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晏咬断了嘴里的面条:“小师妹也太惨了吧。”
闻湛眸光微抬,望了眼院子里“嚯嚯喝喝”砍桩子的温暖, 喃道:“让人绝望的不是一无所有, 是生死未卜, 相比于她哥的安危,这些算什么。”
陆思晏端着面碗走到后院回廊边,冲温暖喊道:“小师妹,我煮了方便面, 你吃点再练啊。”
温暖擦了擦汗,走过来端起他的面碗,呼噜呼噜吃了几口。
“喂,你这...我给你煮了一碗啊。”
温暖没吃多少,把碗还给陆思晏,又跑回院子里,继续琢磨招式。
“你就吃这么点儿,成吗?”
“吃太饱了练功,会吐。”
“练功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这会儿急也急不来啊。”
温暖也知道,功夫的事急不来,但是比赛在即,她要是弄不过叶青,他哥还不知道要在ICU躺多久。
她必须要拿到秘药。
闻湛手揣兜里,悠哉悠哉地走出来,眯着眼睛望她:“看来今天师妹跑这一趟,的确有收获。”
陆思晏看着温暖一边劈斩,一边沉思琢磨的模样,知道她是在琢磨破解的招式。
温暖的天赋非常人可比,不仅学东西快,而且能举一反三,自己瞎琢磨,还能琢磨出新花样。
陆思晏放下方便面碗,走到温暖面前——
“小师妹,二师兄来陪你练练。”
“好嘞!”
......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晨光熹微,叶青迷糊着眼睛,端着漱口杯在水台边哗啦啦地漱口,一回头便看到温暖跟个鬼似的坐在院子墙头,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跟猫头鹰似的,直勾勾地望着她。
叶青吓得手里的牙刷都掉水槽里了。
大清早搁这儿装鬼吓人,存心报复他呢!
这时,江焯也端着口杯和盆出来刷牙,叶青指着坐在墙头的女孩:“焯哥,你看...你看她!”
江焯是个见了鬼也只会“哦”一声的家伙,他望了眼温暖,然后低头刷牙。
叶青走到墙边,冲她喊道:“大清早的,跑我们家墙头,搞什么行为艺术?”
温暖豪气干云地说:“我来一雪前耻!”
“喝,昨天还没打痛?”
“今天我要把你按在地上摩擦,等着吧。”
“好,我等着,来啊。”
叶青拍拍宽松的太极服衣袖,做好了架势等着她。
温暖探出脑袋,看看墙根和墙垣的高度,没有动。
叶青见她不动,说道:“下来啊?”
“你上来。”
“不是要把我按在地上摩擦?”
“按、按在墙上也可以。”
“......”
江焯漱口之后,走到叶青身边,叉着腰望向墙头的女孩:“下不来了?”
温暖耳垂微微挂了红。
叶青这才发现小丫头被困在墙上了,难怪大清早坐墙头当猫头鹰呢。
他笑了起来:“可以啊,你还真要当飞檐走壁的神奇女侠呢?”
温暖撇撇嘴:“你家又没开门。”
江焯走到门边,推了推,“吱呀”一声,门开了:“这门,没锁。”
温暖看着敞开的木门,有点无语。
大清早她折腾什么呢!
叶青问道:“那你怎么上去的?”
“一跳就上去了。”
谁知道上去之后,才发现这墙这么高,她轻功垃圾,真要往下跳,指不定得把脚崴了。
这段时间,她可不能出幺蛾子。
“不管你了。”叶青揉揉肚子:“我吃早饭去了。”
“别吃太饱!”温暖冲他背影喊道:“当心待会儿吐出来!”
叶青回头不客气地说“放心,我吐你脸上!”
“呕~~~”
叶青离开之后,江焯斜倚着梧桐树,懒懒地望着她。
冬日的清晨,寒意逼人,他只穿了一件宽松的浅灰色毛衣,看起来干净利落。
温暖挪了挪腿,坐在墙边,问道:“你看什么呀。”
江焯抱着手臂,望向她:“想下来?”
