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翘摇
翘摇  发于:2020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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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时宴在外面,郑书意甚至觉得空挡穿睡衣跟裸奔没什么区别。
  可她又做不到单手扣内衣。
  收拾行李的时候随后就放了几套,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于是,在长达好几分钟的内心挣扎后,郑书意拉开一点点门,探头探脑地叫住了时宴。
  门外。
  时宴看着门缝里那半张通红的脸,偏了偏头。
  “怎么?要帮什么忙?”
  郑书意手指紧紧扣着门边,声若蚊蝇。
  “帮我扣一下内衣。”
  “嗯?”
  时宴是真没听清。
  他眯着眼,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郑书意并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
  但刚刚的内心挣扎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心理建设。
  扣个内衣怎么了?
  不就是扣个内衣吗?
  ――又不是要他原地起跳反手扣篮。
  于是郑书意转身,用背影面对时宴,高高在上地吩咐:“给我扣内衣,快点,我困了!”
  时宴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走过来。
  静立的几秒间,郑书意心如擂鼓。
  当后背的衣服被轻轻撩起时,她四肢倏地紧绷,定定地看着前方墙壁映出的模糊人影,双眼都没眨一下。
  时宴低着头,呼吸拂在她后颈上。
  手上动作细致,但余光看着她裸露的腰肢时,手却还是会不经意地触碰到她后背的肌肤。
  每动一下,郑书意就更紧张一分。
  然而时宴全程默不作声,慢条斯理地给她扣好后,垂下手,还帮她整理好了睡衣。
  “好了。”
  郑书意有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他这会儿竟然还挺像个人的。
  晃神的片刻,郑书意轻咳了两声。
  怎么回事。
  被时宴这几天的不做人弄得PTSD吗?
  明明这才是他。
  “怎么了?”
  时宴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还有要帮忙的?”
  “没有了,谢谢。”
  郑书意抱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转身跑进了卧室。
  时宴回头,视线追着她的声音,见她拿出瓶瓶罐罐坐到床头时,无声地笑了笑。
  ——
  完完整整的一套护肤流程后,郑书意钻进了被窝。
  床上有淡淡的香味,很熟悉,是属于时宴的。
  郑书意拉起被子,盖住半张脸,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感觉空气在一点点变稀薄。
  她不抗拒和时宴同床共枕,也不害怕。
  自从答应住过来,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真到了晚上,紧张的情绪还是一点点吞没了她的心理准备。
  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感官变得更灵敏,手指伤处的抽痛感也一阵阵袭来。
  郑书意深吸了一口气,侧身背对浴室,缓缓闭上眼睛。
  不多时,浴室的水声停了。
  几分钟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房间里铺着地毯,听不见脚步声,但郑书意能感觉到时宴过来了。
  一步步靠近,直到床边塌下去一片。
  郑书意双眼闭得跟紧,睫毛却在轻颤。
  忽然,她感觉时宴的呼吸靠近,拂在她耳边。
  他撑着上半身,垂眼看着郑书意。
  许久,他突然开口:“你到底是紧张,还是伤口疼?”
  郑书意:“……”
  可真准了。
  她又紧张又疼。
  “疼啊。”郑书意皱了皱眉头,徐徐睁眼,却依然背对着时宴。
  “十指连心,一阵阵地钻心地疼。”
  时宴看着她放在被子外的手,纱布上渗出一层淡黄色,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膏药味道。
  “要吃止痛药吗?”
