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钦当时已经是见过不少奇怪生物的天才了,哪能被他这吓到,估计了下身形差别, 捏着拳头就冲上去了。
最后的战绩,就以钟晁强忍着眼泪, 叶钦被师父拉开作为告终。
至此之后, 两人的关系就没好过。钟晁日常嘲讽叶钦暴力女,叶钦骂钟晁是手下败将,两人掐的风生水起, 耿星河在其中瑟瑟发抖。
两人一路从萝卜头吵到成年, 就在叶钦以为两人会彼此嫌弃到老时,钟晁忽然不接招了, 一抹脸, 换了个风格。
“我觉得这辈子能容忍你的暴力的人,就只有我了。不然咱们别耽搁,早点结婚算了。”
叶钦当时正沉迷于虐恋情深流的小说,她不喜欢男一, 倒是被温柔的男二们迷得七荤八素。听到“结婚”两个字,顿时就冷笑一声:“行啊,你要有书里人物的性格,我就考虑考虑。”
从此之后,钟晁一改往日的毒舌,动辄“钦钦”长,“钦钦”短,日常里体贴到极致,还同耿星河争起了宠。
对于他这种变化,叶钦打定主意冷眼旁观,就等着对方露出马脚。
谁知道几年过去,对方还是没变回来,反倒是求婚求了很多次,动不动就是“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搞得她一听见“结婚”两个字,就浑身不自在。
钟晁微信上同叶钦贫了两句,再说生意,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了耐心。于是,和生意伙伴约定好下次继续,他匆匆回了房间。
“追老婆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啊。”
一想到叶钦此刻应当还守着手机旁边等他微信,钟晁心情就瞬间好了起来。
【钟晁:钦钦我来了,你遇到什么事需要人家帮忙解决吗?】
【钟晁:害羞.jpg】
叶钦原本双腿盘坐在床上修炼,听到微信振动声,拿起来一看,半口气差点卡在胸腔里,整个人差点岔气。
她无数次后悔,比起这个奇奇怪怪的版本,她宁愿和阴阳怪气的钟晁日常互怼。
【叶钦:求求你了好好说话。】
【钟晁:人家哪里没有好好说话,你好凶,以前都叫人家晁晁的。】
黑暗中,钟晁明亮的眼睛里溢满笑意。
【叶钦:那是因为和你打赌打输了,三次已经喊完了。另外,你能不能把头像换了,瘆得慌。】
钟晁的微信头像是叶钦送的小玉人,点开大图,倒还是个栩栩如生的手工品。但缩小版,看上去就像是闹鬼。
【钟晁:可是,这是你送给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每天打开微信第一眼就想看到。】
【叶钦:……我明年送你别的。】
钟晁在叶钦这里要到了明年生日礼物的承诺,这才慢悠悠地换了个图片。
半分钟后——
【叶钦:你为什么用我小时候的照片?!】
钟晁的新头像,是一个穿着花棉袄,头顶上扎着小揪揪的小姑娘,目光呆滞,仿佛正穿过镜头在看什么其他的东西。
钟晁记得清楚,那时候是过年,师伯说要给他们拍照。他早上刚被叶钦揍了一顿,于是轮到叶钦拍照的时候使坏,拿了从家里带过去的点心在一旁吃。
小姑娘拍照时,果然从头到尾都在悄悄看他,最终留下这张堪称黑历史的童年照。
【钟晁:好久没见钦钦,我想一打开微信就看到你。】
【叶钦:求你了,你想干什么直说吧,别搞这些,ok?】
钟晁被逗得直笑,明白自己如果再继续,对方恐怕会炸毛,只好依依不舍地将珍藏的照片换下来,放上一张风景照。
是青石观内的樱桃树。
另一边,叶钦总算松了口气,旋即有些懊恼——
自从钟晁一改战斗风格后,看上去对她百依百顺,但事实上,她总是很难放出大招,每次想要生气,都会被对方的无耻打败。
【钟晁:好了,说正事。吃东西又没味道了?】
【叶钦:……你怎么知道?】
【钟晁:除了这个,你怎么会主动找我?】
这反问里,竟然还透着两分心酸。
但叶钦丝毫没有察觉,还满意于钟晁直觉惊人,能够让她少打许多字。
钟晁听完叶钦的讲述,眼神已经严肃了起来。尤其是看到“回头煞”三个字时,更是一脸沉凝。
偏偏,他打出来的字仍然若无其事——
【钟晁:嘤嘤嘤,钦钦好不容易找我,竟然是为了别的男人!】
【叶钦:?】
【钟晁:我听说了,小纪还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呜呜呜,我心碎了,我治不好了。】
叶钦盯着微信上的消息,心里想,她之前见到的演员算什么,眼前这位,是影帝啊!
