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算什么正经事。”沈陵知道她害羞,笑着问道:“今日可有锻炼?”
文以苓点点头,道:“今天练了半个时辰,感觉没有以往那么吃力了。”
沈陵称赞道:“阿苓真棒,越来越好了。以后保持半个时辰就够了,练多了会累,半个时辰刚刚好。”
听夫君跟夸孩子似的,文以苓还是忍不住有些高兴,夫君特地给她做了一套锻炼身体的,练了两个月,文以苓真的觉得自己身体健壮了一些,平时走动一下也没觉得有多累。
怀孕以后,不像旁人把关注都放在肚子里的孩子上,丈夫更关心她的身体,就连她娘都是以孩子为重,虽说也都是为了她好,毕竟女人还是有孩子才能在夫家站得住脚。
但夫君这样的确让她很安心,文以苓从来没想到的是嫁人之后能比未出阁时还幸福,都说女人一生中最快活的就是未出阁时,再者就是熬成婆后。
虽外面都说她是低嫁的,可对比其他闺中的姐妹,文以苓从没觉得自己嫁得不好,相反,她很庆幸嫁给了夫君。
沈陵在三月份的时候就让她控制一下饮食,方氏总是觉得肚子里还有一个,要吃两个人的份,其实是没必要的,除非她特别饿。
导致沈全和方氏都觉得儿子在虐待儿媳妇,对文以苓是百般的好,搞得沈陵无语死了,他是心疼这么点伙食的人嘛?
每回都被沈全方氏说,文以苓就在那儿笑,沈陵想想自己做个恶人也好,至少他爹娘对文以苓更好了。
他有和文以苓说清利害关系,主要是为她身体好,平时让她吃粗粮也是为了控制一下体重,首先不会长太多肉,其次胎儿太大容易难产。
沈陵是按照上一世他姐怀小侄儿时的方法教她的,还好文以苓愿意听他的。
现在文以苓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身上没有长太多的肉,都长在肚子上,沈陵是不理解怀孕就要胖,不胖就是没养好这种想法的。
沈陵相信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身材,孩子没有那么脆弱。他姐姐当初就是一直有控制,平时多吃粗粮,各种营养补充到位,肉都长在孩子身上,她生完没多久就瘦了下来。
文以苓原本还有些忐忑,毕竟论起生养,还是母亲和婆婆更有经验,但这两个月她听丈夫的,她身上没怎么长肉,肉都长在肚子里了,孩子也很健康,文以苓就放心大胆听丈夫的了。
进入四月份,正是最舒服的时候,沈陵带文以苓去郊外赏花。严清辉夫妇和汤鸣则夫妇也非要来凑热闹,最后变成了一场郊游。
两家都带了孩子,严清辉儿女双全,女儿囡囡已经是个小姑娘了,说话极其可爱,可能幼时沈陵经常看她,除了家中的亲长,她最喜欢沈陵了。
“沈叔叔,婶婶肚子里的小宝宝是弟弟还是妹妹呀~”囡囡指着文以苓的肚子问道,眨着大眼睛。
严清辉的妻子庄氏忙道:“肯定是个弟弟,囡囡,别乱说。”
也不怪庄氏这个反应,大多数人都会想先要儿子的。
沈陵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她抱起来,道:“叔叔也还不知道呢,可能是弟弟也可能是个妹妹,若是个妹妹就可以陪囡囡一起玩了。”
汤鸣则道:“闺女好啊,你生个闺女,正好配我家小子。”
他虚指了一下王氏怀里乐呵得不行的儿子,如今才一岁多,刚刚会走路。
沈陵瞪了他一眼:“少打我闺女的主意。”
汤鸣则不服气:“我儿子哪里不好了?”
