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屏附和道:“再说了,有奴婢和阿妩在呢,公主即便醉了,我们会把您好生扶床上安歇。”
然而事实是,饭后她们两个先醉的一塌糊涂,倒是苏提贞,还有几分清醒。
阿妩胳膊撑在矮桌上,闭眼托腮呢喃,“公主,我们都说不陪您玩行酒令了,您非要我们陪。我们哪赢的过您,只有输的份。”
“这会奴婢是站也站不起了,身上仿佛千斤重一般。”紫屏侧着身子靠在椅子旁,咕哝一声,“好困啊。”
两人聊着聊着彻底没了声。
苏提贞望着手中的七彩琉璃杯,映着旺盛的炭火,真是好看。
有脚步声从内室走动,她转头看去,便见沈既白走了过来,这一刻,她不确定是真实还是幻觉。
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蹲下身来。
“你不是说临时有事不来了吗?”
“刚处理完,戌时还未过,便赶来了。”他靠近她,附在她耳边轻轻说,“说说看,您这是喝了多少酒?”
“喝多少与你有何干系?”
沈既白的眸光顿时泛起冷意,醇厚的嗓音带着隐怒,“跟谁有关?谢怜么?”
“关谢怜什么事?”苏提贞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的手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与自己对视,这个时候沈既白已摒弃她的公主身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私下来往。”
苏提贞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又如何?我跟谁来往还需经过你的同意?”
她想从厚绒垫上站起,不料没站稳径直朝前趴去,没将他压倒,反而扑在了他怀里,有力的手臂禁锢住她的腰,下一瞬将其打横抱了起来。
苏提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他抵在了高椅上,丝毫动弹不得。
她又惊又怒,低声警告,“我的侍女们都在,沈既白你胆敢放肆!”
“为了你,我什么都敢。”
说着,他的手伸向她的棉袍系带,将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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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为公主试婚后她逃了》
简介:
阿婠是公主的试婚侍女,在公主大婚前检查准驸马莫修染是否有隐疾。
一晚后,不敢欺君的她如实汇报情况,结果被公主乱棍打死命归了西。
再次睁开眼,不能摆脱试婚命运的阿婠在完成任务后以极快的速度将莫修染不能人道的消息给宣扬了出去。
成功退婚的公主不但好好奖赏了她,还放她出了宫。
揣着银子逃离的阿婠被抓去莫府。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阴测测的声音咬牙切齿传来,“敢毁本官的名声,你好大的胆子!”
几个月后,阿婠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不禁发起愁来。
第24章
苏提贞万万没想到他会这般, 以前都是她肖想他, 他死活不愿, 现在反过来,她也不愿!
偏偏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推也推不动他,只能另走捷径了。
于是,她放弃了反抗。
沈既白见其不动了,低头看去,竟见她哭了起来。
他心头的怒气直线式下降,取而代之的是手足无措,“哭什么?”
苏提贞眼泪汪汪的望着他,“你欺负人, 我还不能哭了?”
见她这般梨花带雨,沈既白着实哭笑不得,伸出手来将她的眼泪抹去, 声音跟着软和了几分, “谁让你那么气人的。”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他目光如钩, 漆黑慑人, “嗯?”
苏提贞瞥了一眼睡着的阿妩与紫屏,小声嘀咕,“你怎地那么霸道?”
“只对你这样而已。”
她伸手反指自己, “我是谁?”
“这失忆装的太不到位。”
苏提贞强调,“我在问你,我是谁?”
沈既白知道她的意思, 但偏偏他就是答非所问,“我媳妇儿行了吧。”
苏提贞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沈既白,你不要脸。”
“在你面前要什么脸?又没用。”
“……”
看她气呼呼的模样,他的心情大好,“以后私下里,我不再对你说敬语了可好?只要你答应,我亦答应你一个条件。”
“你都已经决定不再说了,还谈什么条件,你明明知道,就算你不谈这个条件,我拿你也没招。”
他摇头,“不要太低估自己,你拿的住我。”
“我说什么条件你都答应?”
“终止见面不行,那是上个条件交易,与这个不关联。”
苏提贞撇了撇嘴,“以后你不准再那般对我了。”
“哪般?还请说明。”
“你明知故问!”
“我怕我会错意,与你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就是……”苏提贞把脸转向一边,“不能再强行……逼我。”
“强行逼你什么?怀娃娃?”沈既白真诚发出邀请,“你也可以强行逼我,我随时躺平欢迎。”
她真的想锤爆他的狗头,“当初我就不应该跟你做这个交易,简直引狼入室,现在想想,也许嫁给谢怜未尝不可。”
“再说一遍。”
苏提贞马上闭嘴,空气中静谧极了。
沈既白自认为一向能压制住自己的脾气,偏偏跟她有关的事儿,总是一点就想爆,他觉得自己就是太在意她了。
“你让我答应你不能再如今晚这般强迫你,但你能不能也同样做到不要像今晚一样口不择言?我不爱听。”
苏提贞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她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只是,就这件事而言,我答应了你,你又答应了我,不是对等了吗?前面你不说敬语的条件还是存在。”
“那你就再说一个便是。”
“我们的一年之约结束后,我希望你能将密道封住,永不再打开。”
还以为他不会轻易答应,未料他直接应下了,“可以。”
“你为何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你别管我为何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你要的答案我给你了。”
苏提贞系好棉袍系带,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将锅子碗筷一顿给收拾全部端到厨房,冷风一吹愈加清醒了一些。
再把褥子铺到地上,不忘放一层厚厚的毯子,让东倒西歪睡着的阿妩与紫屏睡到上面,为她们好好盖上两层棉被。
看到她贴心的为侍女垫枕头,沈既白道了一句,“若是我醉酒成这样,你会这般对我吗?”