“想呀!你帮我找个梯子来。”
“没梯子,也用不着。”
“那我怎么下来呀。”
“我带你下来。”
温暖感激地说:“好呀,麻烦你了!”
“麻烦谁?”江焯反问。
她不明就里:“你呀。”
“我是谁。”他调子懒洋洋的,带了几分痞。
“江焯?”
江焯没有动,似乎这个回答并不正确。
温暖想了想,试探性地唤了声:“江焯哥哥?”
江焯的嘴角扬了起来,终于踱着步子走到墙根边:“跳吧。”
温暖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说道:“不是都叫哥哥了吗,还要我跳。”
“跳下来,哥哥接着。”他张开了双臂。
“还是算了吧,你这么脆,我再把你手臂压骨折了...”
“你怎么知道我脆?”江焯反问,漆黑的眸子带了一缕疑惑。
温暖呼吸一滞,连忙解释:“那个...我哥说的,我哥什么都跟我说。”
江焯没有再多问,只淡淡道:“你到底跳不跳,不跳我回去补觉了。”
“别!我跳!”
温暖一咬牙一闭眼,身子往下一栽,随即整个身子撞进了他结实的怀中。
第一感觉是,很稳。
他抱着她,稳稳当当,甚至都被惯性带得往后退。
不是公主抱,而是...她双臂环着他的肩膀,双腿挂在劲腰上,紧紧地勾着他。
虽然这姿势不是她能选的,但...太会跳了吧!
温暖心脏都要bao炸了。
隔着毛衣,能感觉到他身上极有韧性的坚实肌肉感,还有他衣服里散发出来的淡淡中药味,微涩。
两个人隔得很近,和他面面相觑,几缕刘海在眼前晃了晃。
他漆黑的眼睛里仿佛装着一个深邃的宇宙,好看得有点过分了。
江焯笑了起来:“老子还脆吗?”
温暖乖乖摇头,耳朵发烫,连忙从他身上下来。
江焯很自律地理了理衣领,问道:“昨晚没睡好?”
“呃,一夜没睡。”
他的手顿了顿:“打了一晚上木桩?”
“是啊。”温暖靠在墙边,脚尖踩了踩地上的石子,闷闷说:“比赛快开始了嘛,以前练功总偷懒,现在只能抓紧一切时间训练。”
江焯低下头,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道:“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
温暖不明所以,还以为他看出了什么:“我...我怎么不是啦。”
“是就不要熬夜。”江焯一边说着,毫不留情将她拎出门去:“滚回去睡觉。”
“哎!”
温暖练满抓住木门拉环:“别呀,我是来找叶青挑战的,这一架要不打,我睡不着!”
她昨晚好不容易琢磨出来攻克他的招式,必须试炼试炼。
正好叶青叼着馒头从房间里出来,闻言,拉长调子懒洋洋地说:“焯哥,你听见了,这次可不能说我欺负女孩,是她自己挑衅。”
江无奈地焯松开了温暖的衣领,退后几步,给他们让出比试的场地。
四合院里早起的大爷大妈们,凑过来围观——
“好俊的丫头啊!”
“这不是小焯的同学寒寒么,怎么扮成女孩子啦!”
“你瞎啦,这明明就是丫头啊。”
“小丫头功夫不错啊,居然能跟叶家小子过这么多招。”
......
江焯平静地望着她。
她的动作轻盈柔韧,主要还是以攻为守,四两拨千斤地化解叶青凌厉的攻势。
帅是真的帅,英姿飒爽四个字大概就是这小丫头本人了。
昨天叶青用以打败她的那一套拳法似乎不管用了,她竟然真的找到了破招。
不过叶青的拳法何止这一套,两人鏖战了约莫半小时,他终于再度把她按在了地上。
这一次,就没有昨天那么轻松了。叶青紧紧皱着眉头,丝毫没有感觉到胜利的喜悦。
不过一夜的时间,她成长的速度...太快了些吧!
温暖挣扎着推开了他的手,这一次就没昨天那么生气了,反而还挺高兴。
昨晚琢磨一整夜,还是有收获,至少破了他的一套拳法。
叶青的脸色很不好看,转身回到木桩前,一个人气呼呼地开始打桩子。
温暖还躺在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小胸膛波澜起伏,似乎还没喘过气来。
江焯走到她面前,垂眸,居高临下望着她:“赖地上了?”
温暖心情大好,冲江焯眨眨眼睛:“起不来了,怎么办,江焯哥哥。”
江焯抱着手臂:“要我亲亲抱抱?”
“这个...倒也不必。”温暖微笑着朝他伸出手:“拉我呀,江焯哥哥。”
江焯一巴掌拍她手上,转身离开:“跟你很熟吗。”
温暖顺势一把拉住他的毛衣角,毛衣质地柔软且宽松,这一拉,直接从衣领处往下滑倒了胸口,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肤。
江焯:......
他还是将赖在地上的小姑娘扯了起来。
“江焯哥哥,你真好。”
江焯顺势拍了拍她背上的灰尘:“我看在你哥的份上。”
温暖莞尔笑道:“知道啦知道啦!”
说完她打了个呵欠:“好困好困,江焯哥我去你房间睡会儿。”说完熟稔地上了楼,拉开江焯的房间门,一头栽他被窝里。
江焯大步流星跟着进了屋,站在窗边不满地说:“跟你很熟吗,随便睡男人的床,你哥怎么教你的。”
“你是我哥哥的兄弟,也是我哥哥。”
温暖又是一个呵欠,舒舒服服地抱住了他的被单:“哥哥,不要吵哦。”
“哥哥”两个字,从她软糯的嗓音里发出来,江焯完全没有抵抗力,心里酥痒难耐。
小丫头睡熟了,晨曦朦胧的光晕中,她脸蛋白皙,嘴唇如樱桃般小巧,透着淡淡的嫣色,女孩子的模样很魅人,偏偏男孩子的时候,又如此俊气。
这五官,也是很有味道了。
江焯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克制地抽回了目光。
房间里满是她的气息,他是呆不下去了,来到阳台上吹了一上午的冷风。
☆、生理期
下午休息好的温暖, 又和叶青较量了好几个回合, 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但每一回合她都能把叶青气得眼冒金星。
进步太神速了。
叶澜站在树下, 宛如轻尘的谪仙一般,淡褐的眸光扫了温暖一眼。
谢修那小王八蛋能收这么有天赋的徒弟, 是他的造化了。
他望了望身边做数学试卷的江焯, 问道:“你有多想不开,找这么能打的女朋友?”
江焯抬头, 一本正经地回答:“还不是。”
还...不是。
叶澜看明白他眼里的心思, 抱着手臂继续说:“我还总担心, 以后我们家青儿娶媳妇了,媳妇肯定不乐意他整天跟着你、保护你,这下好了,这丫头比青儿厉害...”
当然,意思到这个地方,倒也不必说太明白, 叶澜收了话头,走过去提点了温暖几句。
温暖一点即通, 居然险些制住叶青。
叶青当然不乐意了, 收了掌, 嘟哝着对叶澜说:“叔,你怎么帮起她来了。”
“上了擂台各凭本事,台下的功夫都是自己练,我几句话能改变什么?”
话是有理, 不过叶青还是有点慌了。
温暖就跟一只海绵似的,打一场汲取一场的教训,一开始他还能回回占上风,但是越到后面,压制她就越困难。
他居然开始有些没信心了。
老天爷赏饭吃的主儿,真的好让人嫉妒啊。
整一周的时间,温暖早上天不亮就往四合院跑,晚上日落了才会回来。
叶青给她当陪练,自然也有好处,寒假作业肯定是没愁了。
这些私底下的“黑.市”交易,要让叶澜知道了得打断他狗腿,所以叶青和温暖在对招的过程中,练成了眼神交流的默契。
叶澜看着温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谢修的影子。
其实谢修走的就是闲散人的路子,不适合跟人硬碰硬打架。真要1v1决斗,叶澜的刚猛路数反而更加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