顿时流露出微不可查的挣扎和犹豫,薄薄的唇瓣以肉眼不可分辨的速度微微动了动,但终是没能说出什么。
“那么。”敛去探究的气息,森鸥外十指交叉放在膝上忽然转移了话题,“这次出差就麻烦中也君辛苦一阵子了哦,至于Mimic的事我会交付给另一个人处理。”
沉默许久后中原中也抬眸:“是...首领。一切胆敢蔑视港口Mafia的人势必都会被残酷无比的重力所击溃。”
听罢,倏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横滨夜景的男人眼瞳里不带一丝起伏的情绪。良久,在一阵沉默的宣誓中他突然笑了起来,不紧不慢道:“嘛...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和聪明人交谈呢。”
直到离开首领房间,中原中也的内心都未曾恢复平静。
再然后,蹙紧眉,闭上双眼的同时他两手插兜,猛地弯下腰抬起双腿,身体完全是腾空的状态,往右侧的墙就是一个快,狠,准的飞踹——
“喂,看戏看够没,混蛋...!”睁开眼,他不屑地看着面露无辜之色的搭档。
太宰治一脸夸张的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漆黑长外套和卷毛,一面瞥了眼身侧碎裂的墙壁微笑道:“啊好险好险~蛞蝓的脑袋果真是充斥着软不拉叽的棉花呢,啊啊...除了凶残的蛮力就是各种血,腥,暴,力,的打打杀杀。”
中原中也暴怒:“想死啊你!杀了你!”
太宰治毫不慌张,仍旧是游刃有余地笑着说道:“所以接触那个无辜的孩子还是交由我这种脑力派才比较合适哦,中也完全就是一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可怜狗模样呢,笑得真恶心。”
“说谁狗啊?!你才恶心吧!”
中原中也气得想再补上一脚直接踹飞对方的脑袋,这条青鲭整天就知道在他耳边叭叭叭的简直烦死个人了,“知道无辜还说出这种话的你真是让我感到作呕啊。”
“诶?毕竟我可是个合·格的黑手党干部呢,是中也这种浑水摸鱼爬上来的人所无法理解的。”对方的笑容不变,嘴里却吐出异常可怕的话语,“真可悲。”
中原中也:“......”
一年四季都在勤勤恳恳工作从不缺席任何大小会议甚至还时不时得抽出时间捉拿某个经常逃班的人,堪称港黑届里的安吾2.0版·中原中也现在很想让他的搭档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当场暴毙。
临走时,太宰治的语气意味深长:“明天要玩的开心呦。”他说。
“...”中原中也离去的脚步一顿,随后不到两秒,他便大跨步冷淡地甩开了背后人的嘲讽式“祝福”。
走廊里,恢复成面无表情的太宰治缓缓闭上看似温和的双眸,当再次睁开时,鸢色的眼瞳里不带丝毫属于「人类」的那一抹情感。
现实中,中原中也一走,三人斗地主也算彻底结束了。于是,在乱步的蛊惑(怂恿)下,他们又接着玩了一下午的猜谜游戏......
爽歪歪。
直到夜色已深,十点半的钟声慢慢敲响,「深夜食堂」才开始营业...
“啪嗒。”扔下未抽完的烟用脚一踩,织田作之助静静地收起烟盒。晚风吹拂着他深棕红的短发,也逐渐吹散了男人稍显晦涩的目光......
修长的手指动了动,织田作之助平静地推开店门——
“呜呜呜呜呜嘤。”然而,迎接他的并非往常那一句温馨的“欢迎光临!”而是一个两眼泪汪汪并迅速朝门口跑来的娇小身影。
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
“噗嗤——”笼岛绿身后,从下午一直在赢从未输过的江户川·爽歪歪·乱步很是无辜地从坐凳上站起身。
青年笑眯眯地感慨着:“嘛,本天才这么多年见过无数个傻愣愣,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爱的傻愣愣呢。”
笼岛绿:“????”
嘤,你才傻愣愣!你全家都傻愣愣哦!不知是回忆起了什么令她感到两眼一黑的恐怖经历,小姑娘不自觉地流露出了“QAQ”的颜文字表情,浑身都有些僵硬,“呜!”
...莫非?
织田作之助眸光一闪,动作温柔的一把按住了扑进他胸口发出嘤嘤嘤声音的娇小姑娘,就着二人显著的身高差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的头顶,娴熟无比地开始哄人。
“怎么回事?”
然后,他抬起头露出了冷酷的表情——那是独属于身为杀手时期的织田作之助所拥有的危险气场,问道眼前的眯眯眼青年。
江户川乱步笑容噎住:“......”
好气哦,这人怎么还两幅面孔哇????
作者有话要说: 江户川乱步:你们都欺负我!
