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翘摇
翘摇  发于:2020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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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时月有些烦,但没办法否认现在的紧张,于是蹙着眉说:“时总在看我,我莫名有点害怕。”
  闻言,郑书意抬头,果然再一次和时宴的目光相撞。
  他似乎并不介意郑书意发现他的打量,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淡淡。
  “别紧张。”郑书意拍了拍秦时月的手,“他看的是我。”
  秦时月:?
  还挺自信。
  ——
  发布会确实漫长且沉闷。
  秦时月又困又紧张,完全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些什么,徘徊于想睡和不敢睡之间。
  坚持了近一个小时后,她实在受不了了,跟郑书意说她不太舒服要去外面透气。
  郑书意没有拦她,很快,身旁的位置便空了。
  一个来晚了没有座位的男记者在过道上站很久了,见有人拿着包离座,便弓着腰走了过来。
  “请问这里还有人坐吗?”
  郑书意估摸着秦时月是不会回来了,于是摇摇头。
  男记者坐了下来,时不时看向一旁专注打字的郑书意。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进入记者提问阶段。
  发言的记者提问很没什么内容,偏偏语言又冗长,台下很多人都不耐烦听了。
  郑书意旁边的男记者看了一眼他身前挂的胸牌,角度问题,看不清名字,只能看见《财经周刊》这个title,于是问道:“你是《财经周刊》的记者?”
  “嗯。”郑书意点头,打完手头一段话后,才侧头看他,礼貌性地回问,“你呢?”
  “我是《江城日报》的记者。”他笑道,“我刚毕业的时候在《财经周刊》实习过。”
  郑书意“喔”了一声。
  男记者手指紧张地抠了抠键盘,又道:“那时候我组长是唐亦,你认识吗?”
  “嗯,她也是我现在的主编。”
  “噢,她都成主编了吗?”男记者喃喃道,“我叫贺博明,你呢?”
  “郑书意。”
  “噢,就是你啊。”贺博明笑道,“我看过很多你的文章,写得非常好。”
  “嗯,谢谢。”
  “那个,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什么信息也可以互相支会一声。”
  说完这句话,主持人宣布进入中场休息,于是郑书意便转过去跟他说话,“嗯,好的。”
  这种日常社交,又是涉及到工作利益,多一个朋友多一条信息渠道,郑书意自然不会拒绝。
  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的时候问道:“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我扫你吧。”
  “好。”
  郑书意又打开二维码,把手机屏幕对着贺博明。
  贺博明拿手机的时候,郑书意微微转了转下巴。
  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
  扫完,她退出二维码,打开“新的好友”界面的同时,那股对视线的感觉越来越强。
  她倏地抬头,见时宴依然坐在原位,目光果然落在她身上。
  两人目光就在郑书意的意料之外相交。
  正顶头的灯光直直地照着他,在他镜框投下一片阴影。
  他就那么明目张胆地看着郑书意的眼睛,眼神有些漫不经心地,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威慑力。
  郑书意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就见他将手里的钢笔一放,他的声音伴随着钢笔与桌面轻轻相撞的响动一同传来。
  “郑书意。”
  这是郑书意第一次听见他叫她的名字。
  他竟然记着她的名字。
  很普通的三个字,每天要听无数遍的三个词,从他嘴里冷冷淡淡地念出来,却让郑书意心头猛跳了一下。
  她怔怔地望着时宴。
  “过来。”
  他丢下这两个字,起身离开主席台。
 
 
第十三章 
  会场里人头攒动,但时宴所在之处,无人贸然亲近。
  所以他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郑书意耳里。
  脑子里懵了几秒,郑书意也不知道时宴突然叫她干什么。
  有事?
  他找她能有屁事。
  直到四周的人目光都落在郑书意身上。
  贺博明也伸长了脖子,露出好奇的目光,戳了戳郑书意的手臂。
  “他叫你过去诶。”
  郑书意扭头看他,眨了眨眼睛,一个想法像豆芽一样突然从心底冒出来。
  她继续打量着贺博明,那颗小豆芽也探头探脑地生长。
  最后目光定格在手机微信界面。
  郑书意听到脑子里“轰”地一下,小豆芽炸成烟花。
  时!宴!他!不!舒!服!了!
  他!吃!醋!了!
  他!酸!了!
  郑书意在脑海里欢天喜地打了三个滚后,理了理头发,踩着高跟鞋,端庄地,一步步地朝内场大门走去。
  她伸手推门的时候,欢喜的笑容是由衷的。
  她现在可太开心了,要不是考虑到场合不对,她能原地再打三个滚。
  内场休息室与外场似乎是两个世界。
  窗明几净,只需日光便照亮整个房间。
  几座沙发列次摆放,地上铺着软地毯,桌边围站着几个年轻男女,身着正装,手里拿着iPad和文件夹,低头密语。
  房间里除了他们的轻言细语,不再有别的响动。
  郑书意追上时宴,问道:“找我什么事呀?”
  时宴没有立刻说话,他指了指郑书意身后的沙发。
  “坐。”
  郑书意依然坐下,还是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快!
  说你吃醋了!
  时宴低头,视线轻轻扫过她的脸庞。
  他看着郑书意,却不说话。
  郑书意有些着急。
  脸上有藏不住的洋洋得意,那双眼睛看过去,心里想法一览无余。
  “叫我过来什么事啊?”
  时宴掀了掀眼睑,漫不经心道:“你旁边那个女记者呢?”
  郑书意眨了眨眼睛,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时宴重复一遍:“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记者。”
  郑书意愣怔住,感觉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神经紧紧绷着,随后在她理解到时宴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倏地断裂。
  叫她过来,是为了打听秦时月?
