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曲小蛐
曲小蛐  发于:2020年05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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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书想都没想:“不可能。abo血型基因里的a和b都是显性基因,o才是隐性基因。父母里就算只有一方是o型血,那也是两个隐性o基因,在正常分出一个的前提下,无论配偶是什么血型,都只可能产生ao、bo、oo的组合——除非孩子发生染色体基因病变,不然ab型是绝对不可能的。”
  “是啊,不可能……”
  家俊溪幽幽地叹了声气:“那个孩子除了眼睛后天失明,其余表征和正常人无异,可以排除基因突变的情况。所以她一定不可能是唐世新的孩子。”
  家俊溪说完,又摇了摇头,更迷惑了:“可她又确实和唐家兄妹长得非常相——”
  家俊溪突然想到什么,又转回来:“唐世新不是有个妹妹吗,叫唐世语,你再查查她的血型!”
  “哦,好。”秘书不解,但依言照做。查完以后她抬头说:“唐世语小姐是b型血。”
  家俊溪震在原地:“那如果孩子是ab型血,父母一方是b型,另一方应该是……”
  秘书习惯性接茬:“b型或者ab型。”
  “唐世语的孩子,16周岁,另一半基因来自b或者ab的父亲……”家俊溪头疼地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沉默里,家俊溪的表情变魔术似的纠结交替着。秘书等了将近两分钟,终于等到他们院长恢复正常。
  家俊溪叹了声气:“你刚刚的搜索记录和网页历史记录记得全部删除,今天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看出家俊溪的郑重,秘书连忙点头:“我知道了,家院长。”
  家俊溪犹豫了下,靠过来,低声嘱咐:“唐染下个月来做复诊,安排检查的时候你记得留下她一点能验dna的东西。”
  秘书惊讶地看向家俊溪。沉默几秒,她点点头:“好的,院长,我记得了。”
  “……”
  红色超跑平稳地开在回k市的路上。副驾驶座里,被宽大座椅衬得身影娇小一只的小姑娘安安静静地抱着安全带,表情有点不安。
  从医院出来以后,骆湛就没有和她说过话了。
  牵她走路,扶她上车,为她披上香气淡淡的外套,给她系安全带……一切流程都如往常,但那人就是不开口。
  唐染几次鼓气又泄气后,终于趁着某次勇气达到一个巅峰值还没掉落,她转向驾驶座的方向,轻声问:“骆骆,你是不是生气了?”
  耳边回应的只有起伏的风声。
  驾驶座的那人仍没说话。
  小姑娘的勇气只有一次,也只够一句话。尤其是这种亲近关系下的这种情况,都是她没接触过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唐染失落又难过地低回头去,把自己缩进座椅里。只是不等她再做什么,唐染突然发现跑车开始减速,跟着车头方向一转。
  十几秒后,红色超跑打着应急灯,停进了高速路的应急停车带里。
  风声骤停。
  几秒后,唐染耳边的车内响起一声冷淡微恼的笑:“我气了半个小时,你就只肯哄我一句?”
  唐染怔了怔,抬头:“你生气是因为我说你是……”
  “不准再提那个词。”骆湛咬牙切齿地打断女孩的话,“我为你做这些事,可不是为了让你把我当未来姐夫的。”
  唐染小声辩解:“我没有把你当未来……只是家院长问你能以什么家属身份做主治疗的事情,我能想到作为理由的只有那个。”
  骆湛沉默几秒,掀掀眼皮:“只是作为借口?”
  “嗯。”小姑娘用力点下头。
  骆湛这才觉得心头那片能拧出雨夹雪加冰雹的阴霾终于慢慢散开了。
  他回过头。
  副驾驶座上的小姑娘特别乖巧,说话的时候都努力掰着安全带面朝他的方向。大概是怕他再生气,不会藏情绪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安和担忧。眉心微微皱着,蹙出来的像一朵花形。
  于是骆湛心底最后一点恼意也跑得一干二净。
  但他没急着松口,而是趁小姑娘对自己抱有愧疚,借机追问道:“那在你心里,我和你的小竹马,到底谁才是最好看的?”
