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盏的好奇心被勾起,她坐正了些,笑眯眯地看着她:“规矩都懂,你说你的,我肯定不是从你这听来的。”
艾艺说:“你们公司的向浅浅不简单啊,捞到个贵人赏识。你等着瞧,年后你家苏总不止要和向浅浅和平解约,还要恭恭敬敬把人送走。你说你当时费心费力把这小白眼狼捧红,她不感恩不记情,甩手走了。以后无论是飞黄腾达还是富贵在天,都没你什么功劳了”
这说法沈千盏还真没听到过,她与向浅浅的情分并非外界猜测的那样。不过这些话没必要跟艾艺说,她低头把玩着手指,情绪低了一度:“跟我无关了,她能顺利解约也是好事。”
沈千盏想起艾艺起头提的简芯,略一思考,心里就有了数:“她俩最近在接触?”
艾艺嗯了声,懒洋洋道:“简芯给了向浅浅一个古装权谋剧,就等着她跟千灯解约后签合同。简芯能力也不弱,就是心眼小,你跟她也算和平竞争,她记你仇记得都快恨上你祖宗十八代了。前阵子逢人就散播你截她胡的谣言,你跟季总那点风流韵事,她没少添油加醋。”话落,她透过镜子瞟了眼沈千盏的脸色,见她面无表情的,不免扫兴:“这两女人凑在一起,你要当心了。”
沈千盏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没往心里去。
要不说利益场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呢?
向浅浅在千灯时,简芯对她不屑一顾,恶意全摆在台面上。等向浅浅一解约,简芯立刻将叛逃千灯的向浅浅划入自己的阵营,当做对付千灯恶心她的利器。
沈千盏也不知道该不该夸简芯一句猪脑子。
向浅浅能与千灯和平解约,她还挺替她高兴的。简芯这猪脑子的做法也算是给了向浅浅一个前程,以后前路如何就真的与她沈千盏无关了。
不过贵人是哪位贵人?
蒋业呈的可能性不大,他连蒋夫人都搞不定,不可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搅进向浅浅这池浑水里。就算是他,苏澜漪这从不正眼看人的女人,也未必会卖他这么大个面子。
沈千盏脑中隐隐浮现出一个人选,她不敢确认,更不敢深想,只能蹙着眉打消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但等回了家,沈千盏还是没能按捺住,给苏暂发了条微信:“你姐回国了没?”
苏暂回:“没。她初七晚上的飞机到北京,初八要赶早会。”
沈千盏说:“哦,那没事了。”
莫名其妙被骚扰了一通的苏暂:“我打游戏呢,切出来回你的,结果你就跟我聊这个?说,是不是想引起小爷的注意?”
沈千盏:“滚。”
苏暂:“嘤嘤嘤好凶。”
——
大年初六,大雪封城。
沈千盏醒来在窗前站了半刻钟,果断取消了今日的全部计划,家里蹲。
她最近找到了和沈母相处的诀窍,只要让沈母有事做,她绝对能少唠叨一半。于是,她这几天一一解锁了厨房里的烤箱蒸箱设备,一颗一颗点亮了烘焙做甜品等与赚钱无关却能感受美好生活的压箱底技能。
大年初七,乔昕和她确认工作行程。
上一次的对话还停留在大年初一沈千盏给她发的红包以及乔昕的领取提示上,她默默吐槽自己表面功夫做得不够漂亮,边补上了迟到的“新年快乐”。
沈千盏正捻着粒车厘子往奶油上放,看见乔昕的微信消息,随手抓了把车厘子,进书房回消息:“你回北京了?”
乔昕说:“在路上。”
“盏姐,北京的雪下得大不大?我老家大雪封道,高铁都差点取消,我改签了两趟才赶上去北京的最后一趟车。”
北京这段时间的天气一直不好,不是连绵暴雪就是阴风阵阵。空气里的冰渣子像要捅碎你鼻腔内的所有毛细血管,割人得刺骨。
沈千盏塞了颗车厘子,回了条语音:“你隔壁县城不是都雪灾了?我还想着你初八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复工,准备另招个助理了。”
乔昕知道她在逗自己,但还是跺了跺脚,撒娇:“盏姐你怎么这样。”
沈千盏就喜欢逗得小姑娘娇嗔发怒:“你能回来就明天复工,除了早会,林翘的合同要做一份,尽快跟她签了。大纲最迟周五能交,你到时候负责跟江老师对接下,催催进度。”想了想,她补充了一句:“今年雪这么下的话,迟早会造成大面积雪灾。虽然跟我们部门没多大关系,但其他部门会运转起来,你记得留意。”
——
大年初八,千灯陆续开始复工。
沈千盏的办公地点也从家里的沙发、飘窗、大床转移到了办公室内。
低温和恶劣天气令部门一片怨声载道,甚至有不少员工因大雪被困或交通受阻,没能按时上岗。
早会结束后,苏澜漪让秘书办发布了一份雪灾预案。
沈千盏正百无聊赖地浏览着网上有关雪灾的报道,乔昕叩了叩门,进办公室找她:“盏姐。”
被点名的人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睛,无声的,发了道指令:说。
乔昕措辞:“林翘这边问我们单集剧本价能不能再给她涨点稿费。”
这些年,林翘感恩沈千盏的提携,给千灯的剧本报价低于她的市场身价。她一直不提,沈千盏也没好主动替她申请,闻言,她十分理解地敲敲桌子:“她报价多少?”