  原来刚刚,
  看的还真是秦时月?
  郑书意深吸了一口气。
  咬着牙笑,“哦,我帮你叫她。”
  听到她的话,时宴抬了抬眉梢。
  郑书意慢吞吞地摸出手机,转身背对时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破绽。
  她怕自己会气得手发抖。
  没有秦时月的微信,郑书意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
  秦时月此刻就在会场外面的咖啡厅里,四处人不少,但整体环境干净安静。
  坐在高脚凳上,无人打扰,她玩了半个多小时手机,觉得舒服多了,就这样待到发布会结束也不错。
  谁知郑书意突然一个电话打来。
  秦时月心跳突然加快,连头皮都开始发麻。
  该不会是要抓她回发布会了吧……
  “喂。”
  郑书意几欲开口,话到了嗓子眼,吞吞吐吐几次,才说道:“小月,你在哪儿啊?”
  “就外面的咖啡厅。”
  秦时月顿了一下,补充,“我可没走啊,只是里面太闷了。”
  “哦哦,你已经走了啊。”
  “?”
  “没关系没关系,不用那么麻烦。”
  “??”
  “嗯嗯,你好好休息,那我挂了啊。”
  “???”
  郑书意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再转回身时,脸上摆着一副“你看我没办法咯”的表情。
  “时总,她人已经走了。”
  时宴:“去哪儿了?”
  啊啊啊你管人家去哪儿了!!!!
  郑书意:“她身体不舒服,回家了。”
  说这话的时候,郑书意的表情十分精彩。
  明明气得要死,却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时宴看向窗外,阳光刺目,他眯了眯眼睛,掩住一抹笑意。
  “她哪里不舒服?”
  啊!
  啊啊!!
  啊啊啊啊!!!
  关你屁事啊!!
  郑书意本想说不知道,但是越想越气,实在忍不住。
  “她有总裁恐惧症。”
  “……”
  “她看见你这种大人物就喘不过气。”
  “胸闷气短。”
  “恶心想吐。”
  “……”
  郑书意负手,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说:“我就不一样了。”
  “我看见你就心花怒放。”
  “欣喜如狂。”
  “兴高采烈。”
  “……”
  这时,陈盛敲了敲门,探身进来。
  “时总,发布会继续。”
  时宴看了一眼腕表,出门时,视线轻轻扫过郑书意,不明意味。
  ——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秦时月还没回来。
  对这个结果,郑书意一点也不意外。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时宴刚刚问的那几个问题。
  旁边的贺博明几次跟她说话,她也完全没注意到,一个人愣愣地看着电脑。
  直到发布会结束,最后的采访阶段。
  记者们全都拥簇上去,一个个话筒密密麻麻地架在主席台前。
  观众席上,郑书意孤单的身影就显得很突兀。
  她沉默着,眼尾下垂,嘴瞥着,非常怀疑人生。
  难道她是拿了炮灰女配剧本吗?
  处心积虑地勾引,结果最后时宴被万般不情愿来的秦时月吸引了目光。
  《知音》现在都不这么写故事了好吧。

  等她回过神,站起来往主席台看去。
  黑压压的人头中,已经没有时宴的身影。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都跑了。
  郑书意闷闷地站了一会儿,拿着包走了出去。
  主席台的架势,她肯定是挤不进去了。
  所以此刻几乎只有她离开了会场,外面还很空荡,几乎没什么人。
  正因如此,郑书意一眼就看见了时宴。
  以及站在他对面的秦时月。
  今天没有太阳,风很大很冷,郑书意差点原地昏迷。
  她没想到命运居然真的这么爱捉弄她。
  光天化日之下,会场里面还有那么多记者,时宴他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广场上勾搭女人。
  还!要!不!要!面!子!了!
  你!就!这!么!缺!女!人!吗!
  空旷的广场上,一阵风刮过,地面零散的传单被卷起,飘飘荡荡地落于两人腿边。
  郑书意远远看见秦时月的头发被扬起,两人在风中低语。
  不一会儿,两人聊完了,秦时月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她的车。
  时宴似乎也没对她的背影多作留恋,转身朝相反方向而去。
  郑书意就站在台阶上,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幕。
  遥遥相隔,郑书意看不清时宴的表情,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怕她一开口就想仰天大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惨。
  时宴走了几步,脚步一顿,随即侧头看过来。
  目光相撞的那一刻,郑书意掉头就走。
  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和时宴撞见,那还是有够狼狈的。
  广场上只有远处的鸣笛声,风刮过建筑物的声音都能听到,所以是个很安静的环境。
  但是郑书意完全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时宴他,就走了吗?!
  她脚步慢下来,慢吞吞地回头。
  ——时宴没走,他还站在那里,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车已经停在他身后了。
  他半倚着车,宽肩长腿,身形线条被西装修饰地利落干净。
  只是他的神色,不那么正经,正懒懒地看着郑书意。
  靠。
  郑书意感觉他像是在钓鱼一般。
  不,剧本不是这样的。
  郑书意收回目光,仿佛没看见他似的,继续往前走。
  她一边走着一边在想,时宴到底什么意思。
  ——人没走,站在那里看着她,又不出声,好像是等着她主动掉头一样。
  不可能的,你休想。
  可是她争一口气的想法刚刚冒出来,脚步就突然一顿。
  为什么这个通道尽头是一!堵!墙!
  前有铜墙铁壁,后有时宴。
  郑书意怔怔地站着,一动不动。
  不知过去了多久,身后终于有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响起。
  随后,时宴的声音传来。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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