“娃娃亲最是要不得……”
严清辉不得不劝架:“汤兄,你没闺女不知道,我也舍不得我闺女这么早就定下……”
女人那边一阵无言,王氏歉然地看着文以苓,道:“我家相公就跟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文以苓摸着肚子,看着身边两个小男孩,笑着说道:“他们三个从小一起大的情分,都和小孩子一样。”
夫君一直说想要个女孩,喜欢严家的囡囡,但文以苓还是希望第一个是个男孩,这样后面生男生女都无所谓,如果第一个是个女孩,后面还是有压力的。
肚子的孩子六个月左右,沈陵就开始准备做些宝宝的东西,比如说婴儿床和婴儿推车,沈全也很来劲,给小孙孙做东西他最高兴了。
沈全一边刨木头一边遗憾地说:“你小时候那个原本咱们还护得好好的,自打你中秀才后,你小时候的那些东西都被别人家给讨去了。”
沈全有些懊恼,给自己孙子多好啊,子承父业,以后像他爹一样。
原本这种东西都是传好几代的,但沈陵还是想给自己孩子做一个独一无二的。
婴儿床家家户户都有,沈陵做的是可以摇晃的,上面挂几个木头玩具,孩子属马,沈陵雕刻了几个小马。
还有就是婴儿推车,孩子放里面咕噜轴推来推去,流畅度肯定没有后世的小推车那么流畅,但在花园里推孩子晒晒太阳还是可以的。不好的地方就是,全木质结构,不能调节也比较硬。
小推车做的时间久一些,各个细节都是沈陵亲自做的,力求最舒适。
但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已经是很新奇的一个存在了。一做出来,沈全就想要拿去刷红漆。
沈陵忙制止他:“现在刷红漆对孩子不好,红漆味道这么重,里面有有害的东西。若刷了放时间长一点,气味消散了还好,现在刷孩子就得闻着红漆味了。”
古人们对红色家具以及雕花的喜爱是真的,要想贵气,总是红色加雕花就对了。
沈全才作罢。
文启盛玩着那两样东西,感慨道:“姐夫,你做的东西都好好玩,我都想做这个小孩子。”
两家都期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今年童生试过后,沈陵的宝典销量忽然剧增,因为压中了好几道题,沈陵会根据题型自己出几道类似的,好巧不巧,今年的童生试就考到了类似的题。
不光是京城的童生试,还有其他地方的童生试也有这样的情况,看过策论宝典的可不就是白赚了,一下子策论宝典就成了最火的书目。
荣书斋加印都来不及,还便宜了抄袭的。沈陵自然也高兴,首先是书的质量有了保证,其次钱肯定更多。马上就要有孩子了,那可是吞金兽,钱自然越多越好。
最近京城还流行一本话本,和普通情情爱爱的不一样,写的是断案,主角是个师爷,专门破奇案。原本话本都是女人看的,这本话本倒是吸引了不少读书人。
沈陵知道这书还是从文启盛这儿,文平昌打了他一顿,因他看这话本。
沈陵就把话本要过去,想看看是什么让他这么着迷。
文启盛道:“姐夫,这话本写得是真不错,不说寻常那些痴缠怨女的话本,主要就是断案,我觉得写的很有意思,从里头还能了解律法。”
沈陵不是武断的家长,便要来看一看,这一看,愣了好几下,第一愣,这不是现代的悬疑吗?第二愣,这文风可真是熟悉啊!
沈陵熬了一夜把这话本给看完了,基本上是确定了一件事情。
下值的时候,他去找严清辉了,一脸严肃正经:“清辉兄,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好朋友?”
严清辉纳闷:“自然是啊。”
“那你为什么这样重要的事情瞒着我?”沈陵学汤鸣则,作出一副受伤的姿态。
严清辉和沈陵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尴尬地左看右看:“陵弟你在说什么呢……”
看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沈陵摸出那本话本:“清辉,这你可赖不掉,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你的文风?”
第088章
严清辉最终败下阵来, 供出了“作案”全过程, 最后还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我的文风有这么明显吗?我还特地改变了一下平时写文的风格。”
沈陵惬意地靠在椅子上, 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过我,我认识你多久了, 你写文章的那些小习惯还能骗得过我?”