不等苏提贞作答,他又说,“想必是会的,上次我昏迷,就是你上的药。”
“我是怕你死在我床上,我有理说不清。”
他哑然一笑,“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我怎么想的你知道?”苏提贞瞧火盆里炭火不多了,又给添了不少,不忘给把门打开一些透风。
恰在这时,地铺上的阿妩喊了一声柳元安的名字,吓了苏提贞一跳,再看阿妩一动不动又呼呼睡,她这才轻手轻脚的去内室。
“柳家父子的事儿是你做的。”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毫无疑问。
“你有证据么,凭什么说是我干的?”苏提贞不认。
“希音告诉我,柳家父子被打入大牢后,二姐回家哭诉说你授意阿妩跟柳元安成婚,你的愿望落空后,他们父子就被人栽赃陷害了。”
苏提贞打开暖瓶倒了杯茶,“不管别人如何猜想,那件事就是他们父子干的,毋庸置疑。”
“不是。”
“你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是我干的。”
苏提贞手中的杯子一抖,溢出些许温水来,她忙用手帕擦了擦,再正色看他,“你为什么……”
“你说我为什么?自然是为了你。”
“为了得到我的信任?”
她口中的信任二字带有贬义。
他摊手一笑,“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我并不是。那天皇后娘娘小产,陛下封锁了宫内的消息,太子殿下长跪泰宁殿,我都知道,我知道我若不做点什么,这件事就永远不会再有什么风浪了,虽然没帮上什么大忙,但总想做点什么。”
苏提贞知道这种事若是露一点破绽被苏清修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她把手中的杯子递给他,“喝茶。”
沈既白乍然,随后忙接过,明明是白水,喝起来却像是加了糖。
“柳余安是你的二姐夫,你心里可有后悔?”
“我做的时候不知道他会被牵扯进来,何来后悔?听说我父亲正在追查真凶,好以此解救他们。近期你要格外小心,可能会把这团火引到你身上。”
苏提贞到床边坐下,“比起我来,你更需要担心的是你自己。我不认为你父亲一旦查到你的头上会饶了你。”
“在这件事上,我不会让他有机会选择是否饶我。”
沈既白走了后,苏提贞去洗漱了一番。
熄灯躺到床上,明明脑袋晕乎乎的,却丝毫睡不着。
脑子里一会儿是前世的沈既白,一会儿又蹦出现在的他。
明明是一个人,怎么言行举止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如果说谢怜对她的态度前后不一她还能理解,毕竟救了他一命。
这沈既白到底是来的哪一出?
她非但没救他,还掳走了他啊。
他不记恨她也就罢了,怎么还会冒着这么大危险帮她?
苏提贞坐起身,她觉得不在她面前的沈既白一定是最真实的,不妨偷偷多观察一下,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过,都这么晚了他肯定去歇息了吧?
也许没呢?
不管了,去看看便知道了。
她换了一身衣服,披上斗篷戴上连帽,万一他在书房,为了不像上次一样被轻而易举发现,脚上只穿了厚厚的羊绒袜,走路没有任何声响。
她前往了密道,想必沈既白也断然不会想到刚见完面她会去。
书房里漆黑一片,这里明显没有人,看来是白来了。
不过苏提贞未立马就走,而是小心的移动到窗口,轻轻推开查看外面,冷风灌进险些让她有些睁不开眼,门外竟无人把守,院内也无人走动。
门外无人定是锁上了门,她走到门前,用手试了一下,岂料竟开了。
苏提贞愕然,书房没人值班看守还不上锁?
她提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忽然明白,能连通她去处的地方会是真的书房吗?
这屋子里会放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想必是徒有虚表,除了书籍之外再无别的了。
她从屋里出来,沿着走廊前往明灯处,根据她的位置判断,十分肯定那里是沈既白的正房住处。
奇怪的是,那里也无人把守。
侍卫们都去哪儿了?
等苏提贞到了门口,听到里面的谈话声,才知道为何这院内一个人没有了。
因为苏慎言在里面。
“若你实在看不上侯府这门婚事,把河临公主许配给你如何?虽说她生母早逝,但自小一直在我母妃身边长大,如同亲生。”
“臣并无看不上侯府之意,方姑娘性情温婉,相貌佳丽,臣对她并无意见,只是比较反感父亲没有经过臣的同意便自作主张。”
苏慎言的笑声传来,“怪我没有提前与你好好说,这阵子一直没得空暇时间与你相见,便让你父亲与西平候自己商量。”
“原来是殿下授意的,若臣早知也少了一顿皮肉之苦。”
“这个沈相,怎么什么都不与你说?”苏慎言喟叹,“现下你既已经知道,便好好准备与方姑娘的婚事,私下也要与她多接触,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
沈既白附和,“殿下说的是。”
“八月份将计就计那件事进展的如何了?”
“一切都在进行当中,还算顺利,殿下放心便是。”
苏慎言满意的嗯了一声,对他的能力颇为肯定,“放长线钓大鱼才是硬道理,此事交给你,我甚为放心。”
后面的苏提贞没再听了,她跌跌撞撞的重新回到书房门口,将又脏又湿的袜子取下拎着,光着脚踏进屋内关上门,只觉得整个人坠入了高深的冰窖,冷的她发抖。
这个时候,一切的疑问都得到了回答。
怪不得八月十六早上她去放他,较于掳走时的他态度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