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瞎子男主的短命白月光——田园泡
田园泡  发于:2020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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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一声,浸着鲜红的血,苏棠撞烂了面前的山石。她一把咬住那根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锁链,然后背着陆敬淮,迎着碎石使劲往上一冲。
  两人身下是轰然倒塌的山洞和被埋在里面的李枫眠。
  小白龙一飞冲天,长啸一声。
  她的龙角被撞歪一侧,脑袋上都是滴滴答答的血色,看起来凄惨无比。
  苏棠正准备一鼓作气冲出去,却不想脖子一紧,原本飞天的动作被强制停止。
  细瘦的小白龙被猛地往下一拽,连带着她身上的陆敬淮也滑了下去。男人因为失血过多,所以半昏迷着坠入深渊泥地之中。
  李枫眠不知何时从那堆烂石头里爬了出来,此刻,他正站在石碓上,手里拿着那根链子用力往下扯。
 
 
第101章 苏棠的陆敬淮
  这链子不仅能跟着苏棠的体型一起变化, 它还被加入了李枫眠身上的魔气。那股魔气与实体的锁链相融合,将苏棠压制的死死的。
  “怎么样?动不了了?”李枫眠垂眸, 看着被自己狠狠牵制住的苏棠,脸上露出笑来, “真是要多谢这颗脑袋了, ”李枫眠用指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这缚龙链和锁龙阵皆是那魔道大能所创, 若非如此,我还擒不住你这种逆天而出的神兽呢。”说到这里, 李枫眠霍然收紧手里的链子。
  苏棠整条龙都被束缚的紧紧, 那链子勒住她细瘦的脖子, 细碎的魔气像丝状的网一般罩住她。
  苏棠觉得她现在不是一条龙,而是一条刚刚从水里被捞上来的鱼, 还是被渔网罩着, 然后挣扎的头破血流却依旧无法逃脱的那种。
  链子实在太紧, 让苏棠无法呼吸。她伸出手想将链子拽下来,却不想李枫眠更加用力地拧紧了手里的链子。
  苏棠下意识张大嘴呼吸, 整条龙都感觉不好了。
  “这样瞧你, 还挺楚楚可怜的。”李枫眠一把掐住苏棠的下颚,指腹在她面颊上摩擦。
  突然,一只手从泥浆里伸出,一把攥住了李枫眠的脚腕。
  李枫眠低头,正对上一身淤泥从泥浆里艰难冒头的陆敬淮。
  男人头从到脚都是厚实的泥浆,五官已经模糊,整个人只能看到一双赤红的眼。
  李枫眠冷笑一声, 另外一只脚狠狠踩上陆敬淮的手腕。
  苏棠能清晰地听到男人腕骨被碾碎的声音,她下意识一动,却因为身上的束缚,所以根本无能为力。
  “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死,”李枫眠说话间,视线缓慢落到陆敬淮的胳膊上,然后露出一脸恍然顿悟的表情,“我倒是忘了,你这么好看的手如果被我踩坏了那就可惜了。”
  “毕竟,我还要用呢。”
  李枫眠诡异一笑,他蹲下来,一手按住陆敬淮靠肩膀处的胳膊部位,然后猛地一拧。
  “咔嚓”一声。
  男人的胳膊,就这样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呃……”极度的痛楚让陆敬淮双眸瞬时瞪大,那双红眸几乎要渗出血来。他死死咬着唇,浓郁的血色顺着泥浆流下,像泼墨之中蜿蜒而出的朱丹。
  苏棠张开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被勒住了气管,别说讲话,就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她仰躺在那里,有泪从眼尾滑落。
  她看着硬生生被李枫眠拧断了胳膊却一声不吭的陆敬淮,喉咙里发出一道无声的嘶吼。
  其实,若非顾及她,陆敬淮也不会变成这样。他本可以不必来,本可以丢下她。
  苏棠心如刀绞,更觉自责悲伤。
  那边,拿到了一只断臂的李枫眠神色兴奋至极,他盯着这只断臂,放在身侧比划,像是在衡量这断臂与他是否合适。
  “真是不错,你看,你的身体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李枫眠像个疯子似的朝陆敬淮晃了晃那截胳膊,语气之中竟带着孩童般的炫耀。
  “你放了小师姐,我把剩下的胳膊也给你。”陆敬淮浮在泥潭内,胳膊伤口处还在流血。
