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她想当妖后——恰日明之
恰日明之  发于:2020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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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瑶月点点头,道:“劳烦申太医。”
  话音刚落,外边却传来柳芽儿的声音,似是在高声教训人,声音尖利。
  王姑姑皱了皱眉,等申太医告退之后,对姜瑶月道:“这柳芽儿气性倒是渐长,底下宫女之间有争执,叫她去评理她就先骂开了。”
  “她在姜家时便性子急,”姜瑶月想了想也觉得如今在宫里了总是不同,就转头对绿檀道,“你得空时提点柳芽儿几句,不可这么急躁。”
  绿檀、杏檀、玉芙、柳芽儿四个是姜瑶月从姜家带进宫来的贴身大丫鬟,自然是要好好管教的。
  姜瑶月揉了揉额头,又道:“算了,你把柳芽儿叫进来,本宫亲自问问她,怎的这般高声喧哗。”
  一时柳芽儿进了来,因她在姜瑶月身边也有不少年份了,又是四个里面最小的一个,反倒自顾自跟姜瑶月告起了状:“娘娘还当奴婢是那恶人欺负小宫女呢,就说方才那个叫小芸的,她仗着尚宫局的马司簿是她表姑姑,便时常不把人放在眼里,眼皮子这样浅,多少人受过她搓磨,连打带骂,无事都要生非。”
  姜瑶月了然,柳芽儿是她带进来的人,本性如何她是知道几分的,柳芽儿不会颠倒黑白撒谎,做欺上瞒下的事,怕也是真的看不过去才骂的。
  若真如柳芽儿所说,这个叫小芸的宫女便真得好好教了。
  姜瑶月想了想便道:“掌嘴十下,让她长长记性,不可再欺负他人。”
  柳芽儿得了话刚出去,玉芙便急匆匆快步进来,对姜瑶月说:“娘娘,不得了了,慧嫔娘娘在景仁宫门口......打了景仁宫的宫女。”
  玉芙说话小心谨慎,与柳芽儿全然是不同的,姜瑶月只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事儿小不了。
  “贵妃这几日正吃斋念佛,等闲连景仁宫大门都不出的,慧嫔如何会去她那里闹?”姜瑶月不解。
  玉芙早就将事情捋清楚了,只等姜瑶月问她就细细说了,姜瑶月若不想管那她便不说,不去给姜瑶月烦心。
  “说是慧嫔娘娘当日在东宫做良娣时就与贵妃娘娘有些交好,”玉芙说道,“她见贵妃这几日少有出门,便去景仁宫找她说话,去了几回都吃了闭门羹,那边只道贵妃在潜心礼佛,不见人的。今日慧嫔倒进去坐了会儿,还送了点心,哪知到最后贵妃还是不见,原也是走了的,想来是慧嫔咽不下这口气,出了景仁宫大门便反手给了送她出来的宫女一巴掌,说她伺候得不好,这会儿正让她跪在自己面前,谁劝都不听,也不走。”
  姜瑶月听玉芙说了一大通,原不想管的,最后还是忍不住冷笑一声:“还真不省心,走,去看看。”
  姜瑶月一路慢悠悠坐着凤辇过去,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慧嫔出身不高她是知道的,也且先不论葛贵妃该不该总将她拒之门外,可这宫里又不是村口,她慧嫔也不是村妇,便是回去摔东西也不该在景仁宫门口闹。
  丢的是慧嫔自己的人,打的却是姜瑶月和葛采薇的脸。
  见皇后前来,诸晴也不怕,反倒得意了一些,继而靠在自己宫女身上擦着眼泪。
  姜瑶月一看她那个样子心里就堵得慌,别说这是皇宫里头,就算是有点头脸的人家家里也不会这么闹。
  看来改明儿虞容璧去扛金锄头,她去烙馅饼,倒正合适。
  姜瑶月一近前,慧嫔行了礼就“嘤嘤”地说了起来:“妾虽没有本事,家里也帮衬不了,可总是活生生的人,妾与贵妃娘娘那时也算要好,可恨如今这起子拜高踩低的奴才们硬生生要让我们生分,贵妃娘娘是菩萨心肠,妾便替她让他们长长记性。”
  说得冠冕堂皇,都是下人的不好,姜瑶月又怎看不出来慧嫔的小心思。
  姜瑶月看了看她脚边跪着的宫女,半边脸肿得老高,连那边的眼睛都肿成了核桃,年纪也才十二三的样子,倒是面生,想来也只是景仁宫的小宫女,被慧嫔发作了。
  早有葛贵妃身边的宫女采苓在门口候着,见着姜瑶月便道:“有了错处也该罚的,贵妃娘娘实在不方便出来,慧嫔娘娘是主子,教训几句没什么,谁知他们倒惊动皇后娘娘了。”
  姜瑶月也懒得管葛采薇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毕竟她最近茹素礼佛倒是千真万确的,且她再怎样也不是慧嫔随便打宫女的理由。
  “多大一点事,”姜瑶月让杏檀把跪着的宫女扶起,“伺候不好自然有景仁宫的掌事宫女管,再不济让贵妃自己去过问,慧嫔动什么手?”