  “吃过了。”郑书意说,“但还是疼。”
  “嗯。”时宴伸手拂了拂她脸颊边的头发,“那睡觉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说完,他躺了下来,手臂穿过她的腰,轻握住她小腹前的左手。
  几分钟后,身后的人一直没了动静,郑书意才真正松懈下来,伴着自己的心跳声入眠。
  春夜的月光蒙了一层纱,温柔地笼罩着夜空。
  身后人的呼吸平静而绵长,体温像贴,不知不觉间,郑书意的嘴角与窗外的月牙一同弯了起来。
  然而静谧只持续不到一个小时。
  当浓厚的睡意袭来时,郑书意一半是清醒,一半是潜意识,全都促使她开始寻求更舒服更温暖的地方。
  于是。
  时宴于半梦半醒之间,突然睁开了眼。
  眼前漆黑一片,他只能感觉到郑书意转过身来,一只手缓缓攀着他的腰,一点点地钻进了他怀里。
  但好像没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她扭动了几下,下巴不停地蹭到时宴的胸口,尝试着全身都贴了上来。
  “……”
  时宴在黑暗里皱了皱眉,呼吸的节奏骤然打乱。
  而怀里的人还在不安分地调整姿势。
  静到极致的夜里,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能看清眼前的事物,同时,全身的感官都被放大。
  时宴突然扶住郑书意的肩膀,一翻身,双臂撑在她身侧。
  凝视片刻后,他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
  然而在两人呼吸交缠到一起时,时宴突然听到郑书意“嘶”了一声。
  他一顿,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挤压到了她的手指,几乎是下意识就抬起了手。
  僵持一秒后,时宴长呼了一口气,又缓缓躺了侧边。
  他在床上调整了一会儿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手指的刺痛还在继续。
  郑书意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看见浴室有隐隐约约的亮光,还有水声。
  她掖了掖被子,再次闭眼睡了过去。
  ——
  早上醒来时,郑书意下意识撑着床坐起来,手一用力,立刻疼得轻呼了一声。
  然而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郑书意意识还没完全回笼,四处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意识到,这是时宴的家。
  然而时宴并不在。
  郑书意立刻下床,看了一眼浴室,没人。
  又走到外面喊了两声时宴,依然没人应她。
  这时,她一抬头,看见钟表柜上的显示,原来已经九点了。
  怪不得时宴不在,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坐在了办公室吧。
  想到这里,郑书意突然轻松了很多,大摇大摆地走回卧室。
  躺上床后,拿出手机,发现时宴也没给她发个消息。
  郑书意冷哼一声,翘着腿,打了电话过去。
  响铃几声后,对面接起。
  “醒了?”
  “对啊。”郑书意说,“你什么时候走的?”
  时宴:“八点。”
  郑书意随手按开了窗帘,阳光倾洒进来。
  “哦,这么早。”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昨晚是不是半夜起床洗澡了?”
  因为时宴的语气挺轻松,郑书意以为他现在闲着,便忍不住想跟他多说几句。
  然而事实是,时宴面前此刻站着陈盛以及三个秘书。
  “是吗?”没听到时宴的回答,郑书意又问,“还是我做梦了?”
  时宴:“你做梦了。”
  “哦……”郑书意喃喃说道,“也是,哪个正常人半夜起来洗澡啊。”
  “……”
  “好了,我再睡一会儿,你忙吧。”
  挂了电话,郑书意望着天花板,莫名其妙地就开始笑。
  可是笑着笑着,她突然又笑不出来了。
  她别过头,正好看见落地窗上映着的自己。
  人都光明正大地睡到他床上了。
  结果……别说其他的了,连个亲吻都没有?
  郑书意缓缓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
  正好这时,毕若珊给郑书意发了个消息。
  毕若珊:妈的,可算是把司徒怡搞定了,我明天的飞机回去。
  郑书意:哦。
  毕若珊:忙吗?不忙的话,晚上我来你家,咱们自己做火锅。
  郑书意:不忙,但是我不回家。
  毕若珊:?
  郑书意:我现在住在时宴家里。
  毕若珊:……啧,行吧,不过你这也同居得也挺快啊,正打算年底休产假?