  不过因为体质的原因,所以陆敬淮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听到此话,李枫眠立刻就仰头大笑,甚至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笑完,李枫眠一脸发狠地看向陆敬淮,“陆敬淮,你为什么会以为你能跟我讲条件?你的胳膊和你的女人我全都可以得到。”
  陆敬淮面色不变,声音嘶哑道:“那你就不怕我毁了它?”陆敬淮动了动自己剩下的那只胳膊。
  李枫眠露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用力将身边的苏棠像死鱼一般拽起来。
  “你可以试试,看看是你毁胳膊快,还是我杀你的女人快。”
  陆敬淮原本勉强维持的镇定在看到面色苍白,满脸泪痕和血痕的苏棠时终于彻底崩溃。
  他太无用了,根本就护不住小师姐。
  男人颤抖着身体,猩红的血色双眸缓慢垂落,有血泪顺着泥浆而下,落在漆黑淤泥之中,若浓墨中绽开的艳色。
  “好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李枫眠玩够了,他朝着陆敬淮的方向弯腰,“将你剩下的那只胳膊给我吧,然后你就可以去死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李枫眠的眸色陡然凌厉起来。
  他抬手,扼住了陆敬淮的另外一只胳膊。
  这次,他下手并没有之前那么利落,而是一点一点,慢慢地拧。而一旦察觉到陆敬淮有挣扎的迹象,李枫眠另外一只手便会收紧勒着苏棠脖子的链子。
  看到被勒得面红耳赤的苏棠,陆敬淮立刻就停止了自己挣扎的动作。
  李枫眠勾唇狞笑一声,“真乖。”然后手下的劲更加缓慢,像是在故意折磨陆敬淮。
  陆敬淮的耳边充斥着那“嘎吱嘎吱”的声音,这是他的骨头在被扭转拧断。可陆敬淮却感受不到疼,可能是他疼得已经麻木。但当他看到苏棠那张被冷汗浸湿的小脸时,那股锥心之痛霍又降临。

  原来不是不疼,而是有更疼的。
  山洞内黏糊而血腥,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像没有尽头的黑夜。
  “叮铃铃……”
  突然,空旷悠远处传来一道清晰的水铃声。滴滴答答穿越山洞而来,带着古怪的旋律。
  那声音一圈一圈地荡开,在空气中如坠入平静湖面的水滴一般晕染波动,像破开黑暗的一束黎明之光。
  李枫眠下意识抬眸,眼前飘来一只漂亮的水蓝色铃铛。
  这是席家水铃。
  水铃无风自动,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与水铃一起出现的还有四个人,分别是李云深、黎逢、周千尘和席碧桃。
  “李枫眠!”李云深手持青云剑,看着面前全然陌生脸的李枫眠,眸中显露出几许诧异之色。
  李枫眠歪头朝李云深看去,笑道:“我可不是李枫眠那个孬种,哥哥认错了。”
  “我席家水铃可识魂,不会错认你。”席碧桃收起自己的水铃瞪向李枫眠。
  “呵,”李枫眠冷笑一声,“是,没错,我是李枫眠,可那又如何呢?反正你们都得死,死人知道这么多有什么用?正好,你们都来了,也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李枫眠松开自己禁锢着陆敬淮胳膊的手,然后一扬臂,其身后便飞出无数柄黑色魔剑。
  黎逢立刻祭出自己的扇子,扬手一扇。狂风而起,那些魔剑瞬时消散。
  “不过一些雕虫小技……”黎逢收起扇子,话还没说完,原本消失无踪的魔剑突兀再次出现。
  这次出现,是在他们身后。
  周千尘眼疾手快的取出大刀阻挡,却不想那魔气被刀刃劈开后竟从一柄魔剑变成了两柄,且以极快的速度迅猛射来。
  魔剑雨点一般,无孔不入。四人躲闪不及,皆被伤到,身上的衣衫很快被血色染红。
  太强了。
  这是四人唯一的感觉。
  而李枫眠对待李云深他们的态度也就像是大象戏耍蚂蚁一般,带着十分明显的戏弄之意。
  “看看我高贵的好哥哥,像条丧家犬一样。”李枫眠走到李云深面前,抬起一只脚踩上他的脸。
  李云深的肩膀上被射入了一柄魔剑。
  这柄魔剑不知为何并未消失,反而凝结成实体插在了他的身体上,将李云深牢牢钉死在石壁上。
  李枫眠脚下用力,李云深的脸被压在石壁上,摩擦出血。
  “真是可怜。”李枫眠俯身,按住那柄魔剑,在李云深的伤口里搅弄。
  男人咬牙,面色惨白,有闷哼之声从喉咙里溢出。
  看到李云深的惨状,李枫眠痛快地笑了。
  突然,“轰隆”一声,山洞一颤,似远又近之处传来无数悲鸣之音。
  众人虽不明所以,但知道不会是好事,因此皆面色大变。
  “来了。”李枫眠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句话。
  李云深抬眸看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嘶哑着嗓子道:“你是故意引我们入席家密地的?”