织田作之助微微一笑:“父嫁”了解一下。
港黑唯一的良心·宁可秃头也要出差加班·中原中也:发出了社畜的声音。
织田作之助和苏格兰,我曾经的两大墙头(强颜欢笑.jpg)
是的传销头头森先生在暗戳戳搞事,所以他好感值目前最低是有原因的,一个“作”字贯穿第一年:)
这里提一下,太宰并没有和首领分享之前窃听器里的情报...emmmmm要问具体原因的话可能是他比较享受单干的快,感吧?
好想快点开启修罗场呜呜呜呜呜!什么,你问现在不是的吗开什么玩笑,现在不是一群“老父亲”的带孩日常吗!(捶桌)
以及开局全员好感确实是Max没骗人只不过会不会降就说不准了...比方说像森鸥外和太宰治这类心机男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并且心存疑虑,虽然离开绿妹小屋后就会恢复但免不了一见面就受影响,太宰可能好一点因为他整个人就是个bug......
第24章 晋江独发
-那不勒斯意面(三)-
小姑娘最后被织田作之助熟练的安抚手法给哄好了。主客身份颠倒的男人用湿毛巾替哭得迷迷糊糊的她擦干脸后,又面不改色地撸了把毛茸茸的头顶就想把人给推进后厨......
正在打嗝的笼岛绿一脸茫然:“......?”
是的,哭归哭饭还是得做的。
特意推掉心爱的咖喱炒饭跑来「深夜食堂」吃夜宵的织田作之助很是现实(直男)地拍了拍笼岛绿的肩膀安慰她不用再多想,然后,待小姑娘呆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又要哭唧唧抹眼泪时男人却弯下腰轻声叮嘱了一句“记得多放辣,拜托了。”他很认真地说。
哦,是吗。
...突然就丧失想哭的欲望了。笼岛绿差点萎靡到想咬人。这个大猪蹄子!不对,应该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可能是此场景莫名戳中了某侦探的笑点吧,总之一旁的江户川乱步忍不住又开始笑得眉眼弯弯并且露出了一副憋得很是痛苦的虚伪模样,他心道着对方不愧是用微薄工资养活了五名孤儿的“前杀手...嗯...”
——现在是港口黑手党的底层成员。
有趣,简直有趣极了。有趣到他忍不住想再看看之后这个男人又会带给他怎样的惊喜......
这边,目送笼岛绿魂不守舍地进了厨房织田作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缓了下来,他先是凝视着被掀开的卷帘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才将目光移向不知何时坐回原位的侦探先生身上。
一时间脑海里的所有思绪不断翻滚交杂,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半天没有倾泻出丝毫。
头顶上方,漂浮在空气中的数亿粒金色小尘埃正随着大片暖橘色的光晕簌簌流淌而下,为男人那双蔚蓝天空掩映下的,犹如湖水般明净的眼眸镀上了一缕泛起层层涟漪的霞光......
不得不说,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男人拥有着常人难以拥有的落拓不羁的气质,但也正因如此乱步才很难理解对方为何要在放弃杀手这个职业后又成为了一名十恶不赦的黑手党——即便他现在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底层人员。
“啊,你是那个..."想要波子汽水里的玻璃珠"?”半晌,织田作之助突然开口问道乱步。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吃惊且复杂,但目光仍旧犀利,“......你真的很喜欢喝汽水啊。”他感叹。
正玩着波子汽水瓶的江户川乱步听后差点没手滑,“......啊。”暴露了呢。青年这么想着看上去却倒是比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更加淡定。
所以说这是应了还是没应...?想到这,织田作之助不由攥紧了毛巾。
确实,他曾经是一名枪技精湛的杀手但那也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自从十四岁的他读完夏目漱石的那本被撕去结局的书《明暗》之后,便下定决心成为一位小说家并发誓不再杀人,但......
“织田君,传闻你从没用别在怀里的那把枪杀过人,这是为什么?”
那个时候,被黑暗肆意笼罩的办公室沉闷得就仿佛是一座将一切都牢牢禁锢在内的阴冷监狱,面前这位素以理智著称的男人,港口现任的黑手党首领森鸥外却面带着令人心寒的微笑,用无比轻松的口吻询问道他。织田作之助闻言侧身,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是的,但如果只是个人单纯对此感兴趣的话......
“那么我并不想回答。”
那一刻,他听见了自己语气里的平静和冷漠。
“已经不写了。”
“那是能让这本小说保持完美的唯一办法......”
记忆里,受人尊敬的夏目老师是这么说的。夏目漱石曾亲口告诉他既然这么想要知道下卷最后几页的内容不如就由他来书写完后续的那一部分。
但,也是唯一的一个条件便是从今往后名为“织田作之助”的这个人不能够再杀人......因为:
「书写小说就是书写人,夺走他人生命的人无法书写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