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春刀寒
春刀寒  发于:2020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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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廷只能让身边的宫人送她回明玥宫,半路就遇到来接她的青烟,青烟跟云曦宫的宫人道过谢,才牵过林非鹿的手往回走。
  心有余悸道:“公主,奴婢听说出了人命,可吓死奴婢了。”
  林非鹿找回自己的声音:“母妃呢?”
  青烟道:“娘娘今日晚宴饮了酒有些头疼,早些时间就回宫了,听说出了事,赶紧让奴婢来接你。公主没瞧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现在消息还没传开,林非鹿默默摇了摇头。
  回到明玥宫时,萧岚已经一脸担忧地等在门口了。看见她回来,赶紧走过去一把抱起她,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走进了屋。
  林非鹿埋在她颈窝,进了屋好半天才说话:“母妃,他死了。”
  萧岚身子有些抖,只抱着她不说话。
  她又说:“他死前看着我,是在提醒,我和他的约定。”
  萧岚不知是怕还是难受,眼泪流了出来,牙齿却咬得紧紧的:“不怪鹿儿,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只是为了自保,是她要害我们,今日不是她,死的就是我们!”
  林非鹿搂着她脖子,很累很累地叹了声气,最后才小声说:“母妃,我第一次看见死人,有点怕。”
  萧岚紧紧抱着她:“鹿儿不怕,有娘在。”
  她点点头,等两人都稍微镇静一些,才又问道:“母妃,那个宫女可有发现你的异样?”
  萧岚摇摇头:“没有,我借口头疼摆脱了她。不过明日静嫔的事情传开,她应该会有所察觉。”
  林非鹿笑了下:“那又如何?难道她还敢说出事实吗?恐怕再也不敢登我们明玥宫的门了。”
  哪有什么萧夫人萧姑母,不过只是骗萧岚出去的借口。知道萧岚这些年思母心切,便用这理由将她骗去赏烟火会途径的竹林。
  静嫔安排了侍卫藏在里面,时机一到,便将萧岚拖入竹林。
  如果不是有人扔石子将此事告知林非鹿,今晚被众妃嫔当场捉奸的,就是萧岚了。
  静嫔这一手,根本没有给她们留活路。
  她不给她们留活路,也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以牙还牙。
  林非鹿找到那侍卫的时候,他一开始并不承认。直到这个只有五岁的小女孩镇定自若地说出计划的细枝末节,他才渐渐慌了。
  他进宫当值是为了他从小相依为命的两个妹妹,其中一个妹妹已经死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在静嫔宫里当差。为了保护妹妹,他只能任由静嫔差遣。
  林非鹿还记得自己问他:“你妹妹无辜,我母妃就不无辜吗?用这样恶毒的法子,害我母妃,害我哥哥,害我,甚至会连累我萧家整个家族,你不为此愧疚吗?”
  那侍卫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朝她磕头。
  她并没有恼怒,而是扶起他淡声道:“何况静嫔那样狠毒的人,你真的相信她今后会好好待你妹妹吗?你陷害我母妃,自己也难逃一死,你一死,这世上便只剩你妹妹一人。静嫔并不确认你是否有将这个计划告诉你妹妹,你觉得待你死后,她又会如何对你妹妹?”