  慧嫔本也是一时不平找个人出出气,过后采苓立刻出了来给她赔罪,事儿就该这么了结了,慧嫔却不依不饶,僵持在那里,颇有些葛采薇不露面她就不收手的意思。
  凭出身高低她比不上其他人,但比葛采薇要高上一些;论先来后到她做良娣的时候,这些人还什么都不是,连葛采薇都是宫女罢了。
  再说前些日子葛采薇从她那里要了个宫女过去,虽立刻给她补上了,但她心里总不是滋味,像是她苛待了人一般。
  等请了姜瑶月过来,慧嫔才略觉后悔,再怎样落在别人眼里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自己也落不了好。
  果然姜瑶月话里话外都是她不懂事。
  慧嫔转头瞪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方姣婉,方才也是她提议去告诉姜瑶月的,长了一幅漂亮面孔,胆子却比芝麻还小,自己方才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同意这个榆木脑袋的话。
  慧嫔自是不甘心,看了看景仁宫里面,僵着一张脸对姜瑶月笑道:“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是善心人,倒显得妾像恶人了,都像娘娘们这样好说话,底下人是松快了,可宫里的规矩又怎么办?皇上又如何安心?”
  姜瑶月本想说了她几句就给她个台阶下,搪塞过去也就罢了,不想慧嫔竟这般难缠,登时也起了无名火。
  这宫里除了她与贵妃淑妃之外,最把自己当回事的就是慧嫔了,只是不如慧嫔的不会去她那里自找没趣,比慧嫔强的又怎会自降身份与她一般见识,是以大多就由着慧嫔自我感觉良好。
  谁让虞容璧的后宫断层明显,慧嫔刚巧在中偏上,其余连虞容璧的面都难见上。
  姜瑶月今日还真就不想随随便便就给她过去。
  上次慧嫔已经被她教了一回,这次不仅没学乖反而变本加厉。
  敢情是吃准了她一般都很好说话。
  “慧嫔来给本宫说说,宫里的规矩是如何的?”姜瑶月慢慢往前走了两步,冷冷看着诸晴,“慧嫔在宫里的时间比本宫长,想来也比本宫知道得多些。”
  声音不大,却有慑人寒意,姜瑶月眉眼间带着点清冷孤傲,更给她添了几分平时没有的冷艳,隐隐妩媚却若冰霜一般使人不敢轻易亵渎。
  慧嫔低下头再也没胆子去看她,终于撑不住跪了下来,连连道:“是妾身一时说话不慎,皇后娘娘千万不要和妾计较。”
  然而又还是不甘心自己吃了憋,补上了一句:“贵妃好歹该来看看。”
  “与贵妃何干?”姜瑶月挑了挑眉,“你打人之前也没去支会过她。”
  慧嫔为人有些挑软柿子捏,姜瑶月若和她好声好气,她还要再说上几句,这会儿却只好服软。
  心里却翻来覆去将姜瑶月和葛采薇骂了百遍,本以为姜瑶月处事公道,她倒还想和姜瑶月说一说葛采薇给她吃几次闭门羹的事,不想姜瑶月却还是偏袒葛贵妃,只怕是皇后自己都忌惮宠妃。
  “天气都这么凉快了,慧嫔火气还是这么大,这样吧,便跟着葛贵妃抄经念佛,每日将抄好的经书送来景仁宫。”姜瑶月道,“不过慧嫔自己不用跑这个腿了,好好留在永宁宫抄经便是,顺便学一学宫规。”
  说罢转身便走,也不去看诸晴什么反应,只是对绿檀说:“那宫女脸肿得不成样子,你送些药给她,再去告诉葛贵妃,她的人受了委屈。”
  葛采薇倒真是个聪明人,任凭外面怎么闹,她就是不出来,好赖都说不到她头上。
  姜瑶月毫不掩饰地轻嗤一声,不再理会。
  王姑姑倒怕慧嫔方才胡言乱语的把姜瑶月气着,连忙上前道:“娘娘别理了,这会儿该回去喝药了,申太医新改的方子。”
  姜瑶月点点头,又吩咐道:“往后这些事,本宫不会再出面管,若要本宫管,让她们来承乾宫本宫面前自己说分明。”
  这章是一些伏笔,下章开始就是大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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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姜瑶月喝了新的安胎药,药比先前的要苦,但她觉得身子舒服了不少,晚膳也用得比平日多了一些了。
  最近天冷下来,姜瑶月的眼儿便总是往床塌上飘,那些被褥一直都被烘得暖融融的,只等她什么时候想小憩了便去躺一会儿。
