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有人附和:“对对对,等烟花一停, 我们就毁尸灭迹!”
其他人:“……”
半空中那三个一直不变的大字——罗子明。
久久开在夜空中, 十分耀眼壮观,任谁看了不说一声有钱呢。
大晚上违法,虽远必抓。
不到半个小时, 执法人员找上门来了。
别墅区是大, 但奈何‘罗子明’这三个字,附近是看得清清楚楚。
执法人员轻而易举找上门来, 准备地喊出罗子明的名字:“就是你三更半夜放烟火?”
“这才十点呢。”有人不太服气,被执法人员瞪了。
“我是说时间的问题吗?说的是烟花问题!”
最后, 罗子明由于在居住区放烟花,在生日当天被罚了款。
“老大,以后这种事最好是早点说出来。”罗子明看着苏晚, 带着一种痛心疾首, 自从谈恋爱后,他老大反应慢了不止一点,果然恋爱误人!
好在他……只是合同情侣。
罚完钱,众人生日聚会还是要继续,各自都在后面院子里玩疯了。
罗子明犹犹豫豫站在董映南身边:“你欠那些钱怎么办?”
董映南诧异看着他:“还钱, 还能怎么办。”
罗子明咳了一声:“我可以续约吗?要多少钱你可以提。”
就差没直接说我替你还了。
董映南转头看着罗子明,忽然笑了,“你想替我还?”
“话也不是这么说,这不是各有所需吗?”罗子明有点别扭地望天。
“到下学期结束,还是不续了。”董映南扬眉,“等签了新东家去比赛,他替我换。”
罗子明‘哦’了一声,有点低沉问:“你不和我续约了?”
不仅女朋友处了一段时间要分手,现在连合同女友也续约不了。
他还是那个失败的罗子明。
……
当然日子还是一天天过去,年味也越来越重。
大年三十那天,封扬和苏晚帮着到处贴窗花,至于对联则由苏父来贴。
苏晚手里拿着浆糊,封扬负责贴窗花,这些东西贴在这栋房子里,总带了些不伦不类,只是苏母喜欢,觉得喜庆,尤其是过年这段时间一定要到处贴满。
“晚晚。”封扬贴好一个,转身向她要另外一张窗花。
苏晚在走神,没有注意,手一扯,直接把几张窗花扯破。
苏晚:“……”这几张全是要贴在她爸妈门上的,被她撕破了。
苏晚盯着手中的窗花,这是苏父找人特意剪的图案,大年三十都在家过年,多半是买不到一模一样的窗花。
“我看看。”封扬伸手接过来,花纹确实比普通的新奇,却并不难。“找一张红纸,我可以剪出来。”
苏晚怔忪:“你会剪窗花?”她看这图案歪七扭八的,应该不好剪。
封扬点头:“以前跟着阿姨学过。”
那时候院里大一点的小孩都要学,剪好了统一交上去卖钱,谈不上童工,只是利用闲暇时间帮忙。
红纸是有的,过年家里买了几张大的红纸,原本是苏母准备用来画画的。
苏晚去书房拿了一张大红纸出来,顺便从工具箱拿出一把剪刀,全部给封扬,楼下还在慢慢贴着对联的苏父苏母则完全不知情。
“你剪,我看着楼下。”苏晚盘腿坐在地上,时不时往下面看。她怕被苏父给记上,这是他请人剪的,被搞坏,绝对会生气。
一遇上她妈的事,她爸就没有半点原则和理智。
封扬跟着她一起坐在地上,拿起红纸,对着被撕破的窗花,开始剪。
修长白皙的手指十分灵活,一手捏着红纸,一手握着剪刀,换各种角度剪掉红纸的某些部分。
苏晚原本还在注意楼下,偶尔转头过来就愣住,沉迷于看封扬剪窗花。
正如他自己说的一样,他会剪,而且很娴熟。
苏晚靠在走廊墙壁,看着他很快便剪出来个大概,然后封扬侧脸将手中剪好的一张递给她,示意她拉开。
这次苏晚手上的力气放轻了不少,她一拉开,圆形的窗花重现在眼前。
“剪得一模一样。”苏晚和旁边破损的对比,最后得出结论。
“还有几张。”封扬换了另外一张破损的窗花,继续剪着。
苏晚拿着手机,上半身后仰,对着坐在红纸中间的封扬拍了一张照片,先保存,然后再换上当壁纸。
封扬余光看着她的动作,有些无奈:“怎么总是换?”
