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副本boss一见钟情——省略号挪挪
省略号挪挪  发于:2020年05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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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这段时间心情都会变得异常差,乔滴滴早就习惯了,但是事实上,乔滴滴自己其实并不能够分辨出来其中的区别。
  就算是家人,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变化。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对她表现出关怀的人会是容鹤。
  她愣了片刻后轻轻笑了下,紧接着摇了摇头:“其实也没有。”
  这话说完以后,容鹤便没再说话了,黑暗中,他的身体散发着凉意,能看出心情不悦。。
  不是她多想,她总觉得今天的容鹤看上去似乎有些奇怪。
  “你是不是装了什么心事?”她忍不住出言问。
  容鹤没看她,轻声,语气微微冷:“心里装了事情的人是你才对。”
  乔滴滴愣神的时间,他突然伸出手来:“把手交给我。”
  闻言,她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在对方的注视下伸出了自己的手:“怎么了?”
  容鹤轻轻握着她的手心,隔了一会儿,松开手,才开口:“好了。”
  乔滴滴收回手,表情很是困惑。
  他垂着眼睫,声音轻而哑:“我在看,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是什么。”
  乔滴滴看了他一眼:“然后呢,看出来了吗?”
  他应了一声,继而道:“我带你去看点东西吧。”
  乔滴滴愣住:“现在吗?”
  他点头:“现在,要看吗?”
  乔滴滴看了一眼电影屏幕,阴森森的画面透着浓浓的诡异,急促的背景音乐很好地渲染了恐怖气氛。
  “电影怎么办?”
  容鹤抿了下唇:“它不好看,我们去看点别的。”
  他再次伸出一只手,将手递给了她:“要走吗?”
  乔滴滴微愣,仿佛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将自己的手递到了他的手里。
  下一瞬,身边的场景就像是在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那般,猛地切了个画面。
  一阵凉风吹过,乔滴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面前的世界彻底变了。
  变成了静默无声的黑白色。
  这是……什么?
  周遭的场景看上去,显得万分熟悉,又万分陌生。
  高楼在街道两旁耸立,车辆在马路中间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路人面带笑意行走在人行道上。
  没有人注意到突然出现的她和容鹤。
  在看到扎着小辫子的女孩从身旁飞奔着从身边擦过的时候,她猛地发现,这不是其他地方,而是她的小时候。
  小女孩皮肤白嫩,脸蛋圆乎乎,眼睛也圆乎乎,头发乌黑,半长不长的辫子扎成了羊角,刺呼呼,看上去很有生气。
  这是幼年版的乔滴滴。
  声音在这一刻恢复正常,鸣笛声,鸟雀声,孩童们的追逐打闹声,以及树叶的哗啦声重新回到了她的双耳。
  乔滴滴的呼吸停滞半秒钟,继而缓缓明白:他……带她回到了她的小时候。
 
 
 
第六十三章 
  她浑身白白嫩嫩, 两手肉嘟嘟,跑步的时候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 瞳孔里有细碎的星芒, 看起来又开心又紧张,像是刚做完偷鸡摸狗勾当。
  才四五岁的样子,脸蛋圆乎乎, 眼睛圆乎乎,身子也圆乎乎, 模样十分可爱讨喜。
  乔滴滴有些囧, 时间太久,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开心成了这副模样。
  这附近就是她家,四岁的乔滴滴哒哒哒冲进小区, 一路冲进电梯,上了楼。
  没过几分钟, 她就被人揪着衣服从电梯里面拎了出来。
  是个年轻的女人。
  女人五官生得比水还要温柔,表情却凶神恶煞:“你这娃,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 治不住你了是不是。”
  小女娃在她手里使劲挣扎,两只小短腿不停地扑腾着空气:“呜呜,妈妈我不要去嘛,不要去嘛。”
  乔滴滴:“……”
  她感受到了容鹤的目光。
  一些已经开始模糊的记忆终于回到了她的脑海里,她清楚记得,自己小时候不光淘气,胆子还大。
  幼儿园就在小区门口不远的地方, 她因为过分调皮,有好几次趁其他孩子午休的时候,偷偷溜回家。
  幼年乔滴滴被拽着送往幼儿园,路上嚎了一整路。
  乔妈妈就扭头没好气瞪她:“光打雷不下雨,你要是再有下次,我就让你爸揍你。”
  “爸爸才不会。”幼年乔滴滴哼哼唧唧,继而问,“光打雷不下雨是什么意思呀?”
