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破绽。”
他把沈烬从地上拉起,当着两人的面又揍了沈烬一顿。然后对雪萤说,“再来一次。”
栖霞长老看着吐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沈烬,斟酌开口,“那个,人好像不行了。”
地上沈烬还在放狠话,他挣扎抬头,“待解除封印,我定要踏平三界。”
雪萤很不爽,玉衡子是假的,她剑仙之名铁定拿不到了,直接一通话堵回去,“废物就是废物,套我师尊的壳连个剑都不会使,老娘喊条狗过来玩的都比你溜,不好好练剑成天想着泡妹子,你是全家骨灰飞了,孤儿急着配种吗?看看你的剑法,还踏平三界,脑子被人踏平还差不多。”
沈烬瞪着雪萤,被气昏了头脑,“若我居自己肉身,岂会遭你凌辱。”
雪萤,“哈,儿子要换副壳子喊爸爸?”
第28章
等锁妖塔的大门关上,栖霞长老不由感叹,雪萤师侄做剑修真是亏了。
此话暂且不谈,沈烬口中的打破封印让栖霞长老担忧起来,多年来魔界之所以毫无动静,全靠识界镇压,如今听沈烬口吻,莫非封印出了变故?
她把目光投向岑无妄,岑无妄给了肯定回答,“封印出了纰漏。”
栖霞长老脸色大变,四界自诞生以来,浊气叫四界生灵苦不堪言。三教生灵之所以能欣欣向荣,只因浊气在魔界。一旦打破封印,积压数万年的浊气倾巢而出,三界必将有灭顶之灾。
岑无妄看出栖霞长老的担忧,想了想透露点消息给栖霞长老,“苍梧已在着手处理。”
身为太素谷谷主,苍梧令人敬佩的不仅是他的医术,还有他的年龄,这位和祖师爷同时代的大佬,什么场面没见过。
苍梧:开玩笑……这种场面我真没见过!
封印这事有苍梧负责,栖霞长老多少松了口气,她想到岑无妄先前说的话,摇摆不定,“师兄要我等按兵不动,可这魔尊……”
看着不想会待机的样子。
“魔尊虽在我们手中,那魔女依然逍遥法外,若是任由放纵,言轻,为祸三界,说重,阻碍封印。日后我太玄门难辞其咎。”
见岑无妄面有松动,栖霞长老续道,“师兄要是不好决定,便交由我等,待商定之后,再与圣手苍梧交涉。”
岑无妄答应下来,等栖霞长老走了,空地上就剩这对师徒。
雪萤凝视前头的人影,按理来说她应该生气的。十年前岑无妄一言不发离去,对她一个交代都没有。十年后换了壳子回来,半句解释都没有,要不是沈烬主动掉马,她连妈都喊上了。
不过听了栖霞长老的话。雪萤反而熄了火气,她又不是小孩子,岑无妄是办正事,不是出去鬼混,再说这些年她在太玄门混得如鱼得水,也没吃过亏。
抹黑她的是沈烬,不是岑无妄。理智分析,要打也是打沈烬。非要说什么惋惜的,就是岑无妄回来的太快,她没能拿到剑仙之名爽几天。
细细一算,雪萤大度原谅了岑无妄。不过有一事她还是在意的,临走之前她问岑无妄,“从今以后,你我是以师徒相称,还是用姐妹相处?”
夜风很大,吹起了雪萤的裙角,岑无妄凝视雪萤姣好的面孔,忽然想起一件事。
“今天的剑练完了吗?”
……
一般来说,大门派的执法堂,使用频率跟男人逛街一样。几百年都用不到一回,当然,你也可以拿它当健身房,总有人会逐渐遗忘这块圣地。
雪萤这会站在太师椅后,边上是熬夜赶稿被拉来的温安,他的状态完美展现了什么是脸上笑嘻嘻,心里p。
这段时间他上执法堂的次数都赶上他前半生上青楼的次数了。可惜频率快也没用。温安到现在都没交出稿子。
雪萤知趣远离温安半步,不远处渡以舟领着几位太初宗长老赶来,比起返璞归真的太玄门,渡以舟几人是气派不凡,雪青直裰上滚着白边,流云纹点缀,腰间系墨玉,外罩纱衣,手持各色法宝,迎面走来如谪仙下凡。至少从气势上讲,渡以舟他们赢了。
不是现在是凌晨三点了,再过两个小时就能见到太阳,你们睡觉也不脱衣服的吗?