  侍卫听得冷汗涔涔,他关心则乱,被林非鹿一言点醒,才知自己走的是绝路。
  可已然无法回头了,他不做,静嫔依然会找其他人做这件事。而已经得知这个计划的他,甚至他妹妹,以静嫔的手段,绝无可能放过他们。
  所以他答应了林非鹿的反间计。
  因为林非鹿告诉他:“静嫔让你害人,是她心术不正想害人。而我让你害她,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我从无害人之心,不过和你一样,希望自己爱的人平安罢了。你死后,静嫔不死也会进冷宫,昭阳宫作鸟兽散,我会把你妹妹要到明玥宫来。有我在一日,便护她一日。”
  那小女孩只有自己腿高,但身影挺得笔直,眼神如炬,一字一句都令人信服。
  侍卫做了一个选择。
  他选择相信这个传言乖巧善良的五公主,而不是那个手段狠毒的静嫔。
  林非鹿早料他有一死,但她没有想到,他会当众自杀。他死前说的那句话,看上去是在为静嫔开脱,实则是彻底将静嫔踩在耻辱柱上,用自己的死,让她永世翻不了身。
  静嫔将这场陷害设计得太好,除了策反侍卫,林非鹿几乎什么也不用做。就连那个撒了茶酒的宫女,她也仅仅是故意将林景渊引过去撞了她而已。
  就算那时没有端着茶酒的宫女经过,她也有别的法子让静嫔回去换衣服。
  看上去,似乎连老天都在帮她。如今侍卫一死,她就是完全的置身事外了,除了那个扔石子帮她的人,再无第二人知道她参与其中。
  她不仅破解了这个死局,还反杀了boss,但心中却并不高兴。
  大概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道理她都懂,可毕竟是和平年代长大的,真的看见死人,心中还是难过。
  好好一场终年宴最后竟然闹成这样,皇后一度晕厥过去,宫中目睹此事的妃嫔几乎全部病倒。
  林帝听闻此事震怒不已,都没审问被关押的静嫔,直接一杯毒酒赐死了。
  侍卫的死基本坐实了他二人的关系,林帝甚至开始怀疑三公主林熙是不是自己的血脉。眼不见为净,一道旨意发落到皇陵为先祖守陵,恐怕终生都回不了宫了。
  静嫔家族也因此受到牵连,贬的贬辞的辞,自此没落。
  这件事毕竟算是皇家丑闻,林帝和皇后封锁了消息,只说是静嫔扰乱宫纪欺君罔上,当夜在现场的人闭口不言,总算没有传得人尽皆知。
  静嫔一死,昭阳宫自然也就没了。林帝嫌那宫殿不吉利,直接一道旨意封了,在宫里伺候的宫人们就将由内务府重新分配。林非鹿寻了个机会,去给娴妃请安的时候,把侍卫的妹妹松雨要了过来。
  宫中公主都有贴身婢女,只有林非鹿日常是萧岚身边的两个丫鬟照料,娴妃也没起疑,让内务府把人送了过去。
  松雨跟侍卫的关系宫中无人知晓,她自然也没有因此受到牵连。
  她年龄也不过十五六岁,一双眼睛因为长时间哭过显得红肿。林非鹿知道她为什么哭,但她什么也没问,开开心心地把她拉进来,天真可爱地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宫女啦!我们要好好相处呀!”
  松雨在昭阳宫伺候久了,早已习惯林熙的蛮狠,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乖巧的公主。
  她小声地应了一声,林非鹿就高高兴兴带着她去看兔子了。
  来到明玥宫的第三日晚上,松雨偷偷走到碳炉边,趁着无人,将贴身藏在怀中的一封书信扔进了炉子里。
  火苗窜起来,很快将信纸烧成了灰。
  耳边响起哥哥生前交代的话。
  ——我死后,若明玥宫五公主弃你不顾,便设法将此信交给皇后。若五公主将你要到身边好生对待,便烧毁此信,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得知,包括五公主,并衷心服侍她。
  松雨并不识字,她不知道信里都写了什么。
  她只是听哥哥的话,流着眼泪,烧掉了它。
 
 
第23章 【23】二更
  一年的最后一天发生如此晦气之事, 皇后思来想去,觉得实在不吉利,于是开年的第一天就请了高僧来宫中作法祈福。
  林非鹿发现大林朝跟历史上的南北朝那会儿很像, 十分信奉佛教,当年大诗人杜牧就写诗说,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虽然这个四百八有夸张成分, 但也可想象当时盛况。大林朝如今也不遑多让, 还设了专门的国寺, 叫做护国寺,来宫中作法祈福的就是护国寺的高僧。
  后宫一时之间连空气里都充斥着檀香味,林非鹿以前不信这些,如今也多少心存敬畏,老老实实跟萧岚一起念经祈福。
  静嫔的事虽然被封锁了消息,但当夜目睹现场的人不少,私底下常有议论。特别是跟静嫔交好的那些妃嫔们,对此事还是心存疑虑, 觉得静嫔有可能是被陷害了。
  可把宫中妃嫔想了个遍,都猜不出这事儿是谁做的。手段之果断狠绝,丝毫不给对方还手之力,说起来, 倒是像静嫔自己的风格……

  丝毫没有人怀疑到明玥宫头上。
  是啊,一个失宠多年的软弱贵人,带着两个拖油瓶, 简直集齐了弱病残,直接被无视掉了。
  萧岚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扔石子将此事告知她们的人,心里惦记着这件事,礼佛的时候都走神了,直到香灰落下来砸在她手背上,香灰烫手,烫得她一个激灵,才赶紧念了两声“阿弥陀佛”,把香插进香炉。
  林非鹿在旁边瞅着,拉过她的手轻轻吹了吹,安慰她:“母妃,不会有事的,都过去了。”
  萧岚皱着眉轻声道:“我这心里总是不放心。宫里还有谁会帮我们呢?对方是好意还是恶意?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非鹿倒是不在意:“无论是谁,无论他是好意还是恶意,如今事情已结,逝者已逝,就算他别有所图,也没证据拿我们怎么样,母妃宽心便是。”
  其实她大概能猜到是谁,也知道对方没有恶意。
  她在这宫中有好感度的人就那么几个,能半夜翻墙进来的必然身怀武功。她还记得宋惊澜掌心的茧,比从小在将军府习武的奚行疆还要厚。
  他这些年能在宫中活下来,当然会有不为他人所知的保命技能。
  只是没想到他会冒着风险来帮她,这可跟上次在太学殿前不一样。
  就因为她送的那几块银碳吗?