  郑书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拧眉打字:我跟你说,我们昨晚睡一张床上了。
  毕若珊:够了,我不想听这些,你再往下说我就举报了。
  郑书意: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这回轮到毕若珊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
  毕若珊:选项A,你太没吸引力了。选项B,时宴他不行。
  郑书意:我觉得我不可能没有吸引力,咱们排除这个不可能的答案。
  毕若珊:所以答案是B。
 
 
第六十二章 
  和毕若珊在字面上达成了一致的看法后,时宴突然又发来了消息。
  时宴:厨房有早餐,自己热一下。
  郑书意看着他的聊天框,竟然有点笑不出来。
  好一会儿,她才起身溜达去厨房。
  吃完早餐后,郑书意回到房间,才看到几分钟前毕若珊的消息。
  毕若珊:虽然B选项很荒诞,可时宴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和女朋友睡在一张床上却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行为更荒诞。
  毕若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那一连串的“哈哈”,郑书意冷着脸打字:好笑吗?
  毕若珊:不好笑,我只是心疼你,哈哈哈。
  春回大地,嫩柳芽儿最先知道。
  郑书意坐到阳台上,开了床,让阳光洒在身上,很难静心闭眼感受这初春的的暖意。
  本来她只是跟毕若珊开个玩笑。
  可静下来仔细想想,竟然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被毕若珊这么一带节奏,整个上午,郑书意都有点分心。

  午饭后,她看了会儿电视,还老是想着时宴到底行不行这个问题。
  为了让自己别再想这事儿了,郑书意拿着电脑去时宴的书房坐着,把自己前些时间收集的一些资料调了出来。
  整整3个G的文字音频资料在这个文件夹已经存放了一段时间了,她想趁着这几天整理一下,可尝试了一会儿,左手操作鼠标和键盘实在很不方便,选中一段文字做标注要枉费好几倍的时间。
  一小时下来,郑书意盘腿坐在沙发上,激情辱骂了一会儿许雨灵后。
  转头就去跟时宴撒娇。郑书意:用不了电脑,打不了字,一个人在客厅呆呆坐着,我好惨哦。
  她说这些并没有带什么目的,单纯只是想在见不到他的时候跟他说话。
  然而郑书意后面那个“要抱抱”的表情包还没发出去,极其讲究效率的时总很快回复了解决方案:我叫秦时月过来帮忙。
  郑书意:“……”
  时宴你这是在摁着我的头让我选B啊。
  郑书意小小的郁闷了一会儿,接受了时宴的安排。
  那也行吧,有个人陪着至少不会无聊。
  但是秦时月就不这么想了。
  她原本在喻游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凹着造型,准备随时来个偶遇。
  突然被叫到这里,谁又考虑过她的心情呢?
  她按响门铃时,一脸生无可恋,却也没忘叫一声“小舅妈”。
  托时宴的福,突然长了一辈儿,郑书意有点飘,朝秦时月勾勾手指。
  “来。”
  秦时月看见郑书意的手,惊诧道:“你手怎么了?”
  “没事。”郑书意慢悠悠地朝书房走去,“不小心被门夹伤了。”
  “没大事吧?”
  “能有什么大事,没那么娇气。”
  书房里。
  秦时月看着郑书意电脑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货币的专业资料,差点原地昏迷。
  虽然郑书意坐在她身边,一边指挥她做事,一边给她介绍解释,但这对秦时月来说仍然是一道天劫。
  如果不是考虑到郑书意确实需要帮忙,秦时月可能等不到正月就要去剪头发了。
  最可气的是,她给郑书意当了一下午的打字员,时宴傍晚一回来,以巡视工作的目光扫过她,淡淡道:“你可以回家了。”
  秦时月:???
  给你老婆打了一下午工,连口饭都不赏?
  时宴似乎是看懂了秦时月的眼神,却没有一点儿反省的意思。
  秦时月终是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等第三人消失,郑书意负着手,站在餐桌前看了时宴好一会儿。
  落日熔金,透过玻璃洒在时宴的脸上。
  他的轮廓在光影中半隐,抬手摆弄碗筷时,神情专注地像在处理分分钟上亿的项目。
  而郑书意却莫名地开始走神。
  看着他的脸,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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