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说得是,小婿记下了。”了却了心中心心念念的执念,胤祐也知道自己这回办事太莽撞了。但他不后悔,要是昨晚错过了,都不知道自己还得念想多少年。再说别的全抛开不说,就舒舒那一碗面,哪怕是老爷子怪罪,那胤祐也认了。
但要不说人生在世,最要不得的就是立flag呢,两人刚回府没多久,宫里就来人了。玉玳拉着胤祐不让走,这事被康熙知道了怎么可能有他的好儿。早知道昨晚就不该顺着他,应该直接回来的。
胤祐安抚着拍了拍她的手,“没事,这才多大点儿事啊,我早去早回。”说是这么说,这话能哄一哄玉玳,可真到了养心殿老爷子大脚踹过来的时候,胤祐还是没忍住龇牙咧嘴的倒抽了口气。还只能立马又爬起来跪好,继续听康熙的训。
“你是不是觉着朕优待你了,你就跟朕三天两头的作!”康熙今儿早上知道这事的时候真差点没气死。这是他一个贝勒爷该干的事儿吗,这事往小了说是偏宠福晋,往大了说那就是玩世不恭难堪大任。
“你是不是觉得你生来有缺,朕就只想你好吃好喝过一世,就敢如此放纵?”康熙从没对胤祐说过这么重的话,“你是朕的儿子,朕给你铺好了路,扶上了马不是任由你这么糟践的。你性子不如老四老五硬朕才让你去工部,那地界不容易惹人妒忌又能历练人,你怎么就……”
“皇阿玛,儿子真的知错了。”胤祐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老爷子没说话的话他心里清楚,自己就是想岔了。总觉得前几次的事,老爷子是在拿自己给太子练手,自己不愿做那把刀,就宁肯自污了事。可他从没想过,皇阿玛也是自己的阿玛,自己这般做派在阿玛眼里,看着得多难受。
胤祐眼泪滴在地砖上也不敢让康熙瞧见,就偷偷的拿衣袖给抹了。胤祐算是儿子里边心思细的,他每次这么一服软康熙就跟着心软,这回总算是咬紧了牙不看儿子,“回去写折子,仔仔细细的给朕写清楚到底错哪儿了,朕只看一次。”
七贝勒又被万岁爷罚了的消息很快就随着胤祐一瘸一拐回府传散开来,从头一回四九城都当个事儿听,到现在大家伙听了也就听了,眼皮都懒得抬。这位七贝勒爷真算是个人物,来来回回的也不见万岁爷厌弃了他,这回别看闹得挺吓人,说不得过两天人家就又是亲亲热热两父子了。
要不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呢,胤祐被康熙训斥过后,这回算是老老实实在家写了两天的反思折子才递进宫,许是态度真挺好,也可能是康熙到底心软了,他老人家点过头,胤祐才出门去理藩院。
就过中秋前后这几天,剩下小半没到的蒙古各部王爷贝勒,和盛京那边过来凑热闹的老王爷们可算是到齐了。理藩院备下的院子住得满满当当,还有安排不开的都只得临时找地方。
“我的好哥哥诶,你可算是来了,您再不来我就得累死在衙门口不可。”胤祐刚到理藩院门口就被胤禟给逮着不放手,死命往里拽,生怕他一个没注意,这刚来的人又飞了。
“急什么急,不是把人都留给你了,罗衍呢,那小子几天没回去了,你没把人怎么着了?”胤祐知道理藩院忙,但胤禟这般风风火火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就想怼两句。
现在他倒是不天天跟在老八屁股后边了,可这性子还是一点没变,胤祐见不得他这么上下蹿腾的样子,恨不得把他那翘得老高的尾巴毛都拔光了了事。
“你可别说这事了,罗衍那小子皮相好,这不人多起来我让他去跑了两趟腿儿,现在那些个蒙古福晋见天的打听,想要招他当女婿。”胤禟知道老七听看重这小子的,怎么可能让他现在就稀里糊涂找个蒙古媳妇。“我让他回侍郎府去了,你不在他也累得够呛,歇两天也好。”
一听这话胤祐就不高兴了,“不是说好了就让他誊个文书,好好的让他出去跑腿做什么。”罗衍年纪不大不小,又还没定亲,蒙古那边到底不如京城,罗衍的家世许是攀不上那些王爷贝勒,但谁家还没个亲戚了,罗衍这般才情样貌配谁都绰绰有余。罗衍如今跟了自己到时候抬旗也不是难事,这么个香饽饽谁家不想要。
