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嗔——时星草
时星草  发于:2020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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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影窘迫,有点儿被他话给呛到。就像是自己在家不爱干净的模样被喜欢的人发现了一样,她瞪他眼:“那你别看。”
  傅言致勾了下唇,答应着:“好。”
  季清影:“……”
  她抿了下唇,想给自己辩解辩解,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最后只能作罢。
  她抬眸看着面前眉眼英隽的男人,别开眼:“你今天下班好准时。”
  “嗯。”
  傅言致看她:“晚上想吃什么?”
  季清影眼睛一亮:“小龙虾。”
  傅言致看着她眸子里的期盼,笑了笑:“好。”
  凉风习习,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还有点灰沉沉的光映衬。
  小区里这会并不安静,正好是下班回家时间,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偶尔,鼻息间还有不知道从哪户飘散出来的香味钻入。
  季清影跟在傅言致旁边,安安静静地。
  两人没开车,出了小区左转,去了另一边热闹的街市。
  季清影馋小龙虾好长一段时间了,但一时间没找着机会来。
  傅言致熟门熟路地带她进了一家店,刚刚好,两人到的时候还不用排队等座。
  点好餐。
  季清影环视看了一圈周围环境,低声和傅言致说话:“好多人啊。”
  就几分钟功夫,外面开始拿号排队了。
  傅言致“嗯”了声,解释说:“可能是味道还不错。”
  季清影诧异看他:“可能?”
  她抿唇:“你之前没来过?”
  傅言致点了下头。
  他对海鲜之类的东西不感冒,平时和林浩然他们聚会什么,也都是路边烧烤。
  小龙虾这种稍微有点儿麻烦的食物,很少吃。
  没一会,色香味俱全的小龙虾上桌。
  光是闻着香味,季清影就饿了。
  头顶的灯光照下,两人的面部轮廓被勾画出来。
  季清影先吃了点别的垫肚。她不经意抬眼时候,对面的男人在剥虾。
  他手指修长如玉,慢条斯理地把虾壳扯下,而后把完整的虾肉放在一侧的白瓷碗上。
  季清影直勾勾盯着看。蓦地,那碗虾肉推到了她面前。
  她愣住,诧异看他。
  傅言致拿过一侧纸巾擦手,声线低沉:“先吃,还要就说。”
  注意到季清影没动,傅言致微微抬了下眼:“不喜欢?”
  “不是。”
  季清影看他:“你自己吃就好,我有手我可以自己剥。”
  闻言,傅言致直勾勾盯着她看了几秒,忽地一笑。
  “季清影。”
  “啊?”
  他望着她:“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话吗?”
  季清影点头。
  傅言致了然,提醒她:“我在追你。”
  季清影眨了下眼,“追人也可以不剥虾。”
  傅言致:“……”
  他无奈,低声道:“你看看隔壁。”
  “啊?”
  季清影下意识往隔壁看。
  隔壁坐着的是一对小情侣,女生正跟男生撒娇,嚷嚷着要他剥虾,还说男生不剥就是不爱她。
  季清影偷听了他们几秒对话,拿过一侧的柠檬茶喝了两口压惊。
  现在是要用剥虾还证明感情吗?
  “那是不是会太矫情了?”
  她小声问。
  傅言致弯了下唇,学着她动作往前倾了倾身,目光灼灼看着她。
  两人视线交缠,暧昧的气息在发酵,萦绕周身。
  在喧闹的小店,傅言致的话落在她耳边:“在我面前,多矫情都可以。”
 
 
第39章 
  有那么一瞬间, 季清影恍然觉得,这家小店只有他们两。她耳畔, 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暖色调灯光勾画着男人的脸庞, 看上去少了几分冷淡, 多了几分温情。
  她盯着傅言致眉眼看着, 舔了下唇说:“那万一你嫌烦了呢。”
  傅言致好笑看她:“不会。”
  季清影再次有不安感:“你怎么确定不会?”