  “没错。”李枫眠不要脸的承认了,“与其让你们在外面坏我的事,还不如将你们都引过来一起解决了。你们以为我得了这颗脑袋就整日里无所事事吗?水城内已然混入魔族之人,现在外面应该已经天翻地覆了吧?”
  “对了,不止水城,整个人修真界内早已被我混入大半魔族,只等我将残肢集齐,把你们这些碍事的家伙杀了,这世上就再没有人能阻止我了。我将以全新的身份统领修真界,成为唯一的王。”
  李枫眠做了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摒弃掉他之前的身份。
  在李云深看来,李枫眠想统治修真界是第二,厌恶自己却是第一。
  他对待自己的头颅毫无怜惜之意,甚至还在上面划了很多伤口,足可见他对自己从前容貌的厌恶。
  不,应该说是身份。
  他对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耿耿于怀,这便是催使他做出一系列事情的最原始动机。
  “好了,你们差不多该上路了。”
  相比起众人的惨状,李枫眠简直可以算毫发无损。
  他拔出那柄插在李云深肩膀上的魔剑,眼看就要抹断李云深的脖子,同样伤痕累累的周千尘突然化成凤凰,携七彩羽翼,朝李枫眠俯冲而来。
  李枫眠微一侧头,手一扬,四柄魔剑于虚空之中射出,朝着周千尘的方向飞去。
  周千尘扇动着翅膀躲避,却不想那四柄魔剑在接近他时变成了锁链,“刷拉”一下将其完全束缚住。
  硕大的火红凤凰被魔气所化的链条死死勒住,深深嵌进翅膀里,落入淤泥地内。
  李枫眠不在意道:“我这里有上百种收拾你们这些牲畜的法子。”
  周千尘在淤泥里挣扎,可他越挣扎就陷得越深。
  一山洞的人,几乎全军覆没。
  苏棠躺在那里,一侧头,看到那颗落在自己手边的水铃,想是席碧桃被李枫眠攻击时不慎落下的。
  她艰难翻身,伸长胳膊,指尖触到水铃,然后一把将手里的水铃朝李枫眠掷了过去。
  区区一颗水铃,李枫眠自然不放在眼里。他徒手便将其抓住了,然后用力一捏,就像是捏死他们这些人一样那么轻松。
  却不想那水铃入了他的掌便化成了一股水,渗入他的肌肤之上,从掌心开始蔓延,有生命一般进入他的身体。
  李枫眠被这一变故唬了一跳,他下意识伸手按住自己的胳膊,却不想那股水流犹如印入了他的经脉里,一路横冲直撞,让李枫眠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李枫眠倒退数步,后背撞到石壁,堪堪停住。
  “哗啦”一声,李枫眠眼前一花,似有水花迸出。
  水铃的铃身是透明的水色,如今变成了扁平状的水花,黏在李枫眠面前,李枫眠能从上面看到自己的脸。
  这张脸不是他现在脖子上顶着的这张脸,而是他以前的脸。
  平庸、无能、怯弱,像只苟延残喘的老狗,离他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不,这不是他!
  李枫眠的双眸霍然睁大,他伸手想将面前的水幕碾碎,却不想自己的手竟从那水幕之中穿过。
  水幕上显露出波浪一般的纹路,然后缓慢归于平静,从静态的图片变成了动态的影像。
  那是李枫眠从小时候起的一切事情。
  身为私生子,李枫眠的日子是不好过的。白眼,唾骂,排斥,这些东西伴随着他的一生。
  即使是他脑袋上顶着一个“李家嫡子”的名号,李家人也不会忘记李云深才是真正的李家嫡子,真正的李家血脉。
  那种提到李云深时高高在上的高贵感,提到他时下意识流露出的鄙夷之色,皆深深刻印在李枫眠的脑海之中。
  从前的事,走马观花一般在李枫眠面前重演。最后,水幕霍然拉大,是李枫眠从前那张平庸至极的脸,正对着李枫眠现在这张脸。
  这张脸,极大的刺激到了李枫眠。
  “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李枫眠疯狂地抓取面前的水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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