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修仙的爹回来接我了——乔家小桥
乔家小桥  发于:2020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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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栖:“若不然,就会像我一样可怜可悲。”
  星奴哑了哑,这一局师父输的彻底,整个人瞧着有些颓败。
  她安慰道:“师父,长黎君出其不意,破局而出,确实棋高一着。可如今他已暴露,再无计可施,您继续筹谋就好。”
  “我虽以十二万分的自信来布局,却从不认为,我能轻易将长黎兄拿下。”寒栖淡淡说着,抬手将铺散的霜雪白发拢起,于头顶绾了个道士髻,“所以,我还准备了许多失败之后的补救方案。”
  星奴蹙眉:“那您为何一筹莫展的模样?”
  “长黎兄此次是凭什么赢我的?因为他能猜到我猜到他猜到,他索性不与我下棋了,放手一搏,将自己变成一颗棋子,随波逐流……”
  如此一来,寒栖就无法再算出他的路数。
  若自己还按照原来的逻辑布局,后续的补救措施,阴长黎难道猜不到吗?
  那么这些补救措施,不仅浪费时间,还有可能正中他下怀。
  星奴反应过来之后,深以为然:“那师父现在打算怎么做?”
  难道因为会被长黎君猜到,就什么都不做了?
  寒栖指着天幕上一颗星子:“你瞧。”
  星奴早就看到了那颗星子,除了被长黎君放入局的一条疯狗之外,其实还多出来一颗星子,只是因为较为暗淡,并不惹人注目。
  他们已经调查过了,此人是无意中搅和进来的,似乎是那条女疯狗的同乡人,叫做景然。
  星奴明白了:“师父对此人很感兴趣,准备将他收为棋子?”
  “我不准备继续下棋了。”寒栖整了整衣襟,从占星台上走下来,“我决定效仿长黎兄,亲身入局。”
  星奴愣了愣:“您也打算分|身下界,而且选中了景然的肉身?”
  寒栖:“是的,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肉身灵性不错,我想暂借一用。”
  星奴点了点头,和他们挨得近,更容易掌握他们的动向。
  可是有一点…
  她尴尬着提醒:“师父,景然虽然是外乡人,但那疯狗……那位天狂剑主与他是旧相识,万一被她看出来……”
  师父的修为、脑子都是顶尖。
  却是个重度面瘫。
  实在不敢想象师父的演技,估计没两天就被拆穿了。
  即使根据打听来的消息,景然性格颇为冷淡,与师父有两分相似,但整体差别还是太大了。
  不过,那位天狂剑主,瞧着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应该没问题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新的一个月了我要拿全勤,没写完,先更新。
 
 
  ☆、宿敌
 
  “我知道。”寒栖对自己的演技有几斤几两重, 非常有自知之明, “稍后制造一场事故, 佯装失忆就好。”
  星奴想说佯装失忆也是需要演技的呀。
  想想又算了, 毕竟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哎,师父这些年为了对付长黎君, 简直快要走火入魔。
  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许多年前,师父还在凡人界修行的时候,就认识了长黎君。
  期初, 两人之间并无深仇大恨。
  仅仅是有一日, 师父在教育门下弟子之时,被路过的长黎君听见了,长黎君便停下来, 倚着门框笑着插了两句嘴,将师父的训诫之言一一给驳斥回去。
  师父在众弟子面前被扫了脸面,颇为气恼,便引经据典,反驳斥了他。