“啧,这事可不赖我,人小孩儿就想见见世面,我还能拦着不成。”人一多除了杂事,正事也少不了。理藩院当然不止是个天天就忙着那些蒙古人一日三餐的大型饭馆客栈,这些蒙古人进京除了带着进贡的东西,还有大半都是要在京城里贩卖出去,再把食盐茶叶绸布给带回草原去的。
这么一来理藩院就成了从中协调,管理的机构,上要保证这些蒙古王爷贝勒别在京城被人骗的底裤都没了,下要张罗外边那些掌柜商户们,好生把这边的货都给收了,可不就忙得天天的脚不沾地。
胤禟忙,还要忙着打听这些蒙古来的到底这回想从朝廷拿多少好处回去。征噶尔丹花的银子不少,虽说是把蒙古那一片都给震慑住了,但国库现在也没几个钱了。
老四找上自己的时候胤禟差点没吓死,老四那是什么人啊,那就是个活阎王。天天收这个钱袋子装得特像那么回事,连八哥都轻易不敢惹他,这样的哥哥主动找上门来,老九能不犯怵吗。
可人家来半点废话没有,开门见山的就让他多打听这些蒙古人到底想要什么,底线大概在哪儿。老四现在就想知道到底给多少,蒙古那边能接受,朝廷又能不大出血。
老四上来就公事公办,胤禟还真没法跟他尥蹶子,这不只好硬着头皮在各家王爷中周旋。那些蒙古王爷说话办事实在是太粗犷,有时候一句话就能撅胤禟一跟头,还只能咬牙忍下。他九爷哪受过这个啊,见着胤祐可不真跟见着救星一样吗。
“行了,别跟我这儿逗咳嗽了,有什么事进屋说,你先给我捋捋。”兄弟两个进屋刚把胤禟这几天记下的册子翻开,没说得两句话就有底下的吏员冲进来,说是客院里有个蒙古的格格不大好了。
今日份碎碎念:周一过完了,周五还远吗?
:远。
Ps:大家有无法购买这一章的问题吗??
第五十章
现如今说到蒙古格格所有人再不做第二人想,只能是被太后抹了名儿的那位。现在没人敢提那个名字, 可不只能这么黑不黑白不白的叫着, 就是可怜了蒙古来的其他人,生怕跟这位扯上关系, 更怕败了名声牵连往后自家姑娘不好说亲。
“慌什么慌,不是昨儿就说不好了吗, 怎么今儿又不好了。”比起胤祐的诧异,老九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病就去请大夫, 怎么, 还让爷给她瞧病去?”
胤禟知道这回老七在这上边吃了个大亏,所以这会儿看着莽莽撞撞进来的人也没个好气儿。过来回禀的吏员没想到七贝勒今儿也过来了, 这会儿头都快低到裤衩子里去了,生怕主子怪罪。
“行了, 你骂他做什么。”胤祐摆摆手浑不在意, 自太子把这事挑起来的那一刻起, 胤祐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了事。说白了要么海兰珠全须全尾的回去, 不管是自己还是被恶心了的太后和皇阿玛,都捏着鼻子等这事慢慢平息。
要么海兰珠把命留这儿, 从此没了这么个人,算是给众人一个交代,蒙古和宫里都能装作从来没这档子事。现如今看来不管是谁做了这个决定,反正选的是第二条路。
“你拿着你九爷的牌子去一趟太医院,不拘哪个当值的请来就行, 到底是蒙古来的客,别怠慢了。”胤祐手快,老九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抢了他的牌子扔过去了,等着下边的吏员领着牌子就往外跑,生怕主子再多说什么。
老九愣了愣神才哆嗦着手指头指着胤祐,“七哥,您这可不地道了啊。”如今胤禟一听到蒙古格格的事儿就头疼,老七被流言找上门可好歹他想法子洗干净了。倒是自己明明什么事都没挨着,却天天被府里那位揪着不放。自从过了自己得了贝子爵那股劲,就天天的问自己没看中蒙古来的什么人吧。
为此九福晋还专门替胤禟又添了两个侍妾回来,胤禟都惊呆了人董鄂氏眼皮都不抬一下,人说了,反正后院里那些个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是好人家的女儿就行。搞得胤禟反而不敢去后院,这些日子都老老实实在正院待着。现在拿着自己牌子去请太医,这事万一传到董鄂氏耳朵里,自己不要命了?
