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傅晚卓初次约完后,感觉良好,之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好些日子,傅晚卓很会哄女人开心,她渐渐的陷入了恋爱的错觉中。后来发现傅晚卓在和她约的同时,还跟别人有约,她就放弃了与他谈恋爱的念头。但仍然想谈恋爱,目前正在寻找对象,问叶阳有没有合适人选,给她介绍一个。
叶阳立马想到了林天一。
她觉得林天一的热情可以给足边紫恋爱的感觉。
叶阳把情况跟她一说,边紫果然很感兴趣,要她找个机会介绍俩人认识。
结果边紫和林天一认识不到一周,就确定关系了。
速度之快,让叶阳目瞪口呆。
俩人天天在叶阳跟前秀恩爱。
叶阳陷入了一种甜腻腻的气氛中。
人渐渐平和起来,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少,也很少再喝酒了。
有一天晚上,叶阳正跟边紫聊天,边紫忽然收到了很久没联系的傅晚卓的消息。
傅晚卓问她要叶阳的联系方式。
边紫问叶阳,要不要给他。
叶阳虽然不知道傅晚卓要她的联系方式做什么,但还是让边紫给了他。
不是因为傅晚卓,她不会碰到张虔。不是因为傅晚卓,她也不会跟张虔分手。
成也傅晚卓,败也傅晚卓,她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事,叶阳在心头记挂了两天,但也没等到傅晚卓那边有什么动静,就将其搁在了脑后。
十一月初,《我去往》彻底结项,叶阳将厚达一千多页的项目结案书和尾款的□□一同邮送至秦雪兰。
秦雪兰收到后,安排了打款。
方圆的财务收到尾款后,知会了一下叶阳,叶阳长松了一口气。
松完这口气,叶阳进入了整个项目最让人幸福的环节,等项目奖金。
到发工资那天,叶阳先进了一笔工资,随后又进来一笔项目奖金。
之后她这个组,相继都收到了项目奖金,包括实习生,不过她的相对少点。
叶阳看着那笔奖金,由然觉得这半年来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叶阳随后在组内的群里发了一个大红包,并且说请大家吃饭。
群里一片沸腾,叽叽喳喳聊了半个小时,才把地方定下来。
地方定下来后,叶阳本想问吴晴和王彦有没有时间一块去,手机里又进来一笔钱。
她看清金额后,顿时心惊肉跳起来,随即怀疑财务打错了,想要去问问怎么回事,但又想到什么,就稳住了自己。
项目经理导入项目有项目提成,项目提成是项目净利润乘以百分之八,她略略心算一下,立刻察觉到这是《我去往》的项目提成。
只是《我去往》并不是她导入的,而且王彦也没跟她说过这事,她就去财务那确认。
财务说没打错,这的确是《我去往》的项目提成。
叶阳从财务室出来后,去了王彦办公室。
王彦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他不会亏待任何对公司有贡献的人,让她好好干。还说《名利场》也算她导进来的,结项之后,给她提成。
叶阳从王彦办公室出来后,看着手机里的银行进账的消息提示,呆了很久。
她当然知道王彦此番是因为什么,因为张虔。
当初周嘉鱼要她和张虔搞好关系,从他手中拿项目时,她还没有什么深刻体会,现在钱打到卡里了,她忽然就有体会了。
《名利场》虽然只有新媒体部分,但项目金额并不比《我去往》的全案低,等于她还可以再拿到一笔类似金额的项目提成。
这俩项目的提成加起来,她在江阴买房的首付就有了,而且是地段不错的三居首付。倘若她对地段要求低点,可以买半套小两居。
她摸爬滚打七年,都没攒下这么多钱。
而张虔抬抬手,就可以让她吃饱喝足甚至买房。
叶阳受到了巨大冲击。
晚上吃了饭,又去KTV唱歌,回到家里后,心情还未平复。
这不是小财。
她想了千万条理由说服自己心安理得。
她一没偷而没抢也没厚着脸皮求谁,老板愿意给,她应该心安理得。
可没办法心安理得,这二十万,的确是借张虔的影响力拿到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不想在他面前气短。
尤其在关系陷入僵局的时候。
她正坐立难安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个陌生的本地号。
以为是什么推销电话,就直接挂了
。
对方不死心,又打过来。
她就接了电话。
对方问:“叶阳吗?”