  傅言致没吱声, 只直勾勾望着她。那双瞳眸,在灯光点缀下,只有她一人。
  季清影觉得, 她好像被傅言致一个眼神给撩了。
  她抿了口柠檬茶降温,没再追根究底问下去。有些答案,内心知道就好。
  后续的时间里, 她享受着傅言致的专属服务。
  快吃完时候, 季清影手机连续震动起来。
  她挑了下眉,瞥了眼说:“融雪给我发的信息。”
  说着,她解锁点开。
  一点开,融雪的消息接踵而至, 隔着屏幕,季清影都能感受到她的激动心情。
  融雪:【清影姐!我刚刚听到消息!说今年的全国大赛如果过了的话, 可以拿到迪家的邀请函!】
  融雪:【啊啊啊啊啊那个高奢迪家啊!!】
  融雪:【除了这个之外, 这次它们还对全国设计大赛有投资赞助!】
  融雪:【我还偷偷打听到了消息,说是不少设计师都报名参加了,就为了迪家的邀请函。】
  季清影怔住。
  她垂眸看着融雪一条又一条的消息进来,走了神。
  察觉到她的安静, 傅言致垂眸问了声:“怎么了?”
  季清影回神,摇了摇头说:“没事。”
  她抬眼看向他,抿了下唇:“她在说工作。”
  季清影:【嗯,知道了。】
  融雪:【清影姐,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激动!!】
  季清影:【还没确定下来吧?现在激动了,万一后期迪家不赞助了呢,那不是得失望?】
  融雪:【好像也对qaq,那我先淡定一点。但我又觉得这种事既然传出来了,肯定就不是捕风捉影的!】
  季清影:【嗯。】
  大抵是察觉到了季清影的冷淡,融雪小心翼翼发了个问句:【清影姐,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开心,你不是喜欢迪家的大秀吗?】
  季清影盯着她这条消息看了良久,敲下两字:【没有。】
  但这个没有,她也说不清是否认她没有不开心,还是没有喜欢迪家大秀。
  -
  从店里出来,时间还早。
  夜晚才刚刚开始,马路上人来人往,风很宁静。
  这周边高楼耸立,几个商场环绕,非常热闹。
  走在路边,能看见高楼变换的灯光,还能听见不远处广场的喇叭声。
  季清影享受着夜晚的生活气息,脸上的笑容很淡:“回去吗?”
  傅言致垂眸盯着她看了半晌,低声道:“没其他想去的地方?”
  季清影转头看他,眼眸闪了闪:“我听说这儿附近有个广场,每天晚上都有滑板比赛。”
  傅言致还是看她:“对滑板感兴趣?”
  季清影点了下头:“也不是,就是想去看看。”
  “那走吧。”
  傅言致其实没怎么逛过这周边。他没那个时间,而且一个人大男人出来散步也很怪。
  两人不紧不慢地在街上走着,广场转一条街就到了。
  那一处都是年轻人游玩场所,还有少部分小孩。
  两人过去时候,恰好看到一群人在比赛。他们站在滑板上,行走顺畅自如。
  场上少年偶尔还炫技,意气风发。引得围观群众尖叫连连。
  季清影安安静静地望着,没出声。
  傅言致也没打扰她,他单手插兜,站在她左侧,时不时看看场上变化,但更多时候,他的目光在季清影身上。
  安静了许久,季清影突然说:“我小时候也学过。”
  傅言致“嗯”了声:“多小?”
  “七八岁时候。”她笑了笑:“那会学校好多同学都玩,我缠着外婆给我买了。”
  傅言致微顿,顺着她的话往下:“然后呢?”
