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宠——清风摇雨
清风摇雨  发于:2020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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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从心起,她脚步走的快了些,不等走到跟前,苏提贞猛地刹住了脚,不但是她,连身后跟着的四人都吃惊不已。
  只见冯仪娴从地上愤而爬起,将方瑞珠直接扑倒在地。
  方江蓝三人的侍女齐齐去拉冯仪娴,江遮月和蓝静心则拦住支援的凝月。
  这边四个对一个冯仪娴拳打脚踢,她面露痛色站起。
  “我忍你们够久了。”
  说着手从腰间抽出一软鞭,抬手一甩就劈在了方瑞珠的脸上。
  鞭子带刃,方瑞珠只觉得脸上剧痛,她伸手一抹看到掌心的血色失声尖叫。
  另外三名侍女来不及跑,冯仪娴动作娴熟精准,一人一鞭,或肩或背或脸。
  吓得江遮月和蓝静心二人拔腿就跑,方瑞珠见状,捂着脸跟自己的侍女也一起跑了。
  冯仪娴的目光落在缓缓过来的苏提贞身上,她有些不敢认,还是苏提贞先出了声才确认就是岭平公主。
  “见过公主。”她和凝月连忙行礼。
  苏提贞见她全然无刚才的气势,只剩下了紧张忐忑,微笑虚扶她,“不必多礼。”
  “刚刚仪娴闯祸了,让公主见笑了。”她的额头处青紫伤痕明显,嘴角破了口子有少量血迹。
  苏提贞伸手把她衣服上的尘土拍了拍,“她们欺负你在先,我都看见了。不用担心,西平候府那边我替你摆平。”
  冯仪娴面露愧色,“给公主添麻烦了。”
  苏提贞席地而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一家人,来坐下。”
  得到准许,冯仪娴弯下身子同她坐在一起。
  “刚才我看你挥鞭子的动作不像是新手,可是练了许久?”
  “十岁开始练的。”
  “除了这个,你平日里还做别的练习吗?”
  冯仪娴回,“父亲不仅要求仪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得会,还要求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仪娴不敢怠慢,一直勤学苦练。”
  苏提贞拉起她的手,“你真让我惊喜,其实我本来还有些担心你性子弱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冯仪娴声音低了下去,“父亲不许冯家儿女出任何风头,以免落人口实,今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件事还望公主不要让太子殿下知道。”
  “你既不让说,那我就不告诉他。”
  “谢公主。”
  冯仪娴跟她一起回了公主府,苏提贞让紫屏给她上药,又让阿妩写了帖子送去西平候府,针对今儿一事声明自己也在现场目睹了经过,警告若不想家丑外扬就不要把事情闹大。
  她猜得到,方家背后是怎么骂她的,但无所谓,反正听不到,当面见了不还得给她行礼?
  苏提贞以为今晚沈既白依旧不会回来住,正要睡时他却出乎意料回来了。
  看他脸色泛红不大对劲,苏提贞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她急问,“可吃药了?”
  “吃过了。”沈既白看起来精神不济,嗓音沉哑,他搂着苏提贞躺下,“别动,让我抱会儿。”
  苏提贞乖乖没动,“是不是昨晚守灵着凉了?”
  虽是三月,夜里还是凉的。
  “应是。”他阖上眼皮,“你什么时候回宫?”
  “后天吧。”
  “时间不多呢。”他又问,“听说你昨天起的相当晚,身子可好些了?”
  说起这个,苏提贞就想发火,“还不都怪你。”
  “是是,都怪我,不该让你那么适意。”
  苏提贞耳根发烫,半娇半嗔道:“你怎么那么烦人呢。”
  他低低笑了起来,愈发搂紧她,“这就烦人了?我还会更烦人的,你要不要试试?”
  “讨厌。”
  *
  婉妃因为姜柯瑜被苏提贞杖责二十的事气愤不已,连续几天过去仍不能消气,盼到苏清修来,自然一通数落。
  “陛下,先前岭平公主就欺负六公主欺负惯了,要不后来六公主怎么会如此怨恨她?现在她如此欺负臣妾的堂妹,陛下真的要任由她这么骄横跋扈下去吗?”