严清辉道:“哎,我就知道。”
见他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沈陵安抚道:“你放心, 我不会说出去的。如果还有第二个人能看出来,肯定是鸣则了。”
“你们知道我是不担忧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知道了, 我才刚写没多久。”
沈陵笑着说道:“还别说,我昨天都看入迷了,日后你新稿子出来了, 记得先给我看, 作为好朋友, 要个特权不过分吧。”
严清辉就知道沈陵和别人不一样,换作别人肯定第一句就会责问他, 再者就是劝他把心思放在正途上,所以面对沈陵的问责,严清辉还真不是太害怕。
得到他的认可,严清辉还真松了口气,道:“正好让你帮我看看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严清辉刚开始写这种话本还比较青涩,文风肯定比别人来的好,但运笔以及断尾都显露一种新手,尤其是断尾, 还没有掐中观众最想看下去的点。
沈陵就把后世写悬疑的那种风格和他探讨了一下,断尾处一点要留悬念,这样才能吸引人读下去。
严清辉慨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前我找别人的话本研究,写得都读不下去,只好自己琢磨,你这么一说,我好似茅塞顿开。阿陵,说不定你比我写的都好。”
他那是以前看得多,侦探剧也没少看。
沈陵就建议他剧情设置的反转多一些,最好引起人的讨论。
五月份开始,京城的天气就逐渐热了起来,比起建康府,北方的夏天不算太热,沈全一直说这个天气舒服,京城的夏天比建康府要晚一些。
古代的天气也没有现代这么极端,相对而言,夏天是没有后世这样的高温的,但在没有空调的年代,最热的那一段时间还是很受罪的。
端午节,朝廷举办赛龙舟,圣上特地让几位皇子组建一艘龙舟队,由太子带队,这也是沈陵头一回见着几位皇子,虽然隔得比较远,看不清全貌,不过几位皇子的风姿确实是不错。
沈陵揣测圣意,如今圣人年岁越大,虽然立了太子,但人人都是龙子,谁不想坐上那个位置,而圣人年岁越大越希望看到下面儿子团结建设国家的场面,不过从历史来看,这样的几率比较小。
之前曾跃一直试探他对太子的想法,他知道曾跃和太子走得近。进了官场,沈陵也知道一些官场的潜规则。如果一个人想完全凭实力爬到中枢大臣,几乎是不太可能,上升最好的途径就是站队,有人提携晋升肯定是最快的。
但沈陵不想卷入这种皇家斗争当中,进入中枢院后,他也发现自己的野心并不强。现代的一个调查研究显示,一个社会当中幸福感最强的不是最顶端的人群,而是那些中等偏上的中产阶级。最顶端的人会有被人追赶的危机感,想永远保持住顶尖的位置会很累。
放在古代也同样适用,特权阶级带来的优越的确很吸引人,权利的快感与负担并存,他已经实现了阶级的跨越,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沈陵回避了几次这种话题,曾跃也知道了他的态度。
文以苓的肚子也逐渐大了起来,五个月以后就进入快速生长期,也容易长妊辰纹,虽说有什么宫廷秘法的膏药,沈陵还是让她多用点润肤膏,他记得长妊辰纹是因为皮肤张力不够。
文以苓觉得自己孕后的状态比孕前还要好,除了肚子带来的一些不便,身体好不说,每天心情也很愉快,每天都会期待晚上入睡前一家三口的互动,丈夫总是会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讲话念书,文以苓一开始觉得很好笑,后来有了胎动后,丈夫一说话,孩子就比平时动静大。
江氏每个月都会来看望一下女儿,说实话她如今是一点都不担心女儿过得不好,倒是要反过来提点女儿,不能恃宠而骄。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孕妇更怕热,走一会儿就会觉得热得不行,只有傍晚的时候愿意出来走一走。
沈全道:“咱们家要不早点订些冰?”
除了朝廷发的少量冰,大部分都是要找冰窖买的,有些做了冰窖的,隔年就会卖冰。沈全和方氏都打听得好好的,连哪家的冰便宜都一清二楚。
“如今用冰太早了,天还得再热,现在就开始用冰,等再热些就熬不住了。”沈陵就担心用冰太早,再热就更难熬,而且总不可能是一天到晚用冰,一冷一热对身体也不好。
苦夏苦夏,在现代夏天都是痛苦的季节,更别说如今了,沈陵在中枢院还好一些,到了时节,内务府就开始发放冰,不过冰的数量也是有限的,也是在一天里头最热的那段时间派冰。
圣上在端午过后就宣布要去避暑了,京城交给太子和几位皇子。不过这个时节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只要地方不犯什么事,他们也就没事。
沈陵空闲也有时间做一做自己搁置了很久的硬笔,之前他尝试灌墨的,外壳用铜铁,笔头都无法流畅出墨,会一下子流出很多,又或者一下子流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