叶阳觉得这开场白不太像推销电话,好奇道:“我是,您是?”
对方道:“我是梁箴。”
叶阳愣住了。
梁箴问:“还记得我是谁吗?”
叶阳反应过来后,道:“记得。”
梁箴笑:“前些天有事拜托晚卓,跟他聊了一会儿,他提到了你,我才知道你跟张虔重逢了,就拜托他找了你的联系方式,什么时候方便,咱们约出来喝杯咖啡?”
挂了梁箴电话,叶阳陷入了迷茫中。
她猜不到梁箴约她做什么,毕竟俩人正儿八经的见面只有一次,且几乎没有说过话。
她跟梁箴第一次见,是在张虔的生日上。但此前有从张虔口中听说过她。
张虔说他跟梁箴谈恋爱是朋友起哄,他俩顺水推舟。
他俩其实对对方都没啥大感觉,在一起纯粹是因为好奇。而且分手是梁箴提的,分完后,她还迅速交了新男友。
因此俩人才能继续做朋友。
张虔老说梁箴长得不好看,什么额头太大,鼻子太小,五官不协调。
叶阳没见到梁箴前,以为梁箴是那种长得平平无奇,但穿着打扮和性子特别酷的姑娘。
见到真人后,她发现自己的想象有误。
梁箴扎高马尾,黑油油的长发全部梳上去,五官很大,组合起来,有种明晃晃的艳丽。
而且梁箴丝毫不掩饰对她的不满。
她一说话,梁箴就要在那边冷哼。
她不说话,梁箴就斜眼瞟她。
她觉得梁箴对她有敌意,多少有些不舒服。
去KTV的路上,张虔见她情绪不佳,悄悄跟她说,梁箴平时不这样,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早知道不叫她来了,让她别放在心上。但她并没被安抚到,只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小气,就装作没事。
到KTV后,张虔让朋友和同学先上去了,之后将她拉到KTV前面的树下,问她为何还是心不在焉,让她说清楚。
叶阳觉得自己再装下去,他估计会更多心,就老实问他人家明明长得那么漂亮,他干吗把人说成丑八怪。
张虔很诧异,说漂亮吗?又说,男人和女人的眼光可能不一样。梁箴倒是不丑,但他可一点看不出来漂亮。
她虽然知道他在逗她,不过还是高兴了起来。
张虔见她高兴,四下一瞥,瞧见无人看这边,就过来吻她。
吻罢在她耳边低声说,他以后会跟梁箴保持距离的,问她好不好。
她不想承认这话正中下怀,就没吭声。
他一直问她好不好。
她被问得没办法了,只好承认了。
他问她,怎么谢他
于是俩人又偷偷摸摸的吻了一会儿,这才上去。
张虔此前曾如此否定过他和梁箴。所以后来,她如何也想不通,他为何会跟梁箴复合。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个比方。
男女主就像一对武林高手,俩人本来结伴闯荡江湖,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某一天某个人突然反水,刺了对方一剑,对方应激反应,也给了对方一剑。俩人都很伤,相互养伤去。可能养了一年两三年甚至四年这样子,某一天又重逢了,俩人最开始都想风度翩翩,但最后都忍不住破口大骂,乃至大打出手。只是几番交锋下来,忽然觉得对方还是自己想要的伙伴,很想再次结伴。
但无论当初是不是误会,伤害发生了是事实。失去的信任也不会因为是误会而重新回来,重新建立信任真的太难了,它不是从零开始,而是从负值开始,因为曾经那一剑太痛彻心扉。
可能他们每到关键时刻都会想到曾经的伤害。你万一再因为误会,捅我一剑怎么办,所以彼此一旦发现有误会的倾向就容易炸毛。
请大家给他们点时间叭。
量变累积到一定程度,才会有质的飞跃。
如果伤害如此容易和解,那么这九年的耿耿于怀又算什么。
我早就抛诸脑后了。
第49章
到了约定那日, 叶阳打车到了咖啡馆。
她差点没认出眼前这个齐肩卷发散发着时尚知性气息的年轻女人是她记忆中酷爽的梁箴。
不过梁箴的性子倒没怎么变,还是直接干脆, 只是声音温和了许多, 她坐下来笑道:“叙旧的话我就不说了,咱们本来也没什么旧可叙, 我就直接说来意了。”
叶阳道:“洗耳恭听。”
梁箴问:“我听晚卓说,你和张虔已经见过了,你问张虔为何跟我复合, 他就跟你急了?”
