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皇子一心只喜欢读书,还想去考科举,不适合。”殷氏说。
又说了几句之后,见气氛有些低沉,殷氏笑着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昨日你舅母托人送来了一些南边儿的特产,你一会儿走的时候拿一些回去。”
“好的,娘。”
眨眼间就到了腊月,糖葫芦卖得越来越好了。
老客户留住了,新客户又多了起来。
从前柳棠溪日日绣花是为了赚钱,加上打发无聊的时间,如今却是不用了。
她也不爱日日坐在家中绣花,卫寒舟给她准备了十来本游记,她每日就是看看书绣绣花。
亦或者,隔几日,巡视自己的店铺。
腊月十五这日,想着干果铺子里已经卖了一个多月的糖葫芦了,柳棠溪去了干果铺子。
刚一到,掌柜的就笑着迎来上来。
“夫人,我想着这几日就去给您说说上个月铺子里的收益。但总是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去。”
“嗯。”
柳棠溪被掌柜的迎到了里面去。
坐在对面正等着下人去卖糖葫芦的小姑娘见着这场景,正想喊一声柳棠溪,却见她往里面走了。
“咦?她怎么进去了。”福平郡主疑惑地问。
谨王世子谢琮礼看了一眼掌柜的态度,又看了一眼他们二人去的方向,琢磨了一下,说:“这铺子许是是卫夫人的。”
福平郡主瞪大了眼睛,拍掌,说:“我就说嘛,这味道怎么感觉很熟悉,原来又是她弄的。她会做这么好吃的糖葫芦竟然不做给我吃,太过分了。不行,我要去找她。”说着,福平郡主就要下去。
然而,还没走,就被谢琮礼拦下了。
“卫夫人一看就是跟掌柜的有话要说,咱们何不等他们出来之后再下去?”
福平郡主想了想,觉得她哥哥说得有理,又坐下了。
不过,眼睛却死死盯着对面楼下的铺子。
柳棠溪进去之后,掌柜的就近一个月的流水拿了出来。
拿账本的时候,柳棠溪发现掌柜的手都是抖的。
柳棠溪想,至于么,这掌柜的怎么都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怎么还这么不淡定。
然而,当柳棠溪看到总收益的时候,也有些不淡定了。
一个月赚了一千多两?
她怎么这么厉害呢,她真的是太棒了,哎,点石成金啊。
不过,先前卖苹果桃子已经激动过一回了,所以柳棠溪很快镇定下来。
“这一个月的收益顶得上咱们这铺子过去一年,不,不止一年,是一年半的收益了。糖葫芦卖得好不说,其他干果也比平时多了三成。”掌柜的激动地说。
柳棠溪点头,说:“确实。”
“您说,咱们要不要把旁边的店铺也盘下来,卖糖葫芦?”掌柜的问。
柳棠溪琢磨了一下,说:“不了,还是开分店吧。”
她底下的店面多得是,而且,基本上都不怎么赚钱。与其另外买一个铺子,不如把不赚钱的铺子改成卖糖葫芦的铺子。
比如那个搬到云霞街的酒肆铺子,再比如寻芳街的铺子,城门附近的胭脂水粉铺子等等,这些铺子加起来一年也赚不了一千两。
“我琢磨琢磨,到时候把几个不赚钱的铺子改为卖糖葫芦的铺子。”
掌柜的听后,脸上的笑容落下去几分。
别的铺子都有掌柜的,若是开了分店,也跟他无关。
“不过,到时候还得麻烦吴叔把那几个铺子一并管了,铺子里面的布置、门口的牌匾、糖葫芦的味道等等,尽量保持一致。以后这里算是总店,其他是分店。”
那几个铺子掌柜的多半管理不善,正好一并改了。
吴掌柜听明白柳棠溪口中的意思,脸上的笑容加深。这是要让他当大掌柜的,其他都是二掌柜?