苏晚指尖碰了碰手机屏幕上的人,带了点笑:“手机屏幕只能放一张,所以要换。”
换而言之,如果都可以放,就不换了。
等照片集得差不多,苏晚打算做个马赛克模式的壁纸,大照片是封扬,放大会发现元素点依然是封扬的照片。
封扬剪好后,两人立刻把窗花贴完,然后再收拾现场,零零碎碎的红纸屑被捡干净。
“还有半张。”封扬手里拿起半张红纸道。
“这纸是我从书房偷的。”苏晚挑眉,“一起扔了。”
封扬手收回来:“有些浪费,我剪些其他东西。”
他这么说,苏晚便直接把手中的红纸屑塞给保洁机器人,拉着封扬进卧室。
进了房间后,可以随便花时间剪,省得被随时可能上来的苏父苏母发现。
“晚晚想要什么?”封扬坐在桌子前问。
苏晚关上门,转身随口道:“你。”
封扬手一顿,耳尖泛红,抬头:“不是这个……晚晚想要什么窗花?”
苏晚走近他,站定,弯腰亲了亲他的唇:“你想要什么,我就想要什么。”
她很快退后,坐在旁边看他。
封扬稳了稳心神,最后剪出来一幅城市图,是之前他们在山顶时俯视时见到的风景。
“贴在我房间里。”苏晚接过来看了看,说道。
“嗯。”封扬起身帮她贴好。
苏晚站在后面看他,突然问:“这些都是在那里学的?”
封扬将最后一角抚平,才转身过来:“嗯,阿姨教的。”
苏晚定定看着封扬,他身姿挺拔,神情平淡,完全不像吃过苦的人,但她知道没吃过苦才是不可能的事。
“……年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阿姨?”封扬忽然问道。
他原本打算年后自己一个人回去看阿姨,但现在封扬改变主意,决定问苏晚。
他想要让苏晚知道自己所有的事,不想再隐藏自己,也许她会讨厌自己,但封扬不想再留有遗憾,造成误会。
“好啊。”苏晚几乎立刻应下来,“阿姨喜欢什么东西?到时候我们带过去。”
两人几乎默契把年后去看阿姨这件事,当成一个契点。
大年三十除了吃年夜饭,还要守夜。
这一天,主厨的人是苏父,他从厨房里做出一道又一道菜,个个色香味俱全。
至于苏母则在旁边负责一年一度的录像,她从客厅封扬和苏晚录起,让他们打招呼。
苏晚敷衍地抬手挥了挥,说了句:“新年快乐。”
苏母顿时不满了:“晚晚,你怎么每年都这样!小封你别学她,新一年呢,要笑得开心,后面才会更加顺顺利利。”
苏晚:“……”
每年都看着父母秀恩爱,她仿佛是垃圾桶里捡来的,谁能热情?
封扬眼里带着笑,扭头朝旁边面无表情的苏晚看去,脸上的笑意更浓。
不得不说封扬的相貌给人冲击确实大,哪怕苏母这种本身是美人,又见过各色优秀男女,依然看着封扬的笑,看愣了。
这……难怪连晚晚都喜欢上他。
“咳!”苏父在厨房等了半天,没见到苏母进来,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出来,结果发现苏母对着封扬发呆。
他十分不满地咳了一声,引起苏母的注意。
“你怎么了?”苏母放下相机,有些担忧看向苏父。
“有一道菜不知道咸淡,你过来帮我看看。”苏父立刻道。
见他没事,苏母重新拿起相机,对着自己和苏父:“现在我要去试试菜的咸淡。”
牵着苏母往厨房走,苏父趁机转头用眼神警告苏晚,让她管好自己男朋友。
苏晚挑眉,拉着封扬重新坐下,伸手戳了戳他的脸:“你知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样子?”