  乔妈妈被她气笑:“就是说你假哭,不掉眼泪,只知道干嚎。”

  幼年乔滴滴伸手摸了把脸,声音稚嫩但认真:“我明明是真哭。”
  乔妈妈懒得搭理她,俩人走到了幼儿园门口,大门紧紧关着,她恨铁不成钢:“你又钻狗洞了?”
  小孩子却对上个话题纠缠不休:“妈——妈——你摸摸看,我睫毛都是湿的,我明明掉眼泪了。”
  “好好好,你掉眼泪了。”乔妈妈叹气,轻拍了下她的脑袋,“你今天又是怎么溜出来的?”
  她挺高小胸脯,理直气壮:“午休有其他阿姨来看小朋友,她走的时候,我偷偷跟在后面跑出来的。”
  一提这个话题,乔妈妈就又气得脸色铁青:“你这样,小心被人贩子拐了。”
  乔妈妈站在门口给幼儿园老师打了个电话,等对方开门的过程中,就听身边一直有声音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幼年乔滴滴眨巴眨巴乌溜溜的眼睛,仰高脑袋,一脸认真;“人贩子是什么呀。”
  “就是偷小孩的坏蛋,他们把你偷走以后,会把你丢到山里去送给别人养,你以后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小孩子吓得脸色一白,好半晌都没再说话。
  乔妈妈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摸了下她的脑袋:“以后不许再这样了,知道了吗?”
  幼年版乔滴滴犹豫了几秒钟后才点点头。
  不吓不长记性,真吓到了,当妈的又会有些心疼。
  老师过来开门的时候,面色惊惶,连声道歉,点头哈腰个不停,顺带着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关好门不再让乔滴滴溜出去。
  乔妈妈叹了口气,将女儿送到老师手边:“她太调皮,给老师添麻烦了。”
  幼年版乔滴滴睁大眼睛,眼睫上还挂着之前的泪珠,看着怯生生的。
  幼儿园老师牵着她的手,柔声和她道:“妈妈要回去了,和妈妈说再见。”
  黑白画面在这一刻结束。
  身为旁观者的乔滴滴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进入了幼年版自己的身体里。花草树木在眼前拔高,目光平视只能望见身边人的下半部分。
  她成了四五岁的模样。
  手被幼儿园老师轻轻牵着。
  面前是站在大门外的年轻妈妈,妈妈看着她,眼神无奈。
  而更远处,是身穿黑衣的容鹤。他静静望着她,双瞳幽深,一言不发,却给了她无尽的勇气。
  乔滴滴点了点脑袋,同老师道:“好。”
  接着将手抽出来,小步跑到门边,跟着门槛,伸手抱住了妈妈的小腿。
  像是在梦里。
  温暖的触感又如此真实。
  不敢动,害怕眼泪下一秒会开闸一般涌出来,于是只能用脸紧紧贴着她的腿。
  乔妈妈先是愣了愣,继而笑意晕开,伸手摸了摸女儿软软的发顶:“怎么了?舍不得妈妈?”