乔昕答:“每集多提了两万。”
沈千盏颔首:“你把这个报价去跟苏总提一下,她批了就行。”
乔昕哎了声,快快乐乐地去了。
沈千盏目送着乔昕去找苏澜漪,继续浏览她的微博,了解世界。
十分钟后,手机微震,乔昕给她发了条微信:“咦,盏姐,我在苏总的办公室看见季总了。我们今天有行程约了季总吗?【惊恐.GIF】”
沈千盏极轻地挑了下眉。
搅和进千灯和向浅浅解约事件里的那位贵人,果然是季清和。
她放下手机又拿起,反复数次后,她眯了眯眼,回:“他要走了提前跟我说。”
乔昕乖巧应了声。
二十分钟后,乔昕的提醒消息到位,沈千盏穿上外套先一步下了电梯去写字楼负一层属于千灯影业的停车场。
季清和的座驾正对着电梯间的出口,十分醒目。
——
季清和被苏澜漪一路送至电梯间,电梯门即将关上前,他远看了眼靠墙而立的乔昕,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
明决见状,提醒:“季总,刚才那位是沈制片的策划助理乔昕。”
季清和低头整理着袖口,语气漫不经心:“我知道。”
明决再点:“乔助理负责对接我们和千灯的对公行程,我们今天没有这个行程。”
季清和抬眼,看了眼比往常迟钝不少的助理:“你想说什么?”
明决硬着头皮说:“乔助理如果告知沈制片您出现在这……”
季清和打断他:“我还怕查岗?”他声音低低沉沉的含着笑:“就怕她不查。”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靠咖啡续命,今天没喝,下午困得要死。
久等了,今晚前排掉落一百个红包聊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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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幕
电梯抵达。
季清和率先走出电梯间。
停车场与电梯的通道口有道推拉的玻璃门, 明决推开门的瞬间,停车场内嘈杂的气流混杂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一股脑涌入。
他撑着玻璃门, 微微侧身,让季清和先走。
这一抬眼,明决终于明白季清和刚才在和他打什么哑谜。
沈千盏一身浅米色的职业装,细高跟一脚踩着车牌一脚蹬着保险杠, 四平八稳地坐在引擎盖上。那架势, 跟上门催交保险费似的,从里到外透着“来算账”的气质。
明决瞧这两人似有话要说,连借口都没找, 转身回了电梯间去一楼等候。
停车场四通八达, 到处蹿着冷气。
季清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露出半截的脚踝时, 停留了几秒:“不冷?”
冷!
沈千盏缩了缩脚脖子,强撑住气场:“我在等你。”
季清和的唇角浮起丝极淡的笑意:“我知道。”他伸手,示意她下来说话。
沈千盏占据高地本就是想压压季清和身高方面的优势,此时干脆无视他递来的友谊之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件事想和季总确认下。”
季清和进门看见乔昕就知道他来千灯这事瞒不住沈千盏,在停车场见到她也没意外,对她口中想确认的事更是一清二楚。
他目光垂落在她露着的脚踝上,顺势收回手贴了贴她的脚踝。
这个动作他做得干脆, 像是只为确认她冷不冷,仅虚虚一握很快松开:“医学上有个说法,脚部是人的第二心脏。”他视线微垂, 示意:“脚踝是脚部血液流动的重要关口。”
话落,他没得商量地一手托住她的后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从引擎盖上抱下来:“怕冷的是你,要风度的也是你。”
季清和解锁车门,态度强势:“上车说。”
沈千盏张嘴辩解:“我什么时候怕冷了?”去年千灯投拍的公路悬疑片,又是西北高原,又是雪山金顶的。摄制组为了取景,在雪山上住了小半个月,苏暂都没能扛住,她一套户外防风的羽绒服穿了半个月,活蹦乱跳得压根不像来吃苦而是来野外探险的。
季清和在和她意见不一致时,从不吝啬他的不屑:“不怕冷?”
他的语气太强硬,压根不是和她有商有量来的。
沈千盏原先是抱着算账的心态来的,结果从他站到面前的那刻开始,她这收保护费的节节败退逐渐沦落到了被收保护费的地位。
她压下内心烦躁,低声道:“我就确认一件事,不必这么麻烦。”
季清和挡在她面前,深看了她几眼,接话道:“向浅浅?”
他这么坦然,沈千盏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继续问。她挽了下长发,斟酌着用词:“季总帮她是受蒋总之托还是因为我?”
沈千盏明显是聪明人。
她善用逻辑思考,能在一开始就剔除浅薄的答案。
季清和有时也不知道她这份理性是好还是不好,反正对他,是不够友好。
他没直接回答:“你期望从我这得到什么答案?”
季清和眉目冷峻,压迫感无形地将她困入彼此的呼吸间:“没做好承受的准备就别多问了,嗯?”
他这段话的指意很明显,与她有关。
沈千盏一下想到了当初被不终岁公关部压下的那些不堪通稿,咬了咬唇。
千灯公关部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结果年前风平浪静,没掀起一点波澜。
这个年过得太·安逸,她几乎快忘记了这件事。
沈千盏抬眼,与他对视三秒后,妥协:“是我欠你的。”她不欲多说,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想起一件事:“季总家大业大,不是连我家保温盒都要私吞吧?”
季清和的重点显然和她不一样:“伯母还想给我做吃的?”
沈千盏唇角抽了抽,这回是真的毫无留恋地甩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