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徐经纬约束饭圈后，悄悄消失的那两个个站，就是职业赚钱的。
　　这两位职业代拍为了赚钱，有点名字的明星几乎都认识, 江行舟也不例外，哪怕他裹得再严实。
　　她们扛着单反就往好位置挤，“哥哥看我，我是你的粉丝，我最喜欢你的赵一鸣了。”
　　这两位嗓门比短发女生大多了，粉丝们安静了一瞬，互相问：
　　【什么赵一鸣，我们接的不是周泽吗？】
　　【我知道，赵一鸣是《一见倾心》的男主。】
　　【我说怎么觉得有点眼熟，现在看他是江行舟啊。】
　　【江行舟？演《一见倾心》那个？】
　　【江行舟啊啊啊啊啊】
　　顿时，假接机变真接机，一群“粉丝”追着江行舟而去。
　　短发女生跟在后面大喊：“喂，你们回来。”
　　江行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机场大厅，电梯也不搭，在楼梯上一步两级，进入停车场，找到徐经纬的车子。
　　徐经纬作为一个标标准准的穷鬼是买不起车子的，买得起也摇不到号，所以这辆车是江行舟的，给他开了。
　　徐经纬看着气喘吁吁跑进副驾的江行舟，说：“你被鬼追啦？你姐他们呢？”
　　江行舟：“碰到一群不知道是谁的粉丝，把我当成他们偶像了，我先跑了出来，我姐他们在后面，马上来。”
　　“又认错了？谁的粉丝？”徐经纬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当然要把江行舟的事了解得清清楚楚，包括上一次被认错后的粉丝大战。
　　江行舟摘了口罩，“光顾着跑了，没注意是谁的粉丝？”
　　不久后，江蓠晚就和外公外婆找了过来。
　　江蓠晚上车后，把自己和外公外婆的手机都操作了一番，对徐经纬道：“徐哥，这是我在机场拍的视频，分三个机位，我的手机拍了很多近景特写，有江行舟，有组织粉丝的短发女生，有叫的很夸张的几个粉丝，有她们写了明星名字的手幅、灯牌，外婆的对准江行舟全程中远景，外公的是大全景，都发你邮箱了。”
　　徐经纬：“……”
　　徐经纬：“大导演，我服了您了。”
　　车上，徐经纬一边开车一边跟江行舟谈工作，“天使娱乐找的商务我看过了，大多数都是推广、大使、挚友这些，还搞什么单链，虽然价格给的高，但这种商务接多了影响商业价值。”
　　江行舟：“大众化品牌的推广可以接，不用在意是不是高奢，品质有保证就行，但需要加粉丝购买单链的一律推掉。”
　　所谓粉丝购买单链就是品牌方找了一个明星推广，然后单独在电商平台放一个商品购买链接，告诉粉丝：来来来，让我看看你们爱豆是真红还是假红，粉丝给不给力。
　　有了单链，商品销售数量一目了然，粉丝为了爱豆的面子，会买自己根本用不到的东西，甚至集资去买买买。
　　这种行为，俗称割粉丝韭菜。
　　旁听的江蓠晚暗暗点了下头，这个徐经纬甭管能力怎么样，工作确实是认真的，也真心在为江行舟考虑。
　　·
　　那两位职业代拍拍到了几张江行舟的近照，虽然带着套着帽子带着口罩，但并不影响他眉眼的精致。
　　她们信心满满地联系了江行舟的几个后援会和个站，打算把照片卖给她们，结果她们居然拒收，居然拒收！还质问她们的照片是哪里来的，是不是私生饭，都tm有毛病吧。
　　然后她们搜了搜江行舟的微博超话，才发现她们有不准集资出周边pb不准接送机的变态规定。
　　难怪不要她们的照片，因为买了也没法出pb，还会被粉丝问来源，哥哥都说了不要接送机，你这种照片是哪来的？哦，我知道了，你是私生饭！
　　照片卖不掉，但她们还有别的赚钱渠道啊，就是卖消息和视频给媒体、营销号。
　　江行舟这时候正当红，视频卖得非常容易，营销号也想要流量啊。
　　营销号拿了视频，发现“十八线小明星雇佣粉丝接机结果粉丝认错人接了当红流量江行舟”不够劲爆，于是直接掐头去尾变成了“惊！当红流量江行舟竟雇佣粉丝接机，爆红原来是假。”
　　视频里，短发女生培训她雇来的粉丝要怎么怎么做，然后接着就是这群人冲向江行舟，喊着“啊啊啊哥哥看我”、“周周妈妈爱你”。
　　江行舟的粉多，黑也多，他们第一时间就把视频散播出去了。
　　江行舟的反黑站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开始卡这个营销号，卡就是举报的意思，卡的人越多，账号被封的可能性越大。