  乔滴滴用很小很小,只有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妈妈再见。”
  ==
  从四岁这一年离开,眼前的世界又回到了黑白画面。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除了他俩一个人都没有。乔滴滴适应了眼前的画面后,一扭头,就看到了身边的牌子。
  一年级四班。
  这是一间教室,教室里面坐满了面容稚嫩的孩子,大冬天的,每个孩子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座位上奋笔疾书。
  乔滴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座位上的自己。
  课桌上摆着一张干净整洁的试卷,她手里抓着一支笔,却抓不牢,半天下来连个名字都没写,脸蛋红通通,眼神懵懵懂懂,像是在望着试卷发呆。
  讲台上的老师望了她一眼,咳嗽声:“离交卷还有十分钟,没有写完的同学要抓紧时间了。”
  七八岁的年纪,还不太懂事,听这话开始着急,攥紧了笔,想写字,却好半天都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这次,她同样印象深刻。
  一年级期末考试的时候,她生病了,手抓不住笔,写不了卷子,又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头晕,听老师说交卷就开始着急,急了半天一个字没写出来,就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
  老师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见她哭,没问缘由,只以为她是不想交卷子,便生气用棍子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这一年的她还是个娇气包,第一次被老师“打”,又委屈又难过,眼泪掉得更凶。
  果不其然,之后的发展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老师这才发现她是生病发烧了,只能掏出手机打电话喊家长。
  乔滴滴没想到自己这么糗的一面还能被容鹤看到,她脸有些烫,连忙踮脚,伸手去遮对方的眼睛:“这就别看了,太丢人了。”
  容鹤没挣扎。
  她却感受到了,他眼睫擦过手心处时的细微痒感。
  乔滴滴心里一跳,连忙收回手。
  恰在这时,一串急促的脚步从走廊尽头处传来。视线望过去,便看到了一个走路风风火火的西装男子。
  他表情着急,额头出了大片汗水,没几步就赶到了一年级四班门边。他看不到站在窗外的容鹤和乔滴滴,目不斜视,径直穿过去,进了教室。
  没一会儿,年轻父亲就将生病的小女儿从教室里面抱了出来。
  小小的女儿躺在他怀里,眼皮沉重,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珠,精神恹恹,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爸爸,我试卷还没写完。”
  他低头,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脸色铁青,看起来有些生气。
  乔滴滴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一年级自己的身体/内的。
  周围的画面变成彩色,世界随着他的步伐摇摇晃晃,她费力睁眼,便能一眼看到他脸上的担忧与着急。
  她想说话,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小时候爸爸最疼他,可开始读书以后,同爸爸之间的交流也就越来越少。
  爸爸也在不知不觉之中,由小时候那个宠她娇惯她的笑面佛,变成了后来印象之中,喜爱板着脸装威严的老虎。
  过去的乔滴滴一直不解,究竟是她长大了还是爸爸变了。
  可现在,答案似乎就在她的眼前。
  黑色的轿车就停在校门口,男人打开车门,将她放到后座上。
  发烧生病,脑袋像浆糊,睁眼都显得费力。
  乔爸爸系安全带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用病中变得虚弱的声音开口:“爸。”
  “怎么。”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舒服吗?”
  想说谢谢,想说她很想很想很想他,也想说不用担心我没事。
  可那些话滚到嘴边,打两个滚,又吞了回去。
  她动了动唇,好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头……头疼。”
  生病之中的人,好像有更多撒娇的理由,说完,像是为了验证所言非虚,眼泪便跟着滚下来。
  女儿疼得眼泪汹涌,乔爸爸又心疼又无奈,只能揉揉脑袋让司机开车,并不断安慰生病的小女孩:“乖啊乖,待会儿到了医院就好了。”
  为了分散注意力,他掏出手机,对着屏幕讲了一路的童话故事。
  ==
  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乔滴滴也终于离开了这一年。
  周围的世界再次变成黑白色。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间重症病房,病房门前的走廊,死气沉沉,空气都仿佛变得凝固,一切都像极了沉默剧中才会出现的画面。
  右侧的走廊上传来了细小的对话声。
  “上飞机了?”这是姑父的声音。
  “刚刚才起飞。”这是姑姑。
  大概是刚哭过,他俩的眼圈都红肿着。
  乔滴滴侧身看了他们一眼,接着又将视线投向了面前紧紧关闭着的门。
  “要进去吗?”
  听到容鹤的声音后,她才骤然从呆怔中惊醒。
  这一日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中考结束的这一年,她跟随班级前去国外旅游,第三天的时候,得知了父母出车祸的噩耗。
  父亲为保护母亲在车祸中当场死亡,而母亲在医疗舱中躺了数个小时,始终舍不得咽气,只为等她回来看她最后一眼。
  可路途漫漫长,遥远的八个小时隔开了生与死的距离,妈妈最后也没有等到她始终放心不下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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