  然后,季清影想着过往事情,倏地笑了笑。她没人教。
  外婆年纪大了,没办法陪她玩这种耗费体力的运动项目。其他同学都有父母教,季清影只能一个人慢慢摸索。
  她摔了很多次,膝盖被她磕破皮,血淋淋的。
  她怕外婆心疼,根本不敢让她知道,都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拿着压岁钱去买药。
  但她怕疼,下不去狠手,让伤疤久久不能愈合。
  之后有次被外婆看见,她就不让季清影玩了。她太心疼了。

  但那会,季清影已经在摸索中学会了。
  “没然后。”
  季清影看他:“就是买了自己学,学会后就没再玩了。”
  傅言致微怔,敛眸看了她良久,低声问:“疼吗?”
  “啊?”
  她恍惚,跌进他幽深的瞳眸里。
  傅言致重复了一遍,“刚学的时候是不是摔跤了。”
  “嗯。”
  “疼吗?”
  季清影怔住。已经很久人没问过她这个问题了。
  外婆心疼她,抱着她安慰。
  但季清影很坚强,她从不在外婆面前掉眼泪,抱着自己的膝盖说没事,她不疼。
  再后来,同学们偶然得知她会滑板时,也只是粗粗浅浅的打探过几句,稍加惊讶了下。
  说没想到她会滑板,感觉不像是她会喜欢的项目。
  但没人问过,她学的时候摔跤了,疼不疼。
  季清影发现,她真的矫情了。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很坚强,到现在,她才觉得不是。
  她其实也很脆弱。
  对着傅言致的那双眼,她卸下了防备和伪装,轻声说:“那会还挺疼的。”
  “哭了吗。”
  季清影:“……没有。”
  她睨了眼傅言致,笑着说:“我那会可坚强了。”
  说完,她看向沉默的男人:“你怎么不说话?”
  傅言致应了声:“不知道说什么。”
  季清影:“……”
  她无言,刚想问你是不是没话和我说,傅言致突然侧了下身。
  “我今晚能不能申请一个福利?”
  “啊?”
  季清影错愕看他。
  傅言致弯腰,一字一句问:“可以吗?”
  他气息逼近,季清影的脸控制不住红了。
  她眨了眨眼,刚想问是什么福利。傅言致突然伸手,把她揽入了怀里。
  他的手,还轻轻地拍了拍她后背。像是在安抚,多年前那个被疼哭的小朋友。
  季清影身子微僵。
  傅言致没做太出格的举动,只抱了她一会。
  在他松开季清影时候,她还听到了一句。
  “以后,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
  当晚。
  季清影久违的做了个梦,梦到了她很少会梦到的人。
  她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她从转角处出现,婀娜多姿地朝她走近,蹲在她面前,伸手把她脸上的眼泪拭去,温柔地问她:“怎么哭了。”
  季清影不说话,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她说:“是不是想妈妈了。”
  说完,她又摸了摸季清影的脑袋,告诉她:“好了,以后妈妈不走了,我们小影不哭了。”
  季清影看着她,惊喜又意外,追问着:“真的吗?”
  “真的。”
  她哄着季清影。
  梦境一转,到了她离开的那天。
  她没带太多东西,只有一个行李箱。她告诉季清影,她有太多事没做了,要先去做,小影乖乖地上学,等妈妈忙完了就回来看你。
  小镇的夕阳特别漂亮,每天放学后,季清影就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和经过的邻居打招呼,永不疲倦地眺望着巷口转角处。
  她等啊等,春去又冬来。
  冬天寒风瑟瑟,外婆和邻居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她们让她回屋,外面太冷了。
  她不愿意。
  到发高烧进医院,她才不得不放弃每日的蹲守。
  再之后,那根牵引的线突然就断了,像风筝一样。翱翔天空的风筝,一旦被放飞,就不会再回来了。
  即便是回来,它也不再是她最初想要的那个。
  ……
  季清影醒来时候,摸到了脸上的泪痕。
  她伸手,把台灯打开后,缓缓地坐了起来。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扭头看向窗外。睡觉时候忘了拉窗帘,月色钻了进来,洒满整个房间。
  季清影其实很久没想到,也没梦到那个人了。
  但最近,却总会时不时触碰到和过去有关的事。
  她无奈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
  到浴室洗了把脸后,季清影瞥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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