  谁曾料到,年轻的长黎君和年轻的师父一样,也是个争强好胜不依不饶的性格。
  两人互怼了七天七夜都没完。
  实在分不出胜负,便找附近的智者圣贤们评理,将一众大佬们都给说哭了,一个个闭关的闭关,远游的远游。
  两人便各自回家学习, 相约五十年后再战。
  五十年后依然不分胜负,便约百年之后。
  直到师父成功渡劫,步入合道,来到上界,得到上界帝君的重用。
  而长黎君却叛出彼岸城,沦为逃犯。
  两个人从学术之争,上升到了生死相搏。
  这本是天族与山海族之间的纷争,师父掺和其中,是为了凡人族的利益。
  从前的凡人界,修仙者的基数可不像现在这般庞大。
  三界的资源就这么多,天族高高在上,仗着天生的优势霸占九分,已经很过分了。
  更过分的是,上界还将自己地盘上所产生的浑浊之气,也往下界引导。
  修自然之道的山海族,屡屡因为此事和上界起冲突。
  反被上界认为是他们包藏祸心,对他们起了灭族之心。
  山海战败之后,上界为了早日恢复元气,更是对凡人界压榨的厉害。
  而凡人界这些年来的蒸蒸日上,则是在师父去到上界之后,与帝君讨价还价得来的。
  帝君让给凡人界一定的资源,也抬高了生活在上界的凡人族的地位。
  作为代价,师父为帝君处理山海族一干事宜,手上,沾满了山海族的血。
  师父与长黎君,也成为了不死不休的宿敌。
  *
  十数日后,一艘前往王都金灵的飞舟上。
  待在甲板上的乘客,比平时要多出不少。
  皆因船尾处站着一位身穿红纱的女子,纱巾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没有焦距的美眸。
  “瞧她这穿着打扮,银沙来的吧?”
  “我上船时就有所耳闻,荆剑尊似乎在船上,本来我是不信的,现在瞧着情况,八成是真的,这位搞不好就是那位二小姐。”
  “这和剑尊有什么关系?”
  “嗐!你还不知道吗?剑尊先前去了银沙,和银沙大城主起了争执,当时人人捏把冷汗啊。”
  “对啊,谁知道形势急转,剑尊竟然使用了大传音术,约战银沙二小姐的师父,以十年为期,争夺弟子。”
  “我刚闭关出山,还真不知!剑尊起码五百年不曾与人约战过了,这可是件大事,那位二小姐想必不一般……等等,项大城主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二小姐?”
  “是项大城主刚认回来的女儿,听说生的身高八尺,虎背熊腰……”
  一直目望银沙方向的项天晴,终于从这些讨论声中清醒过来。
  她面无表情,只将手指绞的发白。
  而舱内盘膝打坐的景然,意识突然跌进深渊。
  如同升降梯失控,身体一直下坠,最后却落入一座缭绕着云雾的宫殿中。
  殿中坐落着无数巨大书柜,摆满书册。
  他不知是怎么回事,谨慎着在书柜间游走。
  当好奇着想要从柜架取出一本书一窥究竟时,金色的字符便自动从书中飞出,链接入他的灵台。
  他慢慢睁大眼睛,中断链接,又换了一本……
  翻过几十本之后,景然大多数都看不懂,但仅仅是能看懂的皮毛,已经令他震撼。
  “景小友。”一个清灵悦耳的声音忽然回荡在藏书库中。
  景然一怔,先拱手道歉:“对不起,晚辈只是误入此地,找不到回去的路,且有些流连忘返……”
  “并非误入,是我准你进来的,并且准备将你关在这里。”这是寒栖的声音,“此乃我的天藏灵境,通俗点儿说,是我的随身书房。”
  关起来?
  景然狐疑,并不恐慌。
  若是突然来此,他可能会被吓到,但对方给他预留了足够的时间,让他了解这不是什么囚笼,而是一座巨大的宝库。
  寒栖的声音继续回荡:“我想暂借你身体一用,作为补偿,我灵藏内的功法典籍,你可以随意阅览。”
  景然问:“前辈要借多久?”
  寒栖:“不好说,但我借用多久,你便可以留在这里多久。”
  景然点头:“那是晚辈赚了。”
  寒栖稍作沉默:“你就这样接受了?也不问我拿你肉身做什么?”