  “……?”
  这个话题转得突然,唐染没跟上思路,茫然地呆在原地。
  骆湛轻眯起眼:“在家俊溪办公室外面的时候,你忘了你说过什么了?”
  【那说明骆骆就是很好看的。】
  【多好看?】
  【啊?最好看的,吧。】
  【最好看的?不是你的小竹马才是你‘见过的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里最好看的’吗?】
  想起那段对话,唐染低头,犹豫着问:“可以一样等级的最好看吗?”
  骆湛表情逐渐危险:“不可以。”
  唐染犹豫了下,小声说:“那就,骆骆最好看。”
  骆小少爷立刻心情灿烂得像是听说他哥主动继承了家产,那张俊脸几乎绷不住要笑出来。
  但小少爷还是凭全部忍力绷住了,故意声音严肃地问:“是实话?不是哄我开心?”
  “是实话。”唐染点头,“因为骆骆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所以长相最好看,声音最好听,香气最好闻,性格也最好相处。”
  骆湛听得嘴角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以后我找到你的小竹马你却反悔了,那后果会很严重。”
  唐染一呆:“多严重?”
  骆湛:“?”
  骆湛笑容僵住:“你还真想做好后悔的准备?”
  唐染立刻低头,乖乖摇头:“没,我没有。”
  骆湛冷冰冰地说:“晚了。你刚刚已经暴露想法,现在我又气回去了。”
  唐染:“……”
  唐染苦着小脸抬头:“那我要怎么做,骆骆才能不生气了?”
  骆湛沉默几秒,视线晃过去。
  午后阳光正好,大把大把地洒进车里,照得人暖意懒,连理智都藏到本能下偷偷打起呵欠。
  骆湛不说话,小姑娘就安安静静地攥着小手等他。一张漂亮的小脸微微仰着,被风拂起的乌黑发丝勾在下颌,衬得唇色艳红。
  有点鬼使神差地,等骆湛醒神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意识地朝着女孩的方向俯身过去。
  在这样越来越近的距离下,他的视线一点点扫过女孩的眉心、眼角、鼻尖,最后落到唇上。
  呼吸声,不知道是谁的,在耳边慢慢放大。
  与之同时,骆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一落快过一落,一声重过一声,像是按捺不住要挣脱束缚的困兽,亟待从他的胸膛里跳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女孩仰了仰头,不解地问:“骆骆?”
  唇瓣微微开阖。
  骆湛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须臾后他开口,声音低哑:“知道我刚刚加现在有多生气吗?”
  小姑娘慢吞吞点头:“知道。”
  “那知道怎么哄好我么。”
  小姑娘犹豫了下,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不知道。”
  “很简单,”骆湛听见自己心底不当人的禽兽面冒了出来,压都压不住。只有声音里带着诱拐蛊惑似的低哑给予了示警:“只要你乖乖别动,那我就不生气了。”
  唐染:“真的?”
  “嗯。”
  小姑娘的眼角弯下来,脸颊上露出一颗软软的小酒窝:“好,那我不动。骆骆不要生气了。”停了一秒,她又好奇地问,“但是骆骆要做什么?”
  “做什么?”
  骆湛脑海里掠过不久前的梦里,熟悉而危险的画面去——
  在那个梦的最初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身在梦中,所以无需掩藏和顾忌。即便这样还是让他遗憾过无数遍的,就只有那些听不到声音的画面。
  所以不管想起几次,他始终没办法知道,那个小姑娘被他抱在桌上吻得眼角潮湿透红时,唇间逸出的到底是怎样软声勾人的呜咽。
  他最想听的那个声音,他太想知道听进心里是什么感觉了。
  这样强烈得无法阻隔的想法下,骆湛听见自己嗓音哑得厉害:“你不动,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
  几秒的犹豫里,唐染对骆湛的完全信任还是战胜了她心底那种偷偷冒出来的不安的预感。
  小姑娘慢慢点头:“嗯,我不动。”
  于是黑暗里,那个呼吸越来越近。
  直到某刻,蓦地停住。
  “……疯了。”
  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点轻微嘲弄的笑,响在唐染头顶不远的黑暗里。
  唐染茫然抬头:“骆骆?”