  哎,真是一个知恩图报做好事不留名的美少年啊。
  对方既然不愿意现身,她当然也不会去逼问,就当做不知道是谁好了。
  做好事不留名的美少年并没有资格参加终年宴,当然也就没有目睹当夜那一切。随后宫中虽然封锁了消息,但有纪凉这个爱听墙角的第一剑客在,宋惊澜还是知道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天冬听完都惊呆了,“这是反噬吗?”惊完之后又看向自家殿下,迟疑着问:“是殿下出手相助的吗?”
  宋惊澜懒懒地靠着椅背翻书:“我只是把静嫔的计划告诉她而已。”
  他原本以为,那位五公主能避开这场祸事就好。她毕竟年龄小,能对付林熙,但对付不了静嫔,先避开这一次的陷害,今后再想办法找补回来。
  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五公主艺高人胆大,居然借此机会将计就计,直接将对方灭了。
  看来还是他小看那个小丫头了。
  天冬压根不知道殿下口中的“她”说的是五公主,他天真又感叹地说:“没想到岚贵人如此厉害,这大林后宫的妃嫔们,果然没一个好惹的。”
  宋惊澜笑了下,并没有拆穿,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手指翻过书的下一页。
  ……
  林非鹿因为侍卫的死萎靡了好几天,每天除了礼佛祈福,就是在房间里读书练字,连门都不大愿意出。
  这日正在房间里教松雨写她的名字,半掩的窗户突然被石头砸响。
  砰砰砰几声,像急雨似的,松雨性格安静内向,被这动静吓得不轻,倒还记得护主,鼓起勇气立刻就想过去查看。林非鹿听这声响先是想到宋惊澜,又转瞬否定。
  这青天白日的,不像是小漂亮能做出来的事。
  她把松雨叫回来,自己走过去打开窗。这会儿没再下雪,太阳难得从云层里探出头来,薄薄洒下几圈光晕。房檐树枝积雪未化,白茫茫一片,所以院墙之外一身黑衣坐在树上的奚行疆就格外显眼。
  他手里又拿了一个弹弓,正瞄着她窗户,见她开窗探身,才笑吟吟收了弓,冲她打了个口哨。
  林非鹿气呼呼骂:“登徒子!”
  奚行疆也不恼,两只脚悠闲地晃来晃去,笑眯眯问:“小豆丁,我的礼物呢?”
  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她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奚行疆见她有点心虚地垂下小脑袋,顿时大叫道:“哇,你不会忘了吧?你这个小骗子。”
  说完,脚掌朝树干一蹬,整个人便临风而下,从树上飞下来轻飘飘落到她窗前。
  他上半身扒着窗棂,抬手就去扯她头上的揪揪。
  林非鹿捂着头连连后退,凶他:“谁忘了!”
  奚行疆毫不客气地伸手:“那你给我!”
  林非鹿瞪了她一眼,才转头吩咐旁边被这一幕惊吓到的松雨:“去把我妆奁里的护手霜拿来。”
  松雨很快就取了过来,奚行疆听她说护手霜就有些好奇,等拿到手上拧开一看,又香又软的,顿时一脸嫌弃:“这是什么玩意儿?”
  林非鹿说:“护手霜!涂在手上保护手掌不被冻伤的!不要还给我!”
  奚行疆瞅了她一眼,塞进自己怀里:“谁说我不要了?”
  他笑眯眯凑过来,手肘撑着窗子支着头,上半身都扒在窗上:“小豆丁,我听说你们这宫里前几天死人啦?”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林非鹿听闻此言神情顿时有些不自在,连她身边的宫女都有些僵硬地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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