可到底是有求于人,叶钦强忍住将人找来打一架的念头,耐心解释——
【叶钦:我和这人不熟,只问回头煞的事情。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行我问别人去了。】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钟晁:不就是个煞鬼么,还需要找别人?你男朋友我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叶钦:你认真的?你打得过煞鬼?】
想起被之前恶鬼支配的恐惧,钟晁连忙换了说法:
【钟晁:我不行,但是还有你啊!】
【钟晁:不过,按照你的意思,只要小纪能接受执念,煞鬼就能消失,可是你想过没有,他小纪一个普通人,怨气从哪里来的?】
【钟晁:他要多大的怨恨,身上才会形成煞鬼?】
叶钦听明白了钟晁的意思。
如他所说,纪宜春出身豪富,衣食无忧,从小接受良好教育,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想不开。
那么,既然纪宜春自产煞鬼的可能性不大,那么,煞鬼很可能是个外来寄生物。
【叶钦:回头煞和亲人有关,你是说,纪宜春的亲人有问题?】
【钟晁:不好说。没有证据,下不了结论。只不过可以预见的是,小纪身上的煞鬼不会轻易消失。】
叶钦眼睛亮了。
钟晁仿佛能猜到她心中的所思所想,慢悠悠地补了一刀——
【钟晁:你吧,因为先天元炁过剩,后天要大量补充能量维持。但煞这东西,到底和青石观里灵阵汇聚的气性质不一样,还是要注意点。】
【钟晁:我不允许我老婆比煞还凶。】
到底还是不忍心将话说得太重,钟晁只点了一句,就又贱起来。
他知道叶钦八成听不进去,只得换个方式劝——
【钟晁:况且,回头煞吃来吃去就一个味道,你就不怕长期吃一种食物烦?就不想试试火锅味、烧烤味、烤鱼味的煞?】
叶钦被他说得肚子饿。
【叶钦:那现在怎么办?】
【钟晁:等。如果小纪自己真的解决了煞鬼,万事大吉,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如果小纪身上的煞气二次重来……】
【叶钦:我去收了煞鬼?】
【钟晁:不,你不理他。看他受够了苦,让他家求你,你再考虑要不要出手。】
【钟晁:他们看不起钦钦,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与叶钦这个外人比不同,钟晁的消息更加灵通。
因此,他也知晓当时纪宜春在劝说自己长辈接受叶轻语时,用的是什么理由——
“虽然轻语不是叶家的亲生孩子,但这些年她的为人处世有目共睹。抱错的小姐的确是叶家血脉,但是,她人是什么样,谁都不清楚。”
之后,在纪宜春的牵头下,叶家老爷子明确表示叶轻语的地位永远不会被动摇,纪家这才算是勉强点了头。
这些大家族成员们,总是要第一时间将好处都占了才安心。在他们的故事篇章里,旁人的形象有什么相干?