叶阳坦诚道:“他是有点急。”
梁箴的笑中带点狡黠的意味:“知道他为什么急吗?”
叶阳摇摇头。
咖啡馆的服务员过来送咖啡,梁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道:“因为他觉得对不起我。”
叶阳没怎么听懂,就看着梁箴,等她解释。
梁箴道:“说实话, 我跟张虔第一次谈, 纯粹是图他长得好看。他呢, 把我当哥们,大大咧咧,一点也不体贴, 我很快就烦他了,俩人就分了。后来你们俩谈, 他就变了样, 我看他那狗腿样儿,心里很不舒服。你们分手后,他跟盛超自驾去云南, 我一块去了。那时候你们分了有一段日子了吧,他还没缓过来。让他开车,车还翻了。我们仨在大理待了挺长一段时间,原本以为出来走走,他很快就会好,结果还是整天心不在焉。”
梁箴道:“你也知道,张虔这人平时太有自信,好像一切尽在掌控。所以失恋时,茫然和困惑出现在脸上,就有种反差,很动人。我当时鬼迷心窍,就跟他说要不然我们重新开始算了。现在回头想,他当时已经没别的办法了。失恋是颠覆人生价值观的时候,以往的所有人生经验都用不上,他再自信也茫然。我们复合后没多久,他就正常了,只是比着之前,多少有点沉默。后来问他关于你的问题,他也不回避,我就以为他放下了。直到有天他喝多了,喊了一声你的名字,我才知道他压根就没忘,只是藏得比较好,可把我气坏了,愤怒之下,抽了他两耳光,将他骂得一文不值。后来我们就不怎么见了,学校偶尔碰见,他也总躲着我。”
叶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她又很诧异,等待了如此久的解释,她此刻竟然如此平静,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甚至都想问一句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然后,桌上梁箴的手机震了起来。
叶阳下意识瞥了一眼。
微信电话,备注是“我家老公。”
叶阳心里又“啊”了一声,原来她已经结婚了。
梁箴说了句稍等。
他老公似乎在问她家里的什么东西放在哪了。
梁箴无奈又温柔,说放在哪里哪里,抬眼瞟见叶阳一直在看她,冲她一笑。
叶阳想到她以前的冷笑,顿觉时间神奇。虽然早知道时间是把雕刻刀,但亲眼见证一个人的改变,还是觉得神奇。
梁箴挂了电话,见她惊讶,解释道:“我结婚比较早,读完研没多久就结了。结婚时候,邀请张虔来参加,他没来,只是让晚卓代送了一个红包。金额大得吓人,我惊讶坏了,后来觉得他可能是内疚。其实,当时大家都小,年轻气盛,又是你情我愿,也谈不上谁对不起谁,他怎么还愧疚上了,就觉得蛮搞笑的。”
梁箴笑:“张虔这人吧,其实挺有原则的。不像我们学校某些男生,有一点资本,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恨不得一次交八个女朋友,还大言不惭说是解放天性。我其实一直想找机会跟他聊聊以前,但又怕他难堪,就放弃了。晚卓说,他跟我分手后,一直没有再谈。我也没弄明白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们两个的缘故,反正多少有些愧疚,觉得不该打他。直到前两年,听说他又谈了恋爱,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前几天晚卓说,你俩在咖啡馆,因为我吵了起来,我就觉得这事好像还没过去,所以找你出来聊聊。”
末了,梁箴道:“你替我跟他说一句,他要只是过不了自己那关,那就还好。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大可不必,我可不用谁对不起我。另外再帮我告诉他,让他快点结婚,我要把红包还给他,不然那红包压在我心头,总觉得欠他,不爽。”
梁箴走出咖啡馆,用手在脑门上搭了一个凉棚,抬头看天。
天阴沉沉的,乌云压着,像是要下雨。
她想起那一天也是阴天。
吉普车开在大理笔直的公路上,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高原上几乎看不到天,全是云。云垂下来,仿佛站上车顶,就可以摘下来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