  骆湛哑着声,语气里压着躁意:“下次我提这种要求,不要摆出这样一副可以随便我欺负的模样——直接叫我滚就好了。”
  说话时骆湛低下眼,看着距离自己已经连十公分都不到的小姑娘。
  唐染呆了两秒:“这样会不会不好?”
  骆湛:“不这样会更不好。”
  唐染想不明白,就只好点头:“哦。”
  “……”
  “但是骆骆。”
  “嗯?”
  “你的声音为什么哑了?”
  骆湛:“……”
  骆湛别扭地转开视线,瞎扯:“风大,喉咙受凉了。”

  “啊?”唐染判断着声音的方向,抬手,“那,我帮你捂捂吧。”
  “?”
  方才某人起了兽心,导致两人此时的距离实在太近。所以骆湛还没来得及拒绝或者躲开,小姑娘的手已经捂上来了。
  稳准地扣在喉结上。
  骆湛顿时僵住。
  唐染停了一秒,惊讶地说:“你也有喉结,果然男生都有喉结吗?和机器人骆骆说的一样。”她本能地顺着好奇心摸了摸,“而且和机器人骆骆的也好像……”
  话未说完,小姑娘的手腕被一把攥住了。
  头顶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危险:“这可是你先动手的。”
  唐染:“……?”
  骆湛心底,刚翻身做主的天使骆被爬回来的长犄角的恶魔骆一脚踹进了黑黢黢的深渊里。小恶魔高高挥舞着三叉戟,心安理得地说着“反正不是我先动的手”就重新占据了骆湛大脑和身体的指挥权——
  骆湛把小姑娘的手腕慢慢压回真皮座椅上,抵住。
  然后他低头,朝着女孩茫然仰起的脸蛋上柔软的唇吻了下去。
  最后一段距离越来越近,呼吸开始纠缠交织。
  十公分,
  五公分,
  三公分,
  两公……
  “咔哒。”
  安全带到达极限距离。
  一把拉住了意图不轨的骆湛的身形。
  被迫停在小姑娘身前两公分位置。
  骆湛:“……?”
 
 
第42章 
  骆湛低头, 看见身前的四点式安全带正牢牢地扒着他的衣服。绷紧的弧度和勒出的褶皱仿佛都带着某种胜利之后的耀武扬威。
  骆湛面无表情。
  他第一次这样痛恨超跑里为了对消高速上限而设计的这种更高安全度、更短可移动距离的安全装置。
  就在骆湛和安全带相持不下时,被他窝在掌心又扣在座椅上的女孩的手动了动。
  骆湛醒神, 重抬视线。
  近在咫尺的小姑娘阖着眼,细长微翘的睫毛软趴趴地搭在她的下眼睑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等了太久而觉得不安的缘故,她的睫毛此时有点轻微的颤,声音里也露出某种不安:
  “骆骆?”
  尽管不安, 但被扣在座椅上的手依旧听话地一动没动, 表情里透着种叫人心疼的乖顺——是怕她最好的朋友生气而疏远、所以就算再怎么不安也要藏起来“哄”他不再生气的乖顺。
  在这样不知道她怎么习惯下来的“听话”前, 骆湛心底那只挥舞着三叉戟的小恶魔都陷入了沉默。
  几秒后。
  唐染感觉手腕上的握力一松,然后那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逗你玩的……别怕。”
  唐染从怔忪里回神, 心虚地摇摇头:“我没怕。”
  车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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