  教坊的管事太监呈上了排舞的单子,姜瑶月随便翻开一看,果然看见有虞容璧说的白贮舞,看来他把从前小时的事情记得还挺认真的。
  她倒是又有些时日没怎么见着他了,葛贵妃闭门念佛,虞容璧也乖乖地不去了。
  听说西南战事正吃紧,虞容璧最近一直到深夜才在紫宸殿歇下。
  马还是骑的,只不过虞容璧喜爱玩闹大于那些美人,每次都是纵着马随意一奔,马蹄声到了谁的宫门口,将美人们听得又惊又喜,哪知他到了门口便停下,再一扯缰绳便回头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且毫无留恋。
  对此姜瑶月不禁沉思,若有一天葛贵妃香消玉殒了,虞容璧是不是要出家做和尚去了。
  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只要坐在后位上不死,往后的皇太后总是她的。
  想到此处姜瑶月心一松,往床榻上一滚,将热烘烘的锦被朝身上一裹,打了个哈欠便立刻有了困意。
  绿檀她们也不敢打搅她,轻手轻脚地放了床帐便由着姜瑶月去睡个痛快。
  原本姜瑶月或是一觉睡到天亮,或是小睡一会儿起来喝点牛乳再继续睡,今日她却是半夜醒的。
  确切地说她是被惊醒的。
  周遭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姜瑶月在睡梦中觉得腹部抽痛了一下,她半梦半醒之间本打算再沉沉睡去,而后突然想到自己肚子里还有孩子,于是一下便从瞌睡中抽离。
  姜瑶月咬不准自己那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痛过,她睁了眼睛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又摸了摸肚子,好像一切如常。
  然而她也不敢大意,轻唤了今日值夜的杏檀一声:“本宫方才肚子有些不舒服,去传太医来看看。”
  杏檀听了吓得魂都快飞了,连忙去喊人,一时之间承乾宫慌乱起来,又怕惊了里面的姜瑶月,人人都压了嗓子说话,连脚步都不敢放重了。
  姜瑶月看着她们进出,王姑姑惊得一头都是冷汗,连声问她:“娘娘难受得厉害吗?白日里申太医来看过明明一切都好。”
  姜瑶月摇摇头,也不说话,其实肚子也仿佛只抽痛了那么一下,她倒不是故意要在半夜折腾她们,只是她这是头次怀孕,生怕自己不懂事耽误了什么,这才宁可要让他们去传了太医过来。
  宫门早已下钥,宫里无事时照例是只有两位太医值守的,请来承乾宫的是一位叫钟彦的太医,年纪已然不小,一把长须花白,看着倒沉稳。

  钟太医把了一会儿脉,脸便沉了下来,竟直直跪了下来,道:“娘娘节哀,龙胎已没有脉息。”
  姜瑶月的脸一下就变得惨白,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她下意识又去摸了摸肚子,明明只是痛了一下,怎么到了钟太医口中竟已胎死腹中。
  “钟太医再看看,怎么会......明明申太医说好好的。”王姑姑失声道,“再给娘娘把脉!”
  钟太医又细细诊了一回,到了最后还是摇摇头,为难道:“耽误不得了,死胎不下来,于娘娘而言才是最伤的,王姑姑还是赶紧去禀告皇上吧,微臣这便开了药让娘娘服下。”
  “还有一位太医呢?再请他过来!”姜瑶月依旧不能相信。
  寻常女子遇到这种事情,必定已哭得不成样子,她却仍能自持。
  等再去太医署请人的小太监来回禀,留下的那位林太医后脚已被钟粹宫请了去,说是淑妃夜里起了高烧,人都烧迷糊了。
  王姑姑急得不知怎样才好,恨不得能飞出宫闱将申太医请来,还不忘道:“是了,林太医是淑妃的人,淑妃的脉一向是他看的。”
  钟太医见状,又急道:“娘娘早做决定,便是一会儿皇上来了,微臣照旧这么回皇上。微臣在太医署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这是再不会看错的。”
  姜瑶月这才一下子慌了,她看了四周一圈,没一个能救她、替她做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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