玉虚子挪了挪屁股,腰板挺直,试图在一群简朴的剑修中体现出他这位掌门的气派,他对为首的渡以舟道,“今日急召你等前来,乃是商量大事。”
渡以舟扫过边上的雪萤和温安,抱拳行礼,“太初太玄乃是一体,太玄门出事,我太初宗自当全力相助,掌门直言无妨。”
玉虚子摸着自己的美须,长叹一声,“此事说来惭愧,我派剑仙竟被人夺舍,险些铸成大错。可怜我玉衡师弟,名声尽毁,肉身被夺,落到这般下场。”
在场长老皆变色,渡以舟抓住重点,“那假冒之人是何等身份?”
玉虚子表情沉重,“此人乃是魔界魔尊,他假冒剑仙进入太玄门,一而再再而三挑拨雪萤师侄和玉衡师叔关系,所幸雪萤师侄一身正气,不但拿下了魔尊,还从他口中套出了情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过程不要紧,重要的是结果。
魔尊马甲掉了吗?
掉了。
魔尊的目的问出来了吗?
问出来了。
至于过程中,消音马赛克的东西就不要在意了。道魔两立,视对方为死敌再正常不过。
被点名的雪萤下意识理了理衣襟,力图表明自己低调谦虚,爱好和平。
看了整个过程的栖霞长老不忍闭眼,心中默念家丑不可外扬。
渡以舟收回眼,等待玉虚子下文,玉虚子续道,“此魔居心叵测,欲打破封印,率百万魔军踏平三界。搅乱太玄门只是第一步。”
执法堂内气氛大变,众人议论纷纷,渡以舟问道,“魔界沉寂已久,因识界封印,鲜少出现在三界,他等究竟是以何种手段离开魔界,并夺去了玉衡师叔的肉身?”
谈起往事玉虚子感慨良多,“数年前那场动荡,三界元气大损,莫说你玉衡师叔,宗主也被拖累,至今未归。”
动荡就是某只金乌被空投,因为空投的姿势不对,直接把四界撞出个大地震,害得识界的封印也破了。
提到自家宗主太初宗一方有些沉默,渡以舟急切道,“宗主究竟在何处?”
见宗主的修士一推再推,不知道的以为太初宗宗主是个万人迷,实际上百万阴兵排队堵前头,永远都是下一个。
玉虚子干咳几声,和几位太初宗长老对视几眼,知趣不提。
渡以舟,“……她是不是故意不归。”
那啥,死道友不死贫道,师侄你年轻力壮,多加班不是坏事。
栖霞长老把话题拉回来,“魔界意图围攻三界,事关重大,我等决不能坐以待毙,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玉虚子接话,“眼下魔尊被锁妖塔,动弹不得,然魔女在外,若是得知魔尊被囚,定要引起血雨腥风。到时三界恐有大祸。”
人群里的林深开口,“他等既假冒剑仙行不轨之事,我们何不将计就计,不知剑仙是假,诱骗魔女,来个瓮中捉鳖。”
大伙纷纷说好,夸林深不愧是太初宗敛财工具,一肚子坏水。
林深:是富二代,不是官二代,我家开矿的,不是卖官!
围绕如何诱骗女侯上当,众人出了不少主意。按照先前沈烬的思路,有人说,“不如散布流言,道师徒不合,玉衡子欲杀雪萤师侄。”
“这不行,用过一次了,再说白露瑶光俱在原主手上,拿什么理由追杀?”
“那个,绿了师娘……”
“我怀疑你们太初宗夹带私货,故意抹黑我太玄门。”
“诸位,请听我一言。”林深挺身而出,充分发挥了敛财工具人的作用,“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随着时代的发展,剑修不再是过去的一穷二白就可起家。且看雪萤师侄穿戴。头上,观火,私人定制;身上的纱衣,著名品牌天衣无缝;背上的剑匣,是法修的轻奢品;腰上,神剑白露,乃太初宗发布最新款式,世间仅有二十四把。”
林深痛心疾首道,“过去两派还未分家时,剑修一把破剑闯天下,不喊苦不喊累,挣得一身美名。而今天,作为下任剑仙的候选人,雪萤师侄的用度赶上一个法修。扪心自问,一个浑身上下穿着名牌和高订的剑修,受人追捧的偶像,她还算剑修吗?”