  景然道:“以前辈的实力,直接夺舍应该不难,用这种方式,应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就算是,我也无法反抗,不如不知道,更能够安心在此修炼。”
  “果然是个通透之人。”寒栖感慨,“你让我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多谢。”景然拱手,“愿承您吉言,晚辈日后也能有您这般成就。”
  寒栖笑了一声。
  随后,从景然的肉身里醒来。
  用了小半个时辰熟悉了身体之后,他起身出了舱门,来到船尾。
  凭栏远眺,寒栖已经忘记自己多少年不曾像现在这样安静的欣赏夜景了。
  “师兄。”同样在船尾逗留的项天晴朝他走过来,传音密语,“昨天我问你的问题……”
  项海葵还没来的时候,项天晴曾问过景然,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景然的回答是“她很勇敢”。
  昨天项天晴又问了一遍,景然的回答是“不只勇敢,还很善良。”
  理由是那天她被荆问的飞剑追击,化蛟龙逃入内城,只落在城门口,是怕剑气伤及无辜百姓。
  今天项天晴忽然想问:“师兄,如果她只是太会演戏呢?”
  寒栖对此一无所知,却能猜到她的意思,反问一句:“那如果,她不是演戏呢?”
  项天晴:“……”
  寒栖双手撑在船舷上,目望被飞舟划出的条条云线:“从你的态度上,你并不想与我讨论出真相,你只是需要从我这里得到认同。”
  景然话少冷淡,但交谈时态度一直是很和气的。

  此刻,项天晴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灵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这是正常的。”寒栖说道,“而我们修炼的过程,恰好是一场本心与本能的对决。”
  项天晴茫茫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寒栖:“简单来说,项海葵是好是坏,这对你很重要么?”
  项天晴:“当然重要,她影响到我了,她改变了我原本的……”
  不等她说完,寒栖倏地出手,在她肩膀推了一下。
  因不防备,项天晴被推的向后一个趔趄,稳住脚步后,不满道:“师兄这是做什么?”
  寒栖:“你瞧,我也影响到你了,但你懂得很快站稳,为何在项海葵的影响下,就摇摆不定了?”
  项天晴微微讶:“这怎么会一样……”
  “走远了回头看,都是一样的。”寒栖闭上了眼睛,将手臂伸出飞舟防护罩,感受着风的温度,“狂风能够抵达天涯海角,却永远吹不进灵物的内心。能吹皱你心湖那池子水的,唯有你自己。”
  项天晴沉默不语。
  寒栖知道她听不进去。
  就像他,纵然懂得那么多的道理,内心依然无法得到平静。
  想要获得真正的平静,或许只能等胜过阴长黎之后。
  ——长黎兄,你我之间这最后一场较量,就要开始了。
  *
  那天陪项衡看过落日之后,项海葵立马就去闭关养伤了。
  她身上新伤叠旧伤,不休养很容易落下病根。
  等出关的时候,银沙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路溪桥也被他大哥大姐给绑回王都。
  而她这边出关两个时辰,那边阴长黎就带着白星现过来了。
  她正在院子里活动身体,阴长黎将蛇罐子的盖子掀开,送来她面前。
  项海葵盯着小黑蛇看了半天,不明所以,正准备问的时候,突然注意到的蛇口,被歪歪扭扭的蹩脚针法给缝住了!
  她瞪大眼睛:“小白,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干的。”白星现麻木着说。
  “是我亲手缝的。”阴长黎往前挪了半步,不着痕迹挡住白星现,不能被他抢了功劳,“这不是普通的线,拥有禁言的力量。”
  阴长黎已经没有办法传音了,万幸还能用道辰的嘴巴说话,“先前,我那些调侃之言,项姑娘便不要生气了吧。”
  “前辈就只是为了这点小事……”
  阴长黎的语气极是坚定,眼睛却格外温柔:“不,这不是小事,对我而言十分重要。”
  项海葵吃惊的张着嘴,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天啊!怪不得在玉简里时,狗比老板突然不说话了,她还当他发神经。
  项海葵双手抱住头,晕了晕了。
  她传音:“小白,你怎么搞的?这种荒唐事你也不拦着?”
  白星现:“我拦了,可是拦不住啊。”
  他垂头丧气,好端端一个美少年,短短时间,已快被折磨成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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