“是,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保证不让您失望。”
“嗯,这几日你先想想怎么改吧,尽量让所有的铺子布置一致。”
“是,夫人。”
随后,二人出去了。
柳棠溪好几日没吃糖葫芦了,有些想吃了。便自己亲手串了几个糯米馅儿的,准备蘸糖。
然而,刚蘸好糖,正准备吃,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这铺子真的是你的啊?”福平郡主瞧着柳棠溪的动作说。
“是啊。”柳棠溪说。
说完,她看向了进来的谢琮礼。
“卫夫人。”
“世子,郡主。”柳棠溪福身行礼。
“今儿我随妹妹来买糖葫芦,正好看到了卫夫人,蓁蓁就想来跟你打声招呼。”谢琮礼解释。
柳棠溪听后,纠结了一下,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福平郡主。
福平郡主笑着说:“算你识相。”
见福平郡主要吃,谢琮礼连忙道:“蓁蓁,你今日已经吃了一串了,不能吃太多。”
谢琮礼哪能管得住她,福平郡主听也未听,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我今日多吃一串,明日不吃就是了。”
说话间,柳棠溪又亲手做了一串绿豆沙的,递给了谢琮礼。
见谢琮礼不想接,柳棠溪说:“世子尝尝吧,味道还行。”
“多谢夫人。”
“世子客气了。”
“哥,你不是府中还有事吗?你先回去吧,我中午去她家吃饭。你回去记得跟母亲说我下午再回去。”
听着这话,谢琮礼犹豫了一下,看向了柳棠溪。
“不知夫人可方便?”
柳棠溪想,她就算是不方便也不能说啊。
“这是我的荣幸。”
“多谢夫人。蓁蓁,你乖乖听话,别捣乱。”
“知道了,哥,你好啰嗦,快走吧。”
柳棠溪拿过来一个包装的袋子,把谢琮礼手中的糖葫芦包了起来。
随后,柳棠溪身后就跟着个跟屁虫。
她去哪她都要跟着。
不过,郡主的马车就是比她的高档,舒服得很。
“你铺子好多啊,什么时候才能逛完啊,你不饿吗,不回家做饭吗?”
“再多也没郡主的多。”柳棠溪说。
“嗯,确实没我的多,我有一整座城,上百间铺子,还有上万亩地。”
柳棠溪:……
这个话题没法聊了。
“唉?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我还有庄子呢。”
“你不是饿了么,回家做饭去。”
“太好了!我想吃你那天做的糖醋排骨,麻辣鸡翅,炸鸡排……”福平郡主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说,“还有玉米羹。”
中午,卫寒舟看着略微甜腻又有些酸的饭菜,微微蹙眉。
心中暗想,难道是昨晚他要得太狠了,娘子不高兴了?,,
第82章 新年
眨眼间,新年将至。
原本在一年前就已经传出要被废消息的太子, 近日来却突然做了几件事情, 得到了皇上的赏识。
反观三皇子, 却被皇上斥责了几次。
“我怎么觉得太子似乎突然变聪明了?”三皇子疑惑地说。
坐在他对面的柳蕴安身披一件水蓝色披风,手中抱着一个蓝色的铜胎鎏金掐丝珐琅手炉, 看起来颇有几分清冷的味道。
“的确。”柳蕴安轻启朱唇说道, “太子像是多长了一双眼睛,揣摩到了皇上的意思。”
三皇子冷哼一声, 眼神中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我自小同他一起长大,他什么性子, 我清楚得很, 绝没有这种本事,定是有人在帮他。只是不知,那人究竟是谁。”
柳蕴安琢磨了一下,说:“那人无非是皇上身边的人,亦或者是您身边的人。”
三皇子皱眉,喃喃道:“我身边的人吗?”
“嗯。您想想, 您身边最近可有多什么不知底细的谋士?”
三皇子思索了一下,说:“暂时想不出来, 回头我让人去查一查。”
“好。”
说完这些,瞧着柳蕴安冻得微红的脸,三皇子抬手摸了上去。
“安安,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本皇子?”