倒是钦钦这个傻子,万事不放在眼里,别人对她擅自揣测,她还给掏心掏肺地给别人帮忙。
想想都觉得憋闷。
【叶钦:好,知道了。我睡了,再见。】
【钟晁:……】
【钟晁:我是工具人吗?用完就扔。】
【叶钦:不然?】
钟晁无语凝噎。
发去一个“晚安”的表情,他摁灭了手机,来到桌前打开台灯。作为一名商业精英,豪富巨子,钟晁的电脑中,并没有所有的商业书籍。
打开一个叫做“钦钦研究指南”的文件夹,在资料栏里,全都是道教典籍和民间传说集——
《云笈七签》、《三洞经书》、《周易参同契》……
看着最近得到的消息,又想起叶钦的身体状况,在笔记本上又加了几句。
·
在钟晁挑灯夜读的时候,叶钦也重新拿出了修炼的劲头。
她平日里修炼全靠睡觉,但被学霸打击之后,除了打坐外,又专门找了时间出来看些神鬼志怪,除了假装出来吃饭外,其他时间都宅在房间里。
与外界失去联系的叶钦,自然不知道纪家这些天有多么热闹。
纪家长辈们先是押着纪宜春去看心理医生,然后闹着说是被叶轻语带坏了,见纪宜春发起狂来,匆匆忙忙地请了京城里著名的几位大师。
叶轻语被拦在纪家门外,想了又想,回家敲开叶钦的房门——
“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帮一次忙,需要多少钱?”
作者有话要说: 叶钦:我看上去像是没钱吗?
钟晁:我老婆看上去像是没钱吗?
一道符卖十万的真富婆钦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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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晚辈
帮忙要多少钱?
叶钦想都没想, 扔下一句“不帮”,便在叶轻语面前关上门。
……她说过缺钱吗她, 她说过要帮忙了吗?做一次好事, 怎么就没完没了?
躺倒在床, 带着耳机放开歌, 再找一本最近的小说看,叶钦这才将对方迷惑行为带来的烦扰释放干净。
门外。
差点被门砸脸的叶轻语瞪大眼睛, 不懂叶钦到底为什么可以这样冷酷无情。
韩静从楼底下路过,见状眼观鼻鼻观心地装看不见。她在别的地方糊涂,可在两个女儿的关系上, 却是十分拎的清。
不关她的事,她不操心, 别找她。
拒绝三连。
叶轻语吃了闭门羹, 愤愤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窗台前,还没生够气,便接到了纪母的电话——
“阿姨。”如果说, 叶轻语在旁人面前的礼貌指数是十的话, 在未来婆婆眼前,她的乖巧指数足足上升到了一百。
只是, 纪母却不会那么客气了——
“轻语, 宜春变成这个样子,你到底做了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吗?你要再这样,今晚上我就去找叶老爷子问个清楚, 你说怎么样?”
叶轻语心里沉甸甸地往下坠了一下,舌根溢出苦涩:“阿姨,宜春他真的没病。你们不要逼他了。”
纪母换了个手握手机,露出纪宜春抓出的伤痕,冷笑一声:“宜春对你那么好,为了你连长辈都敢得罪,你倒好,眼睁睁地看他受苦。”
“果然亲生父母不要的野种,不知感恩的小白眼狼。”
叶轻语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生疼。她强咬了一下舌尖维持冷静:“阿姨,宜春和我们分别的时候身上的症状已经消失了,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应该问你才对。”
“混账!”
纪母猛地挂了电话。
叶轻语对着电话发了会呆,拨通另外一个号码,联系上纪宜春的朋友。
“我昨天才去看过他,他家里人都疯了,前天才去医院电击过,说他被蹿了魂儿。昨天请了大师到家里,既然今天给你打电话,想必是昨天没有作用。”
朋友苦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大师……”
“是有用的。”叶轻语忽然说。
“?”
叶轻语说:“他们没找到正确的人。”
朋友惊愕:“不是吧,连你都……别这样啊,他早年有个姐姐去世,听说死因也挺古怪。比起大师,还不如说纪家家风的问题。”
姐姐?她从未听说过。
叶轻语愣了一下,回过神:“我会想办法的。”
朋友苦口婆心地劝:“你冷静一点,相信科学。”
挂了电话,叶轻语走到窗前,对着玻璃发呆,不经意间,她看见了一只大白鹅,哦不,大灰鹅,正在无聊地在水坑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