　　但她们暂时还没有组织统一的控评，因为她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贸然说一些笃定的话可能反转，被打脸。
　　现在这个营销号下面只有一些散粉在反驳：
　　【可笑之极，哥哥禁止自己的粉丝去接机，然后再花钱找人来接机，是你傻还是我哥傻？】
　　【对对对，您说得都对，粉丝一千万多万的小透明没人接机，只能花钱找人演戏，实在是太惨了，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这些人喊的难道不是江行舟？还舟舟妈妈爱你，呕~恶熏】
　　【小帆船们跟这种垃圾营销号废话干什么，直接跟着反黑站卡就行了。】
　　小帆船是江行舟粉丝群体的称号，千万粉丝投票出来的票数最高的那一个。
　　对于江行舟不给粉丝取名这件事，徐经纬非常不赞同，粉丝需要归属感，偶像这样说话，很伤粉丝的心。
　　很快，江行舟的后援会反黑站就拿到了徐经纬的超全视频资料，又在网上下载了其他人上传的视频。根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发布了辟谣视频，辟谣视频清楚拍到了这些粉丝手里有着“周泽”名字的手幅、灯牌。
　　并给这件事定了性：周泽的粉丝把江行舟错认成她们正主了。
　　被私信轰炸的周泽粉丝后援会立刻转发了江行舟反黑站的辟谣微博。
　　没错，周泽也是有后援会的，虽然这是公司雇职粉搞的。
　　说到周泽，周泽是表演专业科班生，然而他不是三大艺校的，而是某综合大学下面挂的艺术学院的表演专业，所以这含金量就比较低低低低低一点。
　　他签的是浪花视频入股的某小型经纪公司，但千万不要以为跟平台沾边就有戏演了，三大平台入股的影视公司和经纪公司多了去了，顶多开剧的时候给你个试镜的机会。
　　今年一月，他第一部 主演的小成本甜宠剧，《霸道boss爱上我》，终于赶着平台排片密度低一点的时候上映了，然而，不幸地撞上了江行舟。 
　　当然，江行舟纯属背锅，没有他，以这部剧集均八百万的播放量也掀不起什么水花。
　　剧虽然扑了，人还是要营销的，新年新兆头，就从粉丝热情接机的通稿开始吧。
　　然而等他出站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粉丝”追随另一个人而去，哎，雇粉丝的钱可是要从他的工资里扣的啊。
　　只有他的小助理——短发女生焦急地告诉他，那些粉丝认错人了，那个人是江行舟。
　　江行舟？他有些耳熟。
　　江行舟！
　　经纪人把小助理骂了一顿，小助理哭着陪他刷微博。
　　卧槽，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把小助理培训“粉丝”的画面都拍下来了，又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卖给了营销号，这营销号也不是个好鸟，转发还这么多。
　　他有些担忧。
　　营销号这样搞下去，一定会被江行舟的粉丝疯狂反扑，他雇佣粉丝的事还不得全网皆知啊，等他以后红了就是个大大大大大黑点。
　　周泽提心吊胆地关注着微博，发现江行舟的后援会没有揪着他雇佣粉丝的事件不放，只简单定性为粉丝认错人，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不等他把这口气喘匀，却发现有多事的进场了——金正宇的粉丝。
　　金正宇的粉丝这次没有用小号批皮，她们正大光明地进场了。
　　一想起去年那个搅合进多个圈子的战役她们就憋屈得慌，尤其是被自己碾压的人崛起以后，就愈加难受。
　　她们做视频、列表格、写文案，把两次接错人事件综合到一起，辅以种种逻辑推理，结论江行舟就是个导演接错人事件的惯犯。
　　金正宇的粉丝数量众多，很快就把这些谣言散播到各大社交平台。
　　一般在碰到与正主无关的事件时，带属性的粉丝是不会真身上场的，只会披着小号的皮煽风点火。但金正宇的粉丝嚣张惯了，自觉上次的事件没把江行舟粉彻底碾压太憋屈了，要反击。
　　然而她们忘了，小帆船们已经不是过去的小帆船了，而是钮祜禄·航空母舰。
　　金正宇虽然在全球范围内比江行舟要红得多得多得多，但这是国内，他是个外国人，没有主场优势。
　　从数量上来说，小帆船和小羽毛差不离。
　　双方开始交火，战意之盛，连徐经纬也压不住。