  “这能怪岭平吗?还不是你堂妹行事作风太不雅了?”苏清修皱眉,“朕若知道她是这般的女子,说什么也不能同意你的要求。”
  婉妃心口一堵,“陛下住了几天凤赏宫,看来没少听花言巧语。”
  “什么花言巧语?”苏清修不悦,“朕得空来你这一趟,你不要自找不痛快。”
  “陛下生辰前说的话都忘到天边去了。”婉妃哀怨道,“你说要让皇后姐姐长长教训,结果呢,姐姐抚了一首曲子,就让陛下的态度完全变了,那天晚上说要宿在随云宫来着,结果去了凤赏宫。”
  “皇后抚琴已是示弱,朕向来宽宏大量。”
  这话婉妃一个字都不信,她心思敏锐,在年前就察觉出来他对慕氏态度有了转变。
  她很害怕。
  只要能把他的心牢牢拴在自己这里,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婉妃伸手企图去解他的腰带,被苏清修按住了手。
  “朕还要回泰宁殿批折子。”
  “皇后姐姐有孕在身不能好好侍奉陛下,臣妾愿代劳,国事忙不完,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苏清修死死的按住她欲挣开的手,“婉妃,朕此时没兴致,你非要如此吗?”
  她收回自己的手,“听说太子上朝后表现很好,陛下何时让三皇子也上朝听政事?”
  “朕自有打算,你不必多问。”
  婉妃的心如同被放进了油锅里,痛到极致,“陛下,你会一直爱臣妾吗?”
  人在安全感满满的情况下无需一问,只有心慌意乱的时候才想通过这种肯定的答案获得安心。
  但她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苏清修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对她的问话却避而不答。
  他没在这久待,回泰宁殿的路上闭目假寐,脑海里回荡着婉妃的问话。
  会一直爱她吗?
  曾经最毋庸置疑的话,如今他自己也不清楚答案了。
  晚上他去凤赏宫,再度问慕氏:“你还爱朕吗?”
  慕氏笑着说,“陛下怎么又问这话?”
  “你且实话回答朕,皇后,你还爱朕吗?”
  她望着他,半响后答:“臣妾若说还像以前那般爱着陛下,你定然是不信的,臣妾不想骗你,如今的陛下让臣妾已不敢爱。爱慕陛下多年,一心想着陛下,陛下却想要臣妾死,你可知臣妾刚知道的时候是何等的绝望痛心,日日以泪洗面,臣妾曾经无数次想了结自己的性命,但臣妾舍不下孩子,没有母亲的公主和太子该怎么活?臣妾虽微不足道,却也是中宫,也想给他们一点庇佑。”
  这段话她是经过深思熟虑说出口的,比假意说爱他更有分量也更真实。
  苏清修心生恻隐,他薄唇轻启:“是朕深深伤了你的心。”
 
 
第62章 
  慕氏难得见他面有愧色, 趁热打铁靠在他怀里, 轻声软语:“都过去了, 只要陛下以后不再这样,臣妾慢慢的会把这些不好的事忘记的。”
  她的包容让苏清修心底更加的不是滋味, 他闻着她的发香,“不会了。”
  慕氏眼睛里一片冷漠,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改变,“陛下可要说话算话。”
  “朕会让你知道朕有多算话。”
  他有多算话慕氏不知道,但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是真真切切的知道他究竟有多做作。
  他去宫后苑摘鲜花给她,变着花样给她赏赐,专门为她提笔作诗,每天去凤赏宫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很快皇宫内外传遍了帝后琴瑟和鸣的佳话, 沈可茂和蓝恒等人不以为意,他们早就习惯了,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异常而言。
  但江鸿却觉得不正常。
  若说慕氏不知道真相, 苏清修来这一出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但她已经知道他的真面目, 苏清修在她面前已经败露, 他还有必要如此吗?