“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咱们兄弟从小到大不管哪个都不是缺女人的人吧,后边那个再是貌若天仙,那也不至于为了她名声前程全不要了吧。”胤禟是真不明白一女人至于这么地吗,自己后院不是没有受宠的,也没见董鄂氏这么在意啊。
“你我都觉得不至于,可万一呢。”胤祐笑着给弟弟把空了的茶盏续上,“这事谁都说不准,弟妹也是心里有你。”事情没发生之前,谁都觉着为了一个女人不至于到那份上,但自古以来唐明皇明宪宗的轶事不都还在流传吗。哪怕不说那么远,只说自家那几位老祖宗的后宫,但凡宸妃没这么大后劲儿,海兰珠也不至于为了个名字就落得如此地步。
“行行行,哥哥您可别跟我在这儿酸了,还心里有我,瞧瞧你这话说得,牙都快让你给酸倒了。”这么多兄弟中若说真有情圣,那也是老七跟老八两个。一个任由福晋在府里作威作福,听说八贝勒府后院的侍妾日子过得比奴才还不如。哪怕是自己跟八哥要好的时候,自家福晋也从不与郭络罗氏来往过密,甚至自己一提她就翻脸,久而久之胤禟也再不说这事了。
还一个就自己面前这个,七嫂是个能干知理的,就是架不住自己哥哥不着调。这回被皇阿玛罚是因为什么兄弟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也就老七胆子大,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要不说法喀还是太老实,要是换了自己非直接把人从府里打出去不可。
兄弟俩相互挤兑几句,再对着册子商量商量蒙古的事儿时间倒是过得挺快,临近中午时分之前那吏员送走了太医便过来回话了。“回主子的话,太医过去瞧过了,说是瞧不出有什么不好。本来太医还想开两幅方子让格格吃着试一试,可……”
“可什么赶紧说。”今儿中午两人的饭辙还没着落,胤禟最近这么老实办差,胤祐打算领着弟弟出去吃去。胤禟早就烦了天天府里衙门衙门府里的日子,现在能出去放风早坐不住了。
“可巴尔特台吉不愿意,太医开了方子奴才本想领着台吉那边的奴才去煎药,没成想人摆摆手没让,方子也没收直接给奴才扔出来了。”这吏员年纪不大,是顶的自家阿玛的缺在理藩院里挣口饭吃,平常就以老实出了名,这会儿吃了闭门羹也没什么火气,连一起被扔出来的方子都还留着。
胤祐招招手接过方子粗看过又递给胤禟,“瞧瞧,看来这蒙古来的台吉,还真是个豁的出去的主儿。”胤禟接过薄薄一张纸从头到尾看过几遍也不禁咋舌,这方子就是最常见的太平方子,吃了治不了病也药不死人,太医能开这个方子出来,要么是不治之症要么是什么毛病都没有。
“这就跟咱们没关系了,自己收不住闺女的心,如今又狠心把闺女给豁出去,哪个前世作孽的去了他府上真够倒霉的。”胤禟看过方子之后就打开香炉扔进去烧干净了,生路是人阿玛亲手掐断的,自己这种外人管不着。
了了手头最棘手的事儿,两人便晃晃悠悠往山海楼去,今儿中午的局是早就约好的,胤祐带着胤禟进去四爷只挑了挑眉,倒是胤祺瞧着自家弟弟吊儿郎当的样子,那挑刺的劲儿又上来了。还是四爷出言劝住了他,大中午的好好吃饭,非要这时候教弟弟做什么。
胤禟没想到还有四爷五爷在,原本挺好兴致的人这会儿只能坐在一旁装鹌鹑,老老实实盯着桌上的菜认真吃饭。但再认真也架不住几个哥哥嘴上不停的聊,前朝后院什么都说,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全是些闲话,跟以往自己在八哥那儿截然不同。
八哥心里太要紧自己的经营的成果,每次不管大事小事在他那儿都能反复推敲,反复思索该如何周旋如何定夺。自己偶尔说些闲话,也总能被他拐到正事上去,想来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就跟八哥越走越远了吧。
“老七我可跟你说啊,下回你出去能不能上道点,生怕自己不显眼怎么的。”五爷吃吃喝喝差不多了,总算想起要挤兑胤祐,最近兄弟们见得少,好些事想说来着过了时候又懒得说了。
“我怎么不上道了,不是,多大点事儿啊,你们怎么全知道了。”胤祺一张嘴胤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前后可都打点妥当了,就是怕招了您五爷的眼。”中秋之前老爷子就把胤祺从兵部提溜出来塞到九门提督那儿去了,中秋那天晚上他肯定是要守在衙门的,自己就是想到这一点了才又换衣裳又从自家铺子出来折腾够呛。
“是,您七爷是换了衣裳,可您找的谁作陪,陈玄枳在四九城里那张脸谁不认识?”陈玄枳长得好是一说,另一说还得是他三十好几的岁数没蓄须更是少有,说白了就不是个安分过日子的人。巡街守城的人只要这么打眼一瞧,谁还认不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