封扬任由她碰自己的脸,有些茫然:“怎么了?”
“好看。”苏晚蹦出两个字,她想说让他别再乱对其他人露出这种真心的笑,又觉得他能多露出来也是好事。
封扬一愣,几乎瞬间脖颈连带周围一片都泛起薄红,苏晚经常直接的让他招架不住。
“不说了。”苏晚转移话题,打开客厅的电视,上面是一年一度的活动。
她看什么电影都打瞌睡,这种节目自然也提不起兴趣,反倒是旁边的封扬渐渐冷静下来,认真看着里面的人唱歌跳舞等活动。
苏晚见他看得认真,便也仔细看了看,但是辣眼睛。
“你喜欢看这些?”苏晚靠在沙发上和封扬闲聊,不是她攻击人,而是里面的节目确实没什么看头,充斥着喜庆的水分,内容是要挤掉水分才能看到一点点。
“嗯。”封扬点头,他以前总是期待这一天,大家坐在一起,吃食多,也不会有训斥。
“以前还能看,现在的水平越来越差。”如果不是封扬在这,她可能会直接关掉电视。
“配色是有些差。”封扬眼睛微弯,心思也不在电视节目上,而是转过来和苏晚聊天。
苏晚低头把玩他的手指:“下学期,我们可能还要去一趟国外,参加比赛。”
重要是不重要,反正他们的毕业去向都被定下来了,这种为简历加分的比赛其实没有多大意义,而且苏晚和罗子明以及郭元洲过去参加,根本是降维打击。
不过,比赛有始有终,他们已经得了总决赛的名额,最好要去参加,尤其可以刷一刷记录了。
过往前些年全是E国人得奖。
“什么时候?”封扬手指收紧,问她,明知道下学期还远,他依然心中空了一瞬。
苏晚侧身埋在他脖颈处,嗅着他身上好闻的苦茶香:“三、四月份,到时候看通知。”
……
终于到了九点,苏父所有的菜都上了桌,苏母则负责说了一堆喜庆祝福的话,才组织大家一起吃年夜饭。
“你们要守夜吗?我和你妈要睡觉了。”苏父提前问道。
“守,你们待会回房休息吧。”苏晚在桌子底下牵着封扬的手摆了摆,但是她明目张胆用左手吃饭,任谁都能看得出端倪。
封扬坐在餐桌上并不觉得这顿年夜饭过得不自在。
苏家父母都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对情绪的掌控极强,所以封扬从他们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不自在,只接收到如沐春风的善意。
“小封的新衣服,我和晚晚的新衣服放在一起,明天早上你们自己换上。”苏母对着两人道。
封扬看向苏晚,不清楚什么新衣服。
“大年初一要穿新衣服,我之前告诉妈,你的尺寸。”苏晚立刻明白他在疑惑什么,便解释道。
“小封记得仔细看她穿了什么新衣服,一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苏父带着揶揄的口吻道,“我们晚晚十年如一日地穿着黑色卫衣。”
苏母拍了拍苏父的手,她能说苏晚,但见到苏父说,就不高兴了。
……
深夜十一点,苏父苏母已经上楼休息。
苏晚和封扬坐在院子外,仰头看着夜空。
其实看不到什么,但两人坐在一起,仿佛就拥有了全世界。
也不用说话,只是靠在一起,偶尔相互接触的眼神,都足以让这夜守的愉悦。
“下雪了。”苏晚忽然被一片雪花砸在脸上,她起身看着天空,果然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忽然飘下。
“晚晚。”封扬仰头问她,“进去还是呆在外面。”
苏晚伸手接过一片雪花:“再待一会。”
封扬便站起来,替她把帽子拉上,低头认真系好帽子上的带子。
室外很冷,但雪花落在院子内立刻化开。
苏晚勾着封扬的手指,让他看地面:“你看雪花。”
封扬低头看去,看了许久才道:“雪化了。”
明明雪下的极大,但在院子中根本积攒不了任何雪花,连院子内的树梢上也没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