  碍于帝王行事反复无常,江鸿也猜不准苏清修的真实意图,只是凭着男人的直觉, 他有些小小的不安。
  虽然慕氏说过跟苏清修永远回不去了,但是有几个女人能拒绝帝王的宠爱?况且,她最想要的是什么?是太子顺利登基, 是慕家屹立不倒,这都是苏清修可以给的。
  尽管在江鸿看来,苏清修花费那么长时间削弱慕家的势力,不可能再让其势头冲天,但并不排除他会以此引她乖乖待在他身边,让她有所期待。
  江鸿有些自我厌恶,因为他开始嫉妒苏清修了,不是嫉妒他拥有整个北安的权势,只是因为他是慕氏的夫君,仅仅是这样而已。
  “老爷?”
  他抬起眼皮,从思绪中出来,“怎么了?”
  “老爷在想什么那么入神?”范氏给他夹菜,“怎么拿着筷子半天也不动?”
  江鸿目光一敛,“没事。”
  “那位姜姑娘以后还会来府上吗?”
  “你很想她来?”
  范氏立即否认,“没,我只是问问,因为母亲很喜欢她。”
  “她不可能嫁到江府,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听他这么说,范氏心里一喜,她瞧的出来姜柯瑜不受江鸿的待见,但总觉得这个小姑娘点子太多,加上年纪小又长得好,有点担心时间长了江鸿会喜欢上。
  现在好了,彻底不用担心了。
  范氏刚想说话,管家进门说道:“老爷,吴家人来了。”
  “都来了谁?”
  “只老爷子老夫人。”
  “让他们进来。”
  江鸿和范氏齐齐放下筷子,刚站起身就见吴家二老一前一后迈门进来。
  范氏带着笑问:“可用过饭了?”
  “吃过来的。”吴老爷子看向江鸿,“想着饭点你肯定在家,我们就直接过来了。”
  江鸿让人倒茶,待都坐下才问:“有什么急事吗?”
  吴老夫人先说了话,“上午我打了会盹儿,没成想梦见了丹绮。”
  江鸿听到这预感下面不会有他想听的话,果不其然,只听她又道:“孩子哭的太可怜了,在梦里反复告诉我不能让你娶别的女人进门。按理说她没了,你跟我们也断了关系,我们也没什么资格来江府管这么宽,但想到这是丹绮的愿望,身为她的母亲自然不能装作看不见。江鸿,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们不管,但家里的正妻之位请你务必给丹绮保留着,她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若不是为你江家操劳过度怎会三十几岁就得了不治之症没了命?”
  “操劳过度?”江鸿只觉得是无稽之谈,“成婚后前十年一直是我母亲掌家,后来老人家因为年纪大心力不足才把家慢慢交给她打理,且妆心一直在协助她,这只是个小府,家里上下才多少人?我虽然忙于公务,却也不是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她因为闲的发慌常与其他官员夫人小聚,也曾对我说府内事少让她很无聊,您现在居然把她的死因全部归错在江府头上,是何居心?什么托梦之词,恐怕是老夫人杜撰的故事吧?”
  他不再称呼她为岳母,而是以老夫人相称。
  “你居然说我杜撰?”吴老夫人情绪激动老泪纵横,“我何以要编这样的谎话?!”
  “谎话也好,真言也罢,别说丹绮已经没两年多了,就算她还活着,我若跟她过不下去难道还不能和离再娶?这是哪门子的律法和道理?”江鸿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涨,这么长时间以来,太多人干涉他的私事,让他极为恶心。
  “瞧你这态度,你是非要娶正妻不可了?”
  范氏连忙说话,“老爷说了,跟姜姑娘没有可能。”
  江鸿睨她一眼,“即便跟她没可能,娶不娶正妻也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吴老夫人看见江绍进门哭凄凄又把所谓女儿的梦说了一遍,“小绍,你母亲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啊。”
  “外祖母,你们的对话我刚才在门外已经都听到了,母亲已经没了,您跟外祖父又何必逼父亲为她保留正妻之位?陛下以及父亲的同僚们帮忙张罗婚事难道全是因为联姻权势吗?就没有一点别的原因?比如看江府是小妾在掌家。”他语速缓慢,“当然,我不是说姨娘做的不好,只是像江家这种情况似乎还是独例,旁的官员没了正妻,掌家之权只会落到其兄弟的妻子手里,那些分了家的左右不过是管家代管或早早另娶,不是吗?你们这般要求指责父亲,真的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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