　　小帆船们大多是今年的新粉，也了解到哥哥小透明时期被欺负得有多惨，本来想着过去就过去了，没想到小羽毛们现在居然还敢欺上门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羽毛会牵强附会地做视频、列表格、写文案，难道她们小帆船不会吗？
　　小羽毛污蔑两桩接错人事件都是江行舟自导自演，那就一个一个列证据反驳。
　　第一个，是你家金正宇雇佣粉丝制造我国爆红假象，粉丝不认识雇主所以认错人。
　　第二个，视频清清楚楚周泽雇佣粉丝，粉丝不认识雇主所以认错人。
　　完美。
　　没办法，我哥就是这么有巨星气质。
　　两家粉丝数量相当，又都是追星老油条，交火后互揭黑料，你来我往，反转反转再反转，精彩纷呈。
　　几乎全网都知道了小羽毛和小帆船在撕，一时间开了许多吃瓜贴现场直播。
　　【终于有人为我们申冤了，我家哥哥叫夏羽，小羽毛本来是我们家的粉丝名，被金正宇的粉丝霸占了，还不准我们用，她们太霸道了。】
　　【她们和我们不一样，根本不在乎爱豆在国内的风评，人家爱豆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江行舟被认错的频率太高了吧，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可就说不准了。】
　　【以他现在的流量不至于雇人接机吧，好像他是禁止粉丝接送机的。】
　　【现在这次不至于，去年那次很至于，我记得那次给他带了不少关注，血赚不亏啊。】
　　……
　　江蓠晚把在机场拍的视频发给徐经纬后，就没再关注这些小事，她在看浪花和幻梦递给她的项目筹划书。
　　今年过年回家备了很多礼，来回又都是头等舱，花了不少钱，虽然都是江行舟付的钱，但她也不能心安理得地看着啊。
　　再说她准备今年换个别墅租，再成立一个影视制作公司，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一见倾心》她估计能有几百万的分红，但平台分账需要时间，暂时还拿不到，只能先接个项目，收笔导演片酬应应急。
　　可是这些项目也太操蛋了吧，看得江蓠晚头疼。
　　倒不是浪花和幻梦在敷衍自己，而是除了正剧圈以及几大老牌影视公司那一票，其他项目都是这个鸟样，老戏骨捧小鲜肉小鲜花，创造一批流量，收割粉丝经济。
　　演技是不用想了，他们平台当然也要捧自己的人，比如去年网综捧出来的爱豆啊，新签的科班小年轻啊，等等等等。
　　投资一般是几千万，当然，对外宣传必须是投资过亿的s级大项目。
　　剧本一般是ip小说改编的，且只写了几集，要根据塞人情况改，江蓠晚最头疼的就是剧本，她想静静。
　　在江蓠晚一边看项目书一边揉太阳穴的时候，浪花给她打了电话，说它家有个自制的古偶项目，导演被气走了，问她接不接。
　　了解了项目情况后，江蓠晚咬牙道：“接。”
　　钱难挣，屎难吃，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项目，早死早超生，还省了项目前期筹备的时间。
　　另一头，周泽还在刷着手机，见所有人都关注着金正宇粉丝和江行舟粉丝的大战，根本没人关心雇佣粉丝的是谁，他既感觉放松，又觉得憋屈。
　　这时候经纪人给他打电话了：“上次你试镜的古偶把男二撸掉了，导演也被气走了，我给你争取了个试镜的机会，好好表现啊。”
　　周泽惊喜道：“真的啊，我今晚把原着看一遍，导演换了谁啊？”
　　经纪人：“《一见倾心》的那个女导演江蓠晚，你去试镜的时候记得穿好看点。”
　　周泽：！！！
　　他刚刚就在看一个帖子，说江蓠晚和江行舟是一起回的京华市，那么自己雇粉丝的事儿……
　　周泽：“我现在改个艺名还来得及吗？”
 
 
第30章 
　　江蓠晚从浪花视频自制剧中心接的这个项目是个古装网络剧, 投资六千万, 以电视剧标准制作, 当然，一般情况下是没有电视台买的，除非走狗屎运爆红了。
　　原导演被气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浪花视频原先承诺给他的是投资过亿的古装正剧，现在却塞给他一个古偶剧。他和平台签了三部剧的合作协议, 每部剧的投资规格都写得清清楚楚，现在第二部 剧就缩水成这样, 演员也不是他选的有演技的小生小花，让他怎么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