玉虚子急忙出面替雪萤正名,“此言差矣,观火实属不得已而为之,法衣是师侄堂堂正正赢来,算不得骄奢。再来我师侄剑法双修,多一个法修用的剑匣又如何。神剑白露……”
林深打断玉虚子的话,“掌门之言我明白,雪萤师侄非那等贪图虚荣之辈,可外人不知道啊,我们把雪萤师侄身上的行头亮出,再说雪萤师侄购置奢侈品,被魔教诱骗,签下巨额贷款,东窗事发后玉衡子一怒之下逐雪萤师侄出门。这么大的新闻,那魔女肯定要探访一二,无论是寻访雪萤师侄,还是联络魔尊,二者皆在我等掌控之中,届时魔女落网,我们再替雪萤师侄正名,皆大欢喜。”
林深说完得意洋洋,正名又如何,污水已经泼出去了,人都骂完了,谁还会回头看关于澄清声明。
一直不出声的岑无妄开口,“魔界有三族,一直以来三族不合,数年前魔尊沈烬整合三族,将其中两族族长设为两公,一文一武,各公下又有众卿数名,合称三公九卿,魔界大小事需得三公商议定夺,既然想联络魔尊,找人假扮即可。”
林深不认识新壳子的岑无妄,只是见他对魔界诸事了如指掌,又是少年皮嫩,不禁怠慢几分,“敢问阁下是何人?”
岑无妄抬眸看他,“玉衡子。”
众人大惊失色,不敢出声,林深见太玄门一派神态自若,便知此事无假。只是仍旧不甘心,咬牙道,“此法万无一失,不会引起魔界中人怀疑。”
岑无妄,“我之弟子,岂容尔等置喙。”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声音雌雄莫辩,回荡在执法堂内,林深脸色发红,终是不甘愿退下。
此事就此定下,岑无妄去找沈烬讨要赤焰之羽,执法堂内众人面面相觑,玉虚子做和事佬,出来打圆场,“既然主意定了,那么众人觉得,何人来假扮魔尊好?”
林深别过脸抱拳,“我等孤陋寡闻,恕无法担此大任。”
他以为这事就此告吹,温安站出来,温文尔雅,“此事成功与否关乎三界,若是失败了,叫他人自责一身。不如交于弟子,成与不成,都不怪他人。”
话里话外挤兑林深,玉虚子心中也有火气,顺着温安的话答应下去,“可也。”
等人往锁妖塔去,渡以舟叫住林深,他虽年少,已有日后大宗之主的风采,“我太初太玄同根而生,平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涉及三界大事依然意气用事,中伤太玄门,林长老,望你好自为之。”
林深一口气咽不下,“今日种种皆被我儿料中,照此发展,那剑仙之徒和魔尊纠缠不清,不知惹出多少祸端。我今日出言好心压一压,使两人生恶,好避开灾祸。”
渡以舟眸中有寒意,“出言压一压,我倒很好奇,林师妹前世也是这般安生,不去白鹿谷,更不拿凤凰之羽吗?”
白鹿谷出了个佛子,凤凰之羽更是凤族至宝,有前世机缘的林酒酒就这么不小心吗?
林深道不出话来,当日林酒酒谈起前世,关于自己下场一直吐吐吞吞,显然是有要事瞒他。
渡以舟最后撂下狠话,“我太初宗养一凡人无所谓,可若是有人故意坏两派关系,莫说凡人,便是长老也得给我滚出去。”
林深老脸挂不住,厉声道,“渡以舟,你放肆!”
渡以舟冷笑,眉眼尽是傲慢,“你又能奈我何?”
太初宗又不是太玄门,以强者为尊,他是宗主钦定的继承者,名正言顺,林深想倚老卖老,也不看看自己脸有多大。
真闹起来……渡以舟想到门派禁宝,脸上有冷意。
休怪他无情。
……
等岑无妄送来赤焰之羽时,玉虚子瞧着岑无妄裙边的血迹斑斑,隐约牙疼。
师弟,那是你自己的肉身。
至于沈烬什么脾气,温安哄雪萤进去,“你和他聊聊。”
雪萤一指自己,然后进去和沈烬打招呼。
沈烬刚被岑无妄毒打完,气息奄奄靠在墙上,见雪萤进来,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夺了我的赤焰之羽,想诱骗女侯中计,做梦。”
雪萤看了沈烬一会,非常好奇,“你的魔尊之位是撩妹得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