柳蕴安笑了笑,眼睛认真地看着三皇子, 说:“不急。”
同样的答案,三皇子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听到了。
“怎么不急,我急得很!我做梦都想把你娶回来,好把你护在羽下,免受家中嫡母嫡姐的欺负。”三皇子握着柳蕴安的手说。
“如今母亲没再找我麻烦,大姐姐已经出嫁,亦很少回府。咱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太子,只有太子被废,咱们才能真的安心。而且,谨王那边也——”
话还没说完,柳蕴安就被三皇子抱入了怀中。
“可本皇子觉得你也很重要。你早日嫁给我,为我生个儿子,岂不是也很好?太子已经有了儿子,我还没呢。”
柳蕴安的头靠在了三皇子的肩膀上,靠了一会儿,正欲说些什么。抬起头来时,视线却看向了湖对面正看着这边的几位身着缤纷颜色的俏丽女子。
见着她们,柳蕴安微微用力挣脱了三皇子,语气很是温和地说:“想为您生儿子,能为您生儿子的人多得是,您何须为此担忧。”
三皇子微微蹙眉。
柳蕴安笑了笑,站起身来,说:“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您莫要坐太久,免得染了风寒,大过年的,各国使臣都会来,莫要让太子抢了风头。”
说完,柳蕴安朝着三皇子福了福身,离开了。
三皇子再次被心爱的人拒绝,脸色难看极了,端起来桌子上的酒饮了一口。
很快,刚刚在湖对岸的人来到了湖心亭中。
瞧着三皇子不快,一位身着桃粉色披风的姑娘道:“可是柳二姑娘又惹您不快了?她不过是个庶女罢了,若非您宠着,谁会把她放在眼里?您不必为了她生气,您想找什么样的找不着?京城的嫡出的姑娘们都抢着嫁给您呢。”
另一个与柳蕴安打扮相似,着浅蓝色披风,看起来比较冷清的姑娘道:“可不是,柳二姑娘长得也不怎么好看,明明喜欢您,却还端着架子,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话音刚落,只见三皇子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围着他的几位姑娘全都跪在了地上,不敢再发一言。
“来人,把这几个人给本皇子送入教坊司,一辈子都不许脱奴籍!”
说完,三皇子离开了湖心亭,从始至终没看这些姑娘一眼。
任她们跪地求饶,撕心裂肺的呼喊,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柳蕴安从三皇子府后门出去后就上了马车。
上去之后,清荷看了看她的脸色,小声问:“姑娘,您为何还是执意不肯嫁给三皇子?”
柳蕴安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珐琅手炉,说:“还不到时候。”
她如今在侯府,怀恩侯给了她最大的自由,殷氏也不怎么过来碍她的眼,她自由得很。若是嫁给了三皇子,成了三皇子妃,就要被困于三皇子的府中,为他操持府中的事务,各府迎来送往,还有管理府中姬妾,生儿育女。
想想殷氏的日子,当真是让人觉得烦不胜烦,又无趣得很。
她知道自己很聪明,整个大历朝也没有姑娘比她更聪明,她也知道在三皇子心中她无可取代。
三皇子这个人一身的傲气,要,就要最好的。
所以,她不急的,皇后这个位置,非她莫属。
她想在三皇子成功后,直接当皇后。
当了皇后,手中就有权力了,远非一个皇子妃可比的,也不必困于后宅之中。
以她的聪明才智,三皇子定会让她参与到朝中事务之中。
届时,她处理的便是朝中事,天下事。
如今,还有一事渐渐浮现出来,那便是谨王。
突然多了谨王这个变数,很多事情都让人措手不及。她曾在宫宴上远远见过谨王,那男人深藏不露,远非太子和三皇子能比。也不知,是真的温和臣服,还是装出来的。
三皇子不怎么在意他,可她却觉得这个人不得不防。
如今看起来太子隐隐又受到了皇上的宠信,能与三皇子抗衡,可实际上,双方在争斗中都少了不少势力。
可谓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而那些看不见的势力,就如同凭空消失一般,谁也不知去向。
看似都忠于了皇上,可却又r让人觉得没那么忠心。
她总觉得最近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与谨王脱不开干系。
“去酒楼。”柳蕴安吩咐。
“是,姑